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遭巨變(3)

第三章 家遭巨變(3)

月夜之下的西湖景色很美。

遠山朦朧,近山映水,平整如鏡的湖面在銀月的照射之下泛起千萬點粼光,閃閃滅滅,熠熠生輝;岸上的倒影在水中層層交錯相疊,織出了一幅絕美的圖畫。

司馬飛鳳無心欣賞,縱馬如飛往城裡急趕。

忽然,她看見前面有兩個人站在湖邊交談著。

「笑楓,想不到西湖的夜色更加迷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果真如此呀!」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地方,就乾脆在這兒找個姑娘成家立室落地生根算了。」

「我當然想這樣,但這種好事是不會生在我身上的。」

「哦――?為什麼?」

「西子姑娘,貌美如花,像我這種臭如牛糞的男人,有哪一朵嬌艷的鮮花願意插上去,所以沒有西子姑娘肯嫁給我的。」

「如果你是一堆臭牛糞,那我豈不是連一堆臭牛糞也不如?」

「哦?那你說你算什麼?」

「連你崔子玉都這麼自卑說自己是一堆臭牛糞,那我常笑楓就更加要自卑一點,只能形容我自己是一堆臭狗屎了,牛糞尚有人撿,狗屎可就沒人撿了。鮮花插在牛糞上倒有不少這樣的事例生過,但鮮花插在狗屎上卻還沒聽說過,所以你這堆牛糞比我這堆狗屎好一百倍,起碼你還有機會娶上一個西子姑娘,可我就沒這樣的機會嘍!」

「哈哈哈,難怪我們可以成為知己,原來我們是如此的臭味相投。」

司馬飛鳳愈聽心就愈跳,而且是狂跳,自己追找了一天的人竟然就在這裡!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一心去尋找的時候卻遍尋不著,不想去尋找的時候卻就在眼前,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這樣,造物就是往往這樣捉弄人。

她興奮地下馬急跑過去。

崔子玉和常笑楓站在一棵柳樹底下。

崔子玉道:「以前讀宋人蘇東坡寫的《飲湖上初晴后雨》一詩時,由於沒到過西湖,總是體會不出詩中那種飄靈空逸的意境,現在到了西湖,才體會得出來啊!」

常笑楓道:「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濃抹總宜。」

崔子玉笑道:「原來你也懂附庸風雅的。」

常笑楓道:「順手拈來而已,見笑,見笑。」

「崔公子!」後面傳來一聲大叫。

兩人霍然回頭,只見一位姑娘翩然而至。

崔子玉吃驚道:「飛鳳姑娘,是你――?!」

司馬飛鳳道:「崔公子,多謝你昨夜出手相救。」

想起昨夜羞人的情景,她有些害臊了,低下頭來。

崔子玉知道即使臉皮很厚的女人,但對那種事卻臉皮很薄的,感到難堪的,因此他岔開話題:「飛鳳姑娘,怎麼還沒回家?要到哪裡去?」

司馬飛鳳嘆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麼,看一看常笑楓,卻欲言又止。

崔子玉微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常笑楓,這位姑娘就是杭州城中最著名的司馬世家那隻會飛的『鳳』――司馬飛鳳。」

常笑楓由衷贊道:「果真是人如其名,美艷照人啊!」

司馬飛鳳馬上聯想到一個人:「常笑楓?是不是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劍公子』常笑楓?」

崔子玉道:「不是他還會是誰?」

司馬飛鳳道:「原來常大人是這般年輕,這般風度翩翩的。」

崔子玉道:「當今武林中,應該數他最年輕有為的了。三十未出頭便已做到刑部總捕頭,雖然不能說後無來者,但絕對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如此驕人的成就,在這一代年輕人中,還有誰能比他厲害?」

常笑楓道:「你放屁,飛鳳姑娘,別聽他胡說八道。」

司馬飛鳳道:「我倒希望崔公子是胡說八道,可惜的是他說的是不爭事實,我只好聽他的。不過我就弄不明白了,常大人的相貌是如此英俊,那些從京城來的女人為什麼會那樣說你呢?」

常笑楓饒有興趣道:「哦?怎麼說我?」

司馬飛鳳道:「我不敢說。」

常笑楓道:「別吊我的胃口,說吧,我想聽。」

司馬飛鳳笑著道:「那我就照直說了。她們說你是一個耳尖鼻曲、眼斜嘴歪、猥瑣好色的臭男人。」

常笑楓瞠目結舌,啼笑皆非地搖著頭,嘆著氣。

崔子玉笑著道:「你得罪過哪個女人?」

常笑楓道:「鬼才知道,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居然這樣詆毀我。」

崔子玉道:「一定是你這堆臭狗屎不知好歹,拒絕過哪家名門淑女的求愛,她們懷恨在心,便到處抹黑你這個長得蠻英俊的美男子,泄一下心中對你的怨恨也好。原來你這堆臭狗屎一早就有鮮花插上去,哈哈哈。」

