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幽谷冥殿的軍師森羅,黑暗的隨身護衛鬼卒現在人正在黑玉樓里,黑玉樓就位在長江南面的碼頭邊,是幽谷冥殿最北的據點,也最臨近長江。

鬼卒滿臉的不耐煩,焦急的來回走動,「怎麼那麼久還沒傳回消息,真急死人了。」

「你坐下吧,別這樣走來走去,弄得我頭都昏了,王不會有事的,一定會有好消息傳回來,你別急,安心等吧,」森羅氣定神閑的勸著鬼卒。

「王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我怎能安得下心呢?軍師,都是你不讓我前去尋找,否則我一定會很快就找到王了。」鬼卒對森羅抱怨。

「你那時傷重的只剩下半條命,連走路都不行了,怎麼去找王?有閻兵和皇領主在,又帶了那麼多手下過江,再加上凈天境的幫忙,一定能找到王的,別擔心。」森羅安撫著鬼卒的情緒,他對自己的主人很有信心,以王的能力,絕對能脫險的。

「最好王是毫髮無傷,否則我會殺得雪衣教、五毒門、蛟河幫這些人片甲不留,一個也活不成,他們竟敢聯合起來暗殺王,真是太可惡了,」鬼卒咬牙切齒的說。

「放心,崇領主已經順利的剿滅這三幫人馬了,俘虜都帶回冥殿囚禁,只可惜只捉回一個羅川,讓陰銀笙和龔雪情走脫了,但是遲早還是會捉到他們,他們逃不了的!」森羅很肯定的告訴鬼卒。

當他接到可靠線報說有人要不利於冥王時,他立刻就帶著手下北上欲接王回冥殿,但還是晚了一步,在半路就聽到消息傳回王已經中伏失蹤,他忙趕到黑玉樓和僥倖保住一命逃出的閻兵、鬼卒會合,在他明白所有的事後,就忙處理著後續事情。

幽谷冥殿除了冥王外,權力最大、武功最高的便是兩個領主皇龍、崇山,和軍師森羅了,這三個人雖說是冥王的手下,但都已經擁有自立為王的實力,可是他們對黑暗非常忠心,從沒想到要離開自立發展,他們也是黑暗最信任的部屬。

森羅指揮若定,除了派出閻兵帶著皇龍過江尋找冥王外,另一方面也讓崇山去擒捉叛徒,還急通知凈天境管事長老這事,要他們派員幫忙找冥王,也助他們獵捕因事敗藏匿在凈天境里的三個叛徒首領,結果羅川潛回蛟河幫時被當場捉住,其它兩人還在逃。

森羅也通知了蝙蝠宮這事,以防止人犯逃入蝙蝠宮的勢力範圍內,森羅則和受傷的鬼卒留在黑玉樓等消息,處理各項事情。

他們已經在黑玉樓等了近半個月的消息了,除了一直傳回沒找到王的訊息外,就沒有好消息回報,算算十來天過去了,也難怪鬼卒會等得坐立不安。

一個衛士匆匆的帶著信鴿進入,他還沒稟報,就被心急的鬼卒一把搶過,他快速的拆下鴿腳上的信紙遞給森羅,「有消息傳回來了,軍師你快看看!」

森羅忙打開字條,看完字條他臉上明顯是鬆了口氣,但是卻露出疑惑不明白的表情。

「怎麼樣了,軍師,閻兵傳回來的消息說什麼啊?」鬼卒著急的迭聲問。

森羅將信交給鬼卒,要他自己看。

鬼卒忙不迭的將信仔細看著,「太好了,找到王了,王沒事,哈哈……很好,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是……這……這,王要……王要成親了?所以命我們快回冥殿準備,這……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完信的鬼卒,一頭霧水的望向森羅。

森羅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鬼卒將信再看一次。「沒錯,這信上說王要成親了,新娘是王的救命恩人云小姐,王還要我們將這事向天下人宣,難道說是因為她救了王,所以王就要娶她嗎?」他驚訝的喃聲自語。

