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在一條背街的小巷子裏,幾隻垃圾筒散發着刺鼻的酸臭味,泛著油光的各種殘羹流得滿地都是,幾隻貓在垃圾筒旁穿梭著,尋找著食物,一隻黃白相間的小貓則站在遠處看着它們。

「咕嚕……」蘇絹尷尬地聽見腹內的轟鳴,希望不要被其他的貓聽到,不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早已經飢腸轆轆的貓們,根本沒有空閑理這個看起來傻傻的新同伴。

這裏是一條小吃街的後巷,食物充足而豐盛,是流浪的貓狗們最常聚集的地方,這個新同伴,居然望着食物而不動,看來真是白痴。

「喂,過來呀。」一隻虎斑貓頗有同情心地說道,蘇絹在變成貓后,最大的變化,就是可以聽懂同類間的對話,但還學不會和它們交流。

「別喊了,它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剛剛出來流浪的,過兩天餓極了自然會動手。」一隻黑白雜色的貓說道,貓兒生性涼薄,它們這些流浪貓,更是沒有閑功夫去搭理別人。

蘇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好像連當貓都不合格,不提那天被老鼠嚇得逃跑的醜事,她連是基本的清潔都做不到,她不敢用舌頭去舔毛髮,更何況那上面還有泥土之類的東西。

再有就是找食物,並不是每天都有人喂它們貓糧,它們多數是以翻垃圾或捕捉老鼠為生,而她根本不敢想像自己翻垃圾桶的樣子……

原來當貓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容易……

「快逃!」一隻貓喊道,小貓們四散而去,只有蘇絹傻傻地站在那裏,怪獸!蘇絹背上的毛豎了起來,往這邊凶凶地跑來的東西,口中流着腥臭的液體,高大得像是恐怖電影里的怪物!

尖叫一聲,向遠處跑去,那個怪物發現了她,向她奔了過來「汪汪……」是狗狗,蘇絹恍然大悟,狗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不過時間容不得她多想,她只有拚命地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呼出來的熱氣,完了,如果被它捉到,她會成為它的晚餐……

兩邊的景物風馳電掣般閃過,蘇絹並沒有發現身後的狗早已經沒了追她的興緻,對於狗而言,小吃店後街的食物,要比她美味得多。

「呼……」不知跑了多遠,終於沒了力氣的蘇絹停下了腳步,這才發現后無追兵,靠着牆角喘著氣,蘇絹難過得想哭。

「人類為貓制定了名稱、品種、血統之類的貓分界,其實貓只分兩種,一種是被人寵愛的家貓,一種是流浪貓。」在遠處的高牆上,一隻年老的貓說道,它望着遠方,好像並不是刻意說給誰聽的,但很快吸引了蘇絹的注意。

「家貓沒自由,但有舒適的生活,流浪貓有自由,卻過得艱苦。」年老的貓轉過頭來,蘇絹這才注意到它少了隻眼睛。

「我的眼睛就是被人類小孩挖下去的,別吃驚,有些貓比我命運更慘,它們甚至進了人的腹中成了食物,人類,你還認為當貓好嗎?」

蘇絹看着它,有一秒鐘的遲疑,但她很快點了點頭,人類作惡的對象並不只是貓,人對同類更狠,在人類的世界裏,比這悲慘百倍的事情都曾經發生過。

「那替自己找個家吧,你不適合流浪,當貓當人都一樣。」老貓一躍跳下圍牆,沒了蹤影。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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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霓虹的照射下,夜裏八點多的街上,顯得並不昏暗,在烈日下忍受了一天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享受夜晚的清涼。

而在燈的正下方,反倒是最黑暗的所在,一隻小貓,站在暗影處,望着街邊的人群。

「你在等著人類把你帶回家?」一隻小白貓走到它的身後。

「是。」

「你這個人類還真奇怪,放着好好的人不當,跑來當貓,又放着自由的日子不過,跑出來找人收留。」

「你知道……」蘇絹回過頭,看着白貓,她終於認出,它就是在公園裏那隻不太理人的小白。

「那天發生的一切,我都看見了,人類的特權還真是多,不想當人了,就可以當貓。」

「人類的煩惱也多。」蘇絹忍不住替人類辯護。

「可人類的煩惱都是自找的,考上了大學想當碩士,當了碩士又想當博士,還有,賺了一千想一萬,賺了一萬想百萬,要車要房要地位……用你們人類的話說叫什麼來着?得隴望蜀,貪心不足。」白貓一副看透世事的樣子,在看向街上的行人時,眼神里滿是蔑視。

「人類里也有好的……」蘇絹有些心虛地替人類辯解,人類是永遠有想要更好的慾望,不過這也是人類社會發展到現在的原動力不是嗎?

