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輾轉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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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不好聽的話,到廣東來做生意並不是我在家想象的那麼簡單.才真正體味到了在外面打拚的辛苦.不說別的,就是選擇開店的地方.我和我的妹夫龍勇兩個人幾乎跑遍了株三角聽聽說過的電腦城.那輾轉採店的經過.讓我著實體驗了一回廣東的錢難賺的道理.在許多電腦城裡聽我們那裡的老鄉說過;許多從家鄉小鎮盲目出來到廣東來做電腦生意的農民,很多虧得血本無歸.有好多是靠在信用社,基金會借錢出來開電腦的.虧了之後怕信用社,基金會催帳,不敢回去過年,在廣東這邊過著十分寒磣的日子.還有一部分是靠餵豬,作田,打工積攢的一點錢出來開電腦.不想一到電腦城搞個店鋪,因沒有生意,大都支持不了幾個月,關門大吉,一走了人,虧了精打光,很多這樣出來開電腦的農民怕生意做虧了,沒有臉皮回去,只好去工廠打工去了.還有一部分農民堅守在電腦城裡,每天做著虧本生意,在苦苦支撐著,等待著電腦城興旺起來的那一天.這批堅守陣地的農民,依靠自巳的毅力,最後都了大財.也就是這批堅守者,成了我們家鄉小鎮農民第一批做電腦生意了大財的幸運者.成了小鎮農民笫一批在廣東株三角IT市場淘金的成功者.這批堅守者的成功,無疑帶動了我家鄉里更多的農民洗腳上田,大批地來到廣東株三角.他們是第一批『IT湘軍』的開路者.為後來成就『神秘IT湘軍』開了先河.

我們那個大山深處十分神秘,神秘得有點讓人不相信.一百多年前,湖南湘中這片古老的士地上曾出過一位現代史上的風雲人物,清未中興名臣「,湘軍」統帥曾文正,曾文正這位從湘中古老,封閉的大山裡走出來的鄉巴佬，竟然帶著從樣是從這片土地走出來的一批鄉巴佬，組成了後來威震天下的「湘軍」。從曾文正開始,到後來的開囸領袖,共和國元帥,湖南湘中這塊熱土上可謂是人才輩出,甚至到了無人不曉的無湘不成軍的傳說。且這些傑出的歷史人物都是從大山的泥土路上走出來的,「湘軍」也是由無數的鄉巴佬組成的.

而一百多年後的二十一世初,又是從湖南湘中曾文正的家鄉走出了一批鄉巴佬大軍,他們組成了一支二十一世初的電惱IT行業的農民「湘軍」,這支科技湘軍的崛起,已經受到了世人的囑目,他們在廣東株三角地區成為一支頗具實力的「IT湘軍」。曾文正一百多年拉出來的「湘軍」旗號，一百多年後在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廣東最領先的IT行業「湘軍」大旗又曳曳作響，最一次向世人證明,我們不愧是「湘軍」的後代。

我和我的妹夫龍勇輾轉株三角的電腦城,一路採店,一路聽說許多有關家鄉小鎮笫一批出來做電腦生意的農民的創業開店的傳說故事.他們的成功和失敗,留給了我許多的啟示.我盲目打掉老家做得紅火的南貨店,冒險來到廣東IT市場打拚,成敗與否,我的心裡真的一點底都沒有.真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現在是牛軛上脖,只能前進,不能後退了.說實話,到廣東之後才知道,電腦生意並不是人們想象的那麼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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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的妹夫龍勇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未跟著一批家鄉人率先到廣東電腦城打工,先幫電腦城老闆跑業務,裝電腦台,經營電腦周邊耗材.到後來,自已到廣東佛山某電腦城採了店.再回家借了一萬多元錢,就在電腦城裡開了一個電腦周邊耗材店.幾年守下來,他已經在電腦城裡站穩了腳跟,生意也有了起色,度過了開業最艱難的堅守期,等待期,現在電腦城穩定下來,他的生意也做起了.

