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袁紹的軍隊氣勢如虹。呂布在虎勞關雖然贏了幾個回合,但隨後便吃了敗仗,被敵人趕回關內。

董卓見狀,企圖拉攏袁紹麾下大將孫堅以挽回局面,結果遭到拒絕。董卓惱怒的同時,深感不安,以戰局來看,他很可能會被打得落花流水。

李儒趁機勸說董卓:「溫侯新敗,士兵勢氣受挫。丞相不如退兵,回洛陽將帝都遷至長安。」

「遷都?」李儒的提議讓董卓十分驚訝。

「近日我在街市上聽到一則童謠,說:『西頭一個漢,東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放可無斯難。』我想這『西頭一個漢』乃應高祖旺於西都長安,傳一十二帝。而『東頭一個漢』乃應光武帝旺於東都洛陽,今亦一十二帝。運勢轉這一輪,又回到了長安。

「如果丞相將帝都遷回長安,順應天意,一定可以平安避過此劫。」

李儒說得頭頭是道,董卓頓感茅塞頓開:「有道理!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說風就是雨,董卓連夜就帶着呂布、李儒趕回洛陽,第二天便在朝堂上宣佈遷都一事。

遷都不是小事。僅僅以洛陽氣數已盡,旺氣轉回長安為由,就要遷移都城,動搖國之根本,實在荒謬。

眾臣的反對全在李儒意料之中。但李儒並不擔心董卓會改變主意,因為他太了解那個人,越是阻力大的事情,他就越喜歡一意孤行。

果然,董卓在朝堂上與眾臣爭得不可開交,最後乾脆大開殺戒,以彰權威。見有人因此喪命,反對的聲音立刻平息下去,遷都一事就這麼定了下來。董卓頒下命令,限來日便行。

這時,李儒又上前建議道:「現在國庫空虛,錢糧緊缺,洛陽富戶極多,財物都可收繳充公。而且,袁紹賊軍在城中也有一些親朋黨羽,丞相大可殺了他們,抄其家產,必定收穫頗豐。」

李儒一席話,聽得眾臣一身冷汗。這次追隨袁紹起義的均是各地諸侯,洛陽城裏與他們有過聯繫的絕對不是少數,如果董卓真的採用李儒的意見,洛陽城裏勢必血流成河!那樣實在是太狠毒了。

想是這麼想,卻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反對李儒意見。董卓本就愛財,有人這麼提議,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很快,整個洛陽就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數千家洛陽富戶被斬殺於城外,家財盡數收歸董卓囊中,數百萬洛陽百姓也被軍隊拖押,前赴長安。

不僅如此,董卓還放縱軍士淫人妻女,奪人糧食,放火燒毀房屋、宗廟、官府,連皇帝住的南北二宮也被燒成了焦土。最後,董卓甚至指使呂布掘了先皇及后妃的陵寢,取出陪葬的珍寶。

之後,董卓便帶着千餘車金銀財寶,押著皇帝劉協一起去了長安。

與此同時,劉辯也被梁廣和丁嬸帶着,離開洛陽,直奔長安。

一路上丁嬸總是給他吃一些令他昏昏欲睡的東西,讓他沒什麼機會去關注外面的事。若不是那天夜裏聽到梁廣與李儒的爭執,他根本不知道出了這麼多的事。

「大哥,外面都在傳慫恿董卓遷都的人是你,那些殺富戶奪財、燒毀洛陽城的主意也是你出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梁廣的聲音很高,劉辯躺在房裏也聽得一清二楚。他聽不清的是李儒的回答。

「大哥,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一次死了多少人?洛陽城的土地全被人血給染紅了,城裏的百姓活着到長安的連一半都不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門外只有梁廣的咆哮,劉辯還是聽不到李儒的回答。

「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達成那個男人的心愿?你這樣下去,董卓還沒死,你就會被人挫骨揚灰的!」

那個男人是誰?劉辯有些胡塗。

洛陽城被燒了,死了很多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劉辯滿胸疑惑,掙扎著坐起身來。

不等他下床,李儒就推門進來了。

「醒了嗎?餓不餓?」很自然地摸了摸劉辯的頭髮,李儒拿起罩衫為他披上。

「你和梁廣在說什麼?」劉辯問。

李儒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將劉辯摟進懷中。

枕在他的肩頭,劉辯突然感覺到他的胸腔里有一股強烈起伏的情緒,不等劉辯弄清那是什麼,李儒就已經將他壓倒在床褥之中。

他的親吻還算溫柔,手上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急切。就在劉辯猶豫着要不要接受的時候,李儒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衣服裏面。

