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長老真是愈老愈胡塗了!」龍狻猊怒不可遏的踱步嘀咕,再轉身瞪向坐於沙發上玩得不亦樂乎的三男一女,他腹中醞釀的怒火遽然燃燒噴射而出,「喂,你們幾個!」他就是看不順眼離離一下子就與他們如此要好,就是不願意離離對其他男人展露出甜美笑靨。

原本笑鬧成一團的四人因龍狻猊莫名的怒喝而靜默。

黎凈涼非常喜歡他們三人,龍猞猁熱情、龍狁猛狂傲、龍狴狂沉穩,他們耀眼的氣質再再吸引了她的注意,相反的,在一旁婆婆媽媽、嘀嘀咕咕的龍狻猊她便無暇理會。聽到他的怒吼,她起身上前拉起他的大掌道:「你過來啦,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們三個人遠道而來可不是專門來聽你發牢騷的。」她拉着他一同坐下沙發。

「哼!」龍狻猊雙臂環胸,孩子氣的別開頭不去瞧身旁的另外三人,心中的不悅更是擴大,她居然在幫他們三人講話,她應該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的,畢竟他與她相識的時間遠超過這三個臭男人。

「喂,兄弟,他好像不太歡迎我們耶。」龍狁猛笑睨著龍狻猊,一派優閑的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傲慢的唇角浮上一抹淡淡笑容,俊美又邪氣,「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待在這裏礙眼。」說完便起身離去。

龍猞猁噴火的雙眸直直瞪向不知好歹的龍狻猊,不多說贅言也舉步離去。

龍狴狂則是冷漠依然,輕睇一眼龍狻猊,淡然道:「我們後天會來找你,別忘了。」說畢,他尾隨着離去的兩人消匿於玄關之後。

「耶——」黎凈涼望着相偕離去的三人,不禁有些失望,回首沒好氣的睨瞪着龍狻猊,她跺腳指控着他的罪行,「你到底是在發什麽脾氣啊?他們可是為了你而來的耶,你對他們的態度太惡劣啦!」

他惡劣?龍狻猊哭笑不得的抬首瞧著怒焰正熾的黎凈涼,心裏頂不是滋味的。他會不了解那三個人前來的真正原因嗎?還不是為了要看好戲,四人所抱着遊戲人間的傲然態勢他又不是不了解。「離離!」他輕喚,語氣已透露出一絲不耐。

「做什麽?你啊你,娘娘腔又自戀狂,為什麽你不多多向他們三人看齊呢?多點陽剛味、多點男人味……」她的話迅速被他打斷,她震愕的盯着眼前高大的他,驚訝的發現他的身高起碼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你干麽?仗着比我高就想欺負我嗎?」

「你的口氣好兇悍,離離,你從沒對我這麽凶的。」龍狻猊垮下了俊臉,鬧着彆扭,就為了她忽然轉變的態度及對待那三個臭男人的親切。摟着她人懷,他俯首讓自己的額頭抵着她的額,「你變得好壞,一直凶我。」

他近似於撒嬌的情勢讓黎凈涼忽然慌了手腳,「我、我、我……」她只不過不知道他在鬧什麽脾氣罷了,所以語氣才會凶了點。「你別再這麽娘娘腔了啦,多學學他們三個人,有點男人味,這樣子才比較符合你啊!」虧他生得這般俊俏。

「離離,我就是我,不要拿我跟其他人來比。」他霸氣又專制的堵住她的話,見她呆愣愣的表情及不知所以然的模樣,不由得令他綻開一抹陽光般燦爛的俊俏笑容。「記住,我永遠是我,不準試着改變我,否則我會生氣的。」他放開懷中的她,盯着她酡紅的雙頓。

「但是……」他應該沉穩些,至少要去掉那過分濃厚的脂粉味。她欲脫口而出的話又因他突然的擁抱而止住,「你做什麽啊?把我當成洋娃娃一樣抱來抱去啊!」

「離離,我就是我,沒什麽但是。」他抿緊嘴,不想再與她談論這項話題,「離離,不要再對我凶了,那樣子我會受不了的。」由她身上傳來一陣馨香,令他的心臟瞬間負荷不了她所帶給他的強烈震撼,便快速的放開懷中嬌軀。

