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近代宮殿、溫馨公寓、摩登大廈,這是巴黎;浪漫古典、抒情爵士、瘋狂搖滾,這也是巴黎;咖啡美酒,田螺牛肉、牛角香檳,這更是巴黎。

「嘿!難得老媽肯放我這麼長的假,不好好在酒吧中廝混個過癮,會對不起她的好意。」露天咖啡座上,言醉芙舉著咖啡杯豪邁地說。

「是喔!敢問現在小姐你又在做什麼?閑賴在塞納河邊品嘗又貴又難喝的咖啡?」一旁翻著行程表的覃曖彤,恥笑好友的言論。「有機會悠哉游哉的待在巴黎,還能由公司支薪,難道你就不想趁機去逛逛巴黎其他景點嗎?」

「巴黎和你比較熟,你帶着我逛就好了。」

「你可真懂得使喚人啊!言大小姐。」覃瞹彤在心裏估算情況,看來還是要借蘤沂那台保時捷,親自開車會比較省事。

「我也想去辛小姐家坐坐,她弟弟長得還滿帥的。」

「想太多,去她家是一定堵不到人。你也不想想那位大少爺白天忙工作,晚上忙泡妞,回到家都是三更半夜,有時還來個徹夜不歸。」荒唐到蘤沂都想狠狠扁她這位小弟一頓,看能不能把他腦中的黃色廢料打掉一些。

「這樣都能混到翔宇的執行長?」言醉芙聽了眼睛睜得老大。

「人家天生頭腦好,一路跳級,十九歲讀完大學,二十歲拿到碩士學位。別人要忙兩天的事他半天就能做完,若沒有足夠本錢,哪能這樣為所欲為?」

「好優秀的家族喔!」辛小姐已經夠厲害了,她弟竟此她更上一層樓。

混到他們家的血統是不是可以沾點好處?

「勸你別打他的主意,那種熱情有餘卻真心不足的野獸,還是放他自個兒廝混的好,免得事後徒傷悲。」現在想不開的女孩太多了,傷心事還是少一點好。

覃曖彤涼涼地打破妹妹剛萌芽的念頭。

「那……月榛家旁邊的帥哥醫師呢?」聽她們聊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那傢伙正在澳門醉生夢死中,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算她糊塗,會和月榛做朋友的定非常人。「巴黎有沒有比較正常的帥哥?」

「有,自己上街找。不過書上說這種艷遇意大利比較流行,反正歐盟一國簽證多國通行,你可以考慮換個國家試試,意大利熱情洋溢的帥哥多到滿街跑。」

「……」算了,言醉芙決定放棄。那樣多累人啊!在台灣都提不起勁了,何必專程跑到意大利?

「你打算什麼時候到店裏繞繞?」覃瞹彤問了個很現實的問題。

微眼出訪才是她們此行的首要目的。

「不急,明天先四處逛逛,等我們玩夠了再去也不遲。」言醉英才不會虧待自己,這種非常時期,玩樂第一,工作其次。「今晚去趟酒吧如何?」

「要去自己去,一大早爬起來從英國飛巴黎有點累,我晚上想早點休息。而且容我提醒你,車子我打算過幾天再借,如果你堅持要今天去,麻煩勞動你那雙美腿或搭計程車。」

「說說你目前排定的行程吧!」言醉芙捧起咖啡杯挨近覃曖彤。

「明天我們先去西堤島,帶你噍瞧巴黎的起源地,然後繞去杜樂利花園。蘤沂家的豪宅在夏佑區,我們後天早上就先到她家坐坐,下午拿了車再去逛逛其他地方,至於羅浮宮,我們看看哪天有空,再到裏面待個一整天。」

「這樣你會不會覺得無聊啊?全都是些去過的地方。」

「不會,巴黎來個十次都不膩。」

有人說巴黎之所以美,之所以百看不厭,就是因為她有文化。

而覃曖彤認為這文化是有生命的。

「哦?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封皓雲碰面?」言醉芙可好奇了。

「他現在忙着排練,暫時別打擾他。」

「你有跟他說要來法國嗎?」印象中,曖彤很少主動理睬對方。

言醉芙有點替封皓雲感到悲哀,交了個這樣不重視自己的女朋友。

「反正又不急,晚點再打電話給他。」就當是給他個驚喜吧!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像他這種優質男,後面可是有一群人排隊等著要的,你再這樣不積極,小心哪天他被給拐走了,你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言醉芙實在看不下去她對愛情這樣散漫的態度。

她難道不知道男人的心是拴不住的嗎?