「好的?在哪兒?我還沒看見。」小白撇起嘴。

「那我每周喂貓糧給你們,是有目的的嗎?我過去應該是個好人吧?」蘇絹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

「所以我才會理你,和你說這麼多的話。」白貓變相承認了蘇絹還算是個好人,「不過你買的貓糧真難吃,是我吃過的最差的。」

「你!為了怕你們吃不好,我買的可是最好的……」

「你被騙了。」小白同情地看着它,貓兒雖然不怎麼團結,但同類之間少有欺騙,可是人類……哼,他們好像不騙同類就無法生存。

「不,不會的……」

「別太難過,被騙的不只你一個,還有一個傻蛋也同樣被騙了。」

「誰?」過去她就知道,喂那群小貓的不只她一個人,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碰到面。

「不認識,是個男的。你還在這兒等嗎?」

「嗯。」

「那你慢慢等吧,我走了。」小白甩甩尾巴,轉過了身,「對了,那個公園邊的舊倉庫是我的家,你沒地方去就去那裏吧,還有,那隻白痴老鼠已經在我的肚子裏了,你不用怕了。」

「哈哈……」小白大笑着離去,留下蘇絹站在原地。

「喂,小貓,你被同伴丟下了嗎?」一個渾身散發着刺鼻香味的女人發現了蘇絹,女人的頭髮染成五顏六色,臉上化著濃妝,衣着暴露,看起來是一個習慣夜生活的女子。

「哈啾。」被她身上的香味弄得鼻子直發癢,蘇絹向後退了退,眼裏滿是警戒之色。

「你看不起我?哼,你一個長毛的畜牲居然也敢看不起我?」女人沉下了臉,站起身,「你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麗麗,快點,遲到了媽媽會罵的。」一個與她同行的女人叫道。

「哼,再不要讓我在這裏看到你,小畜牲!看不起老娘我!」女人瞪了小貓一眼,踩着恨天高的高底鞋,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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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貓咪。」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驚喜地叫道。

「什麼呀,醜死了。」他珠光寶氣的媽媽,用紙巾掩住了鼻子。

「不醜,這隻小貓很漂亮,媽媽,我想養。」男孩扯著母親的手。

「不行,這東西會把家裏弄髒的。」

「不嘛,我就要它。」

「兒子,聽媽媽說,你看這隻貓,是一隻沒有血統證明的雜種貓,如果你要養,明天媽媽就帶你到龐物商店,我們買最貴最好的那種貓,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這隻!」

「乖兒子,你忘了嗎?我們是要去麥當勞,你帶着它,麥當勞的服務生不會讓你進去的。」

「麥當勞……」一聽到這三個字,男孩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走,我們去麥當勞。」這次換男孩拉着媽媽離開。

一隻活潑可愛的小貓,居然被一頓麥當勞比了下去?雖然並不希望被那個看起來就不會善待寵物的男孩帶走,但被速食比下去的蘇絹,仍覺自尊受損。

算了吧,這裏看來沒有會善待她的貓主,蘇絹決定離開這裏,放棄尋找主人的計劃。本來嘛,如果主人那麼好找,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流浪貓狗,她還是過她自由的日子吧。

「你說,你是不是又丟了工作?」遠遠地走來一對情侶,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可以說是一對璧人,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在街上,看起來浪漫極了,不過對話的內容卻不怎麼浪漫。

「丟了工作?怎麼可能,我們老闆對我賞識得不得了,怎麼可能會辭掉我!」男人抬高了聲音,揚起了頭。

「那我剛才看中的那件八百多的衣服,你為什麼不讓我買?」女人噘起了嘴。

「不是,我是覺得那件衣服太便宜,不適合你……」男人舌粲蓮花,心裏想的卻是,八百多的衣服?我一個月才賺多少?

「是嗎?」你就吹吧,女人斜眼著着他,「杜仲平,我和你說,我不盼你大富大貴,只要你能有穩定的工作,如果這次你再被老闆給開了,我立刻和你分手!」

「瞧你說的。」杜仲平心虛得不敢看她的眼睛,「親愛的,你看,流浪貓。」他指著街邊低頭行走的小貓說道。

「真的唉,好可愛。」女人的聲音一下子軟了,表情也放柔了。

女人真是奇怪,好像永遠都喜歡這些貓貓狗狗,成功轉移了她注意力的杜仲平暗想,不過男人中也有這樣的……

好像聽懂了他們的對話,小貓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他們。

「你看,它停下來了,我們把它帶回家好不好?」

帶回家?他很高興女人的注意力被轉移,但絕對不能容許她把貓帶回家。杜仲平立刻變了臉色。

「你看它,兩眼無神,眼角還有眼屎,說不定會有沙眼之類的病,皮毛無光,又干又黃,搞不好渾身都是跳蚤,還有腳……」

杜仲平充分發揮口才,把小貓從頭嫌到腳,到最後的結論是,像這種不知有多少傳染病的東西,存在就是對人類的威協,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直接丟進焚化場。