黎凈涼不知所以然的瞅着他,爾後上前拍了拍他的雙頰,輕聲說道:「好吧,你就是你,我不會再凶你了,我很累,想上去休息。」說罷,她旋身上褸,冥想之際,她發現自己很喜歡他那屬於稚童般的性子,對於他的撒嬌也不覺反感。

「蒜泥!」黎凈涼不斷的尋找龍狻猊,自從她不再扮演尹仙仙的角色後,她叫喚他的名稱也由狻猊哥改為蒜泥。「蒜泥,你在哪裏啊?」該死!都怪這楝房子太大,害她每回要找他都困難重重。

龍狻猊的嗓音由不遠處的一間房內傳來,她興奮的提步走近那間房前。「蒜泥,你在裏面嗎?」直到房內又傳來他的回應,她才確定的轉動門把將門開啟。「喂!蒜泥,剛才龍狁猛打電話過來說他們三個人待會兒就到,要你快點整裝,別拖拖拉拉的……」黎凈涼抬眸便見龍狻猊俊偉不凡的帶着溫柔和煦的笑容迎向她。

她瞪大雙眸直勾勾的欣賞着他出眾的尊王貴氣及懾魂的俊美儀態,此刻的他早已整裝完畢,身着華麗的龍袍上彩綉著象徵祥瑞與權威的龍紋,他那頭閃耀如烏絹般的長發仍一如平常般編成一條整齊的長辮垂掛於左肩,而齊耳的劉海仍放縱的垂落幾絡在額前,形成一股邪柔並織的美麗畫面。眼前的他帶着俊美無比的笑容緩緩走向她,讓她的一顆芳心猶如擂鼓一般,卜通、卜通的快速跳動。

「怎麽啦,離離?」龍狻猊眯起過分漂亮的丹鳳眼,輕柔的將唇角勾勒出一道淡淡醉人的弧線。抬起手腕,用右手熟練的將左手衣袖的鈕扣扣上,他這才專心的筆直探人她已然失神的水藍晶眸。「你怎麽啦?魂不守舍的。」他輕點她的鼻尖,帶着幾分輕佻的調侃。

黎凈涼不好意思的收起飄遠的心神,但仍然感受得到自己瞼紅耳熱的窘態,「沒、沒事。」她抬起一雙迷濛雙眸,「對了!你怎麽穿起龍袍了?這質料一定很貴吧?」她伸手上前撫觸龍袍上所繡的龍,那栩栩如生的象著着帝王至尊所該有的霸氣。

「我們四個人一向都是穿着龍袍出席所有宴會。」他莞爾一笑,看她彷佛愛煞了他身上這隻龍,不禁失笑出聲的勾起她的下顎讓她正視着自己,「這隻龍也代表我,這上頭綉著團龍,你看,龍紋中有護藏龍。」他俯首,用着手指描繪出龍的形態。

「我知道了,你是北方團龍!」她聽聞過四位鎮守東南西北的龍子別名,這各自象著着他們所該擁有的強勢實權。「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出席晚宴?」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她提出要求。

「不行。」他一口回拒,沒有轉園的餘地,「花蝶夫人一向不喜歡『不請自來』的人,你去的話,倘若惹她不高興,會被她整得很慘的。」這花蝶夫人在上流社會擁有呼風喚雨的權威,只因她的父親正是最具盛名的企業大亨——『威廉鋼鐵』的總裁。

「那有什麽關係。」她嘟起小嘴,一臉的不依,「我有你靠啊。」

他開心的輕笑,就因她這句依賴着他的話,「不行,即使你有我靠,我也不想讓你去晚宴,那會很累的,而且有很多奸商都會到場,我怕你一不小心便被人拐走了。」的確,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太多了,不是她這青澀的小妮子能夠應對,他會因太過擔心她而誤了該有的禮貌得罪他人。「不行就是不行,別再說了,好好待在家裏別亂跑。」

「可是……」她停頓了一下。等等,她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搜查她覬覦已久的龍族聖物。「好吧,我乖乖待在家裏就是了。」

