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睥睨（3）

就在眾人忙着收拾戰場、救治傷員的時候，格林將葉蓮娜娜拉進了臨時搭設的營帳里。

「為什麼要放走泰麗莎？」

說實話，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但他只能靜下心，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提問。

因為各個魔法協會的協會領還需要招呼，芭碧蘿並沒有與格林一起——雖然一開始，她只是想藉助魔法師們的見聞找出有關於石中劍的消息，但現在，情況生變化，她忽然覺得有必要為格林爭取魔法師組織的支持。

卡琳與黑彌賽亞二人，因為需要調理傷勢，也沒有跟來。

「洛先生與紅世兩人已經趕去洛丹城與奧普希金會合，在必要時，他們會幫你收攏部隊，將莫干行省獨立為公國……」葉蓮娜娜咯咯一笑，轉動着美目，有些目的不明地打量著跟在格林身後的阿爾托莉雅，「泰麗莎現在的舉動，正合我意吶！」

「你覺得我會同意這件事？」

聽着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口吻，格林反而嚴肅了起來，托莉雅看了他一眼，保持着沉默沒有插話，自從有了新的誓言之後，她已經暗下決心，無論格林的敵人是誰，她都將與格林同進同退，現在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早日破除掉黑暗鐘擺。

「令你在意的只有兩件事……」聽到這句，葉蓮娜娜毫不介意地對着格林一揚下巴，她的膚色水嫩細白，尖尖的下頜精巧可人，這一揚又見嬌氣和傲氣，「一是我們的騎士王無法容忍她的子民變成魔物，二是泰麗莎變成了另外一人，所以，只要解決了這兩個問題，對於我的計劃，你還有意見嗎？」

「那你打算怎樣解決這兩件事？」

「這個你先拿着……」無數的金屬片在葉蓮娜娜手中匯聚成團，「持有此物者不死不灰，從今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

格林微微一愣，沒有伸手去接，在此之前，他已經弄明白了石中劍的來歷——包括阿爾托莉雅在內，這把劍前後經歷了數個主人，但真正的主人只有葉蓮娜娜一個，泰麗莎能夠認出它，也是因為十二年前救治他的時候曾有見過。

「你不需要？」

遙遠的理想鄉能夠遮斷任何干涉，強大的功能足以媲美寥寥可數的幾件神器——面對這種寶物，不心動完全是騙人的，但葉蓮娜娜對他如此，他自然也應當先為葉蓮娜娜的安全作出考慮。

「你是在擔心我嗎？」

葉蓮娜娜忍不住笑。

「不，我只是覺得無功不受祿。」

雖然被她說中了心思，但看到那張令人心動的得意笑臉，格林卻是生硬地作出回應。

「不想承認就算吶，」葉蓮娜娜不高興地撅嘴，「總之，你是摩尼教的大尊，我不想看到你有危險，倒是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不關心一下我的傷勢是如何恢復的？」

「嗯，這是第三個問題，說實話，為此我感到非常奇怪。」

面對着這種誘惑人的撒嬌口吻，格林只能裝出平淡的表情，他擔心自己會為葉蓮娜娜沉淪下去，從此一不可收拾。

「藉助精靈王給的『門』，我去了一百年後的世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葉蓮娜娜忽然輕輕地嘆氣，「在那裏，我辛苦等了幾個月，好不容易等到月流漿之夜才將身體恢復過來……」

「那你怎麼回來的？」

格林愕然。

「是第五元素，你別忘了泰麗莎代表着時間與奇迹，是她幫助我返回到現在，所以也請你放心，她回到你身邊只是遲早的事。」

聽完解釋，不說格林暗自讚歎這是一種曲徑幽通的奇妙方法，就連阿爾托莉雅也有些驚奇，目不轉睛地重新打量葉蓮娜娜。

「但在同時，我接受了一個委託，」將石中劍遞給格林，簡單地說明了用法，葉蓮娜娜又是一笑，「因為這一點，所以我不能幫助你抓回泰麗莎。」

「什麼委託？」

「別讓白塔妙諦、也就是現在的泰麗莎消失掉。」

「白塔妙諦？」

聽到這個名字，格林渾身一震，不能置信地看向了葉蓮娜娜。

※※※※※

一場激戰，不說惡魔軍丟下了大量屍體，榮耀之鏈也是損失慘重，將近三個百人隊的騎士只剩下了八十幾人，原本近千人的聖武士死傷大半，戰鬥牧師的總數竟然不足半百，空艦被毀之後，幾名獅鷲騎士找回了賈斯汀並與加列農會合，清點人數之後，這才現除了這幾名獅鷲騎士外，包括歐倫與騎士隊長魯恩在內的其他人已經全部陣亡。

「就算是不想承認，但這場戰鬥，我們已經失敗了。」

賈斯汀深感無奈地嘆氣。

大量的傷亡使得戰士們士氣低迷，最令人擔心的，是物傷其類的悲觀情緒籠罩了整個營地，如果再繼續下去，他無法保證隊伍中不會有人受到深淵戰車的影響——只要有人生異變，那麼，很有可能會引連鎖反應。

「你覺得，與他們合作會怎麼樣？」

加列農先是一陣沉默，接着，又將視線看向了與榮耀之鏈經渭分明的法師營地。

「如果只是與魔法師協會聯手倒是無妨，但北歐魔女與葉蓮娜娜那個妖女關係非淺，因此，以北奧盧恩的號召力，我們不能不防備他們已經取得默契。」

賈斯汀面色陰沉地搖頭。

「葉蓮娜娜好象沒有與我們為敵的意思！」

加列農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絕美的臉龐。

「正因為這個妖女沒有立即展開報復，我才更感憂心，而且，你不覺得阿爾托莉雅的態度也有些奇怪嗎？」

「不，看到格林出現，我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加列農忽然想起了十二年前，那時候，還沒有成為騎士王的托莉雅就已經與格林走在一起了，當然，他也沒料到操縱黑暗鐘擺的幕後者竟然是謎之泰麗莎。

「在此之前，那位潘多拉小姐曾經找到我給出警告……」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苦笑。

「什麼警告？」

「她讓我回去稟告教皇廳，如果想通緝她，除非等到教宗陛下領悟了神跡，否則的話，她不介意有人去送死……」

聽着他的述說，賈斯汀忽然想到了戰場上出現的白色身影——那些上等精靈的戰力每一個都不在聖杯天使之下，十二之數，就算是教廷應付起來也有些吃力，這也難怪葉蓮娜娜的語氣能夠如此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