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可以,我正要這麼做。」

甄芹意識到狄煒想做什麼時,她掙扎得更厲害,連雙腳都用力踢蹬著,原本她就被壓得死緊,如今更是動彈不得。

狄煒單手就把她的雙手反制在頭頂上,一手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制服撕開,並將胸罩拉高,露出那無辜的乳房。他以粗暴的力道抓住她一隻乳房用力搓揉、擠壓,他的唇移到另一隻吸吮、啃咬。接着他轉而親吻她的嘴唇,那饑渴的樣子彷彿得到渴望以久的東西時,所表現出的急迫。

他的確是。這幾天他想她想得快瘋了,雖然拍戲時有女星主動投懷送抱,可是他只要甄芹。

「可惡!你咬我?」

「你活該!」她以為咬了他之後他就會清醒一點,殊不知此舉只是徒增他的怒氣而無濟於事。

狄煒現在被怒氣沖昏頭,沒有人能阻止他的行動。

甄芹扭動更劇,他就更失理智。他的大手揉捏着她細膩的肌膚,從胸部一路到大腿,他撩高她的裙子,扯下白色底褲,大手覆上彈性十足的臀部,用力掐住它。

「啊!」甄芹吃痛叫了一聲。

「痛?」他冷笑一聲,「沒關係,現在你會痛,等一下我會讓你舒、舒、服、服。」

「我……不要!你放開我!」

狄煒哪肯放人,五指探入她下身濃密的森林中,兩指夾住那兩片柔軟溫熱的花瓣,粗暴的、邪惡的、不懷好意的挑逗着它們。

「啊……」情不自禁的發出吟哦聲,甄芹羞愧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喜歡對不對?沒有人捨得離開我,你也不例外。」魔鬼般的俊臉,卻講出令人憎恨的話語,這是他的本性,還是被她激出來的?

狄煒的口氣充滿鄙夷、自大,令甄芹感到一陣羞辱。

她確實忘不了他的身體,雖然他以暴力方式對待她,可是她仍記得他身上的味道、記得那夜的激情……她以為不再接觸便會忘記那感覺。錯!在狄煒靠近身邊時她就想起了一切,而她只是選擇自欺欺人。

狄煒比她更了解她。「我沒有!」甄芹不承認,眼角掛着淚水,內心又羞又怒。

狄煒漠視她的淚珠,不知在生什麼氣似的狂吻她。那在花瓣間兀自遊走的手指陡地插入尚未完全濕潤的花穴中,像在折磨她似的快進、快出。

「啊!」甄芹又叫了一聲,眼眶內迅速蓄滿晶瑩的淚水,這次是因為狄煒的粗暴傷了她。「狄煒,住手,我不要……」頭無助地在座椅上左右搖擺,淚花霎時灑滿一臉。

「而我要!」她的淚水狄煒選擇視若無睹。動手解開自己的褲子,掏出早已昂然勃發的慾望,找到她的花穴,挺身一進──

甄芹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叫喊出聲。掙扎多時,她的力氣早已用盡,實在無法阻止他的行動,叫喊又如何?能阻止他嗎?

她閉上眼睛,以絕望的心情承受這一切。

狄煒一逕的衝刺,並未發覺身下的甄芹動也不動的任他馳騁。直到他漸漸感到哪兒不對勁時,一抬頭,這才看到甄芹淚流滿面、一臉傷心的表情。一瞬間,他彷彿看到前世他臨死前,鶯鶯傷心欲絕的臉重疊在甄芹的臉上──狄煒怔住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他強暴了甄芹!

他誓言今生要保護她,可瞧瞧他對她做了什麼?強暴她!?

狄煒木然地離開甄芹身上,倒回駕駛座,好半晌什麼話也沒說。整理好衣服后,他就把車開走。甄芹擦乾眼淚穿好衣服,沒有責怪也沒有怒罵他,卻倔強的不肯說話,一逕望着窗外。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任由令人窒息的氣氛在車內蔓延。把她送到家門口,狄煒看到邵石風竟然在外面等甄芹。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狄煒緊握方向盤,雙眼恨不得化為兩把利刃貫穿他。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喜歡邵石風?」

「當然!他是個彬彬有禮的仁人君子。而你,太教我失望!就當我看錯你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甄芹正在氣頭上,什麼負氣的話都說得出來。

「甄芹──」

「開門!我要下車!」

他才打開中控鎖,甄芹便一溜煙下車跑進屋內,無視邵石風就站在旁邊。

邵石風見甄芹躲瘟神似的逃離狄煒的車,心裏知道這兩個人關係不太妙。

嘖嘖,真遺憾呵!邵石風心想,卻一點也沒有可惜的樣子,反而幸災樂禍的揚起嘴角微笑着。

他走向狄煒的車,倚在車旁風涼的說:「偶爾看到女孩子從你身邊溜走也不錯。怎麼,小倆口吵架了?」

「情人之間的鬥嘴,愈斗愈甜蜜。」

「甄芹是我旗下藝人,我不准你對她動手。」

「動了會如何?」狄煒公然挑戰他的力量。

「中止你的契約。」怕了吧!