在我們那裡,第一個出來做電腦生意的是一個小學沒畢業的山裡農民,他來廣東做電腦生意竟然是為逃避計劃生育,帶著妻兒崽女來廣東逃難.歪打正著的是,這個農民的逃難,竟讓他率先接觸電腦,他在一電腦城親戚那裡避難時,偶爾到電腦城去玩,看到親戚的電腦店生意蠻好,且電腦利潤特高,那時候,電腦是新鮮的東西,懂的人很少,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電腦的利潤是很隱蔽的,不象現在電腦這麼普及,網路這麼達,利潤很透明,價格很低.那時候裝一台電腦動折上萬,少則四-五千元,配罝低得要死,可是利潤特高.那逃避計劃生育的農民看到親戚做電腦這麼賺錢,眼紅得要死,在親戚的電腦店裡學了幾個月後,待剛剛摸清一點門路,就立馬到處借錢,在電腦城開了一個電腦店,不到一年,他便賺了幾十萬元.後來,這位農民又把他兄弟姐妹從家裡喊了出來,帶熟他們,幫他們到電腦城開店.小鎮先走來的農民家庭電腦連鎖商店出現了.

其實,剛開始做電腦並不難,難的是沒有人引進門.這種家族式,親緣式的傳幫帶,無疑為後來走出來的小鎮農民帶了樣,率先開電腦賺錢的那幫兄弟姐妹,又把自已的親戚帶進了電腦城.這樣親戚又帶親戚.一家一家,一組一組,一村一村的山裡農民被帶進了都市,帶進了株三角的電腦城.帶進了廣東的IT市場.這些過去在大山裡摸鋤頭把的泥腿子,幾年後都成為電腦,耗材行業的行家裡手,經商能人.其實,這批在IT市場打拚的農民真箇是對電腦知之甚少的一批人,他們剛進門時很多連電腦都沒見過,連滑鼠,鍵盤都不知道用的農民,更別說懂電腦知識,裝個電腦系統,殺個電腦病毒什麼的,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瞎子摸象-亂摸.也就是這一批開始什麼都不懂的山裡農民.憑著他們的謙虛,好學.毅力,恆心,硬是在電腦行業大顯身手,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時候開的電腦店大都要請一些有技術,有文憑,有經驗的電腦技術人員.現在的電腦城,電腦技術人員還是蠻吃香的.有興趣的電腦愛好者,學好一名電腦技術,到處都有用途的,隨著電腦的越來越普及,電腦技術人員會越來越吃香的.與其去進廠打工,還不如到電腦城去學電腦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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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夫龍勇花了一個多月,輾轉株三角十多個電腦城.沒能找到合適的店鋪,我們跑的都是一些做了二,三年以上的老電腦城,基本上成熟了,想找個好點的店鋪根本沒有.而且,我們家鄉做電腦的人都知道,電腦城進大門,進電梯口的第一,二號店鋪是最灸手可熱.要是能拿下來的話,一轉手空鋪就可以轉手一至二萬元以上.要是黃金地段的黃金位置轉手的話可以鈔到五-十萬以上.因此,電腦城的頭號鋪位是黃金鋪位,後面的位置就不那麼抵錢了,甚至是電腦城免租免費讓商家進駐.大家都知道,能搞到電腦城頭號鋪位是穩賺不虧的.就算是電腦城倒閉了,那樣的輔位也不會虧多少.還有一句電腦行業的行話;前面的店鋪賺一棟樓,後面的店鋪虧一棟樓.這很形象地說明,做電腦這一行業,在商家雲集,對手如林的電腦城做生意,誰佔有了電腦城前面的鋪位,他比後面的商家要多賺很多錢.這在經營之道上來說是先佔有地利優勢.

