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郡望真的搬進賽老太太位於台北的房子,與珍珠過着同個屋檐下的生活。

「你不是喊肚子餓嗎,怎麼不吃?」

沐浴完畢,郡望走到飯廳,看到餐桌上完整本動的披薩,遞了一個眼神過來詢問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女孩。

用過午餐不久,她便嚷着肚子餓,不知真的或是鬧着玩,可他仍在回家的路程中,下車幫她外帶了一個小披薩。

然後,沿途又聽她興緻高昂、手舞足蹈地發表她有多麼愛吃披薩。

他一直輕蹩眉頭,因為深刻體認自己不年輕了,他的飲食偏好和她完全迥異。

「我現在不想吃了。」苦着一張臉,珍珠直盯着第四台的減肥廣告。

「為什麼?或是想吃別的東西?」郡望大略摸透她沒準則可循的思考模式,對此回答並未特別動怒,反正見異思遷是年輕人的專利。

「我出去幫你買漢堡和薯條,好不好?」他只是佩服自己,他對她有耐心的教自己都驚訝。

何時他變得那麼擅長哄小孩了?而且這個小孩還是他向來視為麻煩的女性。

「不好!」珍珠很大聲地拒絕他的好意。

這會兒,她的心情相當矛盾。

她會那麼乖乖地坐在客廳看電視,主要是想抗拒被薩的吸引力。

它簡直是她的性命,在美國,只要有了想吃的慾望,她向來馬上打電話叫外送,但現在不同,她必須有所顧忌,不能再這麼任性地放縱自己的飲食習慣了。

「要不然你想吃什麼?」宛如哄騙三歲小孩似的,郡望溫和的口氣像個極有耐性的保姆。

「我根本就不喜歡吃漢堡、薯條!」他是她的男朋友耶,居然這麼不了解她!

聽到這句話,郡望皺起眉頭,「可是你這幾天都指定要吃這些東西……」

他一直以為她是偏愛這些食物的。畢竟她也算是半個美國人了,因此很理所當然地,他每天帶她至全世界連鎖的速食店用餐,並努力抑下自己對油炸食物的噁心感,陪着她吃每一餐,豈料,此刻她竟冒出這麼一句話。

「那是因為你帶我去,所以我不會說不。」她立志在他面前當個依順的小女人,絕不教他為難。

撇了撇唇,沒想到她忍耐的原因又是自己!

郡望從未有過像這般的無奈感,她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懂得迷戀與愛情的不同?

「好吧,那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吃什麼?」不管她說喜歡他、想追他,是真是假,他只覺得自己宛如身處一出鬧劇之中,身不由己。

珍珠一雙骨碌碌的眼珠子瞄向飯廳,又轉了回來。

「就是技薩嘛!」她終究渴望嘗嘗味道。

不過,她只是想知道台灣的被薩,是否做得和美國一樣口感香Q而已,絕對不是貪吃喔!

珍珠努力為自己不夠堅定的意念,想個完美的理由脫罪。

「想吃披薩就吃啊!」這有什麼好矜持的?

麻煩啊!女人都像她這麼麻煩嗎?改天他得叫皇甫幫他問問韓鎮那小於,是否他的未婚妻也一樣那麼難搞走。

「阿望,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告訴我喔!」變換口氣,她跳到郡望身旁,一副小媳婦的楚楚可憐樣。

「叫我望哥或郡大哥,否則你問什麼我都不回答。」被她騙了太多次,他學乖了。

「好嘛,望哥,」她依順的改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

「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眯起眼,郡望有了防範之心。

你就回答我嘛,我又沒打什麼壞主意!」珍珠好無辜地眨動長長的眼睫。

不太相信地瞅着她的表情,他遲疑了一會兒,仍是回答了,「大概是溫柔、懂事且成熱的女人吧!」

他故意說了一個與賽珍珠截然不同的典型,存心.要她對自己死心。他從沒打算對一個女人動心,現在

也一樣!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你喜歡胖的還是瘦的女生?」是的,他剛才說的話的確傷了珍珠的心,但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要溫柔、懂事還不簡單,她做得到,不過一旦身材沒討得他的歡心,再怎麼成熟、體貼有用嗎?