「喂,你好了沒啊?」龍猞猁沒好氣的沖入門內,打斷了房內兩人和諧的談話。霸氣的他同樣身着龍袍,惟一不同的是他彩綉出的龍紋與龍狻猊不同,而齊肩的長發也不及龍狻猊那長至腰背的黑髮辮。「慢吞吞的,像只龜。」他咕噥著,身後又冒出了龍狁猛及龍狴狂。

「好了,走啦、走啦。」龍狻猊輕嚷,走至三人身旁,仍不忘回首叮囑著猶如肖像般呆立的黎凈涼,「離離,乖乖待在家裏,別亂跑,我很快就會回來。」憂心的看着出神的她,他喟嘆一聲,趨步上前拍打着她嫣紅的粉頰「不要再發獃了,我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黎凈涼輕緩頷首,看着四個男人相偕走出,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顫抖無力的癱軟,滑坐於地板上,她輕吁口氣,撫平那顆不安分的芳心。剛才四位出色且過分好看的男人同時站立於她面前,令她看傻了眼,真是丟臉,她居然會因為看男人而看呆了!但,蒜泥的容貌卻不知怎麽的烙印於她的腦海中,深刻到讓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待她由自己紊亂的思緒中拉回現實後,龍狻猊一行人早已離去良久口她搖了搖首,提醒自己該是尋找重要的龍族聖物之時,起身輕吁了口氣,她拍拍發燙的雙頰,方才的心跳加速也早已不復見。

步出房門,她開始踏起輕盈的步伐,一間間尋找那傳說中燦爛奪目的黃金「龍之目」。但無論她如何找,就是找尋不到,難道龍族聖物是藏匿於暗室之內?

此一念頭促使黎凈涼她快步走向龍狻猊一向視為重要之地的書房,她靈巧的觀看書房內是否有異樣,直到她發覺了佇立於龍狻猊辦公桌上的一個亮眼龍頭擺設,她上前輕輕轉動龍頭,身後高大的書櫃倏地旋轉開來,讓出一條燦亮的道路。她欣喜的走人密道之內,道口由窄轉寬,直到盡頭,她步人一處涼爽的石室之內。

石室內有着珍貴的夜明珠垂釣於四處角落,將石室點綴得有如白晝,而她所要尋找的龍族聖物——黃金「龍之目」正耀着閃爍金光,被擺置於石室中央所佇立的石台。

石台上鋪設著碧綠色綿絨,簇擁著價值不菲的黃金「龍之目」。她抬首看着石台後頭的石牆,上頭刻晝著張口露齒、口中吐著靈動信舌,側身飛翔的龍正耕雲播雨伴出雲紋火珠的美麗圖騰,那眉梢向上所含帶的至尊無敵及雙眸過分晶亮的威嚴,令欲上前偷取聖物的她怯懦的不敢上前冒犯。

黎凈涼震了震,發覺自己遲遲下不了手,膽怯的縮回伸長的雙臂,她輕嘆口氣,放棄了偷竊的行為,因為她還想再多待在這裏幾天,不想這麽早回去面對神偷世家繼承之位所帶給她的重大壓力。「奶奶,對不起,凈涼慢點再回去。」說罷,她垮了雙肩,喪氣的轉身走出石室,再轉動書桌上的龍頭,將一切恢復原狀。她頭一遭覺得自己好膽小呵!

頹喪的走出書房,黎凈涼晃了晃雙手,發覺偌大的房屋只剩下她一人,空蕩寂寥得令她深覺無聊至極。她再度踱回方才龍狻猊所更衣的房內,驚訝的發覺房內吊著一件非常美麗的中國女式服飾,明黃色緞的襯衣上綉著彩蝶玉蘭折枝花的花色,令她喜愛的想將它穿於身上。她好奇的將衣物拿下……

花蝶夫人一向是她的化名,而她的本名則是妮曼.威廉,她的父親在美國有着足以影響全企業界的至高權利,財務之龐大是許多青年才俊所欣羨的對象,畢竟傑遜.威廉以自己獨斷的手腕白手起家,由他二十歲開始到現今三十二歲,已佇立於美國的商業界頂峰,就如同全球首富比爾蓋滋一般,憑着自己天生擁有的才華善加利用,而竄升自己的財務達到一局點。