「閻兵的信上說,這婚事是王答應的,新娘是凈天境雲家的小姐,雖然是她救了王,不過若是王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勉強,而今既是王的意思,我們就只好照辦了,王交代要我們將這門婚事向天下人宣就好,不必鋪張宴客,王回冥殿時會帶著新娘一起回來。那就發帖讓手下去通知各大門派這事,我們也立即回幽谷冥殿!」森羅對這件突來的消息雖然也有滿肚子的疑問,但目前也只能先依命令做了,等見到王時再詳細問明原因。

「是!」鬼卒遵從命令,立刻交代下去。

兩天後,這件喜事便傳偏了全天下,人人都知曉了。

而在別莊這兒,氣氛卻很不好。

「小姐的情形如何了?」雲母詢問著從房裡走出的丫環碧鈴。

碧鈴手端著葯對夫人搖搖頭,「夫人,小姐還是不肯吃藥,也不肯讓大夫治療傷口。」

「這怎麼行呢,你端著菜同我進來。」雲母擔心的皺起了眉頭,走入房中。

半躺在床上的雲曉夜正對碧珠和一旁的兩個小丫頭髮脾氣:「走開,別在這兒礙眼,我要靜一靜,走啊你們,都給我下去。」

「小姐,奴婢是奉了老爺、公子的命令,絕不可以離開小姐一步讓小姐落單,一定要留在小姐身邊才行,」碧珠告訴雲曉夜,那是老爺、公子為防止小姐再做傻事而要她們看著小姐的。

「我不管是誰的命令,我就是不要看到你們,下去、下去,都下去啊,」雲曉夜手一揮生氣的怒喊,這個舉動卻牽動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眉頭打結、閉了閉眼。

「曉夜,別亂動,小心剛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雲母看女兒疼痛的模樣,忙上前觀視她的情形。

雲曉夜橫了母親一眼別開頭不答話,從她爹娘為了她的婚事來到別莊后,她都不開口和爹娘說話。

「曉夜,娘明白你還為爹娘將你趕到別莊住的事而生氣,但你要諒解爹娘這樣做全是為了你好,這兒環境好、山明水秀比家裡還適合調養身體,加上整個莊子都整理過了,沒有台階和高低不平的地面,你的行動也方便多了,爹娘真是在為你著想啊,如今,你又因緣際會遇上了冥王,成就了這段好姻緣,歸功說來也是因為你住在別莊的原因。曉夜,你這麼大了,也應該要懂事,別再和爹娘鬧脾氣了好不好?來,將葯喝下,否則你的傷不會好的,乖,喝葯。」雲母端起了葯,要親自喂女兒喝。

雲曉夜沒轉回頭,冷淡的吩咐:「我累了,想休息,碧珠,扶我躺下。」

碧珠看著小姐,也看看夫人,不知該怎麼做?

雲母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既悲傷又無奈:「曉夜,娘已經對你說了這麼多話了,你還不肯諒解爹娘嗎?要到何時你才能明白爹娘的用心良苦呢?」

雲曉夜依然沒回頭、沒回話。

雲母心力憔瘁的搖搖頭,將葯放回碧鈴端著的托盤上,指示碧珠照小姐的話做,便走出了房間。

正好,黑暗走了過來,雲母微笑的對他打招呼:「冥王!」

「公子!」其他的婢女也對黑暗有禮的問候。

黑暗向雲母點點頭,看到托盤上的碗里還盛滿了葯汁,他心中明白,「夜兒又不肯吃藥了嗎?」

雲曉夜自殺時幸而沒刺中要害,保住了一命,但是她流了不少血,所以仍是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從她醒來后便一直鬧脾氣,不肯吃藥、也不肯看大夫,倔強的讓人搖頭。

雲母再嘆口氣,萬般無奈的點點頭。

「讓我來吧!」黑暗向雲母略彎身致意后,走入了房間。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背著人的雲曉夜,對房裡的婢女吩咐著:「將葯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婢女們向黑暗欠身行禮后離開。

