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龍岩堡全是以石頭壘砌而成,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加上在唯一的上山路徑布下迷魂陣,若非有堡內之人帶路,外人根本走不進來,只會在陣內轉來轉去。

書房裡,一名男子正低頭專心地看著手中的卷宗,專註堅定的眼神顯示出他剛毅不屈的性格。

「進來吧,」任御風忽然開口。

門外的任御霄一聽,低笑著推門進入。

「大哥的功力高深,實令小弟望塵莫及。」

「你來就為說這些?」任御風劍眉一挑,難得看到弟弟這麼好心情,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當然不是,是有個好消息特來告知,還記得昨天那個受傷的姑娘嗎?」見兄長點頭,任御霄才道:「她是來找我們的,她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妹妹的師妹。」

「是嗎?」任御風淡淡的應了聲,明顯不相信。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也許是真的,妹妹沒死,她和那位姑娘一直住在幽幽谷,是爹的師弟百葯生收養她們,這次因我們放出風聲,她才知道我們的消息。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找不到師叔,沒想到師叔也一直在找我們。」

任御風心頭一震,若妹妹沒死,那的確是天大的喜訊,他們三兄妹能團聚,也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但是多年來的戒備防心,又讓他難以置信。

任御霄知道大哥心中的顧慮,因為他也有相同的想法,畢竟她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可是……

「大哥,她說她們在路上遇到襲擊,才會和妹妹走散了,我想……」

任御風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那位姑娘說的是真的,那妹妹就很危險了。

「我知道,你派人去找吧。」他頓了一會兒,又說:「至於那位姑娘,就先靜觀其變,務必留心。」

任御霄點點頭,轉身離開書房。

里房又恢復剛才的平靜,任御風凝視著窗外的景緻,仔細地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疊翠閣

疊翠閣名副其實,真是綠竹青青,雅緻深幽,雖無銷金鑲玉、雕樑畫棟,但四周除了種滿翠竹外,還有造形各異的大石堆壘,庭院里逼植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自成一幅天然佳景。

龍岩堡向來不喜和外人有所接觸,因此來此作客的人不多,這疊翠閣美則美已,但少有人煙,除了打掃的傭僕外,平日根本無人居住。

花月的思緒轉到這幾日所發生的事上,自從前日告知任御霄自己的身分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原來這裡就是龍岩堡,他就是任御霄——師姊的二哥,若是師姊也在的話,事情就很圓滿了,可惜她和師姊分散了,幸好龍岩堡已派人出去尋找,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這是他對她說的。

休息了兩天,身上的傷逐漸痊癒,她這才想起自己來龍岩堡的目的;之前一直擔心師姊的事,卻忘了她來龍岩堡是要救人。

她真想狠罵自己一頓,要是耽誤了救人的時機怎麼辦?

對了,這兩天只看到師姊的二哥,卻沒有見到大哥,會不會中毒的人就是他?若真是如此,那她得快點告知任御霄,否則他怎麼知道她是專程來解毒的呢?

一想到此,她急著想快點見到病患,以便大展身手。

學醫多年,也自認醫術不錯,可惜有師父這位神醫,她根本無用武之地,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她怎麼可以放棄這個機會呢!

走出疊翠閣,花月沿著一條小徑走,走過穿堂,經過小橋,彎來繞去的,就是不見人影,想來她一定又迷路了。

看著眼前奇特的景緻,沒有半株花草樹木,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大大小小形狀不一,她沒有心思觀賞,急著想要離開。

忽然一聲冷冷的喝斥傳來——

「是誰?」

花月嚇了一跳,想不到這裡有人,不禁怔愣在原地。

「我是花月……」

她循聲望去,倏地對上一雙宛如寒星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男子身材高大,看起來有點威脅感,不過他的雙眼深邃清亮,讓她彷彿跌進那充滿迷咒的深淵。他雖長得相貌堂堂,不過全身散發出冷漠肅然的氣息,尤其他不說話的樣子,更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花月?你是龍岩堡三小姐的師妹?」

「對,你怎麼知道?」她反問,仔細打量他,他和任御霄有些神似,卻多了一份成熟,說不定他是師姊的大哥。

「為什麼來這裡?」又是一句問話,男子顯然不想理會她的問題。

「我迷路了才走到這裡。對了,我聽說堡里有人中毒,不知那人在哪裡?我可以幫忙解毒。」說明來意后,花月問了個問題,求證心中的猜測:「呃……你是誰?」

「任御風。」看著她良久,他才吐出這三個字。

她看起來的確如御霄所說的,不太可能是敵人派來的卧底,瞧她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她是很美麗,但吸引他注意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清靈無瑕的氣質,似乎涉世未深,不過解毒,她會嗎?