但她愛上了自己的父親,她妮曼.威廉年方二十,卻愛上了自己的父親傑遜.威廉,只因她知道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只是他在二十五歲時所收養的養女,她知道自己應該壓抑太過熱烈的情感,但她就是不行,而且愈來愈愛她的父親。輕嘆口氣,她抬首看着夜色,暫時躲開屋內鬨亂的晚宴出來吁口氣,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走人一處過分隱密的花園中。

「花蝶夫人。」一名男子彬彬有禮的由暗處走出。

妮曼揚眉看向來人,「原來是你,有事嗎?」她冷然的背對着他,這名男子總是不懂什麽叫做放棄,熱切的對她展開追求攻勢令她深感厭惡。「你走吧,沒有用的。」她只愛她的養父。

里斯夫輕揚起嘴角,大膽的趨身向前偎近她,「別一再的拒絕我好嗎?這讓我的心好痛。」他輕佻放肆的讓舌尖游移於她光滑粉嫩的香肩「別再愚昧的喜歡你的父親了,那是不可能的,你的父親根本不愛你。」

「你!」他字字句句刺痛她的心房,轉身怒視他才霍然發覺自己早已被他緊鎖於一處而動彈不得。「你到底想干什麽?我勸你別干傻事,不然我爹地會殺了你……唔……」

他放肆的堵住她的唇瓣,「我才不在乎,更何況我可以告訴你爹地我們兩個相愛,你爹地自是會祝福我們才是。」說罷,他開始了狂野的索求行動,粗魯的剝開她身上多餘的衣物,倏地露出她那雪白粉嫩的酥胸及美麗漂亮的粉紅蓓蕾,他淫邪蠻橫的捉住她奮力掙扎的手腕,雙腿更緊緊勾住她想要攻擊他重要男性象徵的美腿。「別妄想我會放開你。」說罷,他猝不及的吻上她述人的蓓蕾,兩腿之間快速勃發的情慾令他更加放肆的蹂躪她嬌嫩的身軀。

妮曼倍感羞辱的落下憤恨的淚水,「你再繼續下去我就咬舌舌自盡。」

「那倒好,我就可以更加正大光明的告訴你爹地,說你是因為我而被人殺死,而我也可以瘋狂的告訴你爹地,說我也要追循你的後路。」里斯夫伸出舌尖舔去她咸濕的淚水,「而我,當然是會受盡你爹地的照顧而飛黃騰達。」

「你太卑鄙了!」只要她死,一切就死無對證,而這一心一意覬覦「威廉鋼鐵」的該死男人也同時會得逞,「你真是聰明,居然會拿爹地來威脅我。」

里斯夫放肆且狂妾的仰首發噱,但笑聲立即伴隨一道輕盈黑影的降落而減去,咚的一聲,他便因受到重大的撞擊而昏厥。

妮曼緩緩睜開雙眸,看着由月光灑落於全身的一個美麗精靈慢慢帶着可愛的笑顏走向她,「你是誰!」她雙手護胸,防備的詢問。

黎凈涼更是擴大笑顏,方才她在樹上早已觀看良久,直到她確定這種親熱的情況不是出於「你情我願」的時候,她才由樹上輕躍而下來,搭救這個正處於險境的美麗女人。「你好,我叫黎凈涼。」她客氣禮貌的向妮曼伸出柔荑。

妮曼覷了一眼早已昏死的里斯夫,才了解整體情況,釋懷的漾開笑容,「謝謝你救了我。」她仔細打量眼前這名美麗精靈,發覺這精靈擁有與自己相同的水藍瞳眸,但卻是非常美麗,分外晶亮,「我不記得我邀請的客人當中有你啊,而且你明明是美國人,為何有一個中國名字?」

「我是中英混血兒。」奶奶一向不准她取外國名字,而爸爸也只好無奈的作罷,「對不起,我是不請自來的,我有朋友被你邀請,而我因為待在家裏無聊,所以就過來啦。」她俏皮的吐了吐舌瓣,對妮曼眨了眨眼。

