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算算日子,離老媽給的期限就只剩下三天了,可何水鳶的工作卻到現在還沒有個著落,試問,姑娘她心裡是否會著急?

廢話!當然是會著急,而且是急得不得了呢!想想這件事可攸關她一輩子的幸福,這樣的大事,她怎麼可能輕忽怠慢呢?

可急又有什麼用?她又不是不曾努力,也曾參加過幾次面試,無奈不是工作環境差,她看不上眼,要不就是人家嫌她剛畢業沒有經驗不予錄取,反正問題一堆,想解決也沒辦法,所以一件看起來非常簡單的事情才會變得如此棘手,讓她心急卻又無可奈何,到最後何大姑娘終於按捺不住地水閘門一開,淚水有如河水潰堤一般無法制止。

她哭得涕淚縱橫,哭聲更是震耳,身體的水分也浪費了一大堆,這樣總可以跟孟姜女媲美了吧?嗚……她一邊哭一邊還不忘在心裡跟自己的偶像做個比較。

嗚……不對!這裡又沒有萬里長城,教她如何與孟姜女論個長短呢?

再仔細一想,哭有何用?不如將眼淚擦一擦,重新拿起報紙繼續努力,她發誓今天就算用賴的也非得賴上一份工作不可。

很好!愛哭的小惡女終於重新振作起來,且看遭殃倒霉的對象會是誰呢?

是誰?到底是誰?

就見何水鳶拿起書桌上的紅筆一畫,替自己選了個明確的目標,跟著就起身換好衣物,把自己的外表打理妥當之後,房門一開,出門「搶」工作去了。

仔細一看,赫然看到那圈選的目標寫著:皇友建設公司誠徵秘書一名……***

抱著志在必得的決心,何水鳶匆匆忙忙的趕到皇友建設公司,一看——乖乖!怎麼那麼多的女人來跟她搶這份工作呢?

這可不行!多一位競爭者,相對的屬於她何水鳶的機會就會減少一分,若不想個辦法事先剔除幾位競爭者的話,那怎麼成呢?

對!想辦法,想辦法,該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競爭的人數減少一些,讓自己的機會多增加幾分……喔!想到了,就這麼辦!

「小姐,你好,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相准目標,小魔女的魔爪伸了出去。

何水鳶的外表本就嬌弱無比,再加上那臉和善的笑容,更容易讓人疏於防備,只見那個被問話的小姐,立即回給她同樣和善的微笑,並有禮的開口:「當然,請坐。」

「謝謝。」呵呵!親近的第一步成功,接下來應該怎麼開始呢?只見何大姑娘的水眸一轉,心中歹念乍起,帶著一抹邪惡的微笑開口:「小姐,你聽說了嗎?」

她說得神秘兮兮,烏溜溜的大眼睛還不忘小心的往四周流轉一圈,狀似防人竊聽似的謹慎。

「聽說什麼?」她的話沒頭沒尾的,教人怎麼回答?可她的神情卻讓人忍不住好奇。

「原來你不曾聽過啊!我還以為有人會比我了解那件傳聞的真實內幕說。」何水鳶表現出一臉的苦惱,好似不知應該如何是好的模樣,讓人看了更加好奇。

「什麼傳聞?」

好奇心人皆有之,不明所以的她果然中了何水鳶的詭計,全然不知危險的往有心者所設的陷阱里跳。

「就是……」心中別有意圖的何水鳶剛開始故意表現出一副想將心裡的秘密與人分享的熱心,才一眨眼熱心不見,她矛盾的掙扎著。「我想還是不要說比較好,要不然影響了你應試的心情,那可就真的罪過了。況且那件事情的真偽也無從查起,若我雞婆的說了出來,還會被人誤以為是存心破壞這家公司的信譽,還是不要說好了。沒事,沒事!」

哎呀!這根本就是存心吊人胃口的嘛!哪有事情說到一半就不說的道理,這種感覺真是折騰人。「沒關係,你說。事情真偽應該由我自己來判斷才是,就算有人因此而責罵你雞婆的話,我也會挺身出來幫你澄清。」

呵呵!魚兒終於上鉤,這下該是收線的時候,「我告訴你,我曾經聽過我一個學姐說,這家公司的主管全都是些不正經的男人,他們玩女人的手段高竿得很,表面上說是要應徵女秘書,其實是想重新找一些女人進公司陪他們玩玩。」何水鳶說得煞有其事,那不知所以的女人則聽得一臉唾棄,讓何大姑娘差點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她努力壓抑著不笑出聲,笑了可就破功了。忍住笑意,何水鳶心狠的再下一劑猛葯,「另外,我還聽人說前一位離職的秘書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才被人趕出這家公司的。」

