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蜀山一日

日出十分，太陽剛剛在山頭那裡露出了臉，慢慢驅散開籠罩一夜的黑暗。

蜀山無極閣前有座又大又重的青銅鐘，聽說是蜀山開派的時候就有的！一件很古老的東西，像這樣的東西自然不會是擺著好看的。每天這個時候，便會有人過來敲響它。滾滾鐘聲回蕩在整個蜀山裡，喚醒那些還在沉睡的弟子，新的一天開始了。

「快快快！修道之人怎麼能這般懶怠，通通給我起來。感覺穿衣服，」身著布衣的中年人，一路走來雙手拍著身邊的床板高聲喊著。「嘿，說你那。別睡啦！快起來，你的師兄弟都已經穿好衣服了!趕緊給我起來了，誰還在睡的，我定要好好懲戒他！」

子園裡，二十多米的床板上正睡著二十多個童子。這幫小子自然就是常天和他的師兄弟們，為了便於管理他們是被安排在一起作息生活的。

而那個正在不斷咆哮的中年人就是殿監，負責監管這幫無法無天的小兔崽子（他自己的話），至於看管方式，喏，就是他別在腰間的猶如一把寶劍的戒尺，無上利器，通天法寶啊。

什麼時候我也有一把戒尺就好了，那樣我肯定先把你的**打開花。常天看著殿監狠狠想道。

班裡的人或多或少都吃過他的虧，更何況像是常天這樣的刺頭是屬於重點管轄分子！稍一不留神，抓住就是一頓棍棒交加。殿監也是個牛叉的人物，似乎不管常天是清微的弟子，說打就打！

一群人66續續的跑齣子園，這個時候他們需要徑直跑到廚房劈上今天一天要用的柴火。然後才能吃早飯做早課，幼年的道童們還不能長夜打坐，所以這一路過去都是要誦讀經文的，將身體內積累了一夜的雜氣給吐出去。

二十多號人高誦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進過御劍台時，已經能看見有很多弟子在那裡打著拳。

從四面八方不斷跑出的弟子，匯聚到御劍台上，加入了打拳的行列。人數越來越多，等人數達到數百人的時候，給了跑過的白金一代人無限的震撼。整齊劃一的動作，伴著每個動作完成後的「哈」聲，看的很多新近的弟子一陣熱血沸騰。

「切，更好看的，你們還沒有看過呢！師兄哦。」常天跟姜清肩並肩跑著，看著身邊師弟們的激動反應撇了撇嘴。常天自然是有這樣說的資格，做為從小生活在蜀山的道童，很多人還沒有見過的御劍飛行，常天也是親身嘗試過的，所以看到這樣的場面自然是正常多了。

姜清感慨道：「不過現在看來依舊很人激動啊。呵呵，我們那時候也沒比他們好多少里。」

「師哥，你看。他們好厲害啊！打的真好看。」永安開始四處晃著他的腦袋，神色及其激動。永安是前幾年才被他家那一心向道的老頭子送上蜀山的，後來被一巡山的長老一眼瞧中轉送到這裡，跟常天姜清等人一起修行。

「有什麼好激動的，將來我們會比他們更厲害的！」常天一臉的滿不在乎的。

「真的嗎？」閃亮亮的眼睛

「那是當然的啦，只要跟好師哥的腳步，就肯定會比他們厲害的。哈哈哈哈！」常天不顧旁人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混蛋！姜清捂住臉，心裡一陣咒罵，拉起永安往前面跑去！

「你們這幫傢伙，怎麼停下來了。一不注意就要偷懶是嗎？」不知從何時消失的殿監再度神秘的出現，依舊揮舞著手中的戒尺怒奔向常天等人。迎風飄蕩的鬍鬚在配上殿監一臉的表情。

「鬼啊！」一聲高喊，眾人作鳥獸散，紛紛跑向廚房！

「都給我站住，讓我抓住了，看我不好好修理你們。。。。。」

御劍台上的人依舊揮動著手中的拳，認真而嚴肅。大道渺渺，他們也沒有想過大道，只要以後能自由進出自己身後的無極閣便是最大的心愿了。他們於常天不同，他們只是入門弟子。每年都會有一部人因為各種原因自願或被動的離開這裡。他們要做能做的只有比身邊的人更好，這樣才能留在蜀山。

他們想要留在這裡，也需要留在這裡，總有些理由讓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

廚房後面，響著絡繹不絕的劈柴聲和喊叫聲。

「一十一塊，一十二塊。。。。」

「三十四，三十五，天啊！這麼還有那麼多啊。」

「我不劈了，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小孩子的哭聲。整個蜀山廚房被一群七八歲的道童吵的是翻江倒海，頭昏目眩阿！