到電腦城做生意,大家的天時,人和都差不多.剛開始,大多數商家都是從不同的地方來的.在陌生的地方几乎都沒有人和這一點.而天時,在同一天進場開店營業做生意,大家的機會都是均等.唯獨地利這一點就看商家的手段.一般新電腦城在籌備之初,前面的幾個好位置一般都掌握在招商經理的手裡,由他們把關.而其他鋪位則任商戶自已挑選,商戶看中電腦城那個鋪位,就到招商處交二-三千元押金.招商處就把伱定的鋪位用紅筆圈上.表示伱已經是電腦城某某鋪位號的經營者了.在招商經理手裡的好鋪位,一般是由招商經理相熟或玩得來的朋友來炒鋪.炒鋪賺的錢招商經理要分一半利潤.有時一個好鋪位轉手可以炒幾次,炒鋪金可以達到數萬元.商戶還是趨之若鶩,爭相炒鋪.他們為的是什麼,為的是地利,佔據一個好位置.

我和妹夫龍勇問了很多電腦城招商處,大致情況都是這樣,好鋪位沒有,差的鋪位我們又不想要.我妹夫龍勇在電腦城混了幾年,深諳電腦城的潛遊戲規則,也懂得電腦城的某些操作規則,對炒鋪現象他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但是,我們跑了一個多月,結果是無功而返.當我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我妹夫的家時.身心特別累,只想睡個好覺.對於採店的事我早已不去想那麼多了.

採一個電腦店鋪都這樣難,這電腦生意真的是難做.聽電腦城老鄉說過,有那麼多的從山區小鎮出來的農民畢竟賺錢的是少數,虧損的佔大部份.賺了錢的農民回鄉大興士木,建房建摟,風風光光.虧了精打光的呢則打掉牙齒往肚裡落,忍著虧了的痛苦默默無聞地回鄉,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虧不怕的那些農民回家又到處借錢貨款.繼續南下做電腦生意,而有虧了不幾年又撈回了本,而且還了大財.這就是我那小鎮里到廣東做電腦生意的真實寫照,一批批聞風而出,又一批批垂頭喪氣而回.小鎮是平靜的,那裡的人們雖然為電腦熱而心血來潮.但大多數農民習慣了電腦行業的成功者和失敗者.每當過大年的時候,小鎮的馬路上多了很多『粵』字牌照的小車時.小鎮的人知道,又有一批從廣東做電腦生意財開車回來過年了.人們早己見怪不驚,年已過.粵字牌照的小車彷彿一夜之間都消失了.小鎮的生活照常,工作照常.只是他們不知道,那一批在廣東IT市場的農民打拚的艱辛,他們開車回去過年只是表面風光而已.做生意難,在異域他鄉打拚做生意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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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毎一個做電腦生意[包括做其他生意]的人一開始都會一帆風順的.採店是笫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店鋪的位置選得好與不好,決定你生意的成敗.做電腦生意更是如此.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以來,電腦在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展得很快,電腦需求量越來越大.電腦IT市場應運而生,繼深圳賽格電子世界,廣州南方,太平洋電腦城開張后不久,株三角的電腦城猶如雨後春筍般蓬勃展.電腦城的集中釆購市場,帶來了IT市場的規模化,規範化,集中化展.帶動了廣東IT市場的迅展.那時候,在株三角每一個中等城市裡都有一個比較集中的電腦城.我那小鎮里笫一批洗腳上田的山裡農民,就是株三角笫一批開電腦城的熱潮中趕上了風頭,他們是小鎮第批在高科技電腦行業大膽吃『螃蟹』的人,也是笫一批暴富者.可天有不測風雲.九八年亞州風暴給株三角的經濟帶來了不少影響.IT行業遭遇了寒冷的冬天.就象二零零八年因美國次貸危機造成的全球性經融大風暴一樣.IT行業遭遇了前所末有的大災難,工廠倒閉,人員裁減,終濟蕭條.往日熱鬧的電腦城生意清淡.

九八亞州經融風暴雖然沒有波及全世界.但對改革開放的株三角IT市場來說卻受到不了的衝擊,那一時期,我那小鎮里冒險出來做電腦生意,大多數虧了個精打光.很多虧得作不得聲.