「後來呢?」她已然是滿腔的憤怒,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要當場宰了那可惡的男人一般,「那個秘書有沒有去告那個不要臉的男人?」

「唉!」為了加強傳說的真實性,何水鳶不只長嘆一聲,還聊表同情的掉下幾顆眼淚,「你說這能告嗎?要是把事情給鬧大了,吃虧的還是女人。可憐的她還能做人嗎?更何況她還有家人、還有親朋好友,這件事若真傳了出去,丟臉的可不只她一個人啊!最主要的是對方財大氣粗,一張支票就封住了那個女人的嘴巴,所以這件事就這樣被壓了下來,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也只有她一些較為知心的好友。」

「是嗎?」在現今這種功利社會裡,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就算她再如何的氣憤難平,當事者不出來作證也拿對方無可奈何,想想,這種事還真是可怕。

「對了!你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為什麼又要來應徵這份工作呢?」

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沒有腦子嘛!不過對這個問題,何水鳶早有了萬全的準備,只見她一臉正氣的開口回道:「我會來,是為了阻止更多的慘劇發生,才不是來應徵這份工作的呢!」

哇!聽聽這話,還真是偉大極了!像她這樣偉大的聖人,當今世上除了她也僅存兩個,一個死了,一個還沒出世,所以她算是僅有的一個,幾乎可名列世界偉人傳記了。

「好!你想怎麼做,我配合你。」打著做好事不落人後的決心,不明所以的蠢蛋,慷慨激昂的打算加入煽動群眾的行列。

「好!我們姐妹倆攜手合作,將剛剛那則傳聞散布給在場所有的人,肯聽的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而那些不肯聽的,我們也束手無策,只能祈禱蒼天能賜予她們好運。」有人肯讓她利用,何水鳶當然是物盡其用,事半功倍的事情,有誰不把握呢!

就這樣,關於皇友建設公司的傳聞,在兩個女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宣揚得整個考場的人都知道。

結果如何?這還用問嗎?

呵呵!到最後的結果就是三十幾位的應試者,跑掉了三十幾位,而何水鳶則得意洋洋的在皇友建設公司的大門口,揮揮手帕跟所有的姐妹說聲再見。

***

太棒了!現場就只剩下一位應徵者——何水鳶,何姑娘一人,當主考的人事主任到場要招集所有應徵者進入試場時,哪裡還尋得到人?

「咦?其它的人呢?」一家大公司要應徵一名秘書這是何等的大事,來應徵的人員就算不上百人至少也該有幾十位才是,哪像現在冷冷清清的才只有一個人,這未免也太詭譎了些吧!

「不知道。」何水鳶雙肩一聳,那模樣看起來還真是無辜,「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看到這種情形,我還以為你們這家公司就要倒閉了呢!」

「呸呸呸!」人事主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聽這種不吉祥的話,心裡頭還真是不舒服極了。

雖想直接把這惟一的人選打發掉,可一想到現在正是公司等著用人之際,也只好暫時忍耐了。「你就跟我上來吧!」這下子什麼筆試、才能試驗全都可以省了,直接帶她到業務經理的辦公室較省時間。

「是。」呵呵!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少了其它的競爭者之後,現場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已,他們公司不用她,還能用誰呢?

工作挑人,同樣的人也必須挑工作。何水鳶心裡雖打定了要賴上這份工作的主意,不過可沒忘了先觀察一下四周的工作環境。

一路跟在那位老伯的身後走來,她已然從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推測出這是一家極具規模的大公司。

在這樣大的公司上班,就是有一大堆的好優點,不但福利好,制度好,連待遇也好,這該是塊人人覬覦的大餅,而自認聰明過人的何水鳶當然更不可能放棄。

「你有沒有帶履歷表來?」

「喔,帶了,帶了。」何水鳶趕緊從自己背後的包包拿出來,將它轉遞給那個個二五八萬的老阿伯。

哼!什麼,等我進了這家公司之後,第一個要整的就是你,等著吧!老怪物!何水鳶表面雖裝得惟惟諾諾的,心裡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現在您看的是第3頁「你先在這邊等著。」人事主任先低頭看看那張履歷表之後,算是勉強滿意,叮嚀一聲,隨即打開眼前的門走了進去。

而獨自被留在外頭的何水鳶惟一能做的就是張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抬頭死盯著門板上的燙金字樣「業務經理」。

