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火慕歡把畫好的圖送到出版社后,見時間接近中午,遂把車開到乜氏企業,一來可以找她父親一塊去吃午餐,二來順便調查一下,乜漠焰是否真在這裡工作。

她車才剛開到乜氏企業大樓,就看見她父親和乜漠焰一同步出大樓。

他真的在這工作?!

壓下心中的疑竇,她趕忙把車開到他們身旁。

「爸!」她拉下車窗,讓站在路旁的他們看得見車內的她。

乍見她的出現,乜漠焰的黑眸里快速地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狡黠。

他早猜到火慕歡一定會到公司來印證他是否真在此工作,所以他才故意約火常勝到附近的小餐廳吃飯,因為如此才能符合他只是個普通小職員的身份。

「慕歡?!你怎麼來了?!」火常勝很是訝異,「你來這做什麼?」

「我剛才送畫到出版社去,看時間差不多,想說就順道過來找你一塊去吃飯!」她回答的很理所當然,自認毫無破綻,殊不知她的思想模式早就掌握在別人手中。

「可是我和總……」自知又差點說溜嘴,火常勝趕緊改口,「呃,和乜先生約好要一起去吃飯了。」他面有難色地看向乜漠焰。

剛才總裁特地到他的辦公室找他去吃午飯的舉動,差點沒嚇壞他,他完全不了解他們總裁究竟意欲為何,他從昨天到現在的任何一個言行都怪異的緊,令人摸不著頭緒。

「如果火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一塊用餐無妨。」

「當然不介意,不過你要請客才行。」火慕歡笑咪咪地趁機揩油。

「慕歡!」火常勝皺眉,連忙出聲斥喝他女兒的沒大沒小。

「火經理,沒關係,我相信以我的月收入,還請得起火小姐。」

「可是……」

「爸,人家都說沒關係了,你就不要再說什麼,這樣只會顯得我們不夠大方,對了,我們要去哪吃?」

「我本來是打算請火經理到附近的餐廳用餐而已,不過現在你加入了,我想不找個更好的地方,似乎對不起你。」

她巧笑倩兮,「算你會做人,上車吧,看要去哪吃,我載你們過去。」

「嗯。」

※Angelibrary.com※

乜漠焰帶他們到一家位於巷子內的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布置的相當溫馨,四周布滿花花草草,甫接近就似進入了大門路進來的。

火慕打量了這家咖啡廳一眼,想不到乜漠焰竟是會到處鑽的人,不然他怎麼發現這種好地方的?

推門而入,一股濃郁的咖啡香味立即撲鼻而來,成功的誘出火慕歡一朵愉悅的笑容。

「歡迎光臨。」在櫃檯後方忙碌的老闆娘一察覺有人推門而入,下意識的就喊出歡迎光臨的話,頭一抬,才發現來者何人,「漠焰?!」

「嗨!我今天帶朋友來給你捧捧場。」乜漠焰冷峻的臉龐意外地竟揚著真心的微笑。

「呵呵,謝謝啰!你們先裡面坐,我立刻過去。」

「OK。」乜漠焰領著火氏父女到他和亘商騭他們來時,最常坐的位子上。

水羨憐隨後立刻拿著三份菜單走向他們,「你們好,這是菜單。」她一一把菜單分別擺在他們三人面前。

趁著他們在閱讀菜單的同時,她和乜漠焰話起家常來,「嘿!你好久沒來了,最近很忙嗎?」

「老樣子。」他淡笑地答道:「對了,還沒幫你們介紹,這位是我公司的副總經理火常勝,另外這位是他的千金火慕歡。」

水羨憐噙著溫婉的笑靨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只是目光在經過火慕歡身上時,多逗留了幾秒鐘。

「她則是這家咖啡廳的老闆娘,水羨憐。」

水羨憐?!火常勝一聽到這個名字,一顆眼珠差點凸了出來!

水羨憐不是亓氏企業董事長的夫人嗎?!他驚駭地想著。

「呃!你是……」讓堂堂斤氏企業的董事長夫人來幫他們服務?!天哪!他何德何能?!