「我會一點醫術,可不可以告訴我病人在哪?也許我可以醫治。」花月謙虛地說,對於生平第一個病人,她可是充滿期待呢!

看著她躍躍欲試的笑容,任御風依然面無表情。

「是嗎?想必姑娘之前應是救人無數,醫術才如此卓絕。」他瞥了她一眼,淡然開口。

「呃,也不是啦,只是我想……我應該可以,反正就讓我試試,到時候不就能證明了嗎?」花月的俏臉微紅,不肯放棄這次機會。

看到他不置可否的表情,她心想不能再這麼謙虛下去,她要說些好話讓他相信自己的醫術,便又開口道:「雖然我沒有真正醫病的經驗,但師父常誇我天資聰穎,一學就會,我一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任御風看著她一臉亟欲辯解的神情,不禁莞爾。

「看來,事情未必如預料中的糟。」

說了這句花月聽不懂得的話后,任御風轉身要離去,不打算再和她耗下去。

「喂!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病人在哪裡?」花月急忙扯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任御風停住腳步,看著她扯住他衣袖的小手,微微眯起黑眸。

「我就是。」

「什麼?是你?!」花月驚訝地看著他,既然他中毒,怎麼還能跟她說這麼多話,而且……「你的氣色看起來很好啊,不像是中毒的樣子,也沒躺在床上休息。」她由驚訝轉為狐疑。

「那只是看起來。」

「這樣啊。」她愣了一下,隨即又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可以醫好你的。」

聞言,他一語不發的看著她,沒什麼反應,不過,花月自動把他的沉默視為應允。

「既然你已經答應,那我們就找個地方坐下來,讓我為你把把脈吧。」花月語氣熱切地說。

「現在不行。」

「不行?怎麼可以拖——」花月正想說一番救人如救火之類的話,卻被打斷。

「我會讓御霄告訴你。」

話聲方落,任御風稍使巧勁,輕甩開她扯住他衣袖的手,轉身離去。

花月被一股力道震了一下,手一麻,不由得退了幾步。

待她回過神,這才發現任御風已不知去向了。

怎麼走這麼快呢?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疊翠閣內,花月心裡一直想著昨天遇見的任御風。

他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明明中了毒,卻不讓她醫治,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讓她越想越覺得不對,莫非……他中毒是假的?

可是有可能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任御霄走進花廳,她連忙站起來,「是你大哥要你來的?」

「是啊,你們昨天見過面了。」任御霄的語氣是肯定的。

昨天他看見大哥眼中浮現笑意,雖然只是淡淡的、不易察覺,但他還是看出來了,不知道他和花月談了些什麼?

「嗯,你大哥真奇怪,為什麼昨天不行今天就行?」她對這個問題感到很納悶。「難道……這是假的?」

任御霄眼中浮現一絲讚賞,不過,他可不打算證實她的猜測,事情要怎麼發展,必須由大哥決定。

「有人會拿中毒來開玩笑嗎?可能是初次見面,他不太相信陌生人吧。花月姑娘,我大哥身為一堡之主,防心自然較重,還請姑娘多多包涵。」他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讓人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花月笑著搖搖手,「沒關係,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對了,你大哥是中了什麼毒?」

「我也不清楚,不過,大哥因中此毒,武功盡失。」

這是他和大哥之前就計畫好的,「武功盡失」這個餌,的確釣出許多暗藏的敵人,但他衷心地希望花月不是敵人派來的,因為大哥對花月似乎有點不一樣,也許花月的天真單純,可以化解大哥被仇恨冰封的心。

「既然如此,那我們快去吧。」

她迫不及待想要見識是什麼樣的毒可以讓人武功盡失

在任御霄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定石院,走進書房,看見任御風坐在書桌后看書。

「花月姑娘,我大哥就勞煩你了。」任御霄和兄長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退了下去。

花月若有所思地望著任御風,原本是要看他的病況,卻讓他閑適的態度給吸引住,不禁打量起他來。昨天匆匆一瞥,只感到他威嚴的一面,現在的他看起來少了迫人的氣勢,卻多了一份瀟洒風雅。

「看夠了嗎?」任御風拾起頭和她對視。

花月差紅了臉,立刻移開目光。

「呃……我是在觀察你的情形,剛剛二堡主已對我說了你中毒的情況。」理由說得合情合理,只是聲音不太自然,

「哦,有什麼心得呢?」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那個……還要再看看。」她假裝看著房裡的擺設,避開他的目光。

