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看看他身後沒人追來,還好,肯定不是他幹了壞事,要不,教他這個上司的帥臉往哪兒擱。

「二少,慘了,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剛上廁所,沒帶衛生紙?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沒擦……」惡~臭臭。

「二少——」厚,都什麼時候了,二少還拿他尋開心,他都快急死了。

「你不是說今天沒其他行程,漏了哪個行程,快點遞補,記得先打電話和對方道個歉。」看看腕錶,時間還不算晚。「如果對方願意,等會兒我們就過去,若今天沒空理我們,和對方再另約時間嘍。」

唉,總裁的日子過得真不輕鬆,搞得活像藝人在趕通告。

「不是行程的問題……」左金哭喪著臉。

「和行程無關,喔,那應該沒我的事。」

女服務生端來咖啡,掌尚仁照例和人家「寒暄」了幾句,一派輕鬆悠閑的模樣,和坐在他對面愁眉苦臉的左金,形成強烈的對比。

「二少,怎麼辦,我忘了買禮物……」

「買禮物?最近有什麼節日?情人節?」挖著咖啡上的奶油吃,掌尚仁認真想了想。「情人節已經過了,該送的禮物我也送過了呀。啊,對了,教師節快到

了,難不成你要送教授禮物?天啊,左金,哪個教授有這個榮幸教到你,你都畢業幾年了,教師節還不忘送禮物……嘖嘖,真有心啊你,我替教過你的老師們感到高興。」

「二少……今天是郭董夫人的生日。」欲哭無淚啊他。

「喔,然後呢?」哪個郭董啊?

「我忘了買禮物……」

「喝完咖啡去挑個禮物,再送過去就行了。」這麼簡單的事,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當什麼特助啊他!

「可是,大少奶奶說要送手工包……」

「喔?那件事,你到現在還沒處理?」他想起來了。

左金惶恐的搖頭。

雖然和二少一起工作看似很輕鬆悠閑,但工作量卻未比之前和總裁大人工作時來得少,每天工作其實非常緊湊,忙到他完全忘記這件事。方才上洗手間,聽到有個女生在抱怨她男友送她的禮物太小,他才赫然想起這件事。

「很好,左金,你記不記得本人已經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處理?所以,是生是死你自己看著辦。」掌尚仁眯眼瞪視,出言恐嚇。

虧他還直想稱讚大哥這個特助真耐用,每天丟給他一大堆事猛操他,他還身強體壯沒變弱雞,重點是,大大小小的事,處理得有條不紊。

沒想到稱讚的話還未說出口,某金就已經驕傲到忘了處理這件事。

「三少……」

「叫我也沒用。」繼續爽快的舔奶油。「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大哥會丟下工作,帶著未來大嫂出國,就代表你稱呼她為大少奶奶的那個人,現在在我大哥心中是個神——呃,女神,總之,說白點,就是目前在我大哥心目中,她比整個天信集團還重要,而她交代的事你沒辦妥……不用我說,結果會如何你該知道吧?」

「二少——」

「大事你都處理得那麼優,這一點小事你居然辦不好!」掌尚仁搖搖頭,啜飲咖啡。「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左金,你就等著安息吧!」

「二少,你一定要幫我想辦法啊!」

掌尚仁一臉為難。「這難啊,名牌包要一、兩百個,我馬上能調給你,偏偏要什麼手工包,我去哪裡生?難不成叫家裡的歐巴桑馬上去縫一個出來?」

「啊!」左金指著前方。

「啊什麼啊?別指望我,我哪會縫!」這個小子,給天借膽了。

「不是,二少,你……你後面……」

「見鬼了?」難道他身後有背後靈?

「那個客人的包包,應該就是手工包。」左金含著淚水,手指顫抖抖,喜出望外的道。

回頭瞄了一眼。「看起來像是,而且挺新的。長發及腰,婀娜多姿,背影看起來很正。」

「呃?」明明是在看包包,二少究竟看到哪裡去了?