「又不是—天到晚在—起才算談戀愛。」

「同感。」話才剛說完,—道熟悉的男音便自背後飄來,原來是對話中的男主角意外現身。

對於這情景覃曖彤並不覺得奇怪,她將一旁椅子上的雜物挪開,好讓男友有位子坐下。「演奏就在周末,你怎麼還有時間出來?」

「指揮今天下午有事,團練臨時取消,讓團員回去補眠。」公共場合,提琴貴公子騙死人不償命的氣質又出現了,真是怎麼看怎麼瀟灑。

「你看起來狀況很槽。」體貼的為滿臉困意的男友點了一杯Espresso,覃曖彤沒忽略他的黑眼圈。

「快演出了,除了超時練習,還要抽空接受一位名氣頗大的退休小提琴家指導,會精神不濟是正常的。」封皓云為自己定下的標準很嚴苛,也因此,每次演出都有十足的進步,這也是他能在後起之秀中出線的主要因素。

所有指導過他的老師都給予他極高的評價。

「你住哪?我陪你回去。」覃曖彤當下決定捨棄家人。

「喂!」旁邊慘遭拋棄的人,忍不住出聲抗議。

「希麥雷亞集團在聖傑曼德佩區的飯店,那裏有專門的隔音琴室可以練琴,不怕吵到其他房客。」算是特別為來法國短期居住的音樂人設計的,希麥雷亞不愧是稱霸全歐飯店界的老明星。

「那可真巧,剛好和我們同一家。曖彤,你儘管放心,我是大人了,不怕獨守空閨,晚上有事外出不用報備,某人的床請盡量去爬,把握天時地利,努力製造人和。」言醉芙在一旁很涼的扇風,卯足全力替兩個遲鈍的人製造機會。

「謝了,改天再看他有沒有體力讓我爬。」

「嗯哼!隨便你,反正機會是你的。本小姐要去欣賞塞納河風光,兩位歇夠了就先回飯店,不必等我。」唉!她可是很識時務的,這種時候最好別當電燈泡,因為戀愛中的男女很容易失去理智。「晚餐你自己看着辦,不用等我吧!」

「多保持點體力,別忘了明天的觀光計劃。」

「知道啦!」言醉芙揮揮手接受美意。

兩人就這樣分道揚鑣,各自享受光臨巴黎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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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第一次這麼悠閑的看巴黎,感覺真的不一樣,多希望老媽能多放我幾次長假,讓我趁年輕時多玩幾個國家。」前幾次來都是為了工作,時間也大都花在公事上,忙到無暇品味巴黎的美。

言醉芙隻身佇立河邊,滿足地吸了幾口巴黎溫馴的空氣。

晴日的塞納河左岸嫵媚嬌懶,洋溢着屬於世界花都的浪漫風情,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對街就是艾菲爾鐵塔區,大樓交錯問,隱隱可見巴黎的象徵高塔,在陽光照射下閃動着耀眼光芒。

「我就不懂為何我媽那麼愛買Dream的衣服,依我看,哪一牌的衣服不都一個樣,可以穿在身上保暖就好了,沒事標榜什麼東方精神?」

啪!正駐足於路邊休息的言醉芙聽到這話,行為控制神經馬上綳斷了一條。

竟然敢在Dream的重要設計師面前批評她家公司,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方繼續他的批評,言醉芙的火氣一下子冒上來,故意來一個大轉身,狠狠撞掉忙着抱怨的黑衣男子臉上的墨鏡,還不忘驚慌地踩了他的高級小羊皮鞋一腳。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言醉芙語中毫無悔意。