妮曼輕笑,但看着衣不蔽體、十分狼狽的自己,她露出一抹苦笑,自我解嘲,「看來我不能進去見人。」

黎凈涼看眼前妮曼的衣物早已殘破不堪,又低首看向昏倒於地的里斯夫,嘴角不由得輕快的揚起,「我想還是這樣子會比較好一點。」言訖,她毫不遲疑的蹲下身子為里斯夫「寬衣解帶」,然後將他的黑色禮服披於妮曼身上。「這樣子我們就可以進去啦,至於這些衣服……呵……」黎凈涼將他身上的衣物全數脫光,只剩下一件內褲,接着輕鬆的跳躍於樹上,將手中多餘的衣物垂掛於樹枝上,再快速躍下樹枝。

「你……」妮曼驚訐於她如此輕鬆便可躍上樹枝,但見她不多置評的對自己聳聳肩,也不再多問「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花蝶夫人,本名妮曼.威廉。」

「你就是花蝶夫人?」黎凈涼錯愕的看着妮曼絕艷美麗的臉龐,她原本以為花蝶夫人是位上了年紀的中年老婦人,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貌美。「我們進去吧,而且你也該換件衣服才是。」她拉起妮曼的小手,同走向燈火明亮的華宅之內。

全場所有的人看着相偕走人的兩人,不由得屏息凝神的呆望着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花蝶夫人的美麗他們早已習以為常,倒是她身旁的那名陌生女子,金髮碧眼的絕俏容姿搭配上一襲中國風味濃重的女式旗袍,宛如清水芙蓉般清高典雅,而金黃色耀眼如陽的髮絲則是輕鬆的挽起一個髻,後腦勺、耳際邊均垂留幾絡髮絲,點綴出嫵媚俏麗的風情,宛如精靈那般戲耍人間。

龍狻猊心不在焉的啜飲著杯中剔透的液體,心神完全不被在場大大小小的驚呼聲、讚歎聲而影響,直到身旁的龍猞猁以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他才蹙眉瞪向龍猞猁,沒好氣的嗔道:「你做什麽啦!」只見龍猞猁興緻高昂的努了努嘴指向前方,他順着龍猞猁所指的方向瞧去,見到黎凈涼俏麗出眾的容姿正與妮曼相偕走人,他的眉頭又捧得更緊。

甫人場的黎凈涼沒注意到龍狻猊熱切的目光,只覺身旁的妮曼渾身顫了一下,她擔憂關切的開口詢問:「妮曼,你怎麽啦?是不是不舒服?」

妮曼緊抓住黎凈涼的衣袖道:「不,是我爹地走過來了。」她緊咬着下唇,雙頰霎時染上一片醉人通紅,美麗絕塵的嬌弱容貌更擄獲在場些許男士的心魂。

「喔。」黎凈涼微微輕笑,方才她坐在樹枝上早已經聽清楚了她愛上自己養父的事,看着妮曼嬌羞的模樣,她拍了拍妮曼冰涼的手,「放心吧,沒事的啦,你都與他相處這麽久了。」

「但是、但是……」她話未說畢,傑遜.威廉便已挽著女伴走至兩人面前。她瞪向親密依偎於他身旁的女伴,心中的妒火不能剋制的燃燒着。

黎凈涼不是看不出妮曼的窘迫及嫉妒,她轉而瞧向傑遜.威廉,看進他眼中,同樣瞧見他了對妮曼的愛意,但那卻是壓抑的。她俏聲問道:「他就是你深愛的那個養父?」見身旁的妮曼頷首,她的嘴角又揚起一朵調皮的笑容。

「妮曼,你剛剛跑哪去了?」傑遜.威廉是難得一見的出眾才俊,卓爾不凡的氣勢顯得格外耀眼,他不悅的看着妮曼身上所包里的一件黑色西裝禮服,強壓下心中升冉而起的妒火斥責道:「妮曼,我不會限制你交男朋友,但是你該有所節制,怎麽穿這樣來參加晚宴?」

