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聚散兩依依
爾仁深情地看著小芸，說道：「我祝願：我每天想你比你想我更多一點。」
「我想你多一點！」小芸不依。
「我想你多一點！」
「是我！」
「是我！」
「哈哈」、「嘻嘻」倆人相視都大笑起來。
小芸幸福地說道：「康康，你對我真好。那，你會永遠像現在這樣一樣愛我么？」
「永遠會的！」
「那你誓，說你海枯石爛也不變心。」小芸揚起頭看著爾仁的眼睛。
「我不會這個誓。」爾仁慢吞吞地說。
「什麼？」小芸大驚，「你，你什麼意思！你又來嚇我？」
爾仁愛戀地抓住小芸的小手，又重複了一邊：「小芸，我不會這個誓。明知道海不會枯、石不會爛、地不會老、天不會荒。就算真的會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也活不到那時候。我不會這個誓，我只會求老天作證、求大海作證：在活著的每一天里，好好地愛這個世界上那個叫『鄭沁芸』的女孩子，好好地待她，寵她，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
小芸凝視著爾仁，眼淚奪眶而出，一顆、兩顆、三顆……猶如晶瑩的珍珠慢慢地從小芸美麗的臉頰上滑落。她不由緊緊抱住爾仁，嗚嗚地說道：「你……你為什麼每次都這樣……把我弄哭，讓我幸福地想哭！」
爾仁緊摟著小芸，眼睛模糊了，也哽咽起來：「因為……因為，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倆人好一陣溫存，才慢慢地平復了各自激動的情緒。
「康康，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跟你在一起，越是開心的時候，越是……」小芸看了一眼爾仁，低下頭，低聲道：「越是怕我媽媽他們……」
「不怕！我不是說了么，只要你我倆人能相愛，假以時日，你爸媽一定會接受我的。」爾仁昂起頭，「相信我！」
小芸看著爾仁，有點底氣不足，卻也「嗯」地應了一聲。
「幾點了？」小芸慵懶地問。窗外的灰朦煙雨使得看不清真實的時光。
「九點五十。」爾仁看看了寫字檯上的「三五」牌鍾。
「啊呀。」小芸驚呼了一聲，埋怨道：「你怎麼不叫我。快十點了啊！你媽要生我氣了。」
「沒事。」爾仁輕鬆地說，「好不容易回家睡個懶覺，你多睡會。來，寶貝，親一個。」
「去！」小芸大力推開爾仁湊過來的嘴吧，「要睡，你自己睡，我要起了。」說著，爬起來穿衣服。爾仁無奈，也只得起床。
聽到兒子、准新婦房門開了。郝慧珍趕緊把熱氣騰騰的麻糕、油條、稀飯擺到了客廳八仙桌上。麻糕和油條，都是郝慧珍一早冒雨去北街路口的小吃店買的呢。一買回來，就放在電捂巢里，所以，現在還是熱的呢。
明天小芸就要正式到陽湖國際大酒店上班去了。郝慧珍掏了錢讓爾仁帶著小芸到中吳去給小芸買點衣服什麼的，小芸不肯，讓郝慧珍和爾仁一頓勸說，才去了中吳。郝慧珍特意囑咐爾仁不要到文化宮附近的香港市場買便宜衣服，讓他們到百貨公司去買。
等爾仁和小芸傍晚回到家的時候，客廳八仙桌上，已經擺放著六個冷盤四個熱炒。桌上還有四隻已經倒好了曲阿老陳酒的杯子。原來，郝慧珍、余天賜老兩口已經忙了一下午。
爾仁對小芸說道：「小芸，今天是姆媽特意為你做的一桌菜，祝你正式上班！」
小芸感動得看著笑盈盈的郝慧珍，道：「謝謝阿姨，真不好讓您這麼辛苦的。」
郝慧珍喜愛地看著她，搖搖頭，說道：「要的，來，老頭子，康康，我們舉起杯，祝賀小芸！」