劉辯打了個寒噤,因為李儒的手太涼了。像一塊冰,從他的胸前一直滑到小腹,然後從臍下一直溜到兩腿之間。嘴裏的舌頭卻是熱的,烙鐵一般燒灼着他的口腔,依照牙齒的排列,一顆一顆綿延開來。

這兩種極端的感覺拉扯著劉辯的神經,彷佛是在試探哪一種更能引起他的共鳴。

還是手掌佔了上風,當它在劉辯那處羞恥的地方用力揉搓,令寒氣猛地竄遍了全身,凍得他的血液都凝固了。

與其說這是「共鳴」,不如說「排斥」更為貼切。劉辯的不情願,由不得李儒不去察覺,於是他停了下來,直視劉辯的雙眼。

「我會為你消滅董卓,把大漢江山還給劉協。」李儒堅定而慎重地說着,既是許諾,也是誓言:「我心甘情願為你做這一切,哪怕這會讓我萬劫不復,我也絕不後悔。」

劉辯看着他,身體冷得更加厲害。

「我想要的只有你,所以……讓我愛你,並讓我假裝……你也愛我。」

他們的距離很近,劉辯看清了李儒眼中的每一絲波動。

那些晶瑩的是什麼?不等劉辯確認,李儒埋下了頭。

身體被撕裂了。這次沒有催情油,劉辯清晰地體驗到被李儒佔有的滋味,每一次抽動都像是永不歇止的折磨,讓rou體痛苦,讓精神崩潰。

劉辯沒有哭,他只是咬緊了牙關,閉上了雙眼。

這是一次交換。他用身體換來董卓的滅亡。

還能擁有這樣的機會是他的幸運。他感謝丁嬸點醒了他,讓他明白除了成為一名傀儡之外,他還有其它選擇。

不知道李儒是不是看穿了一點,所以這晚格外粗暴。正面的交媾不能滿足他,他便讓劉辯趴倒在床上,從背後猛烈地貫穿他的身體。

劉辯的臉埋在被子裏,感覺李儒的一隻手一直摁在他的背上,另一隻手又在不斷拉高他的臀部。明明是面朝下的姿勢,腰部的負擔卻比仰躺更甚。

「不要,好痛……不要……嗚嗚……」劉辯終於還是忍不住哭着求饒了。

那哭聲剛傳到李儒的耳朵里,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不過並沒有抽離。接着,劉辯感覺李儒的胸膛貼到他的背上,他的唇也迭在了他的耳邊。

「忍一忍,很快就好。」

李儒的嗓音沙啞到幾近無聲,劉辯聽着直冒雞皮疙瘩。

「真的很痛!求求你,放開我!」李儒的侵佔已經升級為酷刑,劉辯根本無法忍受這種皮肉之苦。

李儒試着安撫他:「別怕,很快就好。」

「好痛啊!我恨你,我恨你!放開我!」劉辯狂躁起來,拚命掙扎。

「不!我不放!」李儒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逼他望着自己,惡狠狠地說:「你知不知道,之前你在天上,我在地底,差別猶如雲泥,我爬不上去,只好把你拉下來。你恨我怨我都可以,反正我已經把你拽下來了,說什麼也不會放開你!不放開,絕不放開!」