狄煒卻非常高興地贊同:「也好!「寰宇經紀公司」多次派人和我接觸,他們的條件更優渥,隨時歡迎我跳槽。」

原以為狄煒聽到中止契約會怕,因為沒有別家公司的條件比「亞洲」好,不過寰宇和亞洲是敵對公司,他犯不着為了甄芹賠上狄煒──雖然他不喜歡他,卻沒必要砍掉他這株搖錢樹。再說,他要是真的中止契約,只會正中狄煒下懷,沒必要順他心意。

處罰的方式還有很多種,既然這樣的威脅對他來講不痛不癢,那麼就換個方法好了。邵石風心底有個「刑罰」正在形成中……

「你這麼愛護她,真教人感動,不過你的放縱行為還是收斂一下吧。你可以不在意記者怎麼寫,但甄芹沒必要被你拖下水,你說是吧?」邵石風閑適自在的說,然後轉身走進甄家。

狄煒臉色難看地望着邵石風走進甄家。之後像在發泄怒氣似的猛踩油門,輪胎快速磨擦地面的尖銳聲乍然響起,怒吼的車聲震撼巷內每扇窗,包括……甄芹緊閉的心門。

「甄芹,你沒事吧?」甄母在門外關心地問。

「我沒事。」

「邵石風在下面說有事找你。」

「請告訴他,我累了,想休息。」

「好,那我跟他說去。你好好休息。」

「謝謝媽。」

甄母離開后,甄芹黯然地坐在地板上。直到現在她都還無法接受狄煒以暴力佔有她的事實。

甄芹很傷心,很失望,很後悔,不曉得以後該怎麼辦才好?她現在既不想當歌星也不想見到狄煒,可是已經簽約了,日後勢必還會再見到他。

窗外傳來汽車絕塵而去的聲音,怎麼?他也感到不平嗎?

要命!她竟然會感到不舍!?

甄芹衝到窗邊,打開窗戶極目尋找他的車影,但黑夜中只來得及聽到逐漸遠去的聲音。頭無力地倚著窗框,胸口彷彿壓了一塊巨石般令她喘不過氣。

她氣惱地用力搖頭,「不準想他!不準想他!」就在這個時候,頭部陡地傳來一陣劇痛。「我的頭──」她抱着頭,頭疼欲裂得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還來不及喊痛,意識便迅速跌入黑暗中。

***

暮色即將降臨,天氣寒冷,市集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因為「擒龍城」的城主──石方,今日要過三十歲誕辰,城內將通宵達旦地為他慶祝七天七夜,所有鄰近城鄉的生意人都在這幾天湧入擒龍城,準備大賺一筆。

「好熱鬧!今晚也許能多賺些銀兩!」第一次進擒龍城的崔鶯鶯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樂觀地跟父親說。

她與父親崔勝祥以街頭賣唱為生,走到哪兒唱到哪兒,以天為帳地為床。今晚他們來到擒龍城,才開唱沒多久,來了一隊人馬,帶頭的是個長得英氣十足、濃眉大眼的年輕人,他一雙眼直直的凝視着她,瞧得即便是四處走唱、見識多了的崔鶯鶯也不禁臉紅側過頭去,避開他目光如熾的眼神。

他與父親講了幾句話后,不久,她便與父親跟隨他進城堡,為城主石方唱歌祝壽。他們預備在城中住到慶典結束,而變化就在第一天開始。

第一天表演完畢后,城主當夜差人送來綾羅綢緞、奇珍異寶,崔勝祥知道城主看上了自己的女兒才會這麼做,他私下問過鶯鶯的意思,不過,她搖頭表示拒絕,並坦率的說出她喜歡的人是帶他們進城的那個英挺俊俏的年輕人,城主的大弟──石瑋。