張伯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蘿蔔們，不過都是些孩子，也不知道掌門怎麼會對他們要求這麼嚴格，每天早上劈三百塊木頭，這種分量能直接把一個成年人的手劈麻掉！唉，可憐的孩子！張伯搖搖頭轉身去指揮那些夥計炒菜，早課很快就要結束了，要趕緊把飯桌準備起來。

「誰早課之前不能劈好它們，誰就沒有飯吃！」殿監在常天周圍走來走去，粗著脖子吆喝著，可惜身處廚房這樣的嘈雜環境，四五十號人的講話聲混雜起哭聲和鍋勺乒乒乓乓的聲音，就連常天都已經聽不清殿監的話，更何況其他人。

「劈，我劈，我劈死你！」抱著無限的怨念，常天狠狠劈下手中的斧頭。彷彿現在那些立在他眼前的木頭，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眾弟子一直忙活到中午最好的也不過才劈了一半木頭，真在大家崩潰之際。殿監一臉沉色的走進來，看了看眾人的進度，咬牙道：「很好，很好，你們可以走了！過去上你們的經文課把，這些木柴我會找人保存起來，明天繼續！」顯然沒有折磨夠眾人，讓殿監感覺很不舒服：「對了，你們統統不需吃飯。剛偷吃的，哼哼！自己心裡明白！」

「阿！！！！！！！！！」廚房上空飄起凄凄慘慘戚戚的哀嚎。

「哦，對了！離經文課只有一點點時間了，如果你們再不過去的話，就會遲到，其實遲到也沒有什麼啦，只不過會沒有晚飯而已！」去而復返的殿監依著門板輕聲述說著似乎是一件極其隨意的事情。

「噼里啪啦」一陣雞飛狗跳，在打翻二十個鍋灶，打碎無數個盤子過後眾人終於殺出廚房，浩浩蕩蕩的殺向學堂！死趕活趕一幫人卡在時間的最好一點踏過了學堂的門欄。

「老師，我。。我們。。。我們來。。了！」長卿扶著門踹氣道。

清陽斜眼看了看桌上的沙漏，重重的『哼』了一聲：「進來吧！」

如言猛獲大赦的眾人魚貫進入課堂，規規矩矩的坐在位子上，臉上真是神采各異阿！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清陽右手輕點，解開了沙漏上的禁制，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昨日，你們可有回去好好溫習。。。。。。」

風，輕輕推開了虛掩的房門。從房門的縫隙處看，道童們端坐的樣子和長老嚴肅的表情被定格了很久很久，或許這一幕會是大多數人對於那個及其糟糕的一天唯一的記憶吧！

太陽落山了，月亮在另一頭悄悄的露了個半臉，夜色藹藹，厚重的鐘聲再次迴響在蜀山。燈火通明的大雄殿里，弟子們緩緩離去。這忙碌的一天已經結束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了一下了吧。

常天三人結伴往子園走去，嬉笑著彼此打鬧。

「師哥，你看！星星好多，好漂亮阿！」永安激動的在御劍台前的走廊上停下了腳步，抬頭四十五度的望著天空，廣闊的御劍台確實是觀星的好地方。蜀山很高，具體多高倒是沒有人知道，但是當常天抬頭看星星的時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里它們怎麼近，近的似乎可以用手去碰觸，去感受它們的光輝！一伸出手，那近在咫尺的距離又被無限的放大。還是很遠，很遠。。。。

「師哥，你說那顆星星想什麼啊！」永安指著天空問道。

「那顆阿！好像是雙魚，恩！應該是了，它應該是雙魚星星！」常天脫口而出，肯定的語氣。肯定，為什麼自己會如此肯定？

「切，你又在扯皮了！！」姜清輕靠在石柱上，臉色安靜卻又不忘損道。

常天當下就將自己的疑問拋於腦後，惱怒的看著他：「你。。。。。」

「師哥，那你說那顆呢？」永安手又換了個方向。

「恩！看上去像是蠍子，叫它天蠍吧，天蠍星星！哈哈哈。」常天顯然也被自己的想象力嚇到，看來道爺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給星星起名字。

「那幾顆七歪八拐的星星，你叫它天蠍？我對你的想象力是相當的無語！」

「你管得著嗎？爺樂意，爺喜歡！哈哈哈！」看到姜清無語的表情，讓常天的興奮指數直接突破五顆星。

「哦！星星哦，好過星星哦！」永安歡叫著往御劍台上跑去。

「月如舊！」清微依著窗戶看著天空，風輕輕的把手中掉落的白吹散

「人呢。。。。」

清微淺淺的笑著，月色落在他的道袍上，風姿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