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和魔鬼為伍

第十章:和魔鬼為伍

正想著呢，忽然阿義出現在門口。他向我走來，我猜不出他想幹什麼，只見他手裡拿著一個藥瓶，嘴裡還哼著歌，彷彿很高興的樣子。

「醒啦，來，吃點葯。這是飛哥拿過來的，專治內傷的好葯。」他一邊說，一邊坐在我的身旁。

「哎呦，那可多謝飛哥啦！還讓你跑一趟多不好意思？」這話其實是在挖苦他。心想，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是你，我能搞到這樣？有招一日我成功了，也給你來個已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讓你慢慢享受享受。

「阿東，我們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其實真的沒辦法啊！你還不了解這裡的情況，我們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上，隨時都會沒命的。如果不搞你，出了事，大哥會怪我們的，以後你就明白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左右看看，彷彿怕人聽到似的。以他的地位，應該不至於吧？我一時也搞不明白，弄得滿頭霧水。

「沒什麼，不打不相識嗎！我剛來這，許多東西我都不懂，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多教教我。」我謹慎的說。

「你在大6坐過牢嗎？」他又問。

「坐過，十年。」我說。

「你是哪的人？」他好象對我的歷史饒有興趣似的追問著。

「承德。去過嗎？」我含笑的說。

「承德？沒有，在東北嗎？」他繼續問。

「不，是在河北省。」我向他介紹說。

「聽你說話可是東北口音？」他疑惑的問我。

「哦？我講的是普通話，和家裡的話有點竄味了。」我聳聳肩，表示無奈。

「怪不得呢，哎，什麼時候來澳門的？」他臉露喜色，象女人拉家常似的問來問去。

「十月十三號。」我一口咬定是這個日子，因為我在警暑做筆錄時也說的這個日子。其實我來澳門比這個時間整早了半個月呢。

「喂，是坐『大飛』過來的吧？」他神秘的說。

「什麼『大飛』？」我說。

「哈哈――哈哈――我靠！你……連『大飛』都不知道？大飛就是快艇，那你怎麼過來的？」他哈哈大笑著，眼都眯成一條縫了。

「游水過來的，怎麼啦？」我直愣愣的看著他，半天沒弄懂這有什麼好笑的。

「游水？一個人？」他顯得更加疑惑不解的問。

「是一個人過來的，這有什麼好笑的，我又沒坐過大飛。」我也笑著和他打趣的說。

「哎呀！還不簡單啊，澳門這邊有朋友？」他對我的話好象總有點不信任似的。

「沒有，我從家裡出來就一個人。」我說。

「瞎說，沒朋友，就敢一個人往這邊闖？」他隨是笑著，但明顯有些不悅。

「誰騙你是孫子！有朋友還至於這樣嗎？」我向他解釋著說。

「真的，你確實膽子不小，別是家裡有什麼事吧？」他好象總想找出個理由來說明我在他的意料之內。

「沒有，家裡有什麼事？我只不過想出來見識見識。」我覺得阿義這時雖然嘮叨點，但總歸不象那天給我的感覺兇殘、惡毒、不可理喻，也許，這時的樣子正是他們善良的一面。

「真沒想到你也是個人才呢！如果我們在外面遇到，說不定咱們早就成兄弟了。」他的目光中略**幾分真摯。

「那到是，可惜都在這裡面碰上了。唉！」我嘆息著說。

也許真是這樣，命運就是如此弄人，即便是阿義這樣的人，如果我能在外面結識一個的話，又何必冒死來路環監獄呢？

「兄弟，好好養傷，沒什麼意思，我看你是條漢子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管你是跟誰的，反正，大家有緣就能做兄弟！」而後他又壓低聲音說，「別和他們講太多這裡比較複雜，有什麼需要吭一聲，只要我能幫上的都沒問題。」沒想到他還是個熱心腸，一時間，我在心裡也沒那麼恨他了。其實說回來，在江湖上混磕磕碰碰也是常有的事，當時一時之氣，過去了，就沒必要計較了。

阿義走後又進來一幫子人都很面生，走在最前面的兩個我卻面熟，好象是那天和阿盛一起打麻將的其中的兩個。我想：應該是身份不低，或許，正是我要找的大人物呢？他兩的個子都不矮，少說也在一米八左右。左邊的體形消瘦，瓜子臉，平頭，面目清朗。右邊的挺著將軍肚，國字臉，厚嘴唇，眉宇間頗有大將風度。他們身後跟著七八個體格健壯的傢伙，大概是他們的保鏢。

走到床前沒等他們開口，一個馬仔就從後面跑上來搶著說：「阿東，這是飛哥，這是青雲哥。他們來看你了。」言下之意是讓我快叫他們。

「飛哥，青雲哥，謝謝你們來看我。」我掙扎著想坐起來，這是出於一種禮貌。終歸我在幫里的地位太低，隨便有個人都是阿叔級的輩份。要想在這陌生危險的環境中生存下來，就一定要學會適應和忍耐。

