第二章

「看夠了嗎？」潔幽任他打量，好一會兒才客氣地開口。

「如果你站在熒光幕前，或是站上伸展台，全亞洲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女藝人要靠邊站。」向煒的眼神里充滿對她的欣賞。

「謝謝你的抬舉。」潔幽笑得假假地響應，「不過我不靠賣笑過活，所以這種光榮，還是留給別人吧。」

「賣笑？」向煒皺眉。

「對呀。」潔幽語氣輕快地說：「就像有人在舞台上唱歌時，回身一笑，引起眾人尖叫，或是拋個媚眼，就有人被電得團團轉，然後瘋狂的為那個放電的男人着迷，接着去看那個男人的電影、電視劇、買CD等等！然後那個人就賺錢了，這不就是「賣笑維生」嗎？」

「唱歌是一種才華，而讓人為他瘋狂是一種肯定，不叫賣笑。」向煒糾正她的措辭。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不覺得那是什麼才華。」見他又要開口，潔幽搶先道：「向煒先生，我想我們要先溝通的是你出院后要怎麼保護你的安全，而不是繼續爭論唱歌是不是在賣笑。」

「我不需要你保護。」向煒直接拒絕。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可以保護自己，根本不需要保鏢，更何況是一個女保鏢。

織心是存心氣他嗎？

潔幽不理他，直接轉向金凱。

「金先生，這傢伙出院后要做什麼？」

這傢伙？當着人家的面這麼藐視地叫，太沒有禮貌了吧？向煒瞪着她，可惜潔幽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最近向煒排的工作不多，電影已經殺青，廣告約也拍完，除了正在籌備的新專輯，另外就是有廠商找他開演唱會、還有製作人送來劇本，等他點頭接戲，其餘的通告一律回絕。」向煒在錄製專輯時，是不上媒體的。

「那就是說，除了錄專輯，他暫時沒有其他工作，對嗎？」啰唆一堆，結果重點只有一個。

「是。」金凱點下頭，然後朝病床望去。「早上我來之前，又接到「上凌」的人來電，希望你接受他們的廣告的。」

「沒興趣。」向煒沒有多加考慮就回絕。

「這麼直接拒絕，只怕他們不會死心，萬一他們有什麼動作，恐怕會對你的名聲造成傷害。」金凱提醒他。

向煒現在聲勢正盛，別人也許無法勉強他，但暗地裏會搞什麼鬼，就很難說了。

「如果他們想來暗的，我奉陪。」向煒冷笑。

潔幽回過頭，一臉深思。

也許向煒不如她想像中那麼差勁，至少而對威脅時，他沒有孬種的逃避或者害怕，反而正面迎敵，就這一點，他便有資格當心的大哥了。

「怎麼？」向煒饒富興味的看向她，「愛上我了嗎？」看過太多女人愛慕的眼神，不會看不出潔幽眼裏突然出現的欣賞。

「我對賣笑男沒興趣。」潔幽揮揮手，沒心情跟他吵，先辦正事比較重要。「金凱先生，瑩說向煒可以出院了，不過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等明天凌晨再悄悄離開醫院，可以嗎？」

「可以。」金凱答道。

「不可以。」向煒同時出聲，懶洋洋地道：「我現在就要出院。」

「保物沒有說話的權利，病人也沒有選擇的權利。」像揮蒼蠅一樣，潔幽不給他抗議的機會，繼續說：「既然你沒問題，那麼明天凌晨四點……」她快速的說着擬定好的偷溜計劃。

「沒問題。」金凱慎重地點頭。

「至於你，向煒先生。」潔幽總算把眼光看向病人，「你現在就先睡覺吧，免得到時走不動，我還得找人扛你。」

「我現在就要離開醫院。」向煒再一次強調，「凱子，你去辦出院手續。」

「凱子？」潔幽一臉狐疑地看向金凱。

「那是我的外號。」金凱一臉的無奈。

潔幽忍住笑出聲的衝動，「還滿順耳的。」雖然很好笑。

「凱子，你再不去辨出院手續，我就自己去。」覺得自己被嚴重忽視的向煒發出警告。

「你現在不行走，明天凌晨才行。」潔幽轉向他，一臉笑意地威脅，「別忘了你現在在誰的地盤上，如果你再吵，我就叫瑩幫你打一針，讓你直接睡死。」

「流瑩才不會聽你的。」這點向煒很有把握。就憑織心和流瑩的生死交情，流瑩絕對不會讓他難看。

「哦！是嗎？」潔幽笑得更甜了。「你一定認為流瑩和織心是好朋友，她一定不會聽我的，對嗎？」

「是又怎麼樣？」向煒提高警覺，她怎麼會猜到他在想什麼？

「唉。」潔幽嘆了口氣，一臉同情的看着他，「你無知絕對不是你的錯，真的。」

「什麼意思？」生平沒被人看成笨蛋過，但此刻，向煒真的有這種感覺。

「意思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潔幽彎身到他面前，以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說：「你知道織心有幾個好朋友，號稱「銀色組」吧？」

「知道。」

「銀色組最重視的就是友情，只要其中一個人有事，其他人絕對力挺到底，幫友不幫理，你知道嗎？」

「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

潔幽笑得更甜了，「織心和流瑩是銀色組的一員，那你怎麼沒想到我也是銀色組的人呢？」

向煒面色一僵。

「所以啊，你最好還是乖乖跟我配合比較好，懂了嗎？向大天王。」潔幽笑咪咪地道。

呵呵呵，當優勝者的感覺真好。

「結果煒哥就這麼被搞定了？」

在向煒順利離開復安醫院，再度投入專輯錄製作業兩天後，織心從電話里得知潔幽與她大哥第一回過招的精采實況。

「是呀，連金凱都覺得驚訝。」電話那頭的韋昕聲音裏帶着微微的笑意。

金凱是個很優秀的經紀人，從向煒出道就一直跟着他，對外聯絡、打關係的事都難不倒他，唯一讓他無法應付的就是向煒的固執。

向煒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有自己的堅持，私底下他可以很隨和，但是一面對工作，他絕對堅持說一不二，能例外的情況真是少之又少。

「我本來還擔心幽會被煒哥氣跑，現在聽起來，我好像應讀替煒哥多燒香才是。」幽絕對不好惹。

「那倒未必。幽能利用瑩小贏向煒大哥一次，但不代表她能每次都這麼幸運。」

向煒如果不精明，絕對無法在競爭激烈的演藝圈裏佔有一席之地，並讓自己的演藝事業屢創高峰。

「昕，我會不會太為難幽了？當初覺得幽是保護煒哥最好的人選，但現在看來，這個主意似乎不太妙。」

「有機會多磨練是好事，你別擔心，不管面對任何人，幽都不會是失敗者。」想擊垮銀色組，哪有那麼容易？

「但他們一個是我大哥，一個是我的好朋友，如果真的處不來，我會覺得很對不起他們兩個。」

「放心，很多事光看表面並不準確，也許到最後，結果會好得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韋昕誥調沉穩地道，「幽的情況你不必多想，現在我們必須注意的，是那些暗地裏的小動作，還有你的安全。」

「我不會有事。」織心並不擔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