他將身體往後靠向椅背,雙手抱胸定定地看著她,「其實,你不需要費這份心力。」他一副意興闌珊,毫不在意的樣子。

「為什麼?是你不相信我,還是你要放棄?」想她師父乃是神醫,天底下有什麼怪症奇毒可以難得倒她,何況她還有一樣法寶——紫林葯書,他竟要她別費心力?怎麼可能,他可是她第一個病人,若不醫好他,要怎麼打響她的名聲呢?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現在先說你是什麼時候中毒的,中毒后又有什麼反應。」她定要醫好他,絕不讓他看扁。

看著她一臉堅決的模樣,好像不醫好他絕不甘休似的,任御風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約莫是在半個月前中的毒,當時只感到全身酸麻,之後便失去意識,等我醒來想運功行氣時,這才發現內力已失。」他緩緩的說,黑眸緊盯著她,想看出一點端倪。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癥狀了嗎?」

「沒有。」

「讓我為你把脈,可以嗎?」

任御風將右手放在桌上,掌心朝上。

花月纖指輕按在他的脈搏上。咦,她困惑地微蹙起眉,他的脈象正常,沒有任何不對勁的跡象啊!

片刻后,她抬起頭正要說他一切正常時,卻看到他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專註得讓她粉頰微紅,她連忙避開他的眼神。

「怎麼樣?」他似笑非笑的開口。

她沉吟了一會兒,眉頭微皺,說出心中的猜測:「你根本沒有中毒,也沒有生病,身體好得很,對吧?」

「是嗎?」話聲方落,任御風神色一變,閃電般地伸出手,擒住她細緻的脖子。

花月對他突如其來的攻擊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捉住了,她不斷地掙扎,雙手試圖拉開掐住她脖子的大手,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就在她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擒住她的大手倏地放開,轉而輕輕拍打她的背,並將她抱入懷裡。

「咳……咳……」花月用力地咳嗽,忙著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沒發現始作俑者正輕輕拍打她的背為她順氣。

待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坐在兇手的懷中,瞧他一臉關切的樣子,彷彿剛剛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她氣憤地要推開他,無奈抱著她的人動也不動。

「你走開……」花月原想吼出聲,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顯得虛軟無力,可惡!喉嚨好痛。

任御風倒了杯茶遞給她,「先喝口茶。」

花月一邊灌茶一邊瞪著他,怕他又有什麼害人的舉動。

喝完茶后,喉嚨不再那麼痛了,她立刻用力揮開他的手,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你這個壞人,忘恩負義、卑鄙……」除了百葯生和花雪外,花月沒見過什麼人,要罵人也不知從何罵起,罵了兩句就罵不下去了,只能漲紅臉瞪著他。

任御風一手牢牢抓住她揮舞個不停的小手,看著她義憤填膺的表情,心中暗暗失笑。現在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來卧底的,因為她既沒武功也沒心機,若真是來卧底,現在定會裝得柔弱,不敢吭聲,哪像她又吼又叫的,像頭母老虎。

「我只是以防萬一,不是真要傷害你。」

聽到他這帶著解釋的話語,她眯起眼,「哼!做都做了,現在才說你不是有意的,我才不信。」

「那是因為你出現的時機太巧了,我不得不防。」

「原來你是懷疑我,所以才騙我說中毒,想要試驗我。」她忿忿不平,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卻被人誣賴。

「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龍岩堡事業這麼大,當然要小心提防。再者,中毒之事,並非我有意欺騙,是你一直說有人中毒,我才順水推舟的。」任御風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聰明的不提中毒一事是他放出的風聲。

「可是……我……」雖然他說得有理,但她覺得怪怪的,卻說不出是哪裡奇怪,只好問:「那你為什麼要掐住我脖子?」

「那是為了試探你有沒有功夫。」

「要試探我有沒有功夫也不需要這麼用力吧,你差點就掐死我了。」她委屈地撇撇嘴,為什麼他都有理由,根本辯不過他。

忽然發現自己還坐在他懷裡,她又掙紮起來。

「快放開我!」花月怒目相向。

這次任御風沒阻攔她,讓她下去。雖然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很好,但他可不是好色之徒,之前會箝制她,是為了不讓她掙扎而傷害自己。

不過,看她這麼關心他的「病情」,他心中不禁流過一股暖意。自當年那場慘劇發生后,他便築起一道厚厚的心牆,不讓任何人進入,他能在短短十年內創立龍岩堡,憑的就是不屈不撓的毅力和不為所動的決心,也因為他行事果斷毫不留情,所以人人都畏懼他,但她,單純又可愛,對每個人都是真心誠意。