「謝謝伯伯，謝謝阿姨！」小芸站起來，和大家碰了一杯。
「小芸啊，這裡就是你的家，以後空了就回家來，反正康康他也可以每天回家的！」郝慧珍對著小芸笑道。
「嗯。」小芸開心地應道，郝慧珍白了余天賜一眼，「老頭子，你也說一句瑟，別光顧著吃！」
余天賜笑呵呵，舉起杯：「小芸啊，祝你事業一切順利！」
「謝謝伯伯！」
爾仁也來湊趣：「小芸，我也來祝賀你，祝你什麼呢？」爾仁故意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就祝你每天多想我一點吧！」
小芸臉一下紅了，她瞪了爾仁一眼，不過還是和爾仁碰了一下。
大家都會心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房門響起了「嘭嘭嘭」的急促敲門聲。
爾仁家在二號樓靠近馬路的東端。一進門，左是衛生間和廚房，右是爾仁爸媽的房間，頂端是客廳，客廳裡面右拐就是爾仁的房間。因為客廳隔著兩道門，一般熟悉的訪客都要稍稍用力地敲門。
郝慧珍一邊站起來，一邊笑道：「肯定是王媽媽，她說今天要來家看看小芸的呢。」
「王媽媽就是心急。」余天賜咪了一口老陳酒，搖搖頭。
爾仁夾了一筷小芸愛吃的豌豆菜給她，站起來說道：「索性叫王伯伯、王媽媽一道來吃。」
郝慧珍打開門，只見是三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女。郝慧珍問道：「你們……找誰？」
前面打頭的頭梳的光光的女人冷著臉問：「是余爾仁的家么？」
郝慧珍一愣：「是……啊，你們有什麼事？」
三個人也不答話，推開郝慧珍就往裡面闖。
「喂……你們……」郝慧珍在後面叫著。
客廳里的余天賜和爾仁、小芸聽到外面不對勁，一起站起來往客廳門看去。
三個中年男女直楞楞地就闖進了客廳。小芸看見來人，臉忽然變得煞白，她低低地叫道：「姆媽、叔叔、嬸嬸！」
爾仁也看清了來人，他看見過小芸家裡人的照片，眼前煞氣重重的這三位正是小芸的媽媽、叔叔和嬸嬸！
「阿姨、叔叔。」爾仁也很緊張，小芸媽媽怎麼回來了？
「哦，呵呵，是親……是小芸的姆媽和嬸嬸啊，快請坐，快請坐。」郝慧珍忙強笑著讓座，看看氣勢不對，好不容易才咽下「親家母」三個字。
鄭母理也不理，只是眼睛冒著火似的盯著小芸。小芸雙手拉著自己的衣襟，害怕地低下頭。
爾仁漲紅著臉，忙走過來，站在小芸的邊上：「阿姨，您們先請坐吧。」
鄭母臉沒動，只是眼珠子怒視了爾仁一下，便沖著小芸吼道：「還不滾回去？還想在這裡丟人現眼嗎！」
小芸終於忍不住，羞得「哇」地哭了出來。小芸的嬸嬸上來拉著小芸：「小芸，聽姆媽的話，快跟叔叔、嬸嬸回家去，別再惹你姆媽生氣了啊！」
小芸抽泣著，沒動。
叔叔道：「小芸，聽話，先去把東西收拾收拾，有話回家再講！」
小芸哭著看了看爾仁，不由自主抬步帶著嬸嬸到房裡去收拾行李。
「小芸！」爾仁急叫道！
「你幹什麼！」鄭母怒視著爾仁。
「這怎麼說，這這麼說？」郝慧珍急得是滿面通紅。
小芸叔叔溫聲對郝慧珍他們道：「小芸明天就要上班了，她姆媽回來了，總不能耽誤她上班吧。有事以後再講，好嗎？」
小芸和她嬸嬸拎著皮箱等行李出來了，小芸叔叔又道：「余師傅、余師母，我們先回去，你們好好談，別激動！」說著帶著小芸和小芸嬸嬸往門外走。
爾仁的心像被一把刀插了一般。小芸往門外走的時候，回過頭來，乞求地看了爾仁一眼。
爾仁，咬著牙，眼睜睜地看著小芸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