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謝正紅把車往公司去的方向打。我說：「不，今晚回家，洞天別墅。」

孫母埋怨我說：「怎麼你們一個二個都這麼長時間不著家？未必都這麼忙？牛娃子也好長時間沒回家了」。

我笑著撒謊說：「老媽，這段時間公司新上了個項目，我們都忙，孫總住在公司，這不派我回來看你老了。」

「噢，看我也早點回來呀，我給你做點好吃的。」

「不了，累，青鳥呢？」

「睡覺。近來學習可能有長進了，說話的口氣都跟個小大人似的。我算是找到樂子了。」

「是嗎？我去看看。」

我說罷來到青鳥的房間，他已經熟睡，稚態可掬。我摟著他，心情稍顯平靜，連澡也沒洗，就睡去了一夜。

明天還有許事等我處理，我必須養足精神。

一來到公司，阿原就把和梁總協商好的人事方案拿給我看。

「這個方案已經在電視台各部室間進行了傳閱。大家提了許多意見，我們根據這些意見進行了完善。」阿原說。

「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嗎？」

「當然有啦。一是一些有記者證的都要求回到記者部，認為那裡旱澇保收……」

「嗯，官本位心態，這好啊，正好我可以讓凌波出來，記者部是市宣傳部的地盤，我管不了，正好有協調的空間了。很好。」我說。

「還有就是專題部主任人選，他們都在說，為什麼別的部室的頭都搞競爭上崗，單獨這個部不搞，想不通。」

「專題部主任需要具備對社會熱點、焦點的獨特捕捉眼光，和**式的工作精神，而凌波就具備這些素質。你問他們，誰敢冒死報道一些社會熱點？這個職位是要擔風險的。這樣，你下去單獨做做個人工作，嚇唬一下他們，再說你一直跟這個部的工作人員比較熟，我想好說話。」

「好吧，我去說說。」

「部里對你們的這個人事方案有什麼意見嗎？」我又問。

「暫時沒有，只聽梁說部里擔心你走的太遠，將來會不會捅出什麼漏子。」

「嗯，我知道，他們是擔心凌波捅漏子，這個度我掌握得住。」看來一切妥當，我也輕鬆許多，得表揚一下這妮子：「哎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梁是高梁還是黍梁還是脊樑？」

「嗬，今兒心情好啦？幾天看你都是緊繃個臉，要吃人樣的。告訴你，餓了他是高粱，累了他是脊樑。」

「哦，真展這麼快，可以當脊樑用了？什麼時候能轉正呢你？」

「聽說圍城整個就是一頂綠帽子，我幹嗎要戴？愛情，就是要不距不離，神神秘秘，才引得痴男怨女尋尋覓覓，然後去演繹凄凄慘慘戚戚的故事，這就叫浪漫，收穫浪漫的過程比收穫婚姻更有意義，懂嗎？杜總？」

「給我當老師了？真是女人之美，在於笨得無怨無悔，男人之美，在於說謊讓你白日見鬼。難怪梁總對你一見鍾情了，三招兩式就讓人家把你給俘虜了。準備把小三進行到底嗎？」

「我的杜總，你看不見自己已經少了情趣嗎？君不見，小三之水天上來，東流沿海不復歸，高堂明鏡悲白，朝如青絲暮成雪。小三那麼多，已成江河之勢，人生那麼短，莫為形式煩擾。活在當下吧。」

「喲喲喲，前兩天還在為當小三哭鼻子，怎麼突然就變了，我瞧瞧，是不是有病還是梁總給你吃了什麼葯？」我戲謔地來摸她的頭，被她一巴掌扇開：

「去去去，我清醒得很，倒是你得瞧瞧是不是病了，整天板著個臉，真拿自己當總了。」

「真的嗎？我這不是來彌補了嗎。跟你說實話吧，愛情這東西，就像鬼魂一樣，聽說的人多，見過的人少。像梁總這樣甘願拿婚姻作賭的人，就是一個千年難覓的傻帽鬼魂，不要以為圍城就是一頂綠帽子，它同時也是一座城堡，保護著那些蹲在城堡里的男人和女人們在外風花雪月卻不受傷害，你要抓住呀。」

阿原皺眉了，然後她無奈地說：「你讓我怎麼辦？他老婆如果跟我狠，我倒是願意一博，可是，她三番五次地找我哭鼻子，讓我放過她。她這麼大歲數了，再到哪去梅開二度？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吃嫩草。她上有老下有小的，梁總就是她的全部，失去了等於要了她的命。哎，都是女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我只能這樣了。」

「真是潘長江見了姚明，高啊，真高。看來我得找梁總談談了，讓那些呆在城堡里的無賴們，隨意去傷害人，她們受不了打擊，尋死覓活，我們就不是肉長的，就能承受痛苦？不行，像梁總這樣一步三思的人，當初向你表白時，就應該想到這些，玩起了金蟬脫殼，我找他！」

我說著掏出電話，被阿原搶住：「不要，梁總不知道，他還在一直搞抗爭呢，是我自己決定的。」

「你真是笨得無怨無悔了，就不許他倆演雙簧？」

「如果是那樣爭還有什麼意義呢？我總比李秘書強，愛一個人還不能讓被愛的人知道，卻默默地為他做著犧牲。至少他是知道我的。」

也許，近來我一直心陷爭鬥、工作，真不知情為何物了。看到阿原如此執著，只好說：「好吧，不說這些，我是找梁總說件公事。」

「那你打吧。」她還我手機。

「喂，梁總啊，聽阿原說人事方案已經敲定了，我想進行下步工作，有兩部動畫片，能不能按在每天的餐前餐后時段播一下，這主要是爭對兒童的收視時段，對大的節目沒有影響……要不你過來一下，我們一起商量商量……在武則天會所，懂嗎？武則天會所，明白我的用意了嗎？在那裡，就是讓女人產生武則天的感受，當然沒有你們男人的配合我們是感受不出來的，哈哈，你演一下張幫昌，怎麼樣，體驗一下放下架子，向女人奴顏卑膝的滋味，包你會有啟……客人？啊當然有我們的袁總的羅，離了阿原，我能讓你演這角兒？哈哈，一會見！」

我合上手機，對阿原詭秘一笑，說：「走，帶你去一個新地方，整整梁總！」說罷又把何媚和王總也招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