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贗品血蝠

地下密室中，迴響著一陣陣的抨擊聲，原本光滑如鏡的精鋼壁面，早已布滿了一個個拳頭形狀的凹坑。

那對血紅色的眼睛，透射著陰冷的寒光，彷彿一個眼神，都可以將人殺死，還有那尖長的獠牙，更是恐怖的象徵，不用親身體驗都可以感覺到它的威力，只要被它咬住，剝皮拆骨並不是什麼難事。

方昊華狂擊一陣精鋼壁面后，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頭髮，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垂首跪了下來。鑽心的誘惑，彷彿快要將自己身體撕裂了一樣，那種痛苦，不是隻言片語能夠描繪清楚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戒血，我一定要戒血！」

方昊華一遍遍提醒著自己，趁著還有一點點理智，趕緊拿出了葉教授交給自己的那支注射器，往手臂上一紮。清楚地感覺到，一股涼意，迅速鑽入體內，流便全身，與正在沸騰的熱血對抗著。

就在這片刻之間，方昊華突然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正柔聲對自己說：「昊華，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要放棄，一定要堅持住……」

「倩柔？」方昊華驚詫地問了自己一句，很快又否定了，暗自想道：「倩柔已經不在了，你是伶伶？」

那個她，沒有回答方昊華的問題，仍然一個勁地勸著他：「昊華，不要放棄，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支持你、鼓勵你的，你一定要堅持住……」

方昊華嘴角泛起了欣慰的笑容，閉上了眼睛，用她的笑容叮囑，與鎮定劑的功效相結合，默默地抵抗著嗜血的誘惑。

地下室內，回復到了死寂的狀態，沒有一點聲音。

方昊華沒有睡著，卻彷彿做了個夢，夢到她很關心自己，這個世界上，雖然有很多人都關心自己，比如柳家上下、葉教授。但她這的種關心，是心與心的感應，心與心的傳喚，不是其他人能夠代替的。

方昊華也許分辯不出那個關心自己的她，究竟是哪個人，但蘇伶很肯定，此刻，自己的心兒已經擰成了麻花，揪得緊緊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真是又可氣，又可恨，他怎麼可以那麼不負責任，說走就走，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蘇伶早上一覺醒來，做好豐盛的早餐后，正準備去偏房叫方昊華起來吃早餐，卻沒有想，屋裡空空的。連自己早先疊好的被單，也是原模原樣地放在床上，根本沒有動過，很顯然，昨晚自己進屋睡覺后，方昊華轉身就走了。

「可惡的傢伙，秦家雖然虧待了你，你也用不著這樣啊，都不給我們補償的機會！」蘇伶第一次對一個離開的男人發牢騷，氣得抱起床上的被單一陣猛摔。生氣的同時，卻也免不了擔心，昨晚看方昊華那狀態和表情，明明有心事，現在就這樣走了，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愴惶之際，蘇伶急忙跑回了大廳，準備開車出門，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找到方昊華。

走到客廳時，剛好看到姨丈正在看電視新聞。

當她聽到正在報導的那條新聞時，心兒忍不住「咯噔」一下。

「……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摩天大廈的天台發生了一起離奇的命案，受害人是位女士，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迹，而受害者的頸部大動脈卻有兩個血孔，警方初步懷疑，這是一起……」

摩天大廈？

蘇伶嚇了一大跳，昨天晚上離開廢墟后，按著監聽機上的定位指示，一直追查著方昊華的下落，當時就有追到摩天大廈，可是等自己準備剩電梯上樓時，定位指示信號卻移開了。

怎麼會這麼巧，當時也是十一點左右？難道，那起命案跟方昊華有什麼關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方昊華不是那種人。

