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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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麼了?」品妍走在路上,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差點跌倒,還好旁邊有人適時扶住她。

「沒……沒事。」品妍臉色蒼白,一副快要昏過去的樣子。

「不行、不行!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品妍強忍住暈眩,「我到一旁休息一下就好。」

看品妍如此堅持,那人只好扶她走到路邊,「你真的可以嗎?」

「可以,我現在覺得舒服點了,謝謝。」品妍抬起頭要跟幫助她的好心人道謝,一看居然是艾愛。

「咦?你不是上次在路上哭的那個人嗎?」小愛不知道品妍的名字。

「呃!」品妍尷尬的點了一下頭,「每次都麻煩你,下好意思。」

「我們好有緣喔!」小愛乾脆捱著品妍坐。「我可以問你的名字嗎?」

「我叫劉品妍。」

「你是做什麼的?」看她好像很累的樣子。

品妍有點猶豫,不過隨後一想,小愛是個很熱心且友善的女孩,難得可以交到這樣的朋友,她應該敞開心胸接受。「我在生活幫手工作……」

小愛聽完後有感而發,「你的工作這麼累,所以才會差點昏倒,你該跟你老闆反映,請你老闆不要壓榨員工,要給員工休息的時間。」

這世上真不公平,有錢人錢多到可以當床睡,沒錢的人卻是一毛也擠不出來,誰說這世界是公平的?

品妍看到小愛為她打抱不平,不禁感到好笑,「我沒那麼辛苦啦!」

「從事勞力工作的人哪會下辛苦?」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不認識的人來關心她,品妍心底湧出一股暖泉,原本冰冷的心漸漸被小愛溫暖了。「你真是個好人。」

小愛害羞的說:「沒有啦!」

「我該走了。」

「你好了嗎?」品妍的氣色看起來還是很蒼白。

「嗯,好多了。」

「真的不要緊?」小愛看品妍走起路來,似乎有些蹣跚。

「嗯~~」

「砰~~」

「哇!」

三種聲音同時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邊響起--

嗯,是品妍的回答,砰,是品妍跌到地上的聲音:哇,是小愛的尖叫。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小愛急得對路上的行人大吼大叫。

喔咿~~喔咿~~救護車把品妍跟小愛一起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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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了?」英璇趕到醫院,看到品妍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緊張的抓著護士問。

「現在沒事了,不過要多休息。」護士把點滴架調整好就走了出去。

「喂……」他還沒問完,人就跑了,這是什麼醫院?

「你小聲一點,別吵醒病人,她需要休息。」小愛看不過去,出聲制止大聲嚷嚷的英璇。

英璇直到這時才發現旁邊有外人。「你是打電話給我的人?」

小愛點點頭,把英璇拉到一邊,「就是我。」

之前她把品妍送到醫院時,醫院問起品妍的家屬,她在品妍的包包里拿出手機想聯絡,沒想到手機上就只有一個人的電話號碼,就是孫英璇。

「開始他很不客氣,還質問她是誰,為什麼要使用這支電話?而當她告知品妍昏倒住院時,他的態度丕變,變得非常焦躁下安,她才說出醫院的名稱,他就無理的切斷電話,連聲謝都沒說。

不過倒沒想到這個沒禮貌的男人長得人模人樣,可惜脾氣不太好。

「她為什麼昏倒?」

「我怎麼知道?要問你啊!」

英璇指著自己,「我?」他根本不知道品妍昏倒的原因。

「她營養不良、工作又太勞累,當然會昏倒。」小愛白了英璇一眼。

「你們公司真是太不人道了,怎麼可以把人操成這樣?品妍好可憐,日夜工作都沒有休息的時間耶!你真是個沒良心的老闆。」小愛繼續批評,儼然把英璇當作是生活幫手的老闆,而那個沒良心的老闆不斷的壓榨勞工,讓她們接了很多的打掃工作。

沒有休息?一個禮拜工作五天,怎麼會沒有休息?她也只為他家服務而已,哪可能累到昏倒,而且還營養不良?

他非得問清楚,但不是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可以走了,這裡有我照顧。」

哇靠!這個男人……過河拆橋是這樣用的嗎?

「多少錢?」

「什麼錢?」小愛不懂。

「你墊的醫藥費。」英璇不想跟她啰唆!

真氣人,瞧他說的是人話嗎?

