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客棧中的際遇

第三十四章 客棧中的際遇

時光如梭,歲月蹉跎,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英雄大會也就結束了,所以讓我們放棄掉這種無意義的時間跳躍,將目光再次回到三個月前——

「銳哥,以這種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夠到達襄陽啊?」

一輛馬車,緩緩地在驛路上行駛着。

問我的是一向都是慢性子的綾波。

「綾兒,我們不是算過了嗎?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趕路的話趕到襄陽英雄大會也已經開了兩天了,——反正那場英雄大會有十天之久,我們要保持着大將之風來趕路。」

說話的英俊少年露出過人迷人的微笑,充分享受着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的溫柔鄉待遇。

過河后我們就一直過着白天趕路,晚上睡客棧的規律生活,一步一步向襄陽靠近。

自從長蘇傷勢痊癒后,某些事情對我的限制就沒有以前那麼嚴格了,於是「綾波」就變成了「綾兒」,「長蘇」就變成了「小蘇蘇」,唯一壞的惡劣的影響就是王薇讓我叫她「小薇」……我已經後悔將那首摘星星取月亮的歌曲告訴了她,——我的本來目的是為了證明她的名字還是改得相當不錯的。

白天在馬車內是很無聊的,為了打發這種日子,我們偶爾也玩一下**的遊戲,——就是關於武功的爭論,其中就有關於「凌波微步」步法的深入探討。更多的時間我們在討論音律,也就是因為如此,某天某人靈感大發,即興創造了一首《小薇》技驚四座,艷壓群芳,——我在學習琴技方面果然有天賦,那兩首《致愛麗絲》和《愛的羅曼史》成為了我秀指法的工具,科學的嚴謹性和藝術的結晶性導致我一日千里的進步。接着我又知道了公孫綠萼也是一位音律高手(還是我清新可人的綾兒告訴我的),於是在眾人的強烈要求下,她勉強答應獻醜了。

她一撫琴我就後悔了,所謂的將情緒融合在音樂中大概就是指她彈琴的情形了。公孫綠萼彈奏的雖然是歡樂一類的曲子,但卻散發着一絲幽怨,一絲孤寂,一絲落寞,還有一雙充滿複雜寫意的眼神,傳說中的錦瑟無端五十弦的凄凄之境讓女演奏者表現出一種心的寧靜和爆發前的沉默……

從那次以後,有着不一樣的鑒賞力和敏銳的我就避免與公孫綠萼單獨相遇了,也許我做得太明顯或者是長蘇變得太突然,她居然讓我去看看綠萼姑娘,但讓這種事情即使要答應也不能是答應那個主動提出的人,但我還是免不了在心中感慨一番的。

我的初衷是幫助公孫綠萼一把,兼職了一些可有可無的思想,但長蘇受傷后我就對所謂的既定的命運不再感興趣,我也顧不得劇情如何發展或者失控了,除非對我和周圍的人有了什麼交集,那麼對於公孫綠萼,我接下來的打算是將她送回絕情谷,找出她的母親,——她既然沒有遇到楊過,應該也會有一個不錯的人生吧;也許我還會把情花叢燒乾凈,畢竟那不是一個好東西。

前面說過,我左手邊是凌波,右手邊是長蘇,於是言下之意就是多出了兩個人,——剩下的兩個人也非常配合地走到一塊去了,王薇與公孫綠萼居然談得投機起來,導致了某位傻大姐一大早就闖入我的房間,質問我怎麼處理綠萼姑娘,手中有針的事實讓我做出了必要的解釋,我雖說不能將那不可能有人相信的真正的事實說出來,但是編造理由我還是會的,什麼公孫止用心險惡,什麼只是看上了她女兒能指揮漁網陣的才能等等,總之凡事能把我推向大義將花公雞推向地獄的理由我都拿過來用了,引得針女一陣唏噓。

這段時間,好久沒有的故事會又開場了。

某天的《天龍八部》專場由於說道了凌波微步為了懸念而停了一天,而換了一個外國文學故事《歐也妮.葛朗台》。當然,觀眾們對於這類故事並沒有什麼興緻,但一旦老葛朗台變成為了溫家堡的堡主,查理成為了陳世美版的袁承志,歐也妮也主演起溫青青,最後也客串了一把長平公主的結局(本來我還打算加上斷臂的九難的故事),出家做了尼姑。到了最後,本着洋為中用古為今用的總導演也為自己天馬行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智慧和創造能力還有展開出的宏偉篇幅華麗畫面所震驚和折服拜倒。

