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阮亦雯的秘密（一）
我開始後悔來這裏了，佩珊那落寞的眼神和悲涼的哭聲讓我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她的狀況實在讓我無法放心。她太懂事了，不想給大人增加麻煩，這是她的優點，可這也是最危險的。就像當初雨晴生病了也不願意對大人講一樣，所有事情都打算一個人抗著，總有一天佩珊會崩潰的。她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抗壓能力？
整整一夜我想要找出可以讓佩珊解開心結的辦法，可是，依然沒有一點頭緒。我也在擔心自己方法不當會再一次傷害到佩珊。實際上，我不認為李媽媽對佩珊的實際精神狀況不知情。在孤兒院工作了十幾年，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這些孩子的心理。能做的她一定都做了，佩珊現在需要的或許只是時間，用時間來治癒心中的傷口。我們不可能把那些被人領養的孩子再找回來，更不可能保證這種事情不再生。我們這些人除了默默的守在她身邊，什麼也做不到。
而林輝沒有現阮亦雯來過這裏的答覆讓我的心情瞬間跌入了谷底，心氣泄的一點不勝。過年前這段最忙碌，最需要人手的時候她都不來，是下定了決心不讓我找到她了。
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躲開我真的能讓她感覺輕鬆嗎？
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凌晨五點多依然沒有睡意，於是放棄睡覺的打算，起床。收拾妥當打算去和李媽媽談談。想找到阮亦雯我只有孤兒院這一條線索，不徹底調查清楚我是不會死心的。
這個時間，想要找到李媽媽，只有去食堂。天還是黑著的，早晨的空氣也顯得格外的清冷，我把手放到嘴前哈了幾口氣，小跑着去食堂，以期可以暖暖身體。
食堂里與外面的冷清相比就熱鬧多了，房間里漂浮着薄薄的水汽，爐灶里吐出的熊熊的火舌使得房間里的溫度比外面高了許多，至少不會覺得冷了。聽着那「嘶嘶」的聲音，我就想起了自己乾的糗事，至今依然歷歷在目，人們的笑聲也漂浮在耳邊沒有散盡，當初的始作俑者卻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這不是佳佳嗎？怎麼，不怕爐子爆炸了？」一位正攪拌著一鍋菜的大叔看見我后，很和藹的和我打招呼。
「呵呵，不怕了。那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么？」呵～，看來那件事情對於這裏的工作人員來說也是難以忘記的了。
「這裏煙熏火燎的，不是你這樣乾淨的女孩子做該呆的地方。回去休息吧，趕了幾天路也累了吧。」
我想為自己辯解幾句，還是放棄了，看看這裏的人穿着，再看看自己身上這一身體面的衣服，實在不像一個在這樣的地方做事的人。如此嬌貴的大小姐來這麼「髒亂」的地方幫忙，誰信呢。何況我上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不但不認識爐子，反而被煤氣點燃時的聲響嚇到精神錯亂，根本就不會有人認為我懂這方面的事情。他們都只會把我的話當成是客套，不會當真的。
我這個「大小姐」留在這裏不但沒有什麼用處，可能還要讓他們分心來照顧我了。於是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和這位大叔道別，轉身往裏間走。那裏是處理食材的地方，李媽媽應該就在那兒。
但是，進到房間里我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次來這裏的還有兩位電視台的人。我的出現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攝像機的鏡頭也對準了我。來的時候，爸爸媽媽特別交待過，為了讓雨晴能夠平靜健康的成長，為了不讓我成為別人的焦點，我和雨晴不能接受採訪，不能出現在電視畫面里，現在這樣該怎麼辦？
「沒關係的，現在拍的畫面我們回去以後需要經過剪輯才能播出，不會讓你出現在畫面里的。」看出了我的顧慮，那位拿着話筒的年輕女記者向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那，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打亂了你們的錄製計劃。我，我先出去了。」
「你現在出去了還得進來。」那位記者示意我留下來，「我們在這裏的採訪已經完成了，現在要到外面去拍攝幾組畫面。」
她說完，也不等我回答，對我笑笑，招呼著攝像師一起出去了。不知道記者是不是都是這樣的，風風火火的，做事情一點也不拖沓。看着她，我對記者這個行業多了幾分憧憬和敬佩。雖然自己也是學新聞的，可是我從來也沒想過以後要從事與新聞有關係的工作。呵呵，其實我一直也沒想清楚自己畢業后能做什麼工作。現在，我想試試當個記者，不管是電視台的、報社的還是網站的，只要是記者我都會做。我想做一個有良心的記者，讓很多人看到他們平時看不到的畫面，聽到平時聽不到的聲音，有了輿論這個威力巨大的武器，我可以讓很多人互相了解、然後彼此理解。記者或許是最可能以一己之力改變某些事情的職業了。
「佳佳，在看什麼呢，過來坐吧。」李媽媽見我遲遲不肯進去，招手示意我過去。