常笑楓道:「讓你笑好了,看你這堆臭牛糞笑得了多久。」

司馬飛鳳突然靈機一動,說道:「崔公子,常大人,我想請你們幫一個忙,可以嗎?」

崔子玉道:「但說無妨,幫得了的我們一定儘力相幫。」

司馬飛鳳長長鬆了一口大氣,滿懷喜悅說道:「這下好了,不用我回家搬救兵到彩雲庄來遠水救近火了。」

常笑楓大吃一驚:「彩雲庄出了什麼事?」

司馬飛鳳語氣沉重道:「彩雲庄的言莊主今晚在回家路上慘遭殺害,殺他的是一個身手非凡的女殺手,只用三招便把言莊主殺掉!」

常笑楓大驚失色:「什麼?言莊主死了?你快將事情的始末說一遍,要詳細的說。」

司馬飛鳳把言家堯被殺的經過以及在彩雲庄的所見所聞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常笑楓感嘆道:「言夫人是個了不起的奇女子啊!換上別的女人,未必能夠做得到!飛鳳姑娘,我有一句話要問你,你必須要準確的回答,言莊主死時的表情是怎樣一副表情?」

司馬飛鳳想了片刻,說道:「好像是死得很不甘心和很悲憤。」

崔子玉道:「不要好像,要肯定。」

司馬飛鳳好奇問道:「這很重要嗎?」

崔子玉道:「當然很重要。別以為人死了就什麼都完結了,有些時候死人的表情往往可以告訴我們很多無法獲得的線索,幫助我們判斷他為何而死,從而揭開他被殺的真相。人臨死的時候會有一種靈感,知道他為何被殺的靈感,雖然他不能用口說出秘密,但是他卻會把秘密刻寫在臨死一刻的表情上,因為表情是唯一可以在死後能夠泄密的方法,所以有很多人死不瞑目就是基於這種原因,希望有人能夠看出來,讀取到秘密,替他報仇,別讓兇手逍遙法外。」

司馬飛鳳聽了這一番解釋之後,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太精采了,真是太精采了!崔公子,你真是博學多才呀,讓我上了寶貴的一課!我肯定言莊主死時的表情就是我方才所說的那樣!」

常笑楓和崔子玉再也不出聲,陷入了沉思當中。

崔子玉先開腔:「笑楓,剛才聽你說話的口吻,你認識言莊主?」

常笑楓道:「認識,而且頗有交情。」

崔子玉道:「他的武功怎麼樣?」

常笑楓道:「絕對是個頂尖高手,他練的是祖傳刀法,三年前我追捕一名逃犯時在蘇州認識了他,便和他切磋武功,結果打了一百招還是平手,我怎麼也不相信他在三招之內就給那女殺手解決掉。」

崔子玉道:「那麼這是一個疑點。在你的印象中,他的刀法有沒有破綻?」

常笑楓道:「在出第三招的時候,由於力量太猛,到回刀換第四招時刀便慢了一點,那殺手應該就是趁此機會破了他的刀法殺掉他的,但是這微小的破綻我也現不了,還是言莊主自己說出來我才知道的,即使知道,如果不花費上一段時間仔細去研究一番,同樣也破不了他的刀法。」

崔子玉道:「這麼說那殺手絕無道理如此輕易就得手?」

常笑楓道:「對。」

崔子玉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事前將言家刀法中的破綻泄露出去,供那名女殺手研究透切,不給言家堯有活命的機會。」

常笑楓道:「但泄密的人並不知道言家堯已改良了刀法,所以那名殺手不能全身而退,吃了言家堯一刀,由那名殺手身受重創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崔子玉道:「言家堯死得很悲憤,很不甘心,就是因為那殺手熟悉他刀法中的破綻,所以他在那一刻便知道有人出賣了他,而且還是他很信任的人。」

司馬飛鳳頓時茅塞頓開,忍不住插嘴道:「言莊主和那名殺手交鋒前,曾經很感慨說『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而那名殺手就說『買你人頭的人就是不想讓你回家』,其實言莊主在那一刻便已知道誰是幕後元兇,只是他不敢告訴兩個僕人,怕他們也慘遭毒手,沒人帶這重要的信息回去。」

崔子玉和常笑楓注視著她。

雖然現在是黑夜,但司馬飛鳳卻感覺得到這四道迫人的目光在看著自己,她有點心悸了,含羞問道:「你們看什麼?」

崔子玉道:「當然是看你,看你怎麼說下去。」

司馬飛鳳驚異道:「你們想聽我說?」

在她心目中,崔子玉博學多才,見識多廣,常笑楓經驗豐富,追兇無數,分析案情,哪輪到自己言,現在要她來說,怎麼不感到驚異?

常笑楓道:「對,說吧。」

司馬飛鳳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依我看那個幕後元兇應該很怨恨言莊主的,否則他不會要求殺手那樣說,他要言莊主死得痛苦和難受,而且他還很明?言莊主的一切,他一定和彩雲庄有莫大的關係!」

崔子玉道:「笑楓,言夫人會武功嗎?」

常笑楓搖著頭:「我不知道。」

「我知道。」司馬飛鳳脫口而出:「她不會武功,她不過是個龍井村的採茶女,還是個獨女,父母在五年前已相繼去世,丈夫和兒子成了她的命根!」

崔子玉道:「言莊主還有什麼親人?」

司馬飛鳳道:「一個親弟弟,叫言家業。」

崔子玉道:「那頭惡狼就在彩雲莊裡,就在言夫人的身邊,這很危險,萬一他惡起來,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去咬人的了,我們得要迅趕去!」

司馬飛鳳驚訝道:「你們已經知道誰是幕後元兇?」

常笑楓道:「我們只是猜測,並不能確定,但言夫人卻已經確定,她叫你回去搬人馬,就是要準備殺狼!希望我們還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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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雙雄(修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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