心中越想越急，蘇伶急忙拿了車鑰匙往外跑。

「喂，伶伶，你剛才不是去叫方先生來吃早餐嗎？人呢？你這麼匆忙地要去哪啊？」秦鑫龍還從未見秦夢這麼焦急過，驚詫地問了一句。

「姨丈，你跟夢夢先吃吧，我有急事出去一下。」蘇伶隨便回了一句，匆匆開著車離開了。

這一找，就是一整天，可是人海茫茫，哪能說找就找著。

她拿出昨晚用過的監聽機，一直都沒有信號，監聽器顯然早已經被方昊華給毀了。

「方昊華，你不會出事的對不對？」蘇伶望著手中的監聽機，喃喃自喏地嘀咕了一句，不知怎麼的，心裡一酸，兩行熱淚就滾了下來。

不管她有多心酸，多擔心，方昊華是肯定感應不到這一切的了。

在鎮定劑的輔助下，再加上自己堅強不屈的抑制力，掙扎了兩三個小時后，方昊華再一次戰勝了嗜血的誘惑。

這場心裡戰，真的好累。

方昊華呈頹廢狀躺在地上，兩眼瞪著天花板，伸手摸了一下牙齒，凸出來的獠牙已經不見了。

「葉教授是個人才。」方昊華欣慰地嘀咕了一句，還好今天有那支鎮定劑，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方昊華一邊休息著，一邊想著嗜血這個惡夢，真的很心痛。

自從被卡爾夫咬成殭屍后，雖然獲得了永恆的生命，但這樣快樂嗎？

方昊華一點也不快樂，極其地討厭吸血為生的生活。

戰亂那會兒，還好一點，死人多，不愁血源問題。日軍侵華時期，還借著殭屍的強大力量，殺了不少小倭寇。

但是解放后，吸血卻成了一個難題，因為不想吸活人血，基本上都是靠偷醫院血庫變了質的壞血為生，那種感覺真的一點也不好受。就像一個正常人天天吃餿臭變質的飯菜一樣，想想那是什麼滋味？

那時腦子裡就一個想法，真想死！可惡的是想死卻死不了，當然，在沒有解決掉卡爾夫之前，即便是死了也會死不瞑目。

更令人遺憾的是，卡爾夫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自己根本能夠對付得了的，交手幾次，次次都只有挨揍的份。

最嚴重的一次，莫過於二十年前，那一場惡戰，直接讓自己長眠了二十年。

想起卡爾夫，方昊華才憶起血蝠還在自己身上。

趕緊拿了出來，看著晶紅剔透的血色蝙蝠，心中忍不住激動了一番，經過千辛萬苦，總算是把它弄到手了。它裡面蘊藏著的可是亞撒親王的終極力量，有了它，應該足以對付卡爾夫吧。

方昊華當即撕開了衣襟，把血蝠貼在心臟位置。隨即閉起了雙目，默默地等著著力量進入自己的身體。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一直過到半個多小時，血蝠，還是那塊血蝠。

方昊華疑惑地睜開了眼睛，怔怔地察看著血蝠，牙關咬得緊緊的，腮幫子都凸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一點也感應不到血蝠的力量，《亞撒親王手扎》中明明記載著：如果擁有者是血族，只要將血蝠貼在胸口，血蝠便能自動探測到擁有者的身份，並將強大的力量過繼給擁有者。難道……」

方昊華不敢再想下去，《亞撒親王手扎》中的記載是肯定錯不了的，那可是亞撒親王化身為血蝠之前親自記錄下來的。而自己是血族的身份，這也是毋庸置疑的，除去這兩種可能，那就只剩最後一種可能——血蝠，不是真正的血蝠。

分析到這裡，方昊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血蝠，居然是假的。

不管這外形，還是血紅的顏色，幾乎都與書中記載的一模一樣，這贗品的模擬程度也太高了吧。

「操！」有生以來，方昊華第一次罵了一句髒話，還是昨晚在火車上剛學會的髒話。

盛怒之下，方昊華想把血蝠給摔了，手都舉起來了，最後還是忍住了，不管是真是假，它好歹也值兩千萬，就這樣摔了，實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