她是他的女兒,而且小他整整十二歲,雖然從她十三歲那年,他第一眼便愛上了這名美麗絕俏的丫頭,但他就是不敢碰她,這如煉獄煎熬的苦楚夜夜折磨着他的理智……

黎凈涼用着只有四人之間才聽得見的聲音說:「妮曼剛才差一點就被強暴了,她的衣服都被撕破,不穿這樣進來,不然裸著身體進來啊?」她滿意的看見妮曼眼眶紅熱濕潤,便加強火勢的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剛好經過,恐怕她已經……」

「夠了,不要說了!」妮曼甩開黎凈涼的牽扶,邁步跑上樓。

傑遜.威廉火急的拋下懷中的女伴尾隨跟了上去,心中十分焦急。

黎凈涼嘴角含笑的喃喃說道:「今天會有個美好的結局。」她為自己促成一段姻緣而感到心滿意足,但身後立即響起一道熟稔的男中音,口氣含着無奈及些許火氣。

「你怎麽會來這?而且還穿成這樣?」龍狻猊輕嘖。

黎凈涼一聞言便知道是龍狻猊,她驚喜萬分的快速旋身,摟住他的頸項,「我當然是來找你的啊!」她噘起嘴,「我來參加晚宴總不能穿些不像樣的襯衫、牛仔褲吧,所以我發現了這件旗袍,你說,我穿起來好不好看?」她住後退幾步,開心的轉了幾圈讓他欣賞評鑒。

「當然……好看。」他輕吁口氣,手掌不自覺緊握住窒悶的胸口。「但是你不乖,我不是叫你乖乖的待在家裏嗎?」他彎起食指,用關節敲了敲她的小頭顱,見她又露出一抹甜美可人的笑靨,他便無法再斥罵。

「蒜泥,你說我棒不棒?我促成了一件美好的姻緣耶。」她得意的咯咯笑,完全忽略四周圍所投射過來的傾慕眼光,但她卻輕易的感受那彷佛想要將她千刀萬割般的嫉妒眼光,這是她第一回發覺原來龍狻猊的異性緣十分好。抬首看着他出眾的俊美臉龐及帶着溫柔笑意的嘴角,那又再一次奪去了她的呼吸及失去心跳規律,就像剛才在家中看見他着衣後那般小鹿亂撞。

龍狻猊輕柔含笑的拂撥她一絡金黃髮絲,愛煞般的掐了掐她猶如水做出的嫩頰,「做什麽?打主意居然打到花蝶夫人的身上,你膽子不小嘛。」他盯着她晶亮的水晶瞳眸,看見了她眼中所映照出的他雙眸正閃着迷戀兩字,他猛然退開身,與她保持距離。

「你怎麽啦?」黎凈涼擔憂的瞅若神情複雜的他。「喂,蒜泥,你是怎麽啦?怎麽突然不說話啊?」察覺到他的異狀,她不死心的一直詢問,但他卻遲遲不回應她的問話,有些惹惱她。「哼,不說就算了。」她瞧見了在另一旁的龍猞猁、龍狁猛及龍狴狂,便舉步走向他們三人。

龍狻猊淡淡輕笑,看着她輕快的與他們三人談話愉快的模樣,卻不敢上前打破他們四人和諧的畫面。他是喜歡可愛嬌俏的離離,但若是一觸及「迷戀」這兩字,他就必須退避,畢竟她還小,而長老的囑咐又時時刻刻?響於耳,一旦他失守龍族聖物,後果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龍先生,我是否能與你談一下話?」一名女子含羞帶怯的扯回了龍狻猊飄遠的思緒,見他溫柔的給予自己一記俊美笑容,並且紳士般的牽起她的手走至陽台,她的一顆芳心強烈的悸動着。

一旁的黎凈涼見狀整張小臉皺成一團,「搞什麽?玩純情遊戲嗎?」她對於那名與龍狻猊共同走至陽台的嬌羞女孩有着明顯的厭惡。

「喂,這叫女性的矜持好不好?更何況像她那樣嬌滴滴的模樣正讓我們這些男人心憐啊!」龍猞猁淺酌杯中的香醇酒液,掃了一眼身旁不是滋味的黎凈涼,眸中滿是揶揄,「小妹妹,你也才十八歲,這種純情遊戲應該是你來玩最適合才是啊,看你說得這麽不屑。」