此事件之後,也許是我的錯覺,公孫綠萼看我的眼神就變得複雜起來了,不過每次的沒有太監一說的故事專場她也不曾缺席。

終於,我們一路平安地來到了到達襄陽之前的最後一個小鎮。

實際上與我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此人使我最大好奇感長盛不衰最充分地保留下來。此人就是王伯。「有馬車的地方就有王伯」簡直就是至理名言,「一切皆有可能是王伯」也不能形容我的驚奇。在風陵渡口,包括發生衝突的前後我都壓根沒有發現王伯的蹤影,但一過河,找來一輛馬車,王伯就出現了;到了一家客棧,他又神秘地沒了蹤跡。我暗地裏向王薇打聽,——王威以扭捏之態說和他不熟,於是很多理由讓我無法再問下去了,——難道王伯果真是掃地僧級別的人物,那麼我方的實力和前景形勢大好啊!此時我已經默默將王伯歸納到十個不可得罪的人物之首的位置了。

王伯的矛盾是人民內部的矛盾,我們應該注意和警惕的是周圍的不確定因素。

所謂射門射失也是臨門一腳的問題,所謂風波也是因為即將成功卻發生的變動要人記憶下來的,這就像孩子為什麼會生下來一樣,也就是因為……(心有靈犀一點就通的禁言中),總之我們在離襄陽最近的距離時終於出了一點點事情。

當我們在客棧的包廂中吃飯時,聽到樓下傳來了兩人的大聲交談。

「我惡眼龍白九川活了這麼久,也算是不虛此生了,在下終於見到了大智島的人了。」說話的是一個獨眼龍,估計是一個三四流的武林角色。

「我劉彪也算是一睹了大智島仙子們的芳容了,我也不虛此生了。」接過白九川話的是一個黑臉的漢子,武功一看就高不到哪兒去,似乎與剛才那個惡眼龍差不多。

各位看官要明白,我和長蘇大鬧全真教之時,大智島的名號就傳了出去,——大智島物甜人美,男俊女俏的名聲已經有了回聲了,特別是有一位公子拿出一把玉簫說是大智島的師妹用過的,大有此簫不嫁之意,言之甚為鑿鑿。

但是信息時代和非信息時代的區別不是信息的多少,也不是信息的真假,而是信息的更新速度。大智島的名聲是出去了,但我和長蘇在江湖上還是籍籍無名的,——當時我和長蘇從全真教逃到古墓的時候,估計那幫牛鼻子也進行了一番**,江湖上流傳著的大智島也許只是一個徒有其名的空殼,為了名聲而名聲著。

「也不知道那位公子哪來的好運氣,居然有着四位如花似玉的師妹。」說話的是黑臉的劉彪,說此句話時他正在嚼著一大塊腌牛肉。

這話也一字不漏地傳到了我們的包廂之中(你無法保證任何一間包廂都是隔音效果良好的,又沒有特殊要求),一群假師妹一臉關切地從窗口偷看,——連公孫綠萼也耐不住好奇心和凌波的騷擾,五個腦袋將窗口最大化,關注著這兩個龍套先生。

「那就是你落俗套了。」龍套甲先生獨眼龍白九川笑道。

「此話怎說?」劉彪問道。

「你可知這五位師兄妹的師父是誰?」白九川一臉神秘,笑而不答。

「這倒不知道了,在下願聞其詳。」劉彪也老實,一步步按劇本念下去。

「這幾人的師父正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海神尼,當她還未出家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這才遷去大智島的。」白九川稍稍壓低了聲音,但耳朵利落的八卦工作者豈有聽聞不到的道理。

「什麼秘密?」劉彪扎紮實實地一路好奇地詢問下去。

「情變!」白九川此話一出,我就被昨天的那口茶水嗆了好幾下,「想當年,那南海神尼和她的師妹同時開始闖蕩江湖,奈何老天作弄,兩位絕世美人居然陰差陽錯地愛上了同一個人。那幸運的男人卻只喜歡神尼的師妹,殘酷的事實讓她黯然神傷,——心灰意冷之下南海神尼過着隱居的日子,後來老天又開起了玩笑,讓她與那個男人再次相見了,而且還和那個男子發生了關係。事後,覺得對不住師妹的南海神尼出家為尼,還遷居到了一個叫做大智的島上。至於那名男子,也覺得對不住南海神尼,也就一直沒有娶她的師妹為妻子……」