明白她沒啥壞企圖之後,郡望緩緩啟口:「應該不要太胖吧!」

失望的低吟出聲,就知道……披薩她不能再吃了。

「你把披薩吃完好了,我不吃了。不然等我吃胖了,你就不要我了。」珍珠一副好可惜的說。

又來了!郡望頭痛的操揉額角。

又是一個為了他忍耐的原因!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徹底斷了她的迷戀?

「不行,你正在發育期,得多吃些東西才行,快吃!」郡望將被薩推到她面前,命令她道。

現在她是這樣的身材,若擔心發胖而節食,最後導致營養不良,抑或昏倒,他怎麼跟代理人交代!

「我都快十九歲了,早過了發育期。」珍珠吸起紅潤的小嘴。

「你那麼瘦,不吃東西要餓死嗎?」他怎麼看都不認為她還有瘦身的空間,別的女孩子擔心吃太多會胖,他卻覺得她沒必要有此顧忌,她還有本錢吃很多東西,這樣的身材稍嫌纖瘦了些。

珍珠的眼睛突地燃起了光亮。

「你真的覺得我很瘦?」這句話若不是安慰,是否她把小被薩解決掉也沒關係?

陡地,她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還是不要吃。」搞不好他是說謊騙人,讓她變得白白胖胖,好有借口不要她,她才不上當呢!

「真的不吃?」那張消臉上的掙扎,看得郡望想要發笑,「其實我也不喜歡太瘦的女孩子,像你這樣就太骨感了,女孩子還是肉肉的看起來漂亮些。」

看得出來,她愛披薩愛得要死。

珍珠被他搞糊塗了,她到底該不該吃?

「你保證你說的是真心話?我如果變胖你也不會變心?」

怎麼又談起這個了?真是頭痛。

「珍珠……我只是你的導遊,等你玩夠了,就要回美國了,我們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郡望試着對她說理,這個小女孩好像分不清迷戀與愛情的差別。

珍珠睨他一眼,將他不願妥協的一段話左耳進右耳出,「隨你怎麼說,不過如果我想和你有關係,你是怎麼樣也逃不開的!」她斬釘截鐵地宜示自己絕不動搖的決心。

然後,恍若什麼事也未發生,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飯廳去享受披薩。

郡望思緒紊亂,坐在她方才坐的位於,拿着遙控器胡亂轉枱,卻始終找不到中意的節目。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步調與思考模式,甚至是行為反應,全因她的出現而大亂了。

「望哥,你要不要吃?」

「不了,你自己吃吧!」

他快被她給弄瘋了,最無奈的是還對她發不得脾氣,再加上苦口婆心的勸說也沒用,只好在心裏怨恨自己的沒用與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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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黑熊和犀牛回來了。」

「立刻叫他們進來見我。」綽號「將軍」的男人對着話筒傳達命令之後,又躺靠在皮椅上。

聲這個佔地近五十坪的空間內,充分突顯出所欲表達的巴洛克風格及西西里風格的創意設計。柔情、性感的酒紅色調和內斂沉穩的咖啡色系,加上不鏽鋼的新素材,令人目不暇給。

這就是將軍的辦公室。

他,將軍,居控制南美毒品運輸的大毒梟!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僅知將軍二字是他的代號!