崔勝祥聽了沒責罵她女孩家臉皮厚,只是淡淡的嘆口氣說:「富貴人家,咱們高攀不上。」

「女兒知道。」她有些神傷,不過很快打起精神道:「爹爹就當女兒的話是白日大夢,離開這裏后就夢醒了!」

崔勝祥聽了,又是安慰又是遺憾的笑着搖頭。

事情應該就此結束,豈料第二天夜晚,鶯鶯為了賞梅不小心失足自橋上墜落寒梅湖,石瑋「正巧」經過救了她,並贈送她一件珍貴的白毛狐狸披風后,讓事情起了變化。

第三天,在東、西兩邊的戲台上,各有一團技藝高超且享有聲望的戲班子在表演。鶯鶯坐在席間一邊看錶演,一邊準備等一下上台。

她看得並不專心,雖然看着戲台,眼睛卻不時瞄向坐在城主身旁的石瑋。她忘不了他的救命之恩和他送的披風,每每想到他的恩情,一顆芳心便全傾向他,感到甜蜜又溫暖,她多希望永遠跟隨他!但她也沒忘記兩人身分之懸殊,所以這份愛慕之情只能深藏在心底。想到這兒,不禁哀怨地又看了他一眼。

石瑋似乎察覺到鶯鶯的注視,他也朝鶯鶯這兒看了一眼,然後,就沒再轉移目光。

即使城中多的是丫鬟女婢,還有戲班子、舞蹈班子,司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姑娘像對鶯鶯這般注意。在街道上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被她的外貌吸引。

她有張細緻清麗的臉龐,站在繁雜吵鬧的街道上,卻顯得纖塵不染,彷彿是出水芙蓉。一首小曲兒經她清脆的聲音一唱,感覺耳朵像被掏乾淨似的。

救了落水的她之後,他更是經常魂不守舍,那嬌憐的模樣始終在他腦海揮之不去。平生第一次領略到什麼叫做動心──為了一個賣唱女──鶯鶯……

輪到鶯鶯表演時,調弦試音完之後,她用那清脆的聲音唱出:

〝娥眉凝翠遣誰描,目轉秋波態更嬌。

如此風姿真絕世,卻憐蹤跡等萍飄。

漂泊誰憐紅塵花,一朝青眼幸君加。

幽閨自此拋脂粉,孤影窗前對碧紗。〞

石瑋聽了,若有所思……

一曲終了,城主目光迷離,酒未醉人人自醉,以為鶯鶯頻頻望向他,並唱着暗送情意的歌是對他有意,內心有些蠢蠢欲動……

翌日,鶯鶯外出,竟和石瑋不期而遇。

「石公子。」她輕喚。

「鶯鶯姑娘。」

想到昨晚大膽的唱了那首歌,她羞怯地不知該從何開口。

見她雙頰紅潤、欲言又止,怎麼看都是美麗。突然想起昨晚她唱的那首歌,石瑋內心起了一股無以名狀的溫柔。

「跌落冰湖,玉體可有恙?」他柔聲的問。

「謝謝公子即刻差人送熱水,賤體無礙。」遲疑了一下,她又說:「奴家想向石公子道謝。」

「跟我來。」他帶頭領她朝花園方向走去,他們登上涼亭。「為何道謝?」

「一是救命之恩。」

「小事,不足掛齒。」

「二是那件珍貴的白毛狐狸披風。」她說,望了他一眼后,轉頭凝視亭外的花園,娓娓道來:「奴家自小跟爹四處流浪,別說沒有家,就連一個像樣的首飾也沒有,不過奴家很知足,在江湖行走賣唱,能圖個溫飽已是不易之事,所以不求過多的奢華物。再說,那些東西擱在身上挺礙事的,又沒處藏,說不定哪天被小偷覬覦了,或被強盜搶走!不擁有,就不會擔心,反而安心。」城主送給她的貴重物品,離開前她會還給他。

石瑋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鶯鶯,淡淡的開口:「所以,你要把披風歸還給我?」

「不!」鶯鶯轉過身急急的說,馬上察覺到自己答得太快,於是臉頰染上紅暈,她趕緊解釋說:「奴家是……是特地來向石公子道謝,謝謝你的盛意。那件披風奴家就厚顏收下了。」

瞧她說句話而已,臉就要燒起來似的,他不由得又憐又惜,手指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

「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這一幕不巧落入準備去找鶯鶯談事的城主眼中,他在那佇立了一會兒,然後默默離開。

那兩個人眼中只有彼此,除了對方,他們什麼都沒注意到。

聽到石瑋這麼說,鶯鶯緊張的屏住氣息,不敢用力呼吸,生怕這是夢。

「你剛才……說了什麼?」鶯鶯問。

說出口后,石瑋反而鬆了一口氣,好像心中大石落地,顯得輕鬆自在,「我說,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這……怎麼會?」鶯鶯聽了感到不知所措,這麼美好的事竟然發生在她身上?