因為工作需要,她和曖彤精通英、法、義語,還有一點西班牙文,雖然剛才這兩位男士說的是意大利文,但她卻故意說英文,裝成聽不懂他們說了些什麼。

男子閉上嘴,彎身撿起墨鏡,承受正面撞擊的鼻樑隱隱發疼。

身後一位隨從本想上前攔人,男子卻揮了揮手表示不用,扶正墨鏡看着她翩然離去。當言醉芙的身影消失在車陣中,隨從才趕緊上前請罪。

「少主,請恕屬下方才……」

「無力護主、懈怠職務?免免免,你們說到我都會背了。」開玩笑,他是趁那群「盡職」的傢伙不注意時偷溜出來喘口氣的,沒必要當街滋事惹麻煩。

兩人仍繼續以意大利文交談。

「可是,屬下認為方才那位小姐是故意的。」

「記着,這裏是法國,不是意大利,少惹是生非,何況人家都已經道歉了。」他當然知道對方是故意的,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竟大意到連這種程度的「攻擊」都未能察覺,任由一個小女生連撞帶踩的。

想當年,自己就是因為一時大意才被人連開兩槍。

所幸危急時某隻孤狼碰巧路過,賞了暗殺他的人眉心一顆子彈,救他一命並將他扔回因少主失蹤而陷入混亂的黑手黨總部,從此他在爺爺與父親眼裏的地位一落千丈,每當說起這件事,就會被罵一頓以示唾棄。

「搞不懂我媽到底在想什麼?為了一個香奈兒新裝發表會專程跑來巴黎,幾個月前跑到米蘭看Dream的新裝發表,她不煩我替她煩。還有那個死人頭還真是有夠##@%@」索倫由西西里一路累積到法國的火氣終於爆發了,拚命抱怨這次因為臨時有事走不開,遂命令他陪母親來法國的老爸。

天知道他寧願泡在地中海里腐爛生鏽,也不想陪女人逛街看走秀。

「呃!提到夫人,少主確定這樣溜出飯店真的恰當嗎?」連隨從都只帶他一個,經驗豐富的頭頭們全都留在飯店裏看顧首領夫人。

「少羅唆!我是老大還你是老大?」本來以為帶只菜鳥新兵可以免去許多規炬,誰知道這隻菜鳥竟是只聒噪的烏鴉。索倫不禁在心裏直犯嘀咕。

索倫在心裏將這筆帳暗暗記下。

「可是,萬一上頭……」嗚,他會不會死得很慘?

「吼!煩死了,回去就回去,算我怕你行吧!」

「噢不!少王,您不能怕我,您將來可是要接掌組織,您誰都不能怕啊!」

「吼——」索倫此刻真想仰天長嘯,回去他一定要將這傢伙的名字列入黑名單,最好調去掃廁所,掃到連槍都不會拿。

「哇!少主,別闖紅燈,危險啊!」

是誰,究竟是誰讓這人進黑手黨的?

他要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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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為了一個演出把身體搞糟吧?你太求好心切了。」洗完澡,換了一身乾爽衣物,方由浴室踏出的覃曖彤擦乾濕漉漉的頭髮,赫然發現本該累得倒床就睡的男友正趴在陽台上,捧著玻璃杯冥想。

時間已接近巴黎的黃昏,外頭是一片燦爛的金黃,輝映在杯中液體上,為暗紅色的酒液灑上一層金粉。

覃曖彤看見靠窗的茶几上,擺着一瓶素有「薄酒萊之後」美稱的GEOROESDUBOEUFFLEURIE多寶富萊爾紅酒。「你喝酒是為助眠還是澆愁?」

「都是。」他的聲音有些縹緲,處於睡與不睡間的朦朧地帶。「也都不是。」

「若你真那麼在乎那一通電話,下次我會記得打。」替自己倒了杯紅酒,她絕不虧待自己只聞其香而不嘗其味,

「我沒有……」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從陽台飄進來。「那麼在乎。」

「你沒有那麼在乎,你只是感到胸口悶,心裏不暢快而已。」覃曖彤來到他身邊,讓自己的玻璃杯與封皓雲手中的相互碰撞。「我這不就來了嗎?就算今天你沒有遇見我,明天我還是會聯絡你。你可以預想我先通知你再來巴黎,為何我就不能計劃先來巴黎再通知你?」