小愛氣不過「一百萬!」哼!這麼可惡的老闆,她非要替品妍攬一點醫藥費。

英璇眉皺都不皺一下,立即拿出空白支票給小愛,「隨便你填。」

沒料到他這麼大方,嚇得她根本不敢伸手拿。

「拿去。」英璇把支票遞給小愛,「謝謝你救了品妍。」他是真的感激她,要不是她,品妍不知道會怎樣。

那A按呢?小愛完全沒想到英璇如此大方,她只是想挫挫大老闆的銳氣啊!

英璇回到品妍的床邊,撫摸著品妍蒼白的臉頰,腦海中浮現出十年前她肉肉的小臉,是那麼的健康、紅潤,但現在卻是蒼白無血色,又虛弱的躺在醫院裡。

他不喜歡她躺在病床上瘦弱的模樣,他要她健健康康、活活潑潑的站起來對他大呼小叫,那才是他的品妍。

小愛愣愣的看著英璇深情的撫摸品妍的臉頰,他不是生活幫手的老闆嗎?怎麼對品妍做出奇怪的舉動?

咦?有問題。「你是品妍的老闆嗎?」萬一不是,她就糗大了。

「你怎麼還沒走?」

「我要等品妍醒了才要走。」她可是個忠肝義膽的好朋友。

「這裡有我照料就好了。」

「可是品妍醒了要找我怎麼辦?」

突然小愛的手機鈴聲響起,「對不起、對不起!」趕緊走到病房外接電話之後回病房交代道:「我有事要處理,先走一步:要是品妍醒了請告訴我一聲,這是我的名片。」

英璇點了一下頭。女人呀!說過的話隨時都可以更改,剛才還信誓旦旦要等品妍醒來,結果接了一通電話就走人,這就是女人的友誼。

等小愛一走,英璇當下要求更換病房,他要品妍在安靜且沒有其它人干擾的情況下休養。

昏迷許久的品妍緩慢無力的睜開眼睛,獃獃的看著屋子……

「你醒了,覺得怎樣?」

品妍轉頭,竟看到英璇,「這是哪裡?」喉嚨太干,使得她說話有些沙啞。

「醫院。」英璇見品妍想爬起來,趕緊趨前幫她墊好枕頭,順便拿杯水給她喝,「慢慢來,別噎著。」

「我怎麼會在這裡?」品妍腦中一片空白。

「你昏倒了。」

「怎麼會?」品妍腦中閃過她昏倒之前的事,還好遇到小愛……說到小愛……她人呢?

「你在看什麼?」她東看西看的,像是在找人似的。

「沒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小愛通知他的?

英璇把小愛給他的名片拿給品妍,「是她送你到醫院的。」

「她人呢?」

「是她通知我的。」看品妍輕蹙眉心,他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以前每每她胡思亂想時就會出現這個表情。

「哦!」品妍微微的點點頭,突然心頭一驚,「我昏了多久?」她得趕快跟奶奶聯絡,奶奶鐵定很擔心。

「你想做什麼?」

品妍掀起被子想下床,「我要回家。」

「你不能下床!」英璇攙扶著品妍,就怕她一不小心會跌倒。

「我一定要回家。」品妍很堅持。

「我已經通知過生活幫手的老闆,該聯絡的她會聯絡,你不用操心。」英璇硬把品妍往床上壓回去。

他問過醫生和張老闆有關品妍這幾年的狀況,她的營養不良是因為她每餐都隨便吃,有時吃麵包、有時吃泡麵來裹腹,她為客戶做飯,但卻從不在客戶家吃飯,這是地工作上的堅持。

有時客戶會請她吃東西,可是她認為客戶花錢請她是為了工作,所以她一概拒絕,她的認真肯做,為她帶來好評,只要是她的客戶都喜歡由她提供服務。

所以長期的營養下良,造成她有嚴重的貧血。

「謝謝,我好多了,不用再繼續住院。」品妍急著出院,她可沒有多餘的閑錢住院。

「不行!你還太虛弱。」英璇要她看看手上的點滴。

「可是……」

「你想吃什麼?我去買。」英璇很堅持。

「我不餓……」

「我去買。」英璇不讓品妍說完,只因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你別又搞失蹤。」

品妍知道英璇指的是什麼,當年的那個陰影始終揮之不去,「我現在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以她現在的狀況,想站起來可能都有問題,還跑咧!