在這個房間里,他可以遙控全世界所有屬於他的弟兄,一個命令下達,不出多久,成果很快就會回報。

叩——叩——

敲門聲后,唯唯諾諾的聲音響起:「將軍,你找我們?」

「你們慢了,我等你們的消息等了一整晚。」

辦公桌前,兩個男人垂下了頭,不敢回答。

「幹什麼?我在等你們的回答。」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已沒有先前的好口氣了。

「將軍,對不起……」名喚黑熊的男人怯懦的說,頭垂得更低了。

「什麼意思,你們沒查到?」把玩着手中的槍,將軍的聲調令人不禁大打冷顫。

「這次消息像是直接封鎖,根本……沒有人知道。」黑熊解釋著,他們真的已經儘力了,希望將軍不要發飆才好,他們都不想知道子彈從頭的左邊穿越右邊的感覺。

將軍面無表情地抬首瞪着他們,「一群飯桶!如果你們辦事像搞女人那麼認真,我就不相信還有事情查不出來!」

「是……將軍。」誰敢反駁他的話?黑熊和犀牛隻有應和的份。

「派去公司卧底的人呢?有沒有消息回報?」

「聽說他這次很小心,整件事情本和高級主管討論,全由一個人單獨處理,不假他人之手。」

「是嗎?」將軍笑得很邪惡,是一種涼到心坎的冷笑。

「是……的。」每回老大隻要露出這號表情,所有人.的神經皆呈現緊張狀態,因為這是高興或生氣,沒人清楚。

但黑熊和犀牛都明白,將軍大概要發火了。

「真的沒辦法查出來嗎?」焚紅的眸子霍地射向兩人,「那我養你們這些人做什麼,吃閑飯嗎?我已經連續敗在那傢伙手上那麼多次了,這次再由他得手,我的面子往哪兒擺?」

不敢哼聲,他們等著將軍的指示。

「給你們兄弟倆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身邊少兩個黑人手下,對我而言是沒有差別的。」

「是……將軍。」顫抖著音嗓,人高馬大的男人也有驚怕的時候。

將軍向來說話算活,沒有轉圇的餘地,倘若他們這次再漫不經心,恐怕項上人頭會不保。

「那傢伙不時帶着一台手提電腦,我要你們找個人破除程式密碼,我肯定他一定將決定競標的價碼存在裏頭。」他太清楚那個男人的心思,謹慎的個性一直是他不爽他的原因。

「要搶走電腦嗎?這樣會不會太過明顯?」犀牛有點擔心的問。

和弟弟有着相同的顧忌,黑熊也發表他的意見,「將軍;上次槍枝的事情已經引起FBI的注意了,我們這次若再這麼明目張膽,恐怕不好……」

將軍冷冷地瞪着他們,若非他們幫他立下不少功勞,他會毫不考慮的一槍斃了他們。「動動你們的腦筋,不要我一個口令你們一個動作,想辦法解開程式密碼,如果什麼事情都要我自己動手,我何必花錢請廢物?」

「知……道了,將軍。」

黑道的大哥大沒有人敢得罪,而教他看不順眼的人向來活不長,然這個男人顯然韌性很夠,與將軍抗衡這麼長一段時間,不但平安無事,且總是很輕鬆地挑起他的脾氣。

他們僅知他是個商人,卻不明白他與將軍之間存在着怎樣的深仇大浪,將軍不滿他似乎已至咬牙切齒的地步了。

「知道就好,我一定要得標,且以一塊獎金打倒他,你們懂嗎?」裝上滅音器,他舉起槍,末多加瞄準,扣下扳機,直中十公尺外牆上的標靶紅心。

「我們立刻就去辦。」不敢稍加逗留,黑熊和犀牛鞠,了躬后,爭先恐後地離開辦公室。

將軍自抽屜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細眸一眯,閃出銳光,「我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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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珍珠不停的走來走去,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

郡望一出門,她整個人立刻呈現無意識的狀態,彷彿所有的重心都失去了。

他說要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她問他去哪兒,他怎麼也不肯說,只要她待在家裏。她想踉,他不加考慮就拒絕,結果現在一等就是兩個鐘頭,他人在什麼地方她完全不知情。

「這……這算什麼嘛?」珍珠氣得拍打沙發出氣。

她是他未採的女朋友耶,他的行蹤卻不透露給她.知道,一點都不好玩。

她那些交了男女朋友的同學們,哪一對不是天天黏在一起?才不像她和郡望這樣!

去動物園,她想牽他的手,他像躲瘟疫一樣避開;她的眼睛一對上他,立刻感覺他刻意移開視線,怎麼也不肯正對她的感情,想到就餐覺挫敗。

唉,可是嘴巴埋怨他不下數百遍,心底卻捨不得他,這可是她的初戀,無論如何要有好結果。

她這個人就是專情,一輩子只想愛一個男人。

郡望是她第一眼就喜歡的男人,如果他不是她這輩子的另一半,為什麼她會臣服在他的魁力之下?