「沒看什麼，只是有點羨慕那位記者姐姐。」我拿起一個小凳子，在洗菜的大盆邊坐下，想要幫李媽媽洗菜。
只是，我的手還沒碰到水就被李媽媽攔下了，她對我慈愛的笑着，「這雙白白嫩嫩的小手可不適合做這種粗活。」
沒想到又被拒絕了。在這裏人的眼裏我是不是金貴到了什麼都不能做，只需要等著別人伺候就可以了？上一次來這裏，他們不是這種態度。他們不是在我來到的第一天一大早就讓我跟着去買菜了嗎？不會是我帶來的那些東西以及請來了電視台的人讓他們．．．．．．他們把我歸入不同世界人的人了？
「李媽媽，我，我其實我沒有那麼嬌氣，在家的時候，爸爸也會讓我做家務的，洗碗刷盤子、擦傢具、掃地，甚至擦地板我都要做，所以，我，我那個，您別把我當成那種什麼都不會的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做那些事情是想要幫這裏，如果因此而讓這裏的人對我產生了陌生感，甚至是把我歸入所謂的上流社會，我就只能哭了。
「好孩子，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不想透漏，所以我不再問你是誰家的孩子。你也別誤會。我並沒有把你當成需要別人伺候的嬌貴小姐。」李媽媽語氣中肯的解釋。
「那，你們為什麼都不讓我做些事情？我穿成這樣去炒菜的確不合適，可是，洗菜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做的吧？」
「那是我覺得你做的已經足夠了。你帶來的那些玩具孩子們看了很開心，這是他們收到過的最好的新年禮物，今年也是這所孤兒院最快樂的一個年。還特意請了記者來，你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雨晴我也看見了，當初讓你把她帶走一點也沒錯。所以，你做的已經夠好了。你做的這些，就算是洗幾年菜也不足以相比。想幫助這些孩子，有很多方法，不必拘泥於洗菜做飯這些事情。」
「那都是我父母做的，不是我。」李媽媽的話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那些東西是爸爸媽媽買的，電視台也是他們聯繫的，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人。她的如此高的評價讓我臉紅。
「老天總算是開眼了，讓這些可憐的孩子能夠遇到你。回家以後，你一定要替我謝謝你的父母！」
「嗯，我記住了。」
老天開眼嗎？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老天爺。我今天能來這裏，全部都是阮亦雯的功勞。當初她沒有把我帶到這裏，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偏僻的小鎮上還有一家處境艱難卻依然堅強的支撐的孤兒院。我的父母也不會為這裏做這麼多事情。阮亦雯不僅救了這裏，她更救了我。是她讓一個消極、懦弱的迷糊蟲變的積極、堅強，充滿自信。
「李媽媽，就快要過年了，亦雯姐沒來幫忙嗎？」我不死心。要我相信阮亦雯能夠拋下這裏的孩子們不管比讓我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升起還要難。我了解她，那麼溫柔，那麼體貼，充滿了愛心的一個人不可能會這麼狠心。
李媽媽停止了洗菜的動作，抬頭疑惑的看着我，「怎麼，你沒和她在一起嗎？」
我的心猛的沉了下去，絕望感瞬間籠罩了全身，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幹了。我錯了。阮亦雯的確很溫柔，很體貼，但她也是個果斷的人。說要把我當娃娃，她馬上就付諸行動；說要帶我去鍛煉身體，她也立即執行了；說要帶我旅行，就不計後果的把我**來。她就是這樣人啊，一個行動派女生。想要做什麼事情，她就一定會去做，而且計劃周詳。
我覺得害怕。心臟像被用刀子一下一下的割著，有血在汩汩的往外冒，疼的喘不過氣來。我一直都堅信自己會有和阮亦雯再見面的一天，一直堅信我能夠找回她。現在，我真真切切的意識自己已經徹底失去她了。我找不到她的，永遠都別想再找到她了。
這樣的結果我不要，我無法接受，我．．．．．．
回到房間里就倒在床上大哭了出來，越哭越傷心，越哭越生氣。抹抹眼睛，坐起來狠狠的捶了下床。看什麼都不順眼，看什麼都有氣。跳下床，把桌子上的杯子摔的粉碎，「那個笨蛋！走吧，走吧！」又抬腳把那礙眼的椅子踢飛，「把人家的心思攪亂，就想要一走了之，膽小鬼，當初告白的時候那麼有勇氣，現在居然只會躲着我了！」依然不解氣，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單和褥子。
從褥子裏掉下一張和Ic卡一樣大小的卡片。在看清那張卡上面寫的「華威酒店」四個字后，我立時愣在當場。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才恢復意識，戰戰兢兢的把那張卡片撿起來仔細的看了一遍。沒錯，不會錯的，這是酒店的房間的鑰匙卡，而且還是我的房間的卡。阮亦雯走了以後我就再沒有找到這張卡。它在這裏出現的話，那，阮亦雯，她，她來過這裏！
來不及多想，打開門一路瘋跑着去找竇興。李媽媽剛才騙了我。我早該想到的，這都是阮亦雯要求的。她知道我一定會來這裏，所以她就讓李媽媽對我隱瞞了一切。我真是個白痴啊，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沒有想到。