英璇嘴角泛起笑意,這才是他認識的品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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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在醫院的休息,品妍已經好多了,只是還是有點貧血的狀況。

「出院手續辦好了。」英璇這兩天一直都陪著品妍。

「謝謝,多少錢?我給……」

「走吧!」英璇扶著品妍離開醫院。

「我……」

「錢不是問題!」他一直避開錢的問題,就是不想跟她因為錢而吵架。「上車。」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她怎能讓他知道她家在哪兒,給他知道,她就再沒地方可以躲了。

看品妍無措的樣子,他就明白品妍不想讓他知道她家在哪,不過她也太小看他了,十年前跟十年後的孫英璇可是不一樣了呢!「到我家去。」

「為什麼到你家?」雖然她已經好多了,可是現在就要她上工,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我要照顧你。」

啥?她有沒有聽錯?「你說什麼?」

「我跟你奶奶說,你出院后需要靜養幾天,等身體好一點再回去看她。」

「什麼?」奶奶!他跟奶奶說……怎麼會這樣?他怎麼知道她家的電話?

「我是親自去看你奶奶的。」這個震撼應該更大吧?

「你……你……」他找徵信社調查她嗎?

「別你啊你的,看看你現在這樣,我怎麼會有胃口?」想知道她家還不簡單,問張老闆就好了。

轟!品妍臉紅得像紅西紅柿一樣,她很清楚自己的身材,但他也不必損她呀!嗚~~好自卑喔!

「小心腦充血。」英璇好心的提醒。

「哼!」品妍不理他,自顧著哀怨。

英璇笑了,真心的笑了,他遺失了好久的笑容終於又再次出現在他臉上,只不過他沒發現到。

車子愈往英璇家駛去,品妍就愈擔心,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心裡想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是從他的臉上又瞧不出異樣,她是不是太多心了?希望奶奶不會說太多才好。「你到底跟我奶奶說了些什麼?」

「你擔心什麼?擔心我吃了你奶奶!」他希望品妍能敞開心胸跟他談談。

經過與品妍的奶奶懇談過後,他初步了解了當初品妍沒去教堂的原因,但劉奶奶在知道他姓孫后,居然一直跟他道謝,還直說要不是他們孫家肯借錢,她也不能開刀!

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交易,他得查清楚。

品妍白他一眼,「你別胡說!」

「上去吧!」到英璇家的停車場,他要品妍先行上樓。「要我抱你進去嗎?」看著滿臉猶豫的品妍,英璇調侃道。

「不用。」趕緊逃進屋內。

英璇大笑出聲。,「哈、哈、哈!」他已經很久沒這麼好的好心情了!

在他知道品妍當初可能是為了某個原因,才會做出讓他在教堂苦苦等候的事後,對她的恨意不自覺的減少許多,他會耐心等她主動告訴他前因後果。

「你到底想怎樣?」品妍很怕他又會做出什麼令她無力招架的事。

「不想怎樣……」英璇把品妍的袋子放進客房,品妍也跟著進去,「你先休息,待會兒再吃飯。」

他看品妍沒有動,以為她覺得這床鋪不幹凈。「床鋪很乾凈,我換過了。你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要想。」

扶她躺下后,他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這舉動又嚇壞了品妍,「你……」

「噓!」英璇的大掌輕壓在品妍的眼瞼上,要她閉上眼睛,「乖,睡覺。」

是啊!好累喲~~身體才剛好,她不能耗用太多體力跟腦力,品妍的眼皮愈來愈酸,愈來愈重,到最後不敵周公,只好跟他一起去下棋。

看到品妍睡著的樣子,英璇只覺得好幸福、好幸福!當年消失的幸福,如今又回到身邊,他是否要好好的抓住下再放鬆?

他幫品妍蓋上被子,躡手躡腳的退出房間。

不知經過多久,品妍悠悠轉醒,一室的黑暗一下教她分不清楚身在何方,好久后才憶起自己身在英璇家。

她走出客房,聽到廚房裡一陣鏗鏗鏘鏘的聲響,居然是英璇穿著圍裙正在做飯!

這驚人的畫面就在品妍面前演出,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哇~~會痛,不是夢!

「你醒了,過來坐一下,待會兒就可以吃了。」英璇轉頭,看到品妍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你會做飯?」什麼時候他也會進廚房做飯了?他一直都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兒呀!