「怎麼不會?自從在街上聽到你的歌聲,我就被你打動了。那晚救了你,我更相信我們之間一定系著某種緣分!你的才情、你的人……我太喜歡了!」石瑋一口氣說出來。

鶯鶯震撼至極,目不轉睛的看着石瑋。

石瑋見鶯鶯瞪大眼睛,默默不語,以為自己莽撞了。別開臉,看着別處說:「算了,就當我沒說過。」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等一等!」她忙喚住他。他停下腳步,她啞聲的說:「你沒有騙我?」見過太多虛情假意,她對感情懷有疑問。

他挺直著背脊說:「石瑋從不說謊!」

鶯鶯看他認真的模樣,不像騙人,心裏安定許多。可是隨即又不安起來,幽幽的說:「奴家乃一介江湖女子,身分之卑微,只怕高攀不上石公子……」

他笑了笑,故意打趣地說:「除此之外,你可討厭看着我這張醜臉?」

鶯鶯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你才不醜呢!」

那就表示她不討厭他。石瑋心安了。

「我會儘快找你爹談我們的事,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將這件事稟告城主知道。」這是喜事,他卻顯得心事重重。

「怎麼?有困難?」

「……也許。」

後來,石瑋果真一語成讖。

***

「哦,你想娶鶯鶯?」

「是的,望城主成全。」

要答應他嗎?石方似笑非笑的思忖著。

昨日,看到石瑋和鶯鶯在花園涼亭見面的情景后,他去找崔勝祥,跟他說欲納鶯鶯為妾一事,結果崔勝祥婉拒了。貴為一城之主的他也不便強娶,所以就離開了。

事情本應到此為止,可是他的大弟石瑋竟然向他提出要娶鶯鶯一事,且兩人情投意合。他頓時覺得顏面掛不住,他會輸給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而那卑賤的賣唱女竟舍他城主的寵愛不理,去喜歡一個身分地位比不上他的人!?

「她的名字叫鶯鶯,人不但長得漂亮,歌藝又好,叫「鶯鶯」真的是名副其實。我與鶯鶯成婚後,打算回母親的故鄉定居。」

「哦,你還想將她帶走?」石方揚了揚眉,「不行,我不答應!你乾脆另娶一人吧,別跟我搶她!」

「城主!」石瑋發急的喊。

「怎麼,你不高興?我是城主,我想要的東西你不肯給?」

石瑋沉默不語。自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歡的東西,常常會被石方搶走。起初他會反抗,後來漸漸明了,雖然兩人同是一個父親,卻因為石方是正室所生的孩子,而他是偏房生的孩子,所以他不能反抗有繼承權的石方。

多年來也就任由他一次又一次蠻橫地搶走他心愛的物品。從兒時起的竹馬、小狗兒、蛐蛐兒,及後來的一匹好馬及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劍,統統被他奪去,現在他又要奪走鶯鶯……

「她不過是個賣唱姑娘,就當是你送我的賀禮,改天我再替你另覓一門良好姻緣,如何?」口氣滿是輕佻,聽得出不是很看重鶯鶯。

鶯鶯到他手裏,只怕不用一年時間就會被遺棄了。

「不!」

石方佯裝驚訝,「不?這是城主我的心愿,任何人都不能不服從我,你卻反抗我,不服從就是企圖造反!來人呀!把二公子石瑋給我拿下!」

「……是!」兩名護衛面帶遲疑地執行命令。城主真要押解是他的護衛也是他弟弟的石瑋?

莫名其妙被抓,石瑋豈會呆立不動,他立刻拔劍自衛。

「石瑋!你這是做什麼,膽敢在我面前以劍相向!?」石方見狀勃然大怒。「你真的要造反!?」

石瑋一怔,尚未來得及反應,石方又接着說:「我死了,你就是城主!你從以前就想要我的命吧!來人啊!石瑋造反了!」更多衛兵沖了出來,層層保護著石方。

這時,石瑋完全明了了。

石方不斷的搶他的東西就是怕他的地位會被他奪去,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讓他一無所有。

「給我抓住他!」石方大聲命令。

猛虎難敵猴群,石瑋武功再高也應付不了眾人的圍剿,不一會兒就被抓住了。

他們將石瑋捆綁在一顆大石上,狠狠地鞭苔他。

「給我重重的打,手軟了,換另一個人繼續打。」石方無情的說。

在強者有理,唯我獨尊的風氣下,受罰者是不需要理由的,一切隨統治者高興,而城主就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他早就想除掉這個同父異母、卻武功高超的弟弟。他對他的威脅太大了!