雲曉夜知道黑暗來了,更是不回頭、也不搭理他。

「起來,吃藥了。」黑暗坐在床沿好聲好氣的對她說。

雲曉夜沒轉回頭,她討厭他,也氣他救活自己,更恨他要娶她;她不願意嫁給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他卻將這事告訴了爹娘,弄得人盡皆知,用此來逼她嫁他,這讓她更恨他恨到了極點。

「你不自己起來吃藥,我就要像昨天一樣喂你了。」黑暗淡淡說,昨天他是用嘴一口口強哺喂她喝下藥。

雲曉夜抿緊唇,她明白自己強不過黑暗,但就是怎麼也不肯認輸,就要如此僵持著。

黑暗眉頭皺起,雲曉夜真是他見過最固執難纏的女人,個性倔強又任性,他雖然能理解她變成如此壞脾氣的理由,但是他不同意她以此當藉口放任自己胡來,他一定要改去她這種不講理的個性。

黑暗見雲曉夜還是沒有反應,他伸手強將她扶起轉回頭面向自己,但是力道溫柔,不會弄痛她,他一手固定住她纖弱的下巴,一手端起葯喝了口,含在嘴裡要喂她。

雲曉夜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搖頭擺手直要抗拒黑暗,但仍被吻個正著,黑暗頂開了她閉緊的小嘴,將葯汁徐徐的喂入她身體里。

待雲曉夜完全吞下了葯,黑暗還乘機多吻了她一下才放開,接著要喂第二口。

雲曉夜抬起手拭去嘴角的葯汁,她憤怒的瞪著黑暗,「你已經知道我是個殘廢了,為什麼還要娶我?真是為了要負起責任嗎?那你大可不用那麼做,我無勢無依,無法對你展開報復,也不能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影響,而娶了個殘廢的妻子只會連累你一生的,對你的顏面也不好看,你可要考慮清楚是否真要娶我,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

黑暗靠近雲曉夜,雙手架在她身子兩側,將她困在自己所圍出的一方小天地中,近距離的盯著她看,認真嚴肅又明白的告訴她:「我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包括娶你,就算你不能走路也一樣,我既然要娶你便絕不會改變主意!」

「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雲曉夜真不明白黑暗為何就是非要娶她不可,難道他真不在意她是個殘廢嗎?

「我做事不一定要有原因,我要娶你便娶定你了,沒有為什麼!」黑暗輕描淡寫回答。

「可是我不願意嫁給你啊,我不想、不要、不肯嫁給你,你知不知道,明不明白啊?」雲曉夜激動叫著,蒼白的臉蛋因為情緒波動而浮起了抹紅暈,多了份我見猶憐的美麗。

「那又如何,只要我願意娶你就行了,我黑暗不是吃虧的人,你佔過我的便宜,我理所當然該要回代價了!」黑暗看著雲曉夜,並不掩飾他對她的專制,這個女人,他就是想要她一輩子!

雲曉夜真氣他如此霸氣的行為,但又苦於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除了忍受他的欺凌外,她還能怎麼辦?她鬱悶的轉開臉不看黑暗。