我在竇興的房間前停住。李媽媽是不會告訴我實情的。佩珊現在精神狀況我也不想去打攪她，只有竇興了。顧不上喘口氣，抬起胳膊砸門。門卻自己開了，我愣了片刻，撞進房間里。竇興正玩着我給他帶來的遊戲機。
「你做什麼？」我的闖入讓他頗為不滿。
懶得跟他解釋，上去奪下他手裏的手柄，關掉電視，「你告訴我阮亦雯什麼時候來的。她現在在哪？」
竇興沒有回答我，他起身去拿了條毛巾扔給我，「你這樣真的是大人嗎？還是個女生呢，出門前也不知道照照鏡子！」
我慌亂的擦擦臉，「反正你從來也沒把我當成大人看待過。我現在很着急，告訴我阮亦雯究竟去哪了？」
「亦雯姐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嗎？你們吵架了？」竇興輕描淡寫的回答。
我不想跟他爭辯，把手裏的卡亮出來，「這張卡是我的，一直都是阮亦雯保管着，我剛剛在房間里找到它。」
竇興接過去，仔細的看了幾眼，嘆了口氣，「我這不算是不守信用，是亦雯姐自己的錯。」他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抬頭看着我，「你是好人，所以我願意幫你。亦雯姐去年十月的時候來過這裏。你們怎麼了，上次亦雯姐來的時候整天哭，她在這裏住了半個多月，人瘦了幾圈。這回你來了，又換成你哭。我本以為是你欺負亦雯姐了，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
是嗎，原來阮亦雯也不好過。留了那樣一張字條，切斷所有和我的聯繫，做的多麼乾脆，多麼瀟灑。她是一邊流着淚，一邊做出的這些決定的吧。既然這麼痛苦，這麼不想離開，又何必非得如此呢？我不需要你犧牲自己來成全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在哪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能成全我什麼？
「那，她現在在哪？」我得找到她，必須得找到她。我現在非常擔心她的狀況。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亦雯姐走的時候只要求我不論是誰來打聽她的消息都不要說她來過。我想李媽媽應該是知道的，亦雯姐和她的感情特別好。」
我轉身就要去找李媽媽，但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又回來。我拍拍竇興的肩膀，「竇興，你是這裏年齡比較大的孩子，是其他孩子的大哥哥，所以，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多關心一下院裏的孩子，要保護好他們。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這裏！」
竇興的神色也變得認真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好樣的，是個男子漢了！那，你最近就多陪陪佩珊吧，她現在需要一個可以聽她說話的人。而我不行，我很快就得回去了，所以只有你了！」
我也不知道佩珊會不會對竇興打開心扉。但，也只有試試了，總比什麼都不做，坐等時間來治癒佩珊的傷口要好的多。說不定，同為沒有父母的人在一起更能夠互相理解，可以不用擔心會給大人添麻煩的互相傾訴。
有了阮亦雯的線索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雖然很想立即就去找李媽媽問清楚了，但是我還是強壓下了自己的心情，李媽媽現在很忙，而且，在人多的地方也不適合說這件事情。於是我打算先回房間把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房間收拾好，等李媽媽忙完了再去找她。
但是，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卻現李媽媽就坐在椅子上，見我來了馬上過來把我拉進房間。我忐忑的打量了下房間，一切都整整齊齊的，不敢再看李媽媽，如果她問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小輝說去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回來了。」李媽媽說話的語氣沒有任何異樣，表情也不像是想要責怪我。
「我，在外面透氣。」我大概猜到了，一定是林輝在我出門以後就過來把房間收拾了。
「別總站着啊，來我旁邊坐下。」李媽媽指指她身邊的空椅子。
我不敢有什麼異議，順從的坐下。
「你走了以後，我想想還是把事情都告訴你比較好。孩子之間鬧矛盾，我這個大人不調節，還跟着胡鬧，實在不像話。」
我啞然。我以為需要費好多口舌才能說服李媽媽呢，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有戲劇性。張張嘴，想要直接問清楚，最終還是沒能開口，既然李媽媽主動來找我了，一定是有她的打算，我還是應該先把她想說的話都聽完。