察覺父親古怪的舉止,火慕歡忙不迭用桌子底下的腳輕踢了他一下,試圖拉回他的理智。

「唔!」輕微吃痛感,果然讓火常勝立刻回神,他輕咳一聲,面帶歉意地對水羨憐尷尬的點點頭。

「羨憐,我們火副總一向對框律他們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知道你的身份后可能有點失常,希望你不會介意。」

水羨憐微微一笑,「不會的,火副總,在這你是我的客人,所謂顧客至上,因此你儘管放心的接受我的服務,不要太拘謹。」

「哦!是的,其夫人……」

其夫人?火慕歡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只是父親對老闆娘的稱呼倒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結婚了?

方才她一進門,就注意到這個長得異常美麗的老闆娘,心中還在揣測她和乜漠焰之間會是什麼關係,從他們熱絡的態度看來,她幾乎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不然也「曾經」是男女朋友,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已經結婚了,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們慢聊,餐點我待會兒會送上來的。」

「謝謝。」火慕歡綻放著一朵絕美的笑靨向水羨憐道謝著。

美女老闆娘就夠賞心悅目了,再加上她輕柔的嗓音及親切的態度,更讓人如沐春風,舒服到了極點,所以她不好好謝謝人家怎行。

就連同樣身為女性的水羨憐,也不免被火慕歡那一燦爛的笑容攝了心魂,就更甭提乜漠焰了。

水羨憐偷偷用眼角覷了乜漠焰一眼,果然被她捉到他有幾秒鐘的恍神,瞭然的笑意悄悄地在她唇邊浮現。

這傢伙著迷了!呵呵!她得意地心忖。打算晚上打烊后,再跟她老公報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老闆娘是你朋友?」

火慕歡向來不喜歡把問題擱在心裡,有什麼事就挑明了說,這是她一貫的行事作風。

「我好友的妻子。」

「哦!」她點點頭,「你們沒交往過嗎?」

聞言,乜漠焰眯起了一雙好看的黑眸,「什麼?」

「她長得很漂亮,當初你怎麼沒追她,而是讓你朋友追上?」美女誰不愛,她就不信他例外。

「事實上,在我認識她時,她已是我朋友的妻子了。」

「很可惜吧!」

「不會。」他身邊亦是美女如雲,再說他眼前不也有個絕世美女,他有何好可惜的?

「為什麼?」

「我每個朋友的妻子都很漂亮。」

火常勝在旁不住地點頭附和,水羨憐由於身份較平常,平日也鮮少出現在鎂光燈下,所以他只聽過她的名字,還未真正見過她。

除她之外,忌凜尊的妻子憂戀妃,是憂氏企業總裁的千金,就算她以前因為心臟不好,不常出席宴會,但大家或多或少都見過她的長相。

至於亘商騭的妻子喜傾心更不用說了,她是喜樓企業的總裁,她的美貌及生意才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個名副其實才貌皆備的女強人。

他們三對站在一塊時的畫面,美的像幅畫,耀眼奪目,徹底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你的朋友都結婚了?!」

「嗯。」

「那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她順勢問道。

「等我找到女朋友再說。」

「耶,你還沒女朋友?!你應該三十好幾了吧!還沒半個女朋友?!」她詫異地瞪大美眸,腦子裡立刻閃過「寡人有疾」的想法,俏臉瞬間變得古怪。

不用問,光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想到哪去了。乜漠焰冷睨了她一眼,不想理會她。

「是人家乜先生不要那些女人,不是乜先生找不到女朋友,慕歡,你不要隨便亂猜。」火常勝趕緊跳出來替乜漠焰解釋。他遲早會被他這個口無遮攔的女兒給搞到心臟無力,要是她再這麼沒大沒小的和他們總裁說話的話,他的飯碗早晚不保。

「是哦!」她點點頭,「也對啦!看他長得這麼好看,也知道他一定很花心。」

「帥的人不一定花心。」乜漠焰淡淡地為自己,也為全天下被稱為帥的男人辯解。

「少來,帥的人如果不花心,那天可真要塌一邊了。」從古至今,帥哥和花心大蘿蔔是劃上等號的,就好比大家愛把美女和紅顏禍水劃上等號是相同道理。

「慕歡!」火常勝低斥著,「你沒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你就乖乖的閉上你的嘴巴,不要再沒大沒小的亂說一通。」