看她氣嘟嘟的臉蛋,黑暗嘴角揚起了微笑,他再端起葯碗準備要喂她喝第二口葯時,雲曉夜由眼角注意到了他的舉動,便忙回頭阻止。

「我自己喝!」她伸手接過葯碗,一口氣喝下,不讓黑暗再有輕薄她的機會。

將碗遞還給黑暗時,她冷冷的趕人,「我葯喝完了,你也可以出去了!」

「你還沒換藥呢,我換好葯再離開。」黑暗邪笑的告訴雲曉夜。

雲曉夜秀眉皺成一團,雙手趕忙護在胸前嚴厲拒絕,「我不要你換藥,教大夫來,我要大夫為我換藥。」治療她的大夫是個女大夫,據說這是黑暗的意思。

「殷大夫有事忙,由我換藥也一樣。」這當然是說詞了,黑暗就是要逼雲曉夜接受他,讓她明白他已經是她最親密的伴侶了。

「不要!」雲曉夜臉燒紅了,小手將胸口抱得更緊,想到他的手掌撫在自己的身上,她身子就不由得起了股莫名的戰慄,似是厭惡,但又帶些其他說不清的感覺。

「受傷就要換藥,這你不能拒絕。」黑暗大手快速的點住了雲曉夜的穴道,讓她不能反抗。他扶她躺下,解開她身上的衣衫。

雲曉夜閉上眼,痛恨黑暗這麼輕易就可以擺布她,羞辱的淚水爬上她的眼眶,當衣衫被解開時,她感到胸前一涼,難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

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讓她解脫?而要她活著承受一次次的凌辱,是不是她前世做錯了什麼,今生要受這樣的苦,她活得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黑暗看到雲曉夜的眼淚,他眸中閃過了憐惜,輕著手腳以最快速的手法為她換好葯、穿回衣衫,然後馬上解開她被制的穴道,恢復她的自由。

雲曉夜的眼睛沒張開,淚水繼續從眼裡溢出,她到底該怎麼辦?又有誰能來救她呢?

她無聲的哭泣讓黑暗不忍,大手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中,撫著她光滑的髮絲柔聲告訴她:「別哭,寶貝,別哭了,此後我就是你的丈夫了,你必須讓你自己接受我,我要的是你,你這個人,你的心,我不在乎你的腿,我在乎的只有你啊!你明白嗎?夜兒!」

雲曉夜聞言抬起頭望著黑暗,他眼光閃爍著光芒,朗朗有如明亮的朝陽,這樣的眼是那般的似曾相識,那個人少了黑暗的王者氣勢,但他也曾同樣的如此凝視著她,告訴她,他不在乎她的腿,在乎的只有她的人,但是言猶在耳,那人卻變了,他最在乎的人換成了她的妹妹,她什麼也不是,只是一隻他急欲甩開的包袱!

人都會變的,話說出便立刻消逝在空氣中了,什麼痕迹也不會留下,她如何相信呢?她不會再受騙了,尤其她現在還是殘缺不全的人。

「你並不在乎我,否則你不會強要逼我嫁給你,我不過是你的新玩具罷了,在你感到新鮮有興趣時就要強佔為己有,等玩膩后,馬上就被扔在腦後,我了解我再說什麼,你也不可能會放過我,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讓你吃虧該付出的代價,那給我一個時間,讓我知道自己何時刑滿可以得到自由?」雲曉夜眼神冰冷漠然,語氣沒有一絲的溫度。

「你所謂的自由是什麼?自殺,一死了之嗎?」黑暗直言道破雲曉夜的心事,她竟然如此的厭世。

「當你不再重視我的時候,我的死生對你來說也不重要了,你只要告訴我時間,我必須要忍受你多久?」雲曉夜語氣里不帶任何感情,心冷情死。

黑暗被她這般冷酷的話語激怒了,也被她那極端不情願,像是和他在一起有多大委屈般的情神惹動怒氣,陪在他身邊真是那麼痛苦嗎?她真那麼的嫌惡他?雲曉夜所表現出的模樣深深傷害了黑暗的自尊:他是冥王,是統治整個南方的王者,怎能容忍自己被一個女人如此的看輕,他已經特別花耐心去對待她了,她還那麼的不知好歹,莫非真要逼他用強的嗎?