有些煩躁地爬爬頭髮,自知說不過她,封皓雲只得悶悶地又喝了口酒。

見狀,覃曖彤只是笑了笑,仰首將酒飲盡,準備離開。

「你要回房了嗎?」見她要走,封皓雲開口打破沉默。

「上星期我們倆先去了西班牙馬德里和巴塞隆拿,幾天前轉往倫敦,今天上午才抵達奧利機場,要在這裏住兩星期,總要整理一下帶來的東西吧!」拿起換下來的衣服,她一手拉開門,一邊回頭答覆。

「要一起吃晚餐嗎?」封皓雲也離開了陽台。

「你另一張鑰匙我拿走了,如果你睡得太沉我就不叫醒你。」

「演出結束,我們一起逛逛巴黎如何?」封皓雲帶着期待地問。

上次在巴黎,兩人都是各走各的,回台灣後也是各自有事要忙,頂多在公寓見個面便又開始各自的創作,很少有機會一起出門約會。

「再說吧!先搞定你的演出要緊,別為小事砸了自己的招牌。」

房門輕輕關上,獨留睡意更濃的封皓雲,放鬆身軀癱上雙人床。

「至少,你還是來了。」望着天花板,他用着她聽不見的聲音說。

他和她的相遇是場偶然,之後兩人也沒特別費心在經營愛情上,或許他們都以為這就是最理想的愛情,但隨着這種似有若無的羈絆漸漸增長,他也會為若即若離的感情而患得患失。

於是他試圖以忙碌麻痹自己,免得讓自己在不熟悉的情潮里益發彷徨。

翻了個身,在沉人夢鄉前,封皓雲悄悄地向上天道謝,謝謝它指引他來到巴黎,並讓他在今生得以遇着她。

他決定順從他的旨意,再也不與她分離。

天色漸漸暗了,百盞聚光燈齊開,妝點出艾菲爾鐵塔夜間瑰麗的面容,巴黎的夜是那樣華麗璀璨,同樣也那麼甜蜜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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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言醉芙氣嘟嘟地回到飯店,拿起鑰匙卡狠狠的刷了一下,隨後不顧形象的一腳踹開房門,旋身又把門踹上。

然而不用回頭,正在使用筆記型電腦收信的覃曖彤也知道是誰回來了。

「麻煩請對門溫柔一點,我們還要和它相處兩個星期。」

「曖彤你知道嗎?有一個白目意大利男,竟然當着我的面說Dream的創作精神是多此一舉。」讓她一路不爽回飯店。

「喔!所以你當街賞他了一頓好打?」覃曖彤就她向來的行事作風猜測。

「是很想啊!可是我怕藍衣先生會來找我麻煩,所以我只用頭頂撞了他鼻樑和踩他幾腳泄憤而已。」言醉芙真後悔今天沒穿高跟鞋出去,面積小、壓力大,一腳下去保證比今天的平底鞋更爽快。

「不小心的故意行為?」這招她的功力已達出神人化的境界。

覃曖彤在心底為那名倒霉的老兄哀悼。

「我發誓,要是那隻豬再讓我遇到,我肯定拖他到廁所培養感情。」

「男廁還是女廁?」兩邊好像都不怎麼適合。

「呃……那去暗巷也行。」

「那可真辛苦你了,拉丁區離這兒不遠,我想那裏比較適合,聯誼完記得坐公車回來。」唉!比陰險,這妮子還不如另外兩個女人。

「小彤,我在為媽咪出氣耶!你幹麼拚命拆我台?」言醉芙不滿地抗議。

「小姐,你的大腦是生來發霉的嗎?」闔上螢幕,覃曖彤有些頭痛的勸慰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那人可能覺得衣服能穿就好,不需要什麼主義、理想來襯托,就像ARMANI不會嫌CHANEL的山茶花礙眼一樣,設計的領域裏本來就是各有各的主張,你不能強迫每個人都要接受我們的想法。」