驀地,一陣開門的聲響救珍珠頓住了踱步,急忙跑到門口,「阿望,你終於回來了!」

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郡望已經懶得糾正她了,她要怎麼叫就隨她吧,為這種小亭與一個小女孩爭辯,若讓萬事通的人知道,肯定笑掉門牙。

「你去哪兒了,說好一下於的,我等你好久了。」珍珠不平的嘀咕。

「你可以先去睡覺。」小孩子就該早早上床。

「不行,你沒有平安回來我不安心。」

「喏,這是給你的。」遞給她一袋東西,郡望走到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喝。

珍珠跟在後面,「哇,你租這麼多VCD做什麼?」

「給你看啊!你不是常在喊無聊?」這幾天若他在房裏看書,她就會晃過來,然後站在門口喊無聊,讓他一點法子也沒有。

放下VCD,珍珠槍下他手中的杯子,摟住他的手臂,「我只要你陪我聊天就不會無聊了,誰要你去租這些東西的?」

她覺得好窩心喔,她說什麼話他都記得,她就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

就像幾天來他們幾乎玩遍了大台北,而所有的花費全是他支付的,她暗忖他一定將自己當成女朋友看待了,否則他只須陪着她玩,毋須負擔玩耍費用的。

嘻嘻,就是這麼一回事啦,成功想必指日可待了。

望着她彷彿藤蔓一般、很自然又勾上來的手臂,他好耐性的再一次提醒她。「珍珠,你的手。」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喔,它們就是那麼不乖,我也拿它們沒辦法,你就不要見怪嘛!」

這個理由實在很爛!郡望眼了她一眼,撇撇唇。

「告訴我,你明天想到哪兒玩,然後你就該上床休息了。」小女生就是這樣,活力充沛,玩一整天都不累。

「去花蓮好不好?我有點想奶奶了,她一定會罵我玩瘋了,忘記她了。」

她突然嫣然一笑,好輕好柔,沒有任何勾引的意味,郡望竟有些怔住了。

該死!他的心又開始亂了!

「我知道了,晚安。」說完,他迅速地轉身回房,努力想遮掩自己為此悸動的心情。

珍珠望着他飛也似的移動速度,不高興地嘟起嘴巴。

她有這麼可怕嗎?他幹嘛躲她躲成這樣?

她還沒來得及道晚安耶,他就閃得不見人影,真是不懂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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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愛的男人遲遲不說「我愛你」,幾乎令你不想再等下去,你是失望,還是百般思索他是否早以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

回到房間,珍珠苦思不得其解,她一直告訴自己,郡望其實也是喜歡她的,可是沒有得到他親口保證,心緒就是不得安寧。

沒有安全感會讓她胡思亂想,她一定要確定自己的努力,是否白費或是仍嫌不夠?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從郡望那兒知道他的想法呢?

脫下衣服,她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

驀地,她想起了不久前在一本雜誌上看過的一則報導,那是教女人如何成功誘惑男人的密技。

她記得它好像是這樣寫的:側卧使身體的曲線畢露,尤其將雙臂向上伸展時,上半身和腰部的線條會顯得更為修長,同時將雙腿交叉略往內縮,臀部會顯得更渾四誘人……

取來穿衣鏡,將它對準床鋪,然後珍珠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做,看着鏡中的自己,她的頭猛點,「嗯,果然是撩人……但要怎麼把阿望騙過來呢?」

現在萬事皆備,唯缺東風。

啊啊,她想到了!

如果她大叫一聲,擔心她會出意外的阿望就會跑過來,這樣除了可以讓他看到自己撩人的一面,還能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她。

呵,她果真聰明得無人能及呀!

