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精神大會餐

第四十三章：精神大會餐

「好，那我們一倉誰都要說，一人說一樣，說好了，大家就嘗嘗他那道菜。說不好，大夥就叫他喝兩大杯水。來，我先說。」阿東頒布命令后搶著說，「我最喜歡吃的是我老婆給我做的海鮮咸飯，她和我是一個地方的。我們那邊靠著海，家家都會這種用蝦、杜蠣、蟹肉、菜葉做的咸飯。會做歸會做，但要做的好，可誰也比不上我老婆做的。不瞞你們說，我和我老婆認識也是因為吃了她做的咸飯後，才忍不住去追的她……」

「噯噯……我說阿東，是不是跑題了，我們正等著吃海鮮咸飯呢？怎麼又變成追你老婆了呢？搞錯了吧，從來從來！」阿才就想和阿東唱反調所以說，「快點講吧，我這口水都流出來了，到底是給我們吃你老婆呢，還是吃海鮮飯哪？我說兄弟。」

「別***拿我老婆開心！閉上你那臭嘴先聽我說完，這吃飯得講究個心情，心情好了才能吃得多，對吧，我說我老婆當然是有原因的。第一，這飯是我老婆做的。第二，我就因為這飯才去追我老婆，你想她這飯做的怎麼樣呢？」

「你這不是欺騙聽眾嗎？菜沒講出來，我們就得說好吃，你這也太霸道了吧。不行，不行。」阿才吵著抗議，看他這精神頭彷彿把餓這碼事真給忘了。

「你想不想吃，不想吃，就拿被子捂住頭，別那麼多事！」阿東一邊用手指著阿才，一邊繼續說，「那時侯她家很窮，幾個姐姐都出嫁了，家裡就剩下她和她的母親。她母親還有病，整天躺在床上，她每天放學回來就煮飯給她母親吃。我們村大多數是漁民，鄰居親戚也不少，所以，天天都有人給她些小魚小蝦什麼的。她心靈手巧竟用這些別人不喜歡的東西做出來我們村最美味的海鮮飯。開始村裡的人還不大知道，等有一次村裡有人辦喜事，可能是她家的一個親戚叫她去給幫忙吧。菜沒配好好象差了點，主人怕笑話，就叫她做了一大鍋海鮮咸飯。當時我也在，別的菜吃著都感覺很一般，只有一吃上這海鮮飯，大夥就全都放不下筷子了。一碗接一碗的盛，一邊吃大夥還一邊打聽這是誰做的。後來，只要村裡一有什麼喜事或大的活動就叫她去幫忙，別的她也不會，去了就只做海鮮咸飯。由於吃的上癮，一來二去的我也和她談上了。等我來到澳門后，便想回去把她也接過來。她母親幾年前就死了，我說帶她過來她開始還不願意呢，說，她什麼也不會幹不能總靠我養著，我說，你本來就什麼也不用干，做好你的海鮮飯就行了。走的時候她還上高中呢，就這麼著我硬是不讓她上了。現在想起來，唉！到是我害了她……」

「你這一說，我都感覺這海鮮飯好吃了，不過就是有的咸……」阿才說。

「你沒吃過，你怎麼知道咸？瞎說。」阿東瞥了他一眼說。

「不是海鮮飯咸，是你講的故事太咸了，聽了我都想哭，你到底還讓不讓人家吃啦？」阿才假裝抹著眼睛說。

一時說的過癮，大夥竟覺得這種方法挺實惠，也不太餓了，只想著繼續往下聽。

「阿才別吵吵，現在該你啦，你說吃什麼吧？你說。」我也覺得有趣，就催促著阿才快說。

「好，好，別急，我說。」他一本正經的從被子里探出頭來說，「要說吃的啊，那我們上海有名的菜可是太多啦……可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獅子頭』和小籠包。這『獅子頭』是蘇杭菜系的一道名菜，正宗的獅子頭是揚州的，所謂：獅子頭其實就是兩個大肉丸子，因形似獅子腦袋而得名。一般上海人都會做這道菜，可是『百家百味』，沒有兩家做的是一模一樣的味。這獅子頭我也會做，我說給你們聽聽，以後回去也能露個一手半手的。做獅子頭的肉要肥瘦各半，剁碎成肉醬才能用，然後和上蛋白，在加上蝦仁、蟹粉。準備好后，拿個托盤，裡面放上黃牙菜和竹筍，灑上鹽水，把切好的肉團成大個的丸子放在托盤上，最後在丸子上蓋上菜葉就行了，可以上鍋蒸了，大概要蒸三個小時就可以了。這道菜等蒸出來，不但肉香四溢，而且肥而不膩，豬肉和蝦仁、蟹粉的味都竄到了一起，還有筍片的清香，哎呀，就別提多香了！要是在配上台山的黃鱔飯，阿東老婆的海鮮咸飯，那簡直可以稱的上是最佳的組合了。」

全倉的人都直愣愣的望著阿才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獅子頭的妙處，渾然忘卻了口水沁出的痴相，正聽著呢，誰知阿才說的投入，自己也禁不住停下來吞咽了下口水，這時趁此機會，大夥才回過神來，抹了抹嘴角的黏液，隨後倉里便傳出一通咕噥咕噥的吞咽聲。

