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擔憂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枝頭也越來越鬧了，成群結隊的燕子嘰嘰喳喳的，給人們帶來不少喜慶的氣氛。停，你們竟然說那時候沒燕子，怎麼會沒有？不管歷史怎麼演變或不變，也不管什麼朝代都會有燕子的，絕對有。綠衣女子娘看着正在築巢的燕子喜形於色地說：「老頭兒，你說我們是不是得把他們的婚事給辦啦？」所謂的他們，當然指的是綠衣女子和白衣少年嘍！憑女人特有的細心和直覺，白衣少年最近在看綠衣女子時，那眼底旺盛的火苗竄得有多高，她是一點都沒有錯過和遺漏，而是觀察得纖毫必爭仔仔細細啊！還有女兒在白衣少年面前越來越掩飾不住的嬌羞，為娘的豈能不明白那層內涵和深意呢！綠衣女子爹宛若未聞，顧自捻著鬍鬚微笑。這個老頭子呀，真是的。綠衣女子娘故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白衣少年是真的越來越耐不住了，每次看到師妹時都抑制不了那種一親芳澤的衝動，忍得多辛苦哇！可是最近小倩噩夢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幾乎到了每晚必一次甚至有時數次的程度，尖叫聲也越來越響。在寂靜的深夜裏顯得很突擊性的清脆。我想，大概有必要補充一句，是那種並不怎麼動聽的清脆。不但綠衣女子得睡她身邊照顧她，他們根本沒有親熱的機會。而且更要命的是，要是他們，要是他們真的喜結良緣之後，正在郎情妾意之時，她再來那麼一聲尖叫，所有的濃情蜜意保證馬上被中斷或被嚇跑，想想真是很掃興很沮喪啊！白衣少年輕輕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到底小倩為什麼會這樣做噩夢呢？做的到底是什麼噩夢呢？她就是不肯說，不管誰問都不說出來。只是她正日漸消瘦著，也更憂鬱了。所有人都很擔心，但又無計可施。唉！

只有小倩自己清楚，她所做的噩夢是多麼的可怕。但她絕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出來的。更可怕的是，那似乎不僅僅只是夢境了，而是象身臨其境般那麼真實。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呀？她惶惶不安。有時硬撐著直往下罩的眼皮想逃避睡眠，但每次都不能如願。她也知道，就算沒真正睡着，那夢也肯定照樣會做，非做不可。因為在夢中她親眼看到他舅舅已被魔王附身，變得無比喪心病狂了，可能不久將會啟開封印破土而出。在夢中，他那變成魔王的舅舅還逼她學一種邪功，要她用來對付綠衣女子他們的。她真的不願意，非常不願意。可他舅舅給她喝下一種不知是什麼葯，她的神智就會變得模糊不清，任由其控制。那葯很難喝，她每次都拚命掙扎不肯喝，可怎麼也掙不開掙不脫。每天晚上重複這樣的噩夢，任是誰也受不住的。而更讓她感到后怕的是，綠衣女子一家對她那麼好，她怎能傷害他們呢？但她真的好擔心，好擔心自己有一天說不定真會失去心性對他們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傷害。真的，她很想死掉算了，還活在這世上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一天比一天更難受。但人活着其實是一種責任，得為別人活着。為了不讓親人們痛苦傷心，有時就算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她死也是於事無補的，她一旦死了，他那魔王舅舅就更有理由和借口來找綠衣女子他們的麻煩了。她不知道，不知道不久的將來究竟會生什麼可怕的事？她真的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親人們再出現什麼意外。因為她早已把綠衣女子他們都看成自己的至親之人了，畢竟相處了這麼久，確實已有很深的依戀之情。哦！傻小倩呀傻小倩，你為什麼不幹脆告訴綠衣女子他們這些事呢？也好共同商議，防備和分擔啊！卻為何把這麼大的煩惱自己暗暗扛？還能扛多久嘛？

為了早日能抱上外孫的百年大計，綠衣女子娘還是決定，每晚由她來陪小倩睡，照顧小倩，讓綠衣女子和白衣少年得以完婚生仔。她把綠衣女子爹趕到外間去睡，氣得那老頭子吹鬍子瞪眼睛也無濟於事。因為是在深山裏，所以一切從簡，安排他們倆人拜過天地，就直接送入洞房。沒請什麼親戚朋友，哈哈，不用費那宴客的錢，多好。今夜沒有風，一絲也沒有。只有滿天的星星在眨呀眨的，眨着它們的小眼睛。總算能真正親近心愛的人了，白衣少年激動得想大哭一場。當然，現在是沒功夫哭的，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得急着做。只見他顫抖著笨拙的雙手，輕輕褪去師妹，哦不！現在是他娘子的衣衫，頓時，那麼潔白無暇的一具玉體橫陳，他的熱血直往上涌。他急切地緊緊抱着他的娘子瘋狂地親吻著，愛撫著。他的娘子滿臉潮紅嬌羞，嚶嚶喘息，呢喃聲聲，說不盡的春光明媚；道不完的情戀依依，濃濃愛意…終於刺破那一層障礙了，雙雙盡情陶醉在愛河裏。星星驚羨得忘了閃爍，時間嫉妒得故意飛快地行走。就差一點了，還差那麼一點，他們就雙雙到達生命的頂端高峰了。這時，有個異常迅猛的影子破門而入，隨之寒光一閃，白衣少年趕緊護住他的娘子，拿手去擋。當即痛呼一聲，原來他的手被一把匕刺傷了。從那刺殺的方位看，那匕本來不是沖着他而來的，則是想要刺殺他的娘子的。到底是什麼人這麼陰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人家的節骨眼上來行刺，也太不講道義了吧？好在綠衣女子爹在聽到動靜時也迅趕來，制住了黑影。撐開燈一看，天啊！是小倩。竟然會是小倩？她現在已癱軟在地，似乎還在睡着呢。她剛才在夢中被她的魔王舅舅灌下藥水，然後叫她趕緊趁綠衣女子在行房時，各方面功力都比較弱來刺殺她。說是等到他們徹底完成了陰陽交合就很難殺得了嘍。小倩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被他舅舅使勁推了一把就直衝過來了。她舅舅還事先點了她的啞**，使她今晚破例沒有尖叫，綠衣女子的爹娘才不疑有他，放心酣睡，沒來得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