說話的同時,她替自己倒了杯由封皓雲那順手帶回的紅酒。

「GEOROESDUBOEUFFLEURIE!什麼時候房裏有這瓶紅酒的?」見到經典葡萄酒,言醉芙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腦中的忿忿不平全拋到九霄雲外。

「為了這點小事,你可以氣到連酒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都沒發現?」

「好啦!我下次不會再這麼衝動了嘛!」言醉芙乖乖認錯,盯着她手上的酒瓶,將快流出來的唾液吞回去。

「酒鬼,要喝自己去拿玻璃杯。我回來時發現飯店樓下有間不錯的酒吧,晚上你可以考慮過去坐坐,喝個幾杯消消火氣。」

「你這一說提醒我差點忘了的正事。」言醉芙猛然想起回房後應該要先問的事。「你晚餐吃了嗎?現在才六點多而已。」

她本來是說晚餐自理的,可現在自己卻提早回來。

「我去他那裏看看,若睡沉了我們就一起去吃。」

「那你可要速去速回,我在房裏等你。」順便乾完這瓶酒。

「要吃飯了,麻煩節制點。」離開前,覃曖彤不忘叮嚀。

「知道啦!」翻了翻白眼,言醉芙不以為這麼點量可以將她掠倒。

隨後,就在整瓶紅酒被喝得一滴不剩時,發現封皓雲真的睡沉了的覃瞹彤也來到電梯口,打算回房找那小酒鬼出門覓食。

當!電梯門開了,裏面站了幾名穿黑衣、戴墨鏡的男子。

看到如此堅強的保鑣陣容,覃曖彤微笑地以手勢請對方先上樓。

站在電梯最裏面,索倫正低着頭消化護衛長的叨念,渾然不知芮妮姑姑的後代就在眼前,白白錯失與表妹相認的大好機會。

畢竟由於雷傑的刻意隱瞞,索倫並不知道有關覃曖彤的一切,更不知道尋人任務在中段悲劇後,還有個喜劇結局。

當覃曖彤回到房間時,言醉芙的越洋電話正好收線。

「媽問你想下想去看看CHANEL的秋裝發表會。她說難得我們都在巴黎,去看看當作是增廣見聞也好。」她轉述凌茶蘊的提議。

「我都可以,問題是我們進得去嗎?」覃曖彤狐疑的問。

「媽咪說可以請辛媽媽帶我們去,她一定有收到邀請函。」以翔宇在法國的地位,總裁夫人一定是這些名牌服飾的首要貴賓。

「容我提醒你,那兒可沒什麼帥哥,頂多是些陪夫人去的老先生而已。」

「喂,你這樣說很過分喔!我又不是那種一天到晚只想釣金龜婿的女人。」言醉芙抗議自己被形容成愛俊男而不顧江山,她對自己的事業可是很用心的好嗎?「身為設計師,多方參考是必要的,老窩在自己的圈圈裏不是長久之計,如果Dream之後還想要席捲整個西方市場,總是要到別人的地盤取取經,看看那些百年品牌是怎麼屹立不搖的吧!」

「算你有理。」覃曖彤點頭稱是。「走吧!咱們吃飯去。」

「晚上真的不—起去樓下酒吧晃晃?」拎起皮包,言醉芙試圖慫恿覃曖彤—起享受酒精香氣。

「你自個兒去吧!今天若不補眠,明天會沒有力氣陪你出去玩。」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天到晚精神飽滿,可以到處活蹦亂跳。

「無聊。」言醉芙才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睡覺這種小事上。

反正她只消睡個幾小時,起床又是一尾活龍。

「你的酒鄉半日游才無趣呢!」

兩個女孩邊走邊聊地進了電梯,話題轉成該去哪間餐館用餐。

同時間——

飯店頂樓,總統套房裏可沒這麼輕鬆的氣氛。

「死小孩,你又給我自己跑出去!你以為你的槍法很行嗎?上次被人家開兩個洞不夠痛所以學不乖是吧?改天我叫雷傑再給你多開幾槍,讓你痛到永生難忘!」身着華服的美婦,毫不留情的擰着眼前剛回來就在大廳被逮到的兒子耳朵大罵。