「還有沒有？快點講啊！」阿東沖著他直嚷。

「嘿嘿，你急什麼，還有小籠飽呢？」他說的來勁就坐起來把被子裹在身上，然後接著說，「澳門的小籠包不是正宗的，吃也能吃，但實在是不地道。如果誰去了上海，我介紹個地方給你們嘗嘗，保准吃了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店不算起眼，叫「合意包子鋪」，地名說了你們也不認識。這可是個百年的老店了，周圍如今全都是高樓大廈的，只把這店劃為文化保護的一景。如今店老闆是個女的，手下有七八個夥計，我從小就吃這店裡的包子，吃了幾十年也沒覺得膩過，什麼時候吃都香的不得了。合意小籠包不光皮薄餡大，還有有個特色，就是他們的包子餡肥的多瘦的少，不知裡面摻了什麼作料，反正讓人一咬開那薄皮啊，總是稀溜溜的搶著把那肥肉化的油先咽下去。然後才用筷子加著包子去蘸作料呢。噝！哎？――我講完了該換人了吧。」他說完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嘴裡的口水使勁往回咽。

「該誰了？該誰了？快點，別用人點名字好嗎！」阿東扯著嗓子喊。

「我來，我來。」阿立急不可耐的搶著說，「我家都在珠海，我才過來幾年，要說吃的，我給你們介紹三個地方，有的可能去過有的就沒去過。第一個是在唐家鎮那邊，你進了鎮隨便一問人：煲湯的阿婆住在哪？連個小孩都能領你去。那巷子很窄，連部車都開不進去，只能停在老遠的地方，說了你們都不信，每天停在那的豪華車比酒店門口停的還多。到這吃飯的都是些熟人帶來的，吃飯的地方沒有門牌，也沒有招牌，就是一座二層的小樓，舊的都不成樣子了，上樓的梯子是木板的，一晃一晃的，他家有錢可就是不添新房，說這是祖屋不能拆，生意好了卻也不搬，依舊在那。他家最有名的是門口坐著的阿婆煲的「紅棗雞爪湯」，那湯最少要煲一整天的，湯汁粘稠的象有絲一樣，雞爪一碰嘴就爛了。味道不說你們也可想而知，他家的菜都很便宜，隨你選最貴的叫滿一桌子，最後買單頂多是兩百多塊錢。他家連個電話都沒有，你說提前定個位置都難，許多次都是等上個把小時才吃的上呢？」他講了一段，得意的點了一隻煙，吸了一口，然後接著說，「我在領你們去珠海的夏灣吃蒸蟹糕吧，在夏灣最南邊，有個叫洪灣村的地方，村子靠著條河，這家飯莊就在船上，這是條大船，裡面吃飯的人可以坐三十個左右，有條帶鐵索的木板連到岸邊。這的蒸蟹糕主要就是一個鮮字，蒸出來的帶著一股清香，撒上些薑蓉紅醋就更加美味了，那顏色是金黃色的，軟軟的，象雞蛋糕似的，但又比雞蛋糕耐咬。」說到著，他又瞅了瞅左右人們的表情，嘿嘿一笑，繼續說開了，「最好吃的還要數香洲榕樹頭的雞婆魚了。」

「雞婆魚是什麼魚？」沒等他說完，我就耐不住性子問。

「雞婆魚就是河豚魚，這河豚魚可不得了，是有毒的魚，不會殺，吃了會死人的。日本和香港吃這個多，日本的雞婆魚個子大，他們吃的都是一兩斤的，這邊的小，最多是半斤左右的，吃這雞婆魚要看季節，只有九月吃才是最好的，魚大而肥。榕樹頭那家叫「聰記排擋」，白天不營業，從晚上九點到第二天清晨才有的賣。因為大6方面不準吃這種有毒的魚，所以去的人都是熟人帶去的，到了那就和對暗號一樣，你要不說出來個老闆認識的名字，你就別想吃什麼雞婆魚，這魚怪的很，在水裡沒什麼，一撈出來，身子就脹的跟個皮球似的，圓圓鼓鼓的。至於吃法老闆讓你點，煎、炒、烹、炸、隨你便，可大多數人還是喜歡打邊爐，先把雞婆魚頭、骨、尾切下來當鍋底，然後，把魚片往鍋里涮，嘿！又鮮，又滑，那味美極了。這魚還大補呢？吃完，晚上和你老婆能幹好幾炮！哈哈哈哈……」

他這話明顯有點誇張，大補的東西別人即便沒見過也都應該聽說過了，什麼人蔘、鹿茸、紫河車，冬蟲夏草、羊肉、鱉肉，就是沒聽說過還有這種雞婆魚的？不過現在大夥正是畫餅充饑的時候，誰也顧不上和他計較什麼補不補的了。

又言了幾個，有說吃蛇的，有說吃果子狸的，有說吃鳥的，有說吃魚的，有說吃穿山甲的，說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反正這種精神大會餐吃了也不用掏錢，所以大夥就都不客氣的享受了這份免費的午餐，竟沒一個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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