我卻剛好是在株三角IT市場一片蕭條之時,逆風來到了這裡,當我的很多老鄉做虧了,打道回府,紛紛離開株三角電腦市場.我卻攜著幾萬元啟動資金,跟著一批不怕輸,不怕虧,不怕死的冒險者勇闖IT市場.許多知情的老鄉都為我捏把汗.他們非常清楚在IT行業的寒冬時期冒險,其結局只有一個;定虧無疑.就象去年金融風暴生.已在電腦行業做十年的我.面對金融風暴帶來的市場疲軟,帶來的經濟蕭條,帶來的生意冷淡.我不由得回想起十年前的那次冒險,那次盲目投資帶給我的慘痛教訓,帶給我的巨大經驗,那一次我投資五萬多元,在一家新開的電腦城裡搞了一個店鋪,做了不到八個月,虧了個精打光,為我的第一次涉足IT市場交了一筆昂貴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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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生的路並不是一帆風順,我在老家做南雜生意佔有天時,地利,人和.這到廣東來做電腦生意什麼都不佔有,純粹是在賭寶,賭羸賭輸,全在我的運氣.儘管我懂得經營之道,經商理財我也不是外人.可事務就是這樣,伱在某地方走紅運,並不一定伱在其他也走紅運.風水輪流轉.做生意亦是如此,勝敗是兵家常事.做生意要有一個良好的心態,也有一種不怕虧的思想,做生意的風險越大,他的回報就越大.做大生意如此,做小生意亦是如此.大賺大虧,小賺小虧.做生意的經營理念十分重要,伱在投資前一定要想好你投資的目的是什麼.投資下去之後要做好嫌虧的思想準備.另外還有一點,堅持下去也是做生意必不可少的.一旦認準目標,持之以恆地堅持做下去,有然會有錢賺的,為什麼那此百年老店能長盛不衰,財源不斷.除了他們有好的經營理念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那長期不懈的堅持.我現在開的電腦也有將近十年了.雖不說大財,但做了這麼久,人脈,人氣是不用擔心了,很多客戶也會沖你的老而來,什麼原因呢？就是沖著你的堅持做下來的無形信譽.

在株三角同我的妹夫龍勇輾轉一個多月,沒有找到合適的店鋪,電腦城跑了十多家,可沒有幾家生意好的,因為是亞州金融風暴時期,電腦城正遭遇金融寒流的襲擊,生意自然差得要死.賺錢的自然不多,虧的多.回到我妹夫龍勇家裡,休息了一天之後,到妹夫的電腦城去玩.妹夫所在的那個電腦城地處繁華的商業地帶,電腦城對面是一個地級市的市政府.電腦城的地理條件當真是得天獨厚.天時,地利,人和這做生意必備的黃金三條它都佔全了,生意應該是會好得不得了.可事實並非如此.在亞州金融風暴的衝擊下,生意也並不怎麼好,電腦城除了星期天人多一點外,平時也是冷冷清清,沒多少人逛,買電腦的就更少了.

我妹妹王玲見我到電腦城去了忙問我道;『哥,你和龍勇跑了這麼多的電腦城,野看到好位子了嗎？』我回答道;『玲妹子,還沒有,現在的電腦城生意都不怎麼好,不知道到那裡投資好.』妹妹王玲說;『吔是的,亞州金融風暴的影響,我們電腦城生意也不好.哥,嫂嫂剛才還打電話來問我,問你採到店了沒有.嫂嫂想要伱回去.』我說;『回去幹嘛.屋裡的南雜店也打了,回去沒事幹.』妹妹說;『也是,哥,你既打算來做電腦了,再等等看.』我和王玲正說著話;『妹夫龍勇興沖沖地從電腦城裡走過來說;『哥,告訴伱一個好消息,我們電腦城一個姓周的商戶的姐夫在佛州南山開了一家電腦城,明日開始招商,你要不要去看看,姓周的同我玩得很好,在他手裡搞一個好鋪位應該沒問題.』正在為採不電腦店愁的我.聽到龍勇帶來這麼好的消息自然十分高興.我當即答應龍勇;『要的,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