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打狗還要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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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馮積山跟著高鳳姬林志雄坐著賓士車到深圳。高鳳姬和林志雄明天要到中山市去觀摩第六屆全國內衣模特大會暨內衣服飾展銷會，既然是馮積山壓不住林小霞林志偉，那麼他們就提前順便到深圳來訓斥林志偉和林小霞。
林小霞接到三叔的電話，就知道事情不妙。三叔來深圳，一般都會先打電話給她，這次卻到了公司才給電話叫她到辦公室來，她心裡有些擔心，不知道三叔來了又有什麼事，是不是跟馮積山的事有關，要是有，這個該死的馮積山，真該槍斃。於是她馬上打電話給六叔：「六叔啊，三叔到公司了，你知道嗎？」
林志偉說：「知道了，他剛剛打電話給我，叫我到他辦公室去。」
「他也叫你到他的辦公室去？」林小霞心裡有些緊張，「是不是因為馮積山的事情？」
「這事不用怕，我們都是為了公司好，又不是針對他馮積山個人的，不用怕，去見他吧。」
林小霞想，六叔說的也是，是啊，他們都是為了公司好，馮積山算什麼，還不如一條看門的狗，她和六叔都瞧不起馮積山，三叔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見三叔了。她走出辦公室，看見林可欣坐在馬會計旁邊，對她說：「可欣，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什麼事？」可欣高興地走過來問道。
「你老豆來到公司了。」
「我知道，和我媽咪一起來的。」
「你媽咪也來了？」小霞吃驚問道，老妖婆來了就沒好事。這個老妖婆，雖然是她的三嬸，可她每次來都沒好事，都是板著臉對公司的員工，說心裡話，沒人喜歡她，都像討厭的蒼蠅一樣能避開她就避開她，沒辦法才去見她。她是老闆娘啊，比老闆還要讓人生畏。
「是啊，我要買輛跑車，我媽咪過來拿錢給我買車。」
可欣說買車的時候，林小霞的手機響起，她拿起一看是三叔的電話，趕緊接聽：「三叔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上來。」也沒聽清楚可欣說買車的事就匆匆上樓去。林小霞進了老闆辦公室，一看六叔也來了，再往旁邊一看，馮積山正坐在沙上，房間里瀰漫著一股火藥味。小霞和六叔坐在一起，面對著三叔和三嬸。
「老馮，你也坐到這邊來。」林志雄對馮積山說道。
馮積山起身走到大班台一側坐下。
林志雄火氣十足地說：「小霞，阿偉，你們兩個，好不懂道理啊，馮先生是我請來當總裁的，你們先搞清楚這一點，你們在經理會上反對馮先生的改革意見，不是明著和我作對嗎？打狗還要看主人，虧你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長時間，這點道理都不懂！你們真是要氣死我呀，啊？」
林小霞瞥了一眼六叔，覺得自己是晚輩，有什麼錯的地方也容易諒解，有個緩和的地方，如果是六叔先開口說話，話不投機兄弟之間就會紅起臉來，甚至把事情鬧大起來，到時要想退步也難了。於是小霞說：「三叔三嬸，能讓我說兩句話嗎？」
「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話？」林志雄很不客氣地問道。
「我和六叔沒有針對馮總裁，我們只對事不對人，也沒有和三叔三嬸作對的意思，我們可以對天誓，蒼天在上，我們如果有什麼對不起三叔三嬸的地方，願受懲罰。」林小霞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天花板說。
「好，你既然願受懲罰，這就不要怪我了。」
「三叔，我是說我跟你和三嬸作對的情況下，才願受懲罰的。」小霞急忙解釋說，「可是，我和六叔都沒有跟你和三嬸作對啊，我受到懲罰我不服氣！我也不接受。」
林志偉見這個時候必須支持小霞，如果還不說話，小霞就要頂不住了，自己也就沒有了退路：「小霞說得沒錯。我和小霞只對事不對人，也沒有跟三哥三嫂作對的意思。這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希望馮總當著老闆老闆娘的面，重新說一次，我們大家一起來探討，這樣做是不是對公司有利？」他眼光朝馮積山掃去，帶著怒火。
馮積山老奸巨猾，這個時候他怎麼會開口說話呢，有老闆老闆娘在，他該說的話早已跟高鳳姬說了，他沒必要跟林小霞和林志偉說什麼，當然，只要他們向自己點頭認錯，今後願意聽從自己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他可以和他們不計前嫌，重新合作。
林志偉的話，激起另一個坐在他對面的人的憤慨，這個人就是林志偉的三嫂老闆娘高鳳姬。高鳳姬冷冰冰地說：「老馮不過是想把財務審批權改革一下，也就是一百塊錢以上的財權由老馮審批，這就損害了公司的利益了嗎？」她見林志偉和林小霞臉上的表情在變化，譏諷道：「說話啊，怎麼現在變成了啞巴？我看老馮這樣做是在損害你們的利益吧！」
「三嫂這麼說，我和小霞沒話可說。」林志偉泄氣道，他和林小霞跟馮積山的鬥爭，原以為他們是勝利者，沒想到背後殺出真正的幕後者，就變成了和老闆的鬥爭，這就讓他們一敗塗地。林志偉知道，他和小霞沒有對抗老闆和老闆娘的實力，公司是老闆老闆娘的，他們的實力太強大了。這是一個一開始就不對稱的博弈。可他不甘心，即使不能戰勝他三哥三嫂，他們真要和他斗，他也要他們掉一層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還沒斗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他現在還是一心一意為了新紡公司好。退一萬步來說，把他和小霞的個人的利益拋開，馮積山這麼做，是在損害公司的利益啊，難道老闆老闆娘沒看清楚？林志偉心裡尋思道，如果當老闆老闆娘的拿自己的公司利益當兒戲，睜著眼看別人損害公司的利益不管，那麼他們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麼呢，林志偉一時還想不出來。
這時林志雄說：「沒話可說，就這麼簡單？你們兩個向馮先生認個錯，好好合作，不要給我鬧出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