聽這名稱就知道是個跑業務的,只是不知那個經理是男是女,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哩唆的一大堆……才不過短短的時間內,何水鳶一顆腦袋瓜子已然出現好幾個問題,讓她整顆心更加忐忑,就怕自己會不幸的遇到一位不好相處的上司,這樣的困擾直到裡頭傳來一聲「進來」方才結束。

一位是公司的高級主管,一個是前來面試的應徵者,兩個人剛一照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是你!」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連表情都是相同的驚詫。

何水鳶除了哭功較厲害外,幾乎可以說一無是處,惟一能上得了檯面的就是認人的功夫,只要是她所看過的人,哪怕是匆匆的一眼,也能深鐫在她的腦海里,想忘也忘不了。

眼前這男人能認得出她,同樣的她也認得出他,畢竟那日所發生的一切實在太令人難忘了。

可難忘歸難忘,事情的發展才是最糟糕的。

她看到這男人,腦中很自動的重演那日自己對他所做的一切,想想還真是不好意思,她怎會把堂堂一個大公司的主管人員當成輕狂的不軌之徒呢?這下應該怎麼挽救才好,真是個令她頭疼的問題。

看到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黃澤國很難不想起那日自己的失敗,這女人所代表的不只是禍源,同時也代表了他畢生惟一一次的失敗恥辱。「你可以回去了,我拒絕用你。」這是他早就下定的決心,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愛記恨的小人!何水鳶先在心裡偷罵他一句之後,才裝出一臉凄楚的表情,哽咽的開口:「你別這麼狠心嘛!至少也該給我一個機會,就算是解釋的機會也好,不是嗎?」最後的那三個字,她是針對那個站在一旁的老伯問的,直逼不明所以的他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她的話之後,她才回過頭睇視那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怎麼樣?連不知情的人都說姑娘我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解釋?你還想解釋什麼?」黃澤國的這些話是針對那個敢聲援這女人的人事主任所說,直逼他老人家出現一臉的尷尬之後,他才義正辭嚴的轉回原先的目標,「在大街上被甩的是我,被敲竹杠的也是我,這些事全都是事實,你還想解釋什麼?」更何況還有那件他說不出口的恥辱,這女人就算跪在他面前磕頭認錯,也難以彌補前愆之惡。

哇!好凶的男人啊!看他那麼兇悍的模樣,何水鳶才了解自己真的是惹火了他,不過她可也有話要說:「我沒有敲你竹杠,更沒在大街上甩下你。」這兩件事就算真的有,打死她也不可能承認,「如果你的腦子沒出問題的話,應該記得冰淇淋是你欠我的,把你獨自留在街上則是為了防人之心,誰教你無緣無故要人家回答你那麼難以……回答的……問題。」理直氣壯的語氣到了最後變成哀怨的控訴,原本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則順著如玉的臉龐滑了下來,那似怨似泣的神情惹人心生憐惜。

人事主任看眼前這對男女吵得不可開交,而所說的話聽起來也像屬於情人間的私密話語,對這樣的情況他老人家還真不知該不該插手,只能傻楞楞的站在一旁當一個沉默的觀察者。

可這樣的他也有事,見黃澤國忽地轉頭賞了他一記狠怒的白眼,逼得他雙腿打顫,逼得他再也待不下去,囁嚅的開口道:「呃……我下頭還有事,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聊,慢慢的聊啊!」

聰明的人看局勢不對,就該先溜為妙,留在這裡只可能當人家的炮灰,壯烈成仁不打緊,還可能落個多管閑事的惡名。

***

目送自己下屬退場之後,黃澤國再也無所顧忌,大咧咧的逼向她,無視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一個勁兒地朝她發泄自己心中壓抑許久的悶氣,「你知道為了你,我讓公司損失一筆交易;為了你,我對我的客戶爽約;更為了你,我留下這輩子惟一一次的敗績。這些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知道又如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難道他敢要她賠償不成?