「躺著，你躺著吧！怎麼樣，傷好點了嗎？」左面那個有些微瘦的青雲哥說。

「給你的葯吃了嗎？」右邊的飛哥也跟著問。

「謝謝，葯等會吃，不過好多了。」我斜倚在枕頭上，不住的向他們道謝。

「好好養傷，阿南帶話過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那天的誤會過去了就別想了。大家出來混最重要的是義氣，我們看你還有點意思，別急，別急！」飛哥的普通話說的也挺彆扭，不過我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晚一點叫他們給你拿幾套衣服。這也就是你吧，換個人還真有的受呢？先歇著吧，我們走了。記住，有什麼事找我們就行了。知道嗎？」青雲哥也關心的說了幾句，沒想到他的普通話還可以，大概不是廣東人。

我也是個熱血的漢子，最怕被別人感動，尤其是在自己無援無助的時候，接受這種關心，簡直讓我為之心顫。

我的眼有些濕潤，但我極力剋制著自己，用稍顯激動的語調說：「謝謝兩位大哥！我阿東初來乍到很多地方不懂規矩，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們別笑話。這份情，我記在心裡就是了。謝謝！」

青雲和飛哥他們走了。

倉里的兩個睡地鋪的傢伙，端了飯和水過來，我因為整晚沒睡，草草的吃了些，便倒下又睡了。再睜開眼的時候，天黑漆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我起床去廁所大便，感覺全身已沒那麼僵硬和疼痛了，除了肋部還有些痛以外別的地方也沒什麼大礙，估計再有三五天就可以好了。

回到床邊剛坐下，那個上海仔阿才就一**坐在我身邊，用一口上海味極濃的普通話告訴我：「阿東，好點了嗎？沒辦法，都這樣，我剛來的時候不是也和你一樣，被打的在這躺了一個星期。你身體還可以禁得起，我這身體你看看，哪挨的了兩捶啊？」邊說他邊撩開衣服露出乾癟的肋條。

「哦，是嗎？你也挨打了。」我頗為驚異的望著他。

阿才正想回答，忽然現阿恆走了過來，邊走還邊說：「大爛才，你在這幹什麼？答應給我介紹女仔的，可別說了不算啊？」

見阿恆走過來，阿才猛的收住了話頭，向我一擠眼，假意開著玩笑說：「哎呀，阿東啊，你看你這麼靚仔，打什麼劫呀？不如出去和我一起混算了，別的不說，女孩子大把，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要不，我給你介紹個有錢的富婆，天天養著你，大把、大把的錢花不是更好嗎！你說呢？」我聽了又氣又笑，他的表情極富表演天分，幾句話說的口沫橫飛，手舞足蹈，跟唱戲似的。

阿恆眨著一雙特大的眼睛，注視著說話的阿才，彷彿也被他戲劇性的表情感染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喂，大爛才，我剛才的話你聽到沒有。」

「喂，老弟，我叫阿才，不叫大爛才，你搞清楚，別亂喊，聽到沒有！」一邊說，一邊瞪著眼假意嚇唬阿恆。

哪知，這個阿恆年齡隨小，但是個鬼精靈，聽他這麼一說，反而笑了起來：「***，你這個大爛才還嚇唬我，一會兒我去告訴盛哥，就說你不讓我們叫你大爛才，你看會怎麼樣？我這就去。」他一邊說，一邊向門外走。

「嗨，嗨，你看你，誰說不讓你叫了，快回來，阿芳還等著你的電話呢？快點啊，回來――」聰明的上海人在這裡竟被阿盛他們制的伏伏貼貼，瘦小的阿恆一句話就把阿才嚇壞了。但我始終沒聽明白阿恆為什麼叫他大爛才呢？他不是叫阿才嗎？一定這裡面還隱藏著什麼故事？――我想。

阿才追著阿恆鬧哄哄的出去了。我這今晚好象格外的熱鬧，66續續的來了不少人。但凡到這的人都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叫我心裡也熱了好一陣子。沒過兩分鐘，床前又走馬燈似的來了兩位新客人。面前的兩個人是阿豹和阿東，阿豹是個泰國人昨天有人給我介紹過他。阿東是福建人長的比較英俊，有點象劉德華的樣子，他也很結實和阿豹一樣皮膚黑黝黝的亮。

「你好，我叫阿豹，見到你很高興！」泰國人的臉總是帶著一種堅毅矜持的表情，即便是笑的時候也是如此。他說的國語實在僵硬，就和所有外國人一樣，說的有些結結巴巴。

雖然他前幾天也跟著打了我，但我並不記恨他。反而，覺得他的拳腳是這條街上最好的。我從小就對武術極其痴迷，更喜歡結交些習武之人。對於阿豹的到來，我可以說是非常的高興，簡直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我叫江東，你好。」我向他點著頭。

「你的傷好了沒有？」阿豹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比畫著，惟恐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好多了，謝謝！」我怎麼會說謝謝呢？難道我還要謝謝他曾打了我嗎？我的臉一熱，覺得自己好象昏了頭，這話說的有點虛偽。

「對不起！原諒我，那天我也打了你，對不起！」他如此坦誠的向我道歉，使我感到有些驚訝。不但如此，阿豹還雙手合十，向我彎腰鞠躬，嘴裡也嘰里咕嚕的不知講的什麼泰國話。

他打了我向我道歉，反而，我到象受不起似的想坐起來阻止他。看他這樣我心裡還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