「吃吃看,看我的手藝怎樣?」英璇把他做好的食物端到品妍面前。

品妍看著桌上的那盤……培根蛋炒飯!她立刻哭了。

「喂,有那麼難吃嗎?」英璇趕緊抽張面紙替她拭淚。

品妍搖頭,她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口中。

「好吃嗎?跟你的比起來如何?」

聞言,品妍的眼淚掉得更凶。

英璇抬起品妍的臉,嘆了一口長氣,「你不覺得太咸嗎?」

看著淚眼婆娑的品妍一副聽不懂他話中含義的不解樣,他繼續解釋,「我是說,如果你覺得這盤培根蛋炒飯不夠咸,你可以加鹽巴或加醬油,不必用自己的眼淚!」

品妍這會兒終於聽懂了英璇的意思,「討厭!」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開玩笑。「你什麼時候會做飯的?」

「怎樣?不錯吃吧?」英璇很自豪他無師自通的培根蛋炒飯。

「嗯,好吃。」品妍再吃一口,心中百感交集。

英璇專註的看著品妍說:「在美國那段時間,因為沒人做飯給我吃,我只好自己學做飯。」這樣說會不會引起品妍的自責呢?「你知道我在美國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

品妍搖頭。

「到美國后,我不斷告訴自己要恨你,要你後悔你做過的每一件事,所以我努力使自己變強,我瘋狂的讀書、工作,就是為了要讓你知道,即使不靠孫家的一分一毫,我也能成功,而我做到了,終於做到了……」可惜的是,成功的快樂卻沒人與他一起分享,但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果然品妍又掉淚了,「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很恨自己,恨自己的無情,恨自己傷了他。

「別再哭了,你說的對不起已經夠多,不要再說了,趕快吃飯。」

品妍不再說話,埋頭吃著那充滿回憶的培根蛋炒飯。

這一天是他們同居的第一天,也是註定他們分不開的一天。

隔日品妍起了個大早,把女傭該做的家事全都做完,還煮了早餐。

「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英璇一起床沒看到品妍,嚇得四處找她,結果在後陽台看到她正在晾衣服。

「這幾天睡太多了,睡得我骨頭都酸了。」

「你還真是勞碌命,我要你住這兒是為了休息,不是要你整天做家事。」到時又昏倒怎麼辦?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麻雀是永遠變不成鳳凰的。

英璇不喜歡品妍這麼說,他要去除她卑微的想法,以前的她從來不曾有過上下之分,為何現在這種分際卻是如此鮮明?

但要去除品妍卑微的想法,就必須采究以前她所受到的是什麼樣的打擊。「你能坦白的告訴我那一天所發生的事嗎?」

年輕時的他,只知道品妍辜負了他的一片真心,完全沒想到會有什麼突髮狀況使她不能到場:如今,他希望品妍能跟他姻坦白出一切。

「什……什麼?」第一時間她只能裝傻,她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可是她不能說,她答應過孫家父母絕不能告訴他。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會找到答案的。」英璇堅定的凝視著品妍,似乎在告訴她他的決心。「什麼東西這麼香?」說完又立刻轉移話題。

「哦!是地瓜粥。」

「一起吃。」攬著品妍的肩一起走。

品妍的身體不自覺的僵硬,有點招架不住。「我……你……」

「別我呀你的,我們是平等的。」

天啊!品妍真想跑到外面去看看今天是不是在下紅雨,要不就是英璇吃錯藥了,怎麼從她大病一場后,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有陰謀嗎?

「坐吧!」英璇把品妍帶到飯廳的椅子上,「我來為你服務。」

他盛了兩碗地瓜粥,桌上已經放了幾樣小菜,兩人就安靜的用著早膳。

吃完,「午餐你就不用做了,我會買回來。」雖然外面的食物可能不太乾淨,可是要才康復的品妍做那麼多事,他會心疼。

「我已經好了,做頓飯不會怎樣。」品妍為了證明她已經康復,舉起手臂拍拍上面的小老鼠,讓英璇瞧瞧她的強壯模樣。

「哈、哈、哈……」英璇笑到飆淚,品妍果然是他的開心果,如果是在以前,他可能會把品妍的話當作挑戰:但現在換了個角度,才發現她其實也滿搞笑的。

「上班要遲到了。」品妍提醒道:「有那麼好笑嗎?」

「好了,我該去上班了。」英璇收起笑意,再不去公司,恐怕會被人傑罵到臭頭。

品妍送英璇到門口,「開車小心點。」

他點點頭,把品妍摟進懷裡,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等我。」

品妍看著英璇離去的背影,心裡納悶著他為何突然改變這麼多,他的暴戾之氣消失了,對她之前的不諒解好像也減少了,這樣很好啊!

可是,為何她的不安卻更加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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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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