「爸!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這麼緊張?難不成這傢伙會吃了你不成?」父親真的好奇怪,從昨晚就這樣了,他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

看得出來火慕歡開始起疑,乜漠焰在心底暗嘆了口氣,「火副總,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單獨和火小姐共進午餐行嗎?」

再讓他和他們坐在一塊,這頓午餐用完,他的身份也鐵定被火慕歡查了出來,因為火常勝實在是太老實了……「這怎麼成,我怕慕歡沒大沒小會冒犯到你——」火常勝一聽到要留火慕歡和他們總裁單獨在一起,他就緊張萬分,生怕向來直率,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火慕歡會令總裁感到不快。

「冒犯到你?」火慕歡質疑的目光在乜漠焰及父親二人的臉上來回瞪視,「你們瞞著我什麼事?」

對於女兒的聰明敏捷,火常勝倒抽了口氣,當下白了老臉,眼見就要放棄地說出事情真相,幸虧乜漠焰早一步阻止他。

「火副總。」乜漠焰搶在火常勝準備開口的前一秒鐘開口喚他。

「是。」火常勝下意識地回應。

「我剛剛想起來,在我們要出公司前,你的秘書小姐好像放了份文件在你的桌上,她還特地交代你,那是總裁要你立刻批示的,不曉得你記不記得?」

火常勝正想回答沒這件事時,眼睛接收到乜漠焰傳來的注視,才猛地了解到乜漠焰說這番話的用意,他困難地咽了咽口水,撒謊地附和。

「哦!對對,我想起這件事了,那……我想我還是把東西打包回去公司吃好了,這樣還能一邊用餐,一邊把那分急件處理完。」

「爸,現在是午休時間,你有吃飯休息的權利,那些急件等你吃完飯再處理也來得及吧!」火慕歡不認同地蹙著秀眉。

「沒關係,反正這種事不常發生,偶爾一次無妨。」

「可是……」

「別可不可是了,我去叫老闆娘幫我把餐點打包起來,你們坐。」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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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把我爸支開的用意為何?」火常勝離開后,火慕歡直接開門見山地質問乜漠焰。

「我支開他?」濃眉微挑,「有嗎?」

「廢話,你以為我沒眼睛可以看,還是以為我沒腦子可以想?我沒蠢到看不出來,你根本是怕我爸泄露了你什麼秘密,才緊張地叫我爸離開。」

「你想太多了。」乜漠焰垂下眼眸,掩飾眼底再一次對火慕歡的讚賞之意。

她看起來大咧咧的,而且說話相當直接,不知道她的人,會以為她說話不經大腦,是個草包美女;其實不然,跟她相處一陣子后,便很清楚的知道,她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口,她之所以敢說別人不敢說的話,是因為她自信有能力可以應付,她話說出口的後果。

她不是笨,她其實是聰明過人……呵呵!看來,他無意中遇到了個寶了。

「你在笑?」先送濃湯和沙拉上桌的水羨憐,捕捉到乜漠焰唇角那抹幾不可察的笑容后,她頗為訝異地問道。

他迅速地看向她,無言以對。

「嘖!看來今天我有很多話可以對我老公說了。」她曖昧地深笑著。

「……」

「你要說什麼?」火慕歡很是好奇地開口詢問水羨憐,因為乜漠焰聽到她說要告訴她丈夫事情后,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說漠焰終於要定下來了呀!」

「定下來?」狐疑的目光移到乜漠烙身上,「你和誰定下來了?」

乜漠焰懶懶地調開目光,不想搭理她們。

他和火慕歡八字都還沒一撇,水羨憐就說他要定下來了?!這未免言之過早了些,水羨憐愛瞎鬧,他可以選擇不加入。

「和你呀,不然和淮?」水羨憐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我?!」聞言,火慕歡忍不住哈哈大笑,「老闆娘,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和他?!哈哈哈!怎麼可能?」這個老闆娘真是寶,快笑死她了。

「怎麼?難道我誤會了?」水羨憐被火慕歡誇張的笑法搞得莫名其妙。

乜漠焰不曾帶女人到她的店裡來,所以今天看見他帶火慕歡來,自然朝他們二個有特別關係的方向去聯想,莫非她錯了?