「媽,我不都好端端回來了,你幹麼還要翻舊帳。」這裏是巴黎又不是拿波里,更何況他的自衛能力在某人特訓下,可說大大地有進步,真要發生什麼事,也有能力自保。

「說我翻舊帳?你的不良舊帳讓我們有多驚恐你知道嗎?」

「我又不是一個人出去,我有帶……一個隨從。」

「一個哪夠?除非你請得動總護衛長,否則以後你要出去,至少得帶兩個有經驗的護衛。」

「我又不會永遠是五年前那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索倫當然知道要保住小命好接續家族任務,畢竟他家也算是家大業大、家喻戶曉。

面前生養他的女人才不買自己兒子的帳,繼續她的滔滔數落。

而守備在四周的下屬則努力地裝酷,不敢真的笑出聲來。

少主未來的命運……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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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我幫你叫份客房服務,要牛排還是焗面?」

「都可以。」精神稍微恢復的封皓雲躺在床上,看清四周後問:「現在幾點了?」

「九點多。」覃曖彤用法文和服務人員講了幾句後掛上電話。

「你怎麼在我房間?」以手撐起身體,他的頭有些昏,

「看不慣某人在房門上掛上『請勿打擾』,卻把房間搞得像豬窩,自願來當清潔女工整理房間。」她說的理所當然,好像照顧這房間是她應盡的責任。

「明天再請人來就好了,何必這麼辛苦?」自己製造的混亂卻讓人來收拾,他有些慚愧。

「只是稍微收一下。」比了比桌上疊好的樂譜草稿與衣櫃里掛好的衣服,覃曖彤聳聳肩,表示自己真的沒做什麼。

「言小姐呢?你們晚上不一起出去逛逛?」巴黎的治安算是很好的,夜生活也很豐富,來觀光的人鮮少會待在房裏度過的。

「我常來,該逛的都逛過了,不差這一晚。」覃曖彤早就摸熟了巴黎,不認為一個晚上能發現什麼新鮮事。「醉芙說要去樓下酒吧暍幾杯,慶祝她的假期。」

「她的幾杯肯定是別人的好多杯。」

「別管她。」坐上床沿,手上拿着剛才收妥、疊整齊的譜稿。「你不是說天天都在忙練習嗎?還有時間寫曲?」

「只是某天晚上突然有感而發,在睡前隨手寫下的。」

「『寂寞城市』?你都寂寞些什麼?」覃曖彤指著曲名問。

「寂寞巴黎沒有你,沒你的巴黎很寂寞。」

「喔!原來寂寞的音樂家會突然有賦詩的靈感呀?」她佯裝吃驚,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卻讓她破了功。

靠坐在床頭的封皓雲耳根有些赧紅。

「別害羞,先生,我接受你對我的思念總行了吧?」唉!有這樣可愛的男朋友,她不留下都難,看來明天等著被醉芙取笑了。

起身來到陽台的玻璃門前,覃曖彤可以感覺到外面的城市開始籠罩水氣。

這時節的巴黎,不該下雨的。

「難道真的是天意?」她仰望夜空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封皓雲沒聽清楚她的低喃,一撇頭,便望見窗上開始出現一點一點的雨痕。

頃刻間,無邊細雨自蒼穹灑落,為這繁忙的城市淋了一場清涼。

「下雨了。」覃曖彤轉過身,笑臉盈盈地望向滿臉不解的他。「你說過的,在雨里相逢,是我們的緣分。」

「難道不是嗎?」封皓雲下了床,來到她身畔。

「我想我應該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她凝望着他俊秀的臉說。「無論是巧合或是註定。」

伴着窗外霏雨,覃曖彤獻上自己的吻。

她愛巴黎,不是因為它有文化、不是因為它美麗,而是因為在這裏,她遇見了今生註定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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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作家不好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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