「那,那我們不養了,我們回家吧。」女人恐懼地看着被杜仲平說得體無完膚的小貓,小貓瞪了一眼杜仲平,轉頭向對街走去。

「你先回去吧,我約了人在裏面談一筆大生意。」男人指著街邊的一間咖啡廳。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男人談生意女人在身邊不方便,小玉,乖,回家等我。」杜仲平柔聲哄道。

「那好吧,不過你不許喝酒,不許和人一起去夜總會,不許……」

「行了,我要遲到了,出租!」杜仲平攔下一輛計程車,他拉開車門,「把這位小姐送回家,不許耍滑頭,我記下你的車牌號了。」他一邊連珠炮似的說着話,一邊動作迅速地將小玉塞進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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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那個男人說得那麼糟嗎?站在某咖啡廳的落地窗前,蘇絹顧影自憐,眨了眨眼睛,挺亮的,眼屎?根本沒有,又皺皺鼻子,左照,漂亮,右照,可愛,長這麼大也沒被人說過長得丑,同理可證,變成貓也一定不會丑。

「呵呵……」剛剛坐入靠窗位置的男子被外面的小貓逗笑,這裏的窗戶經過處理,裏面可以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裏面,這隻貓的動作,讓他想起了某廣告,不過主角換成了貓。

「先生,您要什麼?」服務生走到他的身後。

「嗯……」好可愛的小東西,讓他想要抱回家。眼睛始終未曾離開那隻表情豐富的小貓,男人想要站起身……

「哥,你到得真早。」一個興奮的聲音響起,男人皺起了眉頭。

「來兩杯藍山。」杜仲平脫下西裝搭在椅背上,坐入男人對面的位子。

「你,到這裏幹什麼?」男人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他說話時語速極慢,表情更是冷淡。

「找你。」杜仲平笑道。

「找我?」男人像是在反問他,但眼睛裏閃過一抹瞭然,「這次想要多少錢?」

「哥,我們是兄弟,談錢多薄氣。」杜仲平笑了,此時服務生將將咖啡送上,「嗯,這家的咖啡味道不錯,怪不得你每天都要來這裏。」

「嗯。」男人拿起湯匙,從上衣口袋裏取出消毒紙巾,仔細地擦著,他喜歡這裏,並不是因為這裏的咖啡好喝,而是這裏讓他感覺到乾淨,還有,這裏的窗戶,給他以私密的感覺,同時又能讓他觀察到別人。

他想起了剛才那隻貓,可是當他又看向那個方向時,那隻貓已經不見了蹤影。真是可惜,他本來準備收養它的。「哥,借我一千塊吧。」杜仲平涎著臉笑道,「我的那個老闆太不講理了,就因為我在上班時間打了個電話就開除我,我是不在乎,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可是哥,你知道的,小玉她不喜歡我總是換工作,現在又是發薪水的日子……」

「拿去。」男人從錢包里抽出十張百圓的鈔票,杜仲平喜滋滋地將錢收好。

其實他會這麼不知長進,他也是有責任的,總是一次又一次地給他錢,試問一個人,不用工作每天就有錢花,誰還會去看老闆的臉色?所以,這次,他要下決心了。

「哥,你放心,等我有了錢,我一定會……」

「這是最後一次。」男人打斷了他的話。

「哥,你說什麼?」他了解老哥,他這個人,說話做事一板一眼,他說是最後一次,就真的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有什麼事,都不要再來找我,你走吧。」他的語速依然緩慢,說同樣的一句話,用的時間是平常人的兩倍。

「哥,不用這樣吧,你一個月賺多少你自己清楚,為惟一的弟弟花點小錢……」杜仲平並不甘心失去這個穩定的金主。

「我賺多少錢與你無關。」杜明倫的聲音更冷了。

「好,我不會再求你,我杜仲平總會有發達的一天。」杜仲平拿起西裝,悻悻地離開。

也許吧,也許等他學會像一個男人一樣活着,他也許就會發達,看着他的背影,杜明倫幾乎想要嘆息。

有時候看着似乎永遠也不會長大的他,他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出自同一血緣的兄弟,可他們相似的臉,證明了這一點。

他拿起咖啡杯,啜飲著,眼光投向窗外,他喜歡在這裏看人,喜歡透過薄薄的玻璃去觀察別人。

杜明倫在觀察著別人,別人也在觀察着他。兩個服務生在一起低語:「那個人又來了,坐的還是那個位子。」

「嗯,他還是在看外面,你說,外面有什麼呢?」這個男人,差不多每天都會出現,幾乎是風雨無阻,坐的位置永遠是靠窗的,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這怎麼能不勾起人的好奇心。