「那名男子莫非就是……」劉彪終於靈光一現,難得地打斷了這場「情變」。

「正是他。」白九川心領神會地嘆了一口氣,「想不到王重陽一代武學宗師,也有着如此凄美婉轉的小兒女故事。」

「那神尼的師妹豈不是林朝英林女俠了?」其一反三,劉彪驚問道。

「那也是江湖上的猜測,但空**來風必然有風。」白九川又將聲音低了一些,「否則南海神尼也不會派遣徒弟來中原返還什麼全真劍法?」

「這與那師兄師妹又有何關係?」劉彪又難得地動了一次腦子,將情節推向了新的**。

「那名男性男子估計是王重陽與南海神尼所生,其他女弟子才是神尼後來所收養和教授的。」說到這裏,白九川向周圍神秘兮兮地瞟了幾眼,彷彿他所說的或者揭露的是要避諱的事實,但是貼在劉彪耳朵上的嘴卻不肯將聲音在壓低半分,「相傳那名男子與女性弟子之間是主僕之禮,看來神尼還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更為疼愛的。」

「哦。」劉彪一副領會和原來如此的表情。

人在江湖飄,最重要的就是兩件事情,一是武功,二是秘聞,前者產生了霸主和俠客,後者則闡釋了百曉生之內的人物。這也是為什麼古龍的秘聞比較複雜而金庸的武功更受熱血青年歡迎的道理。

聽完他們的這番話,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來龍去脈,——老子原來也是名門之後啊!一人說市場有老虎並不可怕,但是有了老鼠會這種江湖傳銷組織就不一樣了,也不可道全真教的人聽到了會有什麼表情,從玻璃二人組的態度來看似乎還不清楚這個事實,如果是全真七子又會如何呀?我有些越來越偏題也越來越愛想下去的想着。

至於我身邊的四位女子(似乎全真教時我身邊只有長蘇一人,難道他們口中的四人是最新版本?)聽到這席話就各有各的心思了。長蘇也知道我有一位南海神尼的師父,至於師妹是假的,不過王重陽一說卻也算是說得通,不是江湖人士的她也不太容易分清中間的真真假假來來去去的;王薇知道的和長蘇差不了多少,但她還是王威的時候,就對我的大智島產生了懷疑,明裏暗裏地問我海上的情形,生在真正的信息時代的我自然見過豬跑的,於是我也就走下了嫌疑犯的神壇,總之王薇也是半信半疑的;綾波並不知道長蘇落難公主的身份,這倒不是我不信任她,某些事情還是不用知道的比較好,就像王薇的事情我也沒有告訴她一樣,知道一事還不如少一事,但她好歹也是古墓派的,林朝英雖說沒有見過,但是也從李莫愁那兒多多少少聽到了點皮毛,何況她在江湖上也行走了一些日子,對着說風就是雨說雨就是澇的劣習也有些了解,——眾人中倒是她最不相信了;所有人中間聽得最認真的就是公孫綠萼,她對我最不了解,聽到兩個人的對話關係到我,又看到我們幾人也是一臉認真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顯然她誤解了認真也是八卦精神的組成部分),也認認真真地聽了下去,聽完還眨了眨眼,又複雜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公道自在人心,辯解還是要靠嘴。

「白九川,你的鬼話也只能唬唬獃頭鬼這種人。」

替我們說話的是一個儒衫打扮的人,手中持着一把紙扇,在剛下過雪的季節稍稍有些刺眼。

「通臂猿,你也配接爺的話?」白九川顯然認識此人,開口就是沖着升級矛盾去的。

「我朱九川雖說武功不濟,但見識還是要比某些暗地裏嚼些口舌的淺薄之徒要高明得多。」居然又是一個叫做九川的,看來江湖上「九川」是相當有受眾面的,但我更願認為這兩人還有着其他關係。

事實證明了我猜到了一點的,這兩人還真有其他更深的關係。九川山本來是一座不出名的小山峰,有一天一位俠客逃難到此,不忍自己一身的武功就此失傳,就將武功傳給了一直跟着一個小書童,一個獨眼的挑夫,一個廚師,一個聽差。四個人也就一起下山闖蕩江湖,幾年下來居然而讓幾人有了些許名氣,還被武林上的朋友封了幾個名號,分別是通臂猿,惡眼龍,飛天豬,棘皮蛇,還有一個統一的名號,「九川四凶」。之後俠客死掉了,四人由於一次衝突就作鳥獸散了,各奔前程去了,——除了棘皮蛇讓人殺死後其他人都混得不死不活。至於名字問題,起因四人又都認為自己原來的名字不夠響亮,於是就都以山為名地改成了「九川」,之後四人就誰使用這個名字的問題吵起來了,也就是這次爭執讓四人反目的。