「你當然誤會了,我和他只是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她揚高秀眉,「你們認識多久了?怎麼還停留在陌生人階段?」

火慕歡絕對想像不到,她本欲澄清二人關係的話,卻讓水羨憐更加篤定乜漠照對她的感覺,因為乜漠焰身邊的女人,幾乎一認識,就成為一夜情的床伴,根本構不成「陌生人」,而火慕歡卻堅持他們的關係僅是陌生人,豈不表示乜漠焰還沒和她發生任何關係?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情形,因此乜漠焰想否認火慕歡在他心中沒存著特殊的地位?簡直是痴人說夢!

「我們昨天才認識,嚴格來說,應該是今天凌晨才剛認識。」

「三更半夜認識的?」水羨憐為求確定再問一次。

「嗯。」

半夜認識居然沒帶上床?!呵!她的想法果然沒錯!

「羨憐。」久不吭聲的乜漠焰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怎麼?」

「我餓了,我們點的食物什麼時候可以送上來?」

「呃!」他不提她都忘了有這回事……她乾笑數聲,「不好意思,我只顧著聊天,差點忘了你們的食物,我立刻去端來,你們稍等一下。」

水羨憐離開后,火慕歡對乜漠焰皺皺小巧的鼻子,「你好喜歡支開人。」

「我是真的餓了。」

「你總是有一堆理由。」

「你開始熟悉我了。」這麼快就捉住他的性子,她真是想讓人不喜歡都難。

「你很好懂。」

「我好懂?!」乜漠焰訕笑一聲,第一次有人說他好懂。

「當然,難不成有人說你難懂?」

他細思了下,「這倒沒有。」

也許他真的很好懂,只是沒多少人敢試圖懂他,所以他在多數人眼中,是難懂的。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我有事要問你,你到底想租什麼類型的房子?看你要租套房式的,還是租公寓,然後你的預算是多少,你趕快把你的條件列出來,我好幫你找房子。」

「我覺得你家不錯。」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家不錯,只是你休想打我家的主意。」他嘴巴才一開,她就已看到他的喉嚨底去了,想賴在她家不走?!想都別想!

對於他們如此少見的默契,乜漠焰察覺到了,只是火慕歡並沒有。

「我是真的覺得你家不錯。」

「同一句話別讓我說第二次。」她沒好氣地警告他。

嘖!架子比他還大!有趣極了。

「既然你家不錯,我又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另覓他處?」

「乜漠焰!」她眯起美眸睇著他,「你很故意哦!」

「會嗎?我以慕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你!」火慕歡為之氣結,這豬頭擺明是賴上她了!可惡!

「房租我會照付,你不用擔心。」

「我才不擔心這個,我只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要離開我的生活。」

「你這麼討厭我?」不曾被人這麼厭惡過,好特別的感覺。

「沒錯!」斬釘截鐵。

誰叫他拿著她的彩券威脅她,像他這種卑鄙小人,想讓人不討厭都難。

「就算我長得又高又帥,是少見的帥哥,你也討厭?」

「你的臉皮真的很厚。」帥哥又怎樣,外表不重要,內涵及品性才是最重要的。

「外表吸引不了你?好,那如果我再加上擁有家財萬貫的背景呢?」

「如果你真的很有錢,你需要這麼為難我這個尋常小百姓嗎?莫非這是你們有錢人的遊戲?」

「遊戲……如果結局不是我所要的,那我們的認識就是一個遊戲的開始,但,倘若結局是如我所預期的那般,我們的相遇便是一個邂逅的開端。」

「好深奧的一句話,」其中含義她不敢去細思,「你想要的結局究竟為何?」

「你以後自然會知道。」

「和我有關?」

「當然。」

「我能不能選擇不加入?」不管是遊戲還是邂逅,她都沒興趣,她的人生計劃里沒他這個人,因此,她希望他也別把她歸納進他的人生計劃中。

「已經來不及了!」

在他撿到她的彩券的那一瞬間,屬於他們二個的命運轉盤就已啟動,要退出嗎?除非時光能夠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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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心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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