黑暗臉色有如準備好欲噬獵物的猛獅,眼裡散發著逼人的殺氣,他抬起雲曉夜的下巴,兇狠的放下話:「你想離開我嗎?這是不可能的,你要明白時間,好,我就告訴你,我要你的一輩子,你這一生都不準離開我,生是我黑暗的人,死也是屬於我的鬼,沒有我的同意,就算是閻王也不能收留你,所以你想以死逃開我是不可能的,你想要的自由全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惜我不會打開手掌放開你的,我絕不會放過你,雲曉夜,你聽明白了嗎?這一生一世,甚至來生來世,我都不會放過你!」

雲曉夜沒被黑暗的兇惡所驚嚇,她不怕死的頂撞他:「命是我自己的,你能看管我一輩子嗎?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去爭取我的自由,誰也不能阻擋。」

黑暗陰冷冷一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不自量力的女人,你存心要和我對抗嗎?只要我不准你死的一天,你便死不了,我會讓你明白這個事實的,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選擇,你可以選擇順從我或試著接受我,那你往後的日子會活得幸福快樂;若你仍是執著於自己的固執、不知變通、不肯退讓,那你會如願的活在地獄里,到底該如何做,你有足夠的時間去好好想想,就看你自己的抉擇了。」

說完話,黑暗放開雲曉夜,大步的離開了房間。

他前腳一走,碧珠和兩個丫頭又馬上進入了房間!

地獄,雲曉夜笑得好凄涼,她現在不就如同活在地獄里嗎?她失去的除了一雙腳外,還有親情、該屬於她的丈夫,而今她連自己的清白也被奪走,她的心已是遍體鱗傷了,只還余留了一絲絲的傲氣和自尊,原本她想帶著一起離開人世的,沒想到她依舊死不了,

如果她真是將心交給了黑暗,就連帶要將她唯一的傲氣和自尊交到他手上,她能冒這個險嗎?萬一再失去,她又無法了結自己,那她一定會瘋了,如此她的下場豈不是更加的不堪?

她已經不再相信世間的感情,她的心也死了,如何能再接受黑暗呢?與其當他一時的玩物而結果凄慘,不如她守住自己的心,希望能有機會擺脫掉這個軀殼,重新做人,

雲曉夜為自己的未來做了決定,她清楚了解這個決定會為自己帶來乖舛的生活,她的未來將會是風暴不斷、不得安寧,但如果這是她通往光明唯一的路,她就必須要承受下來。

雲曉夜的心是離黑暗越來越遠了,這對心意完全相違的男女真能做得成夫妻嗎?

答案大既只有老天爺明白了。

十天之後,雲曉夜傷勢復原的差不多了,黑暗便要帶她離開別莊回幽谷冥殿。

婚禮辦得很簡單,一切的禮儀過程都省略了,新郎、新娘也沒行跪拜大禮,雙方既已達成共識,就表示這段婚姻結成了。

雖然少了大紅禮袍、花轎和喧鬧的成親大典,看起來似是女方吃虧,但實際上黑暗給足了雲沐盛聘禮,除了兩派勢力的一些互惠條件外,最重要便是幽谷冥殿讓出了長江一半的主控權給凈天境,原本長江全是幽谷冥殿的勢力範圍,如此一來,凈天境不但加大了管轄區,也多了個強力的財源。

黑暗如此的慷慨,讓雲沐盛簡直笑得合不攏嘴,高興極了,女兒嫁給冥王真是嫁對了,所以黑暗對雲沐盛提出要簡化婚禮、不行跪拜大禮的條件,他全都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反正形式只是樣子,實質的利益才是真的。

由此,也能明白雲曉夜在雲家的地位了。

黑暗給了個大聘禮,卻沒要求凈天境的嫁妝,除了雲曉夜隨身的婢女碧珠、碧鈴陪嫁外,他沒要其他的條件。

婚禮當天,黑暗帶著妻子要離開時,雲曉夜倚在黑暗懷中仍是不發一言,對於爹娘的離情不舍,她表示出近乎冷酷的漠然態度,從她明白自己已沒有退路,一定要嫁給黑暗起,這些天來她都是如此沒好臉色的對待她身旁的每一個人,消極在抗拒著這門婚事。