「你在看什麼?」花月氣惱地低叫。看他臉上有點憂鬱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想不管他,又放心不下。

唉,她為何要這麼好心?可能是因為他是師姊的大哥吧,對,就是這樣。她在心中為自己對他的關心找理由。

「沒什麼。」他迅速恢復面無表情。

「若沒什麼事,那我走了。」她甩開心中的關心與不滿,想回疊翠閣好好思索。

才走沒幾步,手忽然被扣住,花月不解的回頭,發現他就站在她後面,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他又想幹嘛?難道還要試功夫嗎?她又比不上他,何必試?

「你去哪裡?」任御風沉聲問道,手上的力量隨著問話加大。

「哎呀!好痛!你做什麼?快放手!」花月眉頭皺緊,俏臉漲紅,另一隻手忍不住拍打他的手。

天哪!她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會遇上他這種蠻不講理的傢伙?

知道自己握痛了她,任御風放輕力道,但並沒有放開她。「你要去哪裡?」他又問了一次。

「我要回疊翠閣,這樣也不行嗎?」她氣憤地大聲說,希望震聾他的耳朵。

他這才放開她的手。「當然可以。」

花月撫著有些紅腫的手腕,氣惱的在心裡破口大罵。

任御風看著她紅腫的手腕,對自己失去冷靜感到不可思議,也有一絲懊惱;懊惱自己不夠冷靜,也懊惱手勁過大而傷了她。

「明天晚上我會在醉悅亭擺宴。」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請我嗎?」她試探地問,「是為了道歉?」

若他真是為他的懷疑行為表示歉意,她自然會去,還可以大方的既往不咎。他家大業大,對她這來路不明的人有防心也是可以理解。

任御風一語不發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書桌后坐下看書,彷彿事情已經決定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花月原本揚起的嘴角瞬間垮下,真不敢相信有人是用這種態度邀請客人赴宴。

「你——哼!我沒空,不去!」她氣惱地喊道。

她一說完,立刻快步走出花廳,下定決心這次不會順他的意。

任御風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隱微的笑意始終沒有消失,

直到想到自己方才的舉止,笑意這才斂去,對於這個還算陌生的女子竟能牽動他的思緒,心中不免驚訝。

他不否認初次見到她,便被她嬌美脫俗的容貌吸引,不過美女他見多了,真正吸引他的,是她那清靈單純的氣質,讓他可以很放心地卸下防備。

「怎麼會有這種人,霸道又不講理,懷疑我還掐我脖子,還說要擺宴請我?哼,我才不去,看他能怎樣!」花月在花廳里走來走去,口裡喃喃自語。

這時,小杏推門走進來,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手上還捧著一套衣服。

「小姐,快來試試這套衣服,好漂亮呢!」她一臉的熱切,手上拿著月白色的衣服等著為花月更衣。

自從那日被派來照顧小姐的傷勢后,她便負責小姐的日常生活。小姐人真好,一點都不會頤指氣使,對她也很和善,有這麼好的主子,她自然要好好伺候。

「我幹嘛要試衣服啊?」花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打量衣服。嗯,的確很漂亮。

「小姐,你忘記了嗎?今天晚上堡主在醉悅亭擺宴,要請小姐呀,還特地要織坊的人送衣服來,你看,是不是很美?」小杏開心的說,沒有注意到花月臉上怔愣的表情。

「我已經說我不去了,他幹嘛費事?」

「小姐為什麼不去?」小杏驚訝地問道。

堡主擺宴,小姐竟不領情?之前總管還特別交代務必要小姐赴宴,她以為一定沒問題,現在怎麼辦?

「小姐,你和堡主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嗎?」她小心翼翼地詢問。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不想事事都順他的心意。」

聞言,小杏一臉錯愕。堡主雖然嚴肅了點,卻很明理,對下人也很寬厚,或許是小姐誤會了堡主。

「小姐,若你真和堡主有什麼誤會,今天更應該見面談一談,堡主看來雖嚴肅,卻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堡里的人對堡主都很尊敬,他說的話——」

花月舉起手打斷小杏的滔滔不絕。她當然知道堡里的人一定對任御風充滿尊敬,畢竟這裡是龍岩堡,誰不服從他?

「你別說了,我知道他是好人,明理又懂得分辨是非。」再怎麼說她總是客人,不好對主人不敬。

「對啊,小姐明白就好,那今晚的晚宴……」

「我不想去。」

「可是——」

「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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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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