「不要說我沒有挺你,三萬塊,買下那個包包。」啜一口咖啡,掌尚仁爽快的下結論。

「是。」左金感激涕零,立即起身,走向背對他們而坐的女客人,以恭敬的能心度先鞠個躬,「小姐,你好,請問你……呃,小姐……」

沒回應。

掌尚仁轉過頭,指著自己的耳朵給左金看,示意她塞了耳機,當然聽不到。

難怪方才他們一直在談論手工包的事,後頭這個人都靜悄悄的。

「小姐,這個……」

「小姐,你好……」

「小姐……」

掌尚仁兩手環胸,坐在原位靜觀其變。只見那女生低著頭不知究竟在忙什麼,連左金站在她身邊好一會兒都沒發覺。

「小姐……」喊了好幾聲都沒反應,左金投來求助的眼神。

呆瓜!

掌尚仁做出拔掉耳機的動作,示意他照做。

「小姐……」左金猶豫了下,照著掌尚仁的指示,將女客人的耳機拔下。「小姐,不好意思,那個……」

耳機突然被拔掉,低頭專心在做某件事的女客人嚇一跳,不聽左金想說什麼,她兇巴巴地劈頭就嚷——

「敢再動我的東西,你的手就會生瘡流膿,泡到鹽水,一輩子爛掉!」

嚇!左金立刻縮回手,嚇得狂退好幾步。

掌尚仁則是瞬間呆掉。這……好耳熟的台詞!

這段話,不就是巴瑞兒專門用來吼那些愛亂動她東西的男同學?很幸運的,他本人也曾被吼過,是以,依稀記得這段經典毒舌寶典里的台詞之一。

但不會這麼巧吧?今天他就這麼三生有幸地,剛好遇到毒舌派掌門人巴瑞兒Z不,他不想這麼幸運,真的,一點都不想!

看看咖啡店裡的客人,每個人都是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就知道,此姝非善類,千萬別靠近,能閃就閃!

「敢再動我的東西,你的手就會生瘡流膿,泡到鹽水,一輩子爛掉!」

說出這句話,巴瑞兒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看看,她多麼懂得吸引眾人的目光,話,出,全咖啡店的客人皆對她行注目禮。

客人嚇呆地望著她,她也僵呆地回望眾人。

整間咖啡店室內氣氛僵凝住……

話說,為何她會來到這裡?

前天,她終於清楚自己想做的事是什麼,花了一天又三個小時,她用身邊唾手可得的材料——二姊寄放在她那兒的床罩,和一些不再穿又捨不得丟的衣服,拼拼湊湊,做了一個手工包。

做了一整天都未休息,雖然累,卻很快樂。

媽媽是裁縫師,小時候家裡總是有很多碎布,大姊手藝好,她會把很多碎布拼成一件好看的衣服或裙子;二姊是過動兒,她會把她和大姊好不容易集中起來的碎布,整堆捧起往空中灑,待她們抗議,她就會乖乖的把散落的碎布再集中起來,然後一個手癢,又捧起碎布往空中拋。

而她,手藝沒大姊那麼厲害,也不像二姊那麼頑皮,但她會學大姊把碎布拼湊起來,做成提袋或小包包。

別人家的姊妹都在玩芭比娃娃,她們三姊妹的童年,都在碎布中度過,大姊幫很多同學的芭比娃娃做新衣裳,她則幫忙做芭比娃娃的小提包,也因此,她們姊妹賺了很多零用錢。

曾幾何時,這項聯繫著母親和她們三姊妹的手藝,被日後的求學、工作,推擠得銷聲匿跡,十多年,她未再拿過針線。

昨日重拾針線,童年的快樂和感動重回到她身上,讓她更確定自己想做的工作——縫製手工包。

今早,和以前廣告公司的同事和幾名好友通過電話,同事和好友聞訊,不敢置信,還認為她瘋了,但她很快樂,這是真的!

她去買了好多針線和一些小工具,經過這家咖啡店,想起自己好久沒喝康寶藍,為了慶祝自己的「新生」,遂進來點了杯康寶藍犒賞自己,戴起小耳機,縫著小扣子,沉溺在手工的世界里,怎知——

都怪眼前這個沒禮貌的男人,幹麼拿開她的耳機,害她很順口的就說出那段話。

母親臨終前,最擔心的就是她和二姊皆未找到終身伴侶。不時為愛瘋狂的二姊要找伴侶不成問題,母親最擔心的其實是她,說她這張嘴若能忍一個月不出惡言,肯定有一牛車的男人排隊等著娶她回家。

母親在被病魔折騰之下,說出的玩笑話,其實帶著滿腹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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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小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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