女兒的冷淡讓雲沐盛夫婦有些尷尬,雲沐盛只好將注意力轉到女婿黑暗身上。

「冥王,小女就交給你了,希望冥王能好好的對待曉夜,並祝福你們夫妻相處愉快。」語氣客氣的實在不像在對女婿說話。

「謝謝!」黑暗對雲沐盛點個頭回應,抱著懷中的妻子往外走,皇龍和閻兵隨侍在旁,而他們帶來的手下都在院子里候命。

黑暗將雲曉夜抱上馬車,放她在錦墊上,交代碧珠、碧鈴照顧她,隨即下了馬車,跳上自己的愛駒,他這匹馬兒是寶馬,很具有靈性,和他失散后就一直在原地徘徊沒有離去,被閻兵發現給帶回,黑暗沒再多做停留,吆喝一聲,領先離開了別莊。

雲曉夜眼睛看著窗外,但她神色木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她緊握窗沿的白玉小手泄漏了她的心事。

這就是她的婚禮嗎?沒有喜氣、沒有賀客,她不像出嫁,倒像是貨品般被高價賣出,她了解黑暗付出了多少的聘禮,想不到自己還有這樣的身價,她該值得高興啊。

想到這,雲曉夜臉色更冷寂了,別開眼不再看她的親人、她的家,現在的她如同一株強被人連根拔起的花苗,買她的主人強迫要將她移往新的地方種下,根本不顧慮她會不會水土不服。其實這朵花早已盛開過了,根已腐、心已空,只會逐漸的枯萎,不可能會再開放了。

遲早黑暗會了解自己做錯了,他不該娶她的,他一定會後悔。

車隊快速的趕路,在天黑之前就來到了長江邊,雲沐盛事先安排了凈天境的別苑讓他們休息,明天上船后,自有幽谷冥殿的人接手。

一行人到達了別苑,黑暗抱著雲曉夜下馬車進入,在別苑僕人的引領下來到房間,他抱著雲曉夜坐在床沿,大手抬起她的小臉觀視著,「累嗎?」他淡柔的語氣說道。

雲曉夜輕哼一聲,諷刺回答:「我說累,你就會放我回別莊嗎?你實在不必如此惺惺作態多此一問!」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黑暗對於雲曉夜的譏誚語氣已經漸漸習慣了,而且聽多了不再覺得那麼的刺耳,也讓他了解該如何反駁她。

黑暗大手撫弄著雲曉夜的臉,得意的告訴她:「就算是我將你送回,你爹娘也不敢收留你,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沒有人敢和冥王搶人,以後只有冥殿才是你的家!」

雲曉夜浮起自嘲的冷笑:「這的確是,你花了那麼大的代價買下我,我爹娘得到那麼多的好處,他們怎捨得放棄呢?現在貨物出了門,自然是不能退還了!」

黑暗不愛雲曉夜這樣看輕自己,視自己為無物,她個性會變得如此,雖然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受傷成殘,所以造成她的自暴自棄,可是人必須先對自己有希望,振作起來,才能讓別人對你另眼相看,她既然成了他的妻子,他就不準雲曉夜再這樣自怨自艾下去。

「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我不准你再說這樣自輕喪志的話;你是冥后,是幽谷冥殿的女主人,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可以如此的看不起自己!」黑暗嚴肅的告訴雲曉夜。

「舉足輕重的地位?那不過是個虛名罷了,我不在乎,我寧願是雲曉夜,而不是依附你才變成的冥后!」雲曉夜用看透世情般的滄涼話語回應黑暗。

黑暗皺起了眉頭,對她的悲觀頑固真感到又氣又憐,他帶著懲罰意味重重的吻了她一下,「不準再頂嘴,也別考驗我的耐性,記住,惹我生氣對你沒有益處,只會讓你自己更難受罷了,現在你就留在房裡好好的休息吧!」

交代完話,黑暗揚聲叫在房外的碧珠、碧鈴進來,他便離開了卧房。

雲曉夜深深的嘆了口氣,若是那天她沒出門遇上黑暗該有多好,那一切的事便不會發生了;第一次,她恨起了自己的預感能力。

她的未來是如此的茫茫不清,她也為之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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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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