李媽媽拉過我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小雯她來過這裏，而且她的情緒非常失落，整天的跟個淚人似的，卻又什麼都不願意對我說。住了半個多月以後就突然出去打工了，也沒告訴我她想去哪個城市，只對我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她來過這裏。弄得我一直以為她在外面惹上了什麼大麻煩，所以，剛才你問起她，我也沒敢說。可是你的反應像是受大了極大的打擊，六神無主，看了讓人心疼。我才明白她沒惹什麼麻煩，而是你們之間鬧矛盾。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是，我知道你們依然都很在乎彼此，既然是這樣，又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呢？有什麼矛盾、誤會，心平氣和的說出來不就行了。你們這是唱的哪出？一個哭哭啼啼的躲，一個六神無主的找。年輕人做事情怎麼一點也不幹脆！」
「我，我也說不好我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我敷衍著。既然阮亦雯都沒有對李媽媽透漏，那我也不能說。
「兩個小丫頭，就知道瞞我，那你們倒是自己把問題解決了啊？就知道哭，就知道躲，這能解決問題嗎？要是小雯現在就在這兒，我非得把她揍一頓！就算是小孩子賭氣，也該有個限度，你們這是幹什麼？」
「唔，我，我們．．．．．．」我自知理虧，也不敢有什麼表示了。但是，我更加確信了一件事情，想要找到阮亦雯，想要解決我和她之間的問題，就必須得請李媽媽幫忙，否則什麼都別想成。
「李、李媽媽，我現在就是想要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的。您知道亦雯姐現在在哪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
李媽媽嘆了口氣，「我要是知道她現在在哪，就不會對你說這些話了。」
「您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
「不知道。那個丫頭，不告訴我要去哪打工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手機號換了。她下次來的時候我說什麼都得揍她一頓。任性到這種程度，我可不記得教過她這些！」
「您，您剛才說什麼？您教過她？」我茫然了。阮亦雯難道是．．．．．．但是，她分明說過自己有父母的，而且還說她的媽媽有很嚴重的病。這，怎麼回事啊？之前沒有在意，現在想想也很奇怪，阮亦雯是去年十月份來這裏的，說明她離開我以後就直接來了這兒？還在這裏住了半個月。她為什麼不回家？傷心的時候在家裏應該會覺得好過些的吧？
「你別誤會。小雯經常來這裏幫忙，我看她還是一個孩子就離家工作，挺不容易的，所以也給她講了不少事情。」
李媽媽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她的話確實挺合理的，只是，她的眼神卻有些恍惚不定。聯想到阮亦雯曾經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的落寞眼神，我更加確信阮亦雯和李媽媽都有事情在瞞着我。說不定那就是造成了阮亦雯喜歡女生，厭惡男生的原因。
「李媽媽，您知道亦雯姐的家在哪兒嗎？我想她的父母一定知道她在哪的。」
「以前是知道，但是，她家所在的地方拆遷了，具體搬到哪了，小雯也沒對我說過。怎麼，她以前不是在你們家工作的嗎，你們不知道她住哪？」李媽媽反問我。
「嗯，我問過姐姐。她說當時只看了身份證就還給亦雯姐了，所以也沒記住她住哪。」還是不行嗎？到底是什麼事情要瞞的這麼嚴？阮亦雯就連自己喜歡女生這種事情都不瞞我了，難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難以啟齒的嗎？
「那，您能告訴我她家拆遷以前的地址嗎？」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問一下。爸爸媽媽只給了一周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一半。如果阮亦文家的地址很遠的話，我很難說服林輝帶我去，但是，既然現了線索，總不能就這麼不聞不問，這次去不成，以後也可以去的。
「就在市裏。」
「市裏？您是說就在本市？」
「是啊，我記得是在城南，那裏有個很大的紡織廠，她家就是那個廠子的自建房，後來，廠子倒閉，那裏也被拆遷了，原廠的位置建起了商品房。」
李媽媽平靜的說出的話卻讓我更加困惑。既然阮亦雯的家就在本市，為什麼她不回家，而是來了這裏？這怎麼也說不通啊？
「那，亦雯姐還會來這裏嗎？」既然她的家就在這裏不遠的地方，我是一定得去看看，但是，李媽媽這邊也一定要爭取到。
「會的，我了解那丫頭。」
「那，那她下次再來的時候，請您一定要留住她，也請一定要通知我。不管是什麼時間，我都會馬上趕過來的！」
「你放心，那丫頭胡鬧了這麼長時間，我也無法再容忍她的任性了。下次再來，我就直接把她反鎖在房間里。」李媽媽看起來也被阮亦雯的出走行為惹生氣了。
她的語氣也讓我更加覺得李媽媽像是阮亦雯的家長。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我無意探聽，那是屬於阮亦雯的秘密，如果她想對我說，我很願意聽，但是，絕不會主動去碰觸。誰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只要李媽媽有辦法讓阮亦雯留下，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