「我們上次不是猜他是公安安排的暗崗嗎?剛才有一個人來找他接頭了,看來他不像是公安。」

「那是國安局的?說不定對面的酒吧是某恐怖組織的聯絡點。」兩個人越扯越遠,杜明倫的身份也越來越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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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不同於前幾天的豪雨,今天的雨是輕柔的毛毛細雨,雨滴滴在人身上彷彿也是溫熱的,感覺十分舒服。

杜明倫撐著黑色的大傘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怕濺上泥點,他的步伐放輕了,也小心了許多。

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這很好,他雖然喜歡看人,卻不太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走動,街邊的小公園黑漆漆的,白日裏看來生機勃勃的樹木,在夜晚裏看來,竟是詭異而陰森。

那裏卻住着一群可愛的小傢伙,在思及那群可愛的生靈時,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喵!」一聲凄烈的貓叫傳來,杜明倫望向發聲處。

在公園的鐵柵欄旁,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動來動去,是只小貓,他飛快地跑了過去,泥水濺在了他的褲腿上。

公園的鐵柵欄年久失修,為了防盜,將一些鐵絲網纏在無法修補的破損上,鐵絲的尖端深深地刺入了貓的腳上。

「天哪!」他深吸了一口涼氣,拋下手中的雨傘,將掙扎的小貓按住,「別……別動。」他的語速加快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表情更是痛苦。

「別怕,我會救你。」他小心地將沾血的鐵絲自小貓的腳掌上抽出,小貓掙扎著,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

「乖,你……你會沒……沒事的。」他小心地抬起貓的腳掌,在看清血肉模糊的傷處后,他的聲音微微發顫。

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他將渾身濕透的小貓裹起,抱入懷中,「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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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應該是一隻流浪貓,不過那群小東西靈得很,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那麼明顯的鐵絲網傷到?」獸醫一邊替貓咪處理傷口一邊說道。

「它沒事吧?」杜明倫雙眼微眯地看着被固定在病床上的小東西,它看起來好小,只比他的巴掌大一點,身上的毛色是黃白相間的,大大的眼睛裏滿滿是痛苦之色,好可憐的小傢伙。

「沒事,皮肉傷而已,兩三天以後它就可以四處搗亂了,不過那鐵絲應該上銹了,等一下我得替它打破傷風針,動物的傷口比人類更加容易感染。」

杜明倫一直緊皺的眉頭放鬆了下來。

「老同學,你該打理一下自己了,我好像從來沒看見你這麼狼狽過。」獸醫調侃道。

「是嗎?」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白色的短袖襯衫上滿是血痕與泥沙,被丟在旁邊的西裝更是慘不忍睹,他不禁有些失笑。

「你還是對動物這麼好,不過當初考大學時,你為什麼沒報相關專業?反而去學風馬牛不相及的理工科。」

「我不喜歡用動物做試驗。」他一邊用紙巾擦拭著濕透的頭髮,一邊說出理由。

「那我們這些解剖過無數動物的獸醫,在你的眼裏都是劊子手了?」

「差不多。」

「你真會開玩笑。」獸醫笑道。

「我不是在開玩笑。」

獸醫笑得更加厲害,他知道,這位老同學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事實上他也從沒聽過他開玩笑。

「你處理完傷口了嗎?」

「完了。」獸醫終於停下了動作,也止住了笑。

「這小傢伙還真幸運,遇到了你,不過等一下怎麼辦?」處理完傷口的獸醫問道。

「什麼?」杜明倫挑了挑眉。

「把它放回街上去嗎?它現在這個樣子,沒幾天就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亡。」

「誰說我會把它丟回去?」他瞪了一眼獸醫,來到病床前,輕輕撫摸著貓兒的皮毛。

「你要養它?同學,你可是頑固性潔癖,每天至少收拾三遍房間,洗兩次澡,衣服至少要換三套的人……」與他在高中同寢三年的他,對此可是記憶深刻,因為他不但自己要乾淨,還強迫別人向他看齊,在他的鞭策之下,衛生紅旗好像從來沒從屋裏離開過。

「不行嗎?」他將虛弱的貓咪抱在懷裏,白色的襯衫上又留下了污痕,他的潔癖,在面對貓時,似乎不起作用。

「行。」真是怪人。

「煩。」好像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話癆,總是喜歡在他的耳邊說個不停。

「我煩?要知道,我對我女朋友也沒這麼多話過。」和他在一起,就是再沉默是金的人說話也會比平時多一倍,要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安靜無聲,大眼瞪小眼是很可怕的。

「聒噪。」丟下這個評語后,他小心地抱起貓,「明天派人把它要用的送到我家。」

「是。」獸醫懶懶地只說出一個字,以表示自己沉默的抗議。

「你少說話得好。」他說了句再見,在頓了一下后說道。

「讓我死了吧。」獸醫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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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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