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這一刻，他化成了天地！

常天帶着愉悅的心情，漫步在走廊上！今天他起了個大早，一路笑眯眯的跟碰見的人打招呼，嘴裏哼著從張伯那裏學來的山下小調。

「師傅。」常天冒冒失失的清微的房門，看見裏面清微正微笑的跟人說着話，「師兄！你回來啦？！幾時回來的。」

那個背着長劍的人赫然是出遊一個多月的姜清，十五歲的姜清已經高大了許多，一身道袍穿在身上，不說話的還似有那麼一點兩點的道家氣質。

姜清面色一喜，上來給了常天一個熊抱，「這不剛回來的嘛，被蓬萊掌門強留着住了幾天，苦死我啦，天天就是吃菜喝稀的！真懷念張伯的紅燒肉。」

這混蛋，三句話不到就透露了我們保守了幾年的秘密。常天捂著額頭，無奈的看着尷尬的姜清。

兩人的四隻小眼睛拚命的往清微身上投去，這老頭子到底聽到了沒有？一直嘿嘿笑個啥勁啊！

「你們以為為師就一直不知道嘛？」清微揚起了眉毛，看着姜清二人笑道。

「那能阿！你可是蜀山掌門，這山上屁大點的事情那裏能逃得過師傅您的法眼！」常天急急道。

師弟，有你這樣夸人的嘛？姜清無奈的看着一臉媚相的常天，他敏銳的視覺告訴自己，剛剛師傅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清微狠狠瞪了眼，正在摸著後腦勺的常天，「你呀，有什麼好事嗎。大白天的來見我！」

「嘿，師傅就是師傅，一下就猜到是好事！」

師弟，今天你的腦子錯亂了不成！張口閉口這話怎麼盡往錯的地方說。

清微一番白眼，闖禍了你躲我都躲不及了，「快說吧！神經叨叨，成什麼樣子！」

常天眼睛輕輕眯了起來，四處亂轉，小聲道，「我成功了哦！師傅。」

「什麼？你幹什麼啦！」一下沒聽清的姜清插嘴道。

有你什麼事，常天橫了姜清一眼。看了清微一臉迷糊的樣子，「師傅，你忘啦！兩年前的山腰溪，你教我的那個凌波。」

「真的？」清微狐疑的看着常天。

姜清哈哈大笑到，「師弟，你現在才會啊！我幾年前不是做給你看了嘛，真是笨死啦！」

「我們兩個不一樣的，好不好！」常天惱怒的看着姜清。

「怎麼不一樣了！」姜清撇撇嘴，不就是踩在水面上嘛，我就不信有你說的那麼神奇，還怎麼怎麼自然，怎麼怎麼的一步步走在水上！

「走！」清微當機立斷的抓起兩人，一個遁術來到兩年前的地方。

「師弟，你說的是不是這樣？」姜清一個蹦跳落在湖面上，腳下暗運氣力，擊起湖面一陣陣的漣漪，笑眯眯的看着常天。

「清兒，還不回來！」清微喝道，認真的注視着常天，「慢慢來，按着你的感覺來！去吧，天兒！」

常天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河邊上，看着湖面輕輕的凝神呼吸著。

「師傅，師弟他在幹嘛呢！」姜清不耐煩道，略有點高的聲音把剛剛出現的魚群又嚇走了！

「噓！」清微皺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頭繼續盯着常天。

姜清卻是不知道要生什麼，但是肯定是什麼大事！他自然也跟着清微盯着常天的背影，許久過後，卻只注意原本泛著波浪的湖面漸漸安靜下來，而常天卻一直唯有什麼動作。只得轉頭看了看清微，這兩個傢伙葫蘆里埋了什麼葯啊！都不正常起了。

清微緊皺的眉頭輕輕的鬆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情況！姜清趕緊看向常天。

天地間一片的寧靜，常天輕閉上眼睛，去重溫昨夜時的那種情景，萬物的呼吸！魚兒出來了，林葉又在沙沙作響，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面，隨風飄蕩的花兒落在水上被輕輕的帶向遠方。常天的呼吸越來越輕，越來越悠長。似乎到了某個界點，常天輕輕的抬起腳放在湖面上，然後在一步兩步淡然然的往湖上走去。

不一樣，不一樣！姜清看着常天的動作，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於剛剛自己的停在湖面上不一樣，似乎常天他只是在走而已，走在水上如履平地，平靜的河水連他的鞋邊也沒有浸濕！

清微神色激動地看着常天，沒錯，沒錯，這是上善若水！就是它，這孩子總於悟到了。

而常天卻是自管自安靜的走着，臉色的神色淡然依舊，風兒輕輕的吹起他的道袍，散落在外的絲也隨之飄蕩，常天卻是一步步的走着，然後停在了湖中央。

林海里飄出的葉子模糊了常天的背影，只能看見水底下的魚兒依舊自我的游著，似乎沒有在意上頭不知何時多的一個人。

常天輕輕轉身，兩指夾住着飄到面前的花瓣，睜眼微微一笑，這一刻，他彷彿化作了天地間的一部分，寧靜而致遠！

「好好好！」清微大笑道，臉上掩溢不住的喜色。

而姜清卻只是愣愣的看着常天，這小子到底是那裏的變化，這差距也忒大了吧！

回去的路是一步步走回去的，三人並肩走在山路上，

「師傅，你看！徒兒學的快把，幾年功夫就學會了！」常天不無得色道。

「臭小子，師傅學了上善若水十多年也不敢說自己學會了，你倒好，略懂皮毛而已，就開始驕傲了！」清微呵斥道，眉宇間卻是充滿了欣慰。

常天小聲道，「又在那裏教訓人了木！」

這傻小子，搖了搖頭，「如果把這河比起上善若水的話，師傅現在不過是剛剛把一隻腳踩在水裏，離到達彼岸卻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呢！」清微蕭索的說道。