她完全不懂女性的矜持,也不懂女人要如何裝扮嬌羞來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她只知道,只要自己喜歡,她便會不顧一切的去索取。

「我才不要玩這種純情的遊戲,來場火辣辣、香艷艷的也不賴啊。」她輕聲咯笑,但卻嚇傻了在場的三位男士。「你們怎麽啦?」她沒說錯啊,小時候爹地還未離開她時,便告訴她追媽咪時所用的花招,她總是覺得爹地好辛苦、好辛苦才追到媽咪,所以她發誓如果碰到一個自己愛的男人,而且他也愛自己,她便會義無反顧的投奔人他懷中。

「火辣辣、香艷艷?」現在的小女孩思想可真成熟!龍狁猛深覺不可思議的搖首嘆氣,「隨你去搞吧,只要不要搞到天翻地覆就好啦。」他挑起眉,大剌剌的以傲然的眼神勾引著前方向他調情的女郎。

「啊渴死我啦!」黎凈涼頓覺口乾舌燥,便拿起經過的侍者手中托盤上的水杯一飲而盡。「咦?這水怎麽這麽苦辣啊?」她整張小臉皺成一團,不過半晌,她便已醉癱於龍猞猁懷中,「麽會這樣子啊?」

「喂,小姐,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嘛。」龍猞猁沒好氣的拉起她直往下滑的嬌軀,向正注意這裏的龍狻猊打了個Pass,示意他過來。見他快速的走過來,龍猞猁樂意的將懷中的小麻煩丟給他,「喝醉了,交給你啦。」

龍狻猊眉心緊鎖,「她才十八歲,怎麽讓她喝烈酒?」

「是她自己拿了就灌,不是我們的錯。」龍猞猁無辜的攤攤手,看着龍狴狂率先離席,而龍狁猛被方才那名噴火女郎勾引了去,他也無趣的旋身準備打道回府。「我們只能陪你參加這場晚宴,看來那個災星尚未出現嘛,這樣我們都要各自回工作崗位,您老兄多多保重喲!」說着,他轉身便走。

龍狻猊聽出了龍猞猁帶滿挖苦的話句中所含的關懷,便釋懷的哂笑。但,首當其衝的是懷中這個酩酊大醉的小女生他該如何處置?他拍了拍她泛著紅暈的雙頰道:「離離,你醒醒,誰准你喝酒的啊?」

黎凈涼搖了搖暈沉的腦子,「我……不知道啊……酒……自己飛到我的肚子裏,讓我腦袋不清楚……」她說話顛三倒四,整個嬌軀都緊黏於龍狻猊寬偉的胸膛,「喂,蒜泥,我走不動了啦,抱我啦……人家要抱抱……」她孩子氣的要求得到了龍狻猊的允許,總算如願以償的被他攬腰抱起。

「離離,以後不准你再喝酒,知道嗎?」他邊走邊斥責著懷中醉醺醺的小東西,見她抬起火紅嬌艷的小臉蛋,水藍晶眸中閃着迷離的蠱惑,勾着他黝黑深邃雙眸中所蘊含的一絲情愫火花。「離離,你這麽調皮可愛,如果你回家了,我一定會想死你的。」他將她抱人他寶藍色跑車的駕駛座旁,頭顱整個埋進她漾著幽香的發中悶悶說道。

「那我就不要回家嘛……」她打了個酒嗝,「喂,你這樣靠着我很熱耶……我快熱死了你還一直擠過來……」

他聞言不由得失笑出聲,盯着她的絳紅朱唇,他的唇又難以自拔的吻上她的,疼惜的親吻中含着他自己都察覺得出的憐愛及戀棧,他從來沒有想過離離這名美麗如精靈般的嬌俏女子,會輕易的佔據他整顆心房,但現在,他再也不懷疑……

黎凈涼只覺得在蒙朦朧朧之間瞧見了他雙眸中那泓溫柔潭水,在他再度吻上自己之際,她模糊的發出細微的抗議,「怎麽你又吻我了……」

龍狻猊但笑不語,藉由微弱的銀色月光細細凝視着她俏麗的嬌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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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團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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