「那朱賢弟可有最高明的消息?」白九川一臉陰鬱,估計他在此人身上吃過虧。

「我可不是搬弄是非的人,我也不會花費功夫在這等長舌的事情上。」朱九川扇子一敲,啪地一聲,雪白的扇面簡直能夠刺痛人眼,——中間一個「朱」字心安理得的盤踞著。

「鬧了半天原來朱賢弟也不過是做空口文章罷了,又何故指責我所言是假的呢?」就氣質而言,獨眼龍和小書童還是涇渭分明的,前者自認為抓住對方痛腳,開始了小人得志的喘氣。

兩人的口角已經吸引了很多有消化不良癥狀的食客們,圍住他們三人一嘴一舌地議論著,至於其中的第三人劉彪無愧楞頭鬼這個稱號,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和那個白九川是站在一邊的。

「白兄弟說話也要講究真憑實據,怎能憑空就亂指責人呢?」劉彪一副天下有我,運籌帷幄的大將之風,「我們還見過大智島的那五位呢,——那位年輕的兄弟舉手投足之間都已經透出了大家之氣,自然非名門之後不會有的了。」

「我正是沖着你們這番話才斷定你們是騙人的,倒要請教兩位是哪裏見過大智島的人?」

「西邊。」劉彪說道,「按理說他們今天也該到這裏了。」

「正是。」惡眼龍覺得有什麼在等着他,但也管不得這麼多了,以進為退。

「在下湊巧也有幸見過了大智島的幾位朋友,卻不是在西邊,而是南邊。」朱九川有將手中的扇子一拍,啪地一聲有合上了,話鋒也隨之一轉,「大家應該都聽聞過這幾天大智島的人出現在風陵渡口的消息……」

此話一出,白九川和劉彪也就明白了通臂猿是賣的什麼膏藥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說在南邊的風陵渡自然擺明了從南邊過來的才是真身,西邊的才是假貨,更嚴重的就是二人編造了一切來嘩眾取寵。

這次又吊起了我們幾人的胃口,我們自然是沒有見過惡眼龍愣頭鬼的,但也不記得有見過通臂猿。

跟着時代大流的看客們也大多數站在了朱九川這一邊,另外一邊的兩人神色有異樣。

「不知道兩位可親口問過那幾個是否是來自大智島的?」通臂猿不休不饒地問下去。

「我們可不是愛打聽的人,只是覺得這幾人頗有大智島的模樣。」白九川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挽救的機會,搶在愣頭鬼前面說道。

「那也許是兩位糊塗了,——不過我可是和他們說過話的,親耳聽到他們說自己是大智島的。」

四女一個勁兒看着我,想從我口中得出點什麼,沒有一點頭緒的我也只好搖搖頭。

「我所認識的大智島的朋友在,倒有一位是樂器做武器的。」朱九川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大智島有一位使用簫做武器的俠女。」

通臂猿所說的俠女應該就是長蘇,記得在全真教她只是用過玉簫,看來傳言始終用失真的地方的,——不過能用玉簫做武器的女子,我已經**不離十十拿九穩地猜到是誰了。

這時朱九川又深意地看了一眼白九川,緩緩說道。

「大智島的朋友,馬上就要到這個客棧來了,在下不過是負責跑路而已。」

通臂猿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讓本來就不平靜的人群不平靜起來,也讓本來就有些瑟縮的白九川二人更加的瑟縮起來。

我也沒有想到大智島幾個字會是如此的轟動,看來也對得起我的一番經營了。

「掌柜的,給我預備一間上好的包廂——」朱九川向掌柜叫道。

與此同時,也有一個女聲脆生生地傳了過來,——這時從客棧外進來了一男四女。

五人一律都是白衣裝扮,如洗過的潔白不著一絲灰塵,足見此五人會武功,而且是有着相當高的修為。四位女子盈盈地立在白衣公子的身後,——這位男子似乎從小就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一臉安逸之色,眼睛和嘴角還露出幾縷輕浮,看來又是紈絝子弟了(對於我討厭的小白臉我是不惜用上詆毀的)。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又進來了一夥一男四女的五人組,那位禇衣青年濃眉修鼻,身材健碩,看來也是練武之人,——這是我更討厭的一型,居然是比奶油小生更加惡劣!後來的那個組合眾人的衣飾各異,並且都有着各自的特色:有青衣加蒙面的,有一身白衣的,也有異域風情的兩位。那位白衣女子看到了比較扎眼儒生打扮的朱九川,明顯是朝着他叫道。

「朱先生,不知我們的包廂訂好了沒有?」

「請姑娘放心,剛才我已經對掌柜說過了。」

朱九川瞟了兩眼在發獃的白九川和劉彪,這兩位小聲喃喃地說着「世上的事真他媽巧啊……」。

沒等通臂猿細想,他又被神色有些不安的掌柜打斷了。

「各位客官,只有一間包廂了,不知……」

這世上的事還真他媽的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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