常天一個咋舌，嘀咕了幾句「那我還學他幹嘛！」

清微狠狠打了下常天的腦瓜子，喝道：「尋常人等，費盡心思不過都似你師兄般只會借那蠻力而已，你能觸及到上善若水就是天地對你的眷顧了！」

姜清尷尬的摸著後腦勺，瞪了瞪一旁偷笑的常天。

清微大步向前走去，祖師阿！清微能為蜀山做的也僅僅只能是保護著這些孩子了吧。雪白的頭飄在空中，兩個弟子相互嬉鬧着跟上清微的腳步。

打開姜清，清微帶着常天走入書房。

「師傅，你今日一高興，莫不是要給我什麼寶貝法訣？」常天打趣著看着一直在翻箱倒櫃的清微。

清微拿着手裏的幾本書，遞到常天手裏，「拿去吧，這是你的東西。」

常天翻著書籍，樂道：「嘿，還真是秘籍！（紙張翻閱的聲音）天啊，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精妙的劍術，這一式真是神奇！」空餘的手不斷虛空比劃着，雙眼緊緊被書上的內容吸引。

「好啦！你回去看吧，記住這些東西只能一個人看！」清微淡然道。

「師兄他們都不可以嘛？」對於常天而言，他們是自己最親的人了！

「不可以！」清微肯定的回絕了常天。

常天隨意的應了聲，把書籍往懷裏一踹，樂滋樂滋的就要出門而去。

這孩子，總究不肯把別人的話聽進去，清微心裏嘆了口氣，「天兒，莫要氣惱你師伯他們的話！」

常天一下子僵住了身體，轉頭笑道，「老頭子，你說什麼呢！」

「你師伯們在授劍儀式時說的話，你莫要記在心裏，過去了就讓過去了！」清微閉着眼睛說道。

常天愣愣的看着清微無甚表情的臉，心頭湧起一陣委屈，當日你是知道我在門外，也知道我聽見了，也不肯為我辯解幾句嘛？任他們這般說我嘛？師傅，我是你的天兒阿！常天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心頭那原本結疤的傷口，又被狠狠的撕開。既然你不願幫我，為何現在又要幫我記起呢！師傅，這是為什麼？

千般委屈湧上心頭，常天卻只是彎身道：「弟子明白！」

「嘭」的一聲，重重的關上房門，常天忍着鼻尖的酸意，往幽閑居走去。

房間內獨留下面無表情的清微閉眼打坐。

「老頭子他怎麼做，總有他的理由吧！」姜清靜靜的聽完常天的哭訴，給激動的常天泡了一杯茶，柔聲勸道。

「理由？！哼哼，我一直視他如父，他卻連為我辯解幾句也不肯嘛！為何，為何？他要這樣待我，全蜀山的人都這樣看我，連他也要。。。。」常天依舊激動，臉上慢慢爬上一絲黑絲。

「師弟！」姜清默運道力，大聲喝道。

常天愣了愣，「噗！」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軟軟倒在地上，姜清一把上前扶住常天，掰開嘴巴，把手裏的清心丸放在常天嘴裏。

「師兄。。。。」常天蒼白的臉輕輕笑着。

「莫要說話了，你剛剛差點走火入魔知道沒有，老頭子肯定有他的苦衷！小天子，想開點。」姜清撫著常天的背。

「師兄，你說老頭子他到底有什麼苦衷呢？」常天依舊固執的問著。

姜清嘆了口氣，「既然是苦衷，又怎麼會讓我們知道呢！或許等我們到了老頭子那個年紀了也就明白了，小天子，我們還小！看的，知道的也少。」

「恩！」常天輕輕應道，老頭子，你是有苦衷的吧！如果我恨你一直恨到你那個年紀了，然後在知道你的苦衷，那我豈不是比現在更痛苦百倍！老頭子，你一定有苦衷的吧，一定要有！

「師兄，給我講講你下山的的事情吧！」

「好啊！」姜清一口應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先扶著常天讓他躺在床上，「師兄這次下山啊，先是在渝州城滅了幾隻不成氣候的妖怪，不過你猜後來怎麼樣！那裏有個比你小一點的孩子求我收他為徒，說要學那蜀山劍法，成為一代大俠，我那時候一下就想到了你。。。。」常天若有若無的應道，眼睛慢慢的合上。

清心丸已經揮功效了吧！姜清坐在床邊，看着常天蒼白的臉心裏一陣疼惜，「師傅，你怎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呢？！

空氣里，回蕩著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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