說話間,李儒抱着劉辯側躺下來,繼續未完的激情。

身體不再懸空,劉辯的負擔稍稍減輕了。可此時的他已經無心再想仍在體內肆虐的「兇器」,腦子裏全是剛才聽到的那番話。

他突然意識到,他與李儒的糾纏可能永遠都到不了盡頭。抓住床單的一角偷偷塞進自己嘴裏,劉辯狠狠地咬住它,淚如泉湧。

「別哭,我願為你赴湯蹈火,再所不惜。只求你……不要拒絕我……」

李儒對劉辯還是憐惜的。強硬過後,又開始好言懇求,動作也溫柔了不少,而且試着挑動劉辯的慾望。不過,被劉辯拒絕了。

快感讓人麻痹,疼痛使人清醒。他需要清醒,只是那清醒並沒有維持太久。

當劉辯再醒過來的時候,李儒已經不知所蹤。他穿着乾淨的衣衫,蓋着新換的被褥,只有體內明顯的酸痛,還在提醒他昨夜發生過什麼。

雖然身體在叫囂著需要休息,但劉辯仍是掙扎著爬了起來。他在床上躺得夠久了,加上昨晚的事,讓他一刻也不想在床上多待。

剛走出去,一陣冷風吹得劉辯打了個寒噤。好在還有陽光,雖然不是太強烈,卻多少有了溫暖的氣息。

這應該是一處遠離城郭的宅子,四周都很安靜。

小小的院落,矮矮的土牆。劉辯懷疑自己隨隨便便就能翻牆出去,只是出去了之後,又能怎樣?李儒應該會派人追吧?

憑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跑不到太遠的地方。就算真能僥倖逃脫,李儒會不會想盡辦法去對付劉協,以解心頭之恨?他不能冒這個險。

久居地底,劉辯差點忘了站在光明中是什麼感覺。視線終於能清晰地看到周圍的一切事物,讓他感動莫名,卻也十分吃力。

雙眼在經過太長時間黑暗之後,變得不太能適應光明,劉辯不得不閉上眼,以減輕刺痛。

「我不會你得逞的。」梁廣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劉辯轉過身,模糊地看到他臉上的憤怒。

「你利用我大哥對你的感情,讓他為你剷除董卓。你明知董卓現在隻手遮天,還要讓我大哥去冒這個險。你知不知道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已經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弄得天怒人怨都不肯罷手。」

對於梁廣指控的內容,劉辯並不了解。但知道李儒真的開始動手剷除董卓,劉辯忍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更加刺激了梁廣。

梁廣突然沖了上來,狠狠掐住了劉辯的脖子。

「大哥不惜犧牲無辜百姓,用殺戮來激起他們對董卓的仇恨,加速董卓的滅亡。都是你,都是你!是你讓他拋棄了道德與良知,是你讓他如此泯滅人性!你這個魔鬼,妖孽,不祥之人!你去死吧!」

空氣稀薄起來,劉辯感覺全身的力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流逝。耳邊全是梁廣的咆哮聲,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忘了掙扎,也許在潛意識裏,他根本不想掙扎。

「光當——」

隨着一聲輕脆的聲響,李儒手中的青銅酒樽落到了地上。

「李大人,這麼快就醉了嗎?」

聽到王允帶着一絲嘲弄的「關心」,李儒回了一個微笑,「我本就不勝酒力,哪比得上司徒大人。」

「酒量都是練出來的,你多喝幾次,自然就能勝過王大人了。」一同飲宴的董卓將自己手裏的杯子塞進李儒手裏,然後拿起酒壺將杯中倒滿,說:「喝了它!我董卓的女婿,不準說出不勝酒力這種話!」

看出董卓已有醉意,李儒也不好拂逆,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座大臣紛紛叫好,被打斷的歌舞也再度繼續下去。

李儒感覺酒液滑入了他的胃部,掀起令人不適的灼痛,但他沒有醉。剛才讓他連酒樽都拿不穩的,不是美酒,而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那心悸一瞬間就過去了,他現在再撫胸口,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異狀。

沒有過多的在意這個,李儒重新融入到酒宴之中,與董卓的追隨者們高談闊論,浪費人生。

從午後到夜晚,就在李儒感到如坐針氈的時候,四周交談暢飲的大臣們突然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原來,是王允家的壓軸歌姬出場了。

紅衣旋轉,宛若仙子下凡,就算不提此女的容顏,她的舞姿也足夠艷驚四座。所以當她揭開面紗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上天給了她才華,也同樣給了她的美貌,而且在她青春年少的時候。神恩造就的完美,讓人不得不去驚嘆。