想到就做,就讓她先大叫一聲吧——

「啊——」珍珠發出一陣比殺豬還凄厲的叫聲,然後擺好姿勢,等著郡望的到采。

「該死!」很快地,二樓樓梯處傳來了聲音,五秒鐘不到,睡在三樓的郡望便衝進她的房門,「珍珠!珍……你幹什麼?」

以為有歹徒入侵,郡望飛快由三樓往下衝進她房間,沒看到歹徒,也沒見她受傷,卻意外的看到她全身赤裸的斜卧在床上,麗容帶笑的望着他。

一陣熱潮湧上下腹,郡望漲紅了臉,迅速別過頭。

「阿望,你看看我嘛,我這個樣子有沒有很撩人?」她大費苦心將他騙采,他卻不看她,那她這麼做有何意義?

「你大叫就是要我來看你沒穿衣服的樣子?」聲調揚高,郡望這次是真的發火了。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當他以為有歹徒入侵要危害她時,卻沒想到這居然是她為了要引他前來而使出的計謀?!

她的想法怎能如此天真,萬一真有歹徒入侵,那該怎麼辦?

她有沒有想過,萬一今天闖進來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她又該怎麼辦?

這個……老愛胡作非為的小魔女!

「我……」被他兇惡的口吻駭住,珍珠有些害怕,「你……不喜歡我這葉叫羊子嗎?」

「該死的!我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他生氣的大吼,卻無法抹去腦海中那誘人的身軀。

「我的身材那麼不好嗎?奶奶說我的身材比起二十幾歲的女人,都要來得豐滿……」說着說着,珍珠覺得自己好委屈,啜泣出聲。

「我不是……」聽聞她哭泣,郡望情急之下旋身,但在看到雪白的身軀時,又連忙轉身,「我不是那個意思,珍珠。」

沒錯,她的奶奶是說對了!她有副令女人妒羨,令男人熱血沸騰的好身材!

「你明明是那個意思!」珍珠放聲大哭。

拿起吊在衣櫥旁的浴巾,他扔向身後,「先圍上再說!」

珍珠一邊便咽,一邊將浴巾圍上。

深吸了口氣,郡望緩緩轉身,看到她已圍上浴巾坐在床邊,於是靠了過去,「珍珠,你……」

「我不要理你!」珍珠側坐,水嫩的菱唇委屈的撇著,一雙眼哭得紅通通的。

頭一回主動,便被人潑了一身冷水,她覺得好丟臉!

「珍珠,你要講理,是你不對……」郡望不敢碰觸她,那副較好的身段仍清楚地烙印在他的腦海,怕一與她太過接近,所有的理智都要不翼而飛。

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對他竟有如此大的透力,到底該怪誰?

「我哪兒不對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愛不愛我,這樣錯了嗎?」珍珠越說越激動,覺得自己好可憐,眼淚落得更凶了。

「我說過我們不該是那種關係。」郡望覺得很無奈,她真的屢勸不聽。

「為什麼不該?我就是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如果你也喜歡我,不就沒事了?」

「你對我絕對不像你所想的那種感情,你只是把我當成哥哥般的喜歡罷了,就像我也是把你當成妹妹那樣的照顧……」

「你騙人!我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且我也不准你把我當成妹妹,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珍珠,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郡望為了要讓她閉嘴,狠下心說出冷凝的警告。

坐在另一邊的床沿,他心煩得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不過是個認識不到十天的陌生人,以他的個性怎會容忍她這麼多,甚至擔心會傷害到她?!

陡地,感覺背後有扶柔軟的身軀貼近,郡望坐直了身。

「阿望,你不要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珍珠求和的嬌軟嗓音,讓郡望忍不住軟下心,「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真的,你不要不理我,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如果連你都不理我,我要怎麼辦?」

一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珍珠趕緊道歉,她也知道感情是需要時間經營,越逼迫他,他只會越反彈,所以她還是慢慢來好了。

「你……」郡望被她收放自如的情緒搞得心情起伏不定。

用力扳過他的身子,珍珠繼續抱着他,「你不再生我的氣了喔?」

「趕快睡吧!」

沒有給她明確的回答,郡望僵硬地推開她,就連忙起身離去。

她柔軟的房子逼得他全身熱氣上升,快爆炸了,再不走,只怕他就無法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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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皮糖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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