何水鳶不只回答得乾淨利落,淚水更是沒有停過,她張著一雙含淚的眼睛毫無愧疚的瞅著眼前那張怒容。

「你……」這女人當真是不可取,不只愛哭,臉皮更是厚得無人能及,這樣的女人他黃澤國請不起。「總之,我不可能僱用你,你現在可以走了。」他話說完,人也跟著轉身,以一身冷冽的氣勢驅趕她離開。

眼看最後的機會即將逝去,何水鳶乾脆豁了出去,雙臂一張從後頭抱住那昂藏的身軀不放,一張涕泗縱橫的臉蛋就這麼平貼在他硬實的背上,雙臂緊緊的纏住他不放,用哽咽的嗓音哭訴著:「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要不然我會很慘的,真的。」這話是誇張了點,可當她心裡想起老媽所下的最後通牒,她再也無法壓抑心裡的慌亂,水閘門一開,她哭得淅瀝嘩啦,眼淚鼻涕一大把全都往他的身上傾倒,還真是方便得很。

當她從他的背後抱住他時,黃澤國身子猛然一僵,跟著很直覺的就想推開她,可那雙藕白的雪臂卻說什麼也不肯放行,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只好安靜的隨她恣意妄為,心裡更是打定絕不心軟的主意。

可也不知怎地,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逐漸地改變。

身體的感覺變得要命的敏銳,背與胸的貼觸仿若火燒一般,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抽噎的每一個步驟,還有那濕熱的淚水,這一切逼得他在不知不覺中鬆弛自己的心防。「好、好、你先別哭,把你的困境說出來,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天!這是他該說的話嗎?他明明知道這女人是禍源,偏偏又去招惹,簡直就是自找罪受。

「真的?」哽咽的語氣悶悶的傳了出來,經過一番思考之後,何水鳶終於放開了他,更急切的欺向他開口:「是你答應要幫我的喔,不能反悔,反悔的人是小狗。」

他想後悔,真的很想後悔,更不介意當只小狗,可看到那張盈滿著期望的淚臉,黃澤國卻說不出口,只能苦笑的承諾:「我幫你,一定幫。不過……是不是該先找個地方坐下比較好?」

「也對,你先請。」

這話聽來很有禮貌,應該不會再出什麼狀況才是。黃澤國暫時安下心,替自己找了張沙發椅坐下。

可他才剛坐好,那愛哭的小女人立即親昵的坐在他的身邊,還很大方的賴在他身上。

「你那邊的位置還很寬,可不可以請你坐過去一點?」

此時的黃澤國還真是渾身不自在,他正襟危坐的想與她保持一點距離,無奈那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就這麼張著一雙水汪汪的無邪大眼,純真的開口:「這樣的距離不是更好說話嗎?」

何水鳶一臉的天真,其實是一肚子的壞水,她就愛看他不自在的表情,更愛看他那汗涔涔的緊張模樣,真的是很好玩耶!

這樣的距離好說話嗎?黃澤國無法說她對也無法說她錯,看她滿臉費解的純真表情,他慚愧的感到自己的思想真是骯臟。「算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現在總可以開始說了吧?」趕快說,說完也等於結束他現在所忍受的折磨。

「我是個孤女。」何水鳶說得哀戚,螓首就這麼自然的靠在他壯碩的胸膛之上,「從小就生長在孤兒院,兄弟姐妹一群人過得倒也快活,無奈……」她一邊說,一邊在腦子裡編撰惹人垂淚的故事情節。

可不知就裡的他,卻很自然的接著她的話,「無奈什麼?」乍然聽到她是個孤女,黃澤國心裡除了驚訝之外更感憐惜,恨不得能替她遮擋一切的風風雨雨。

「無奈有一群惡霸出現破壞了我們僅有的那點幸福,那群惡霸甚至……哇!」

為了加強故事的真實性,何水鳶故意裝成哽咽得說不出話,甚至還放聲大哭,再次把眼淚鼻涕一起附送給身旁這個「好人」。

「好、好,不哭、不哭。」看她哭得如此傷心,黃澤國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被她給揪疼了,他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溫柔的為她拭淚,那呵護的神情很直接的呈現在小魔女的眼帘之中。

好溫柔的男人啊!他怎麼可以這麼溫柔?害得原本是假哭的她,哭得更是厲害,她心裡倏地起了一個傻念頭,衝口就問:「告訴我,我漂不漂亮?」

「漂亮,當然漂亮。」只要能讓她不哭,就算要黃澤國說「米田共」是香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開口同意。當他凝神仔細睇視她時,黃澤國才發覺自己的話當真不假。

她真的很漂亮,就算是哭得亂七八糟的時候也能讓他的心產生不小的悸動,他就這麼傻氣的凝視眼前的她不放。白裡透紅的瓜子臉,生著一對彎彎的柳眉,高高的直鼻樑透露她個性中倨傲的一面,一張瀲灧的紅唇恍若春天綻放的花朵一般,迷惑他這隻貪香的狂蜂。

他好想……他好想一嘗她檀口的滋味,渴望的心靈讓黃澤國情不自禁的靠向她,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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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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