「此女何人?」董卓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王允答道:「歌伎貂蟬也。」

董卓又問:「能唱否?」

王允點頭,立刻命貂蟬執檀板低聲吟唱一曲。

所有人都沉醉在她的聲音里,除了李儒。他注意到呂布的神色不對,那不是初見美人時的驚艷眼神,李儒從他眼中看到了心愛之人被奪走的憤怒。

堂上,王允已經迫不及待地將貂蟬獻給了董卓。董卓得此美人,笑得全身肥肉亂顫。呂布則是無聲地攥緊了拳頭。

順理成章的,王允派人將貂蟬送去了相府,而董卓也迫不及待地跟着告辭。

李儒沒有錯過貂蟬臨走時對呂布投去的那看似不經意的一瞥。難道他們早有前緣?李儒忍不住這樣猜測。

王允非常狗腿地要求送董卓回相府。李儒借口酒醉頭暈,沒有陪同。

李儒回到家中,妻子董纖娘正在為他縫製新衣。見丈夫滿身酒味,她立刻命人弄來了醒酒湯。她的無微不至,讓李儒頓時心生愧疚。

「別縫了,夜裏干這個太傷眼睛。」李儒想拿走了妻子手中的衣服。

董纖娘不讓,「不行。天氣馬上就要暖和了,再不縫好,你就沒有合適的衣服穿了。」

「去布莊請裁縫做便是了。」

「呵呵,不是我自誇,裁縫可沒有我手巧。」董纖娘說着,拿起衣服在李儒肩上比了一下,然後略帶嬌羞地說:「而且,我喜歡讓我的男人穿着我做的衣服。」

李儒的心被刺痛了。他欠這個女人的,這輩子都無法還上。

「纖娘,」握住妻子的手,李儒鄭重地說:「如果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妳一定要找個好男人嫁了,讓他好好疼妳,給妳幸福。」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李儒這麼說,董纖娘的臉瞬間變了顏色。

「沒什麼,我是說如果。」

「好好的怎麼說這些?」

「真的沒什麼,妳不用擔心。」

「是不是那群叛賊又打過來了?父親要派你去應戰嗎?」

「不是。叛賊現在正忙着窩裏斗,丞相大人幾乎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儒此話不假。袁紹那些人雖然打着為國除賊的旗幟,可一旦牽扯到各自利益,就爭得頭破血流,互不相讓。

董卓捨棄洛陽之後,汜水關的守關將領就投降了,眾諸侯很快直闖洛陽。曾經刺殺董卓的曹操也在這次起兵伐董的大軍之中。在他帶兵追趕董卓之時,孫堅意外在皇宮舊址中找到了早前遺失的傳國玉璽。

國璽乃皇權象徵,有野心的人得到它,自然會有點想法。孫堅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保有玉璽,再圖大事,結果被人出賣,弄得與袁紹反目成仇。

曹操追殺董卓格外賣力,一直從洛陽追到了滎陽地方,不過後來中了李儒設下的埋伏,被呂布打得落花流水。大約是不見袁紹派兵支持,生了嫌隙,所以很快便與袁紹分道揚鑣。

不僅如此,其它同盟者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狀況百出。袁紹見人心已散,便領兵拔寨,離開了洛陽。

接着,玉璽的事又引發了諸侯們的另一場混戰,孫堅也被殺了。

在李儒的建議下,董卓藉劉協的天子之名,調解了袁紹與北平太守公孫瓚之間的爭端,間接收服了他們。

一如李儒所料,為了利益,袁紹可以連之前屠親之恨都不去計較。

總之,董卓最大的危機,就這樣順利解除了。真不知是老天爺瞎了眼,還是他真的鴻運當頭。

李儒忍不住腹誹那個藏匿玉璽的孫堅,如果不是他起了私心,事情也不會這麼快急轉直下。他更恨自己,費盡心思讓董卓失去民心,以身犯險,結果卻不得不在逃亡的時候為他出謀劃策,擊退追兵。因為那時候董卓如果被殺,他自己也免不了要陪葬。

至於後來提醒董卓收服袁紹與公孫瓚,則是為了讓那兩個愚蠢的傢伙停止鷸蚌之爭,為董卓埋個隱患。

「夫君?」李儒心事重重的樣子讓董纖娘越發擔心起來。

「我沒事。時間不早了,早點歇息吧!」

這晚,李儒躺在妻子身邊,腦子裏一直在想如何對付董卓的事。而董纖娘一整晚都牢牢握住丈夫的手,為他臨睡前那番說話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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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囚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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