石瑋被鞭打,城主還特意叫鶯鶯來「觀賞」,意欲在她面前展示他的權高威重。

每一鞭打下去的時候,鶯鶯都能感受到他的疼痛。她想叫城主別打了,可是她沒有勇氣,因為她剛才出言阻止,使得一百下變二百下,所以她不敢再多說一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被鞭打。

打完后,石瑋被關在牢中。

對鶯鶯,城主也改變原來主意,決定強行佔有她。

那可憐的崔老爹護女心切,保護女兒不成反被推,牆撞而死,鶯鶯被囚禁在房裏,害怕又驚恐地等待着未知的命運。

倘若戀愛之火能輕易擋住,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甘願為愛而死、為愛冒險。得知鶯鶯的遭遇后,石瑋決定逃跑!

私奔的當夜正好大雪紛飛,負着重傷的石瑋和鶯鶯趁夜逃離城堡。跑了多久他們不知道,他們只是一心一意的往前跑。由於石瑋受傷,腳程大受影響,他們跑了六、七里后,尋了一個小山洞,稍微休息一下。

石方千想萬想都想不到,受了鞭傷的石瑋會將鶯鶯帶走!?也許是被激怒了,他不但放出大狼狗追蹤,還親自率領十名弓箭手追了上去。

「石瑋,你的背傷好嚴重!」鶯鶯心疼的說。

「只是小傷,不礙事。」

「都是我連累你……」一生沒經歷過如此攸關生死的事,鶯鶯忍不住哭了。

「傻話!」他伸手將她拉進懷裏,安慰道:「你想想看,等我們逃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南方去,重新生活,你織我耕,過着神仙般的生活,那是多麼美好的事!所以現在不要說喪氣話,懂嗎?」

「嗯。」

「我真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你,讓你差點受辱。」他的武功一等一的厲害,但還是沒辦法對抗城主的力量。

忽然,她一臉鄭重的說:「石瑋,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他得到我!」

火光在她的臉龐及眼裏跳躍着,他懂她的意思。

兩人並肩躺下來,儘管外面寒風大雪,洞內卻耳鬢廝磨,春光無限,所有情意盡在不言中。他的視線,落在她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胸脯上。

「你這兒有個月形胎記。」他指著鶯鶯的右胸。

「嗯。聽我爹說……我一生下來就有。」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因為他的唇壓在那月形胎記上。

可惜,尚未好過,忽然聽到大狼狗急吠的聲音,心知城主追上他們了!

甫衝出洞外,驚見十名弓箭手對着他,石瑋趕緊將鶯鶯護在身後。

城主冷冷地看着石瑋,無情無緒的說:「殺了他。」

「石方,你會有報應的!」

「對,而你會先死。射!」

十名弓箭手瞄準石瑋放箭,因為背傷以及保護鶯鶯的原因,他只有能力擋掉四枝,其餘六隻全射在他身上。

「不──」鶯鶯仰天大叫,想要撲上來救他,卻被城主的手下攔住,「石瑋!石瑋!不要……石瑋!」

石瑋帶着無法保護她的抱歉笑容說:「人有輪迴,來生……一定要在你身邊……保護……你……」說完,便斷了氣。

「石瑋──不!你不要死!」鶯鶯身心備受衝擊,痛心疾首的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來人呀,把他的屍體給我拿去喂禿鷹,剩下的骨頭就賞給狼狗吃了!」石方無情的下令。

「不!不!不要這樣對他!」鶯鶯拚命求情。

「不要我將他喂禿鷹可以,你得乖乖的成為我的人。」

「……好。」鶯鶯不得已答應了,感覺生不如死。

沒多久,她成為石方的小妾之一。後來聽人說石瑋的屍首被埋在亂葬崗里,她知曉后整天悒鬱寡歡。

石方得到她的人,卻沒得到她的心。

「石瑋死了,你還對他如此念念不忘,不怕我一怒之下也將你殺了?」石方心有不甘地威脅。

「生而無歡,死又何懼?死了才好,便能與他在天上人間,魂魄相會。」鶯鶯閉上眼睛,一副準備隨時受死的模樣。

石方怒極,「你想死,我偏不讓你如願。來人啊!給我看緊她!」說罷,拂袖而去。

無奈呀,無奈,命運註定她這輩子身心被囚禁。

「沒關係,還有下輩子。下輩子一定要在石瑋身邊!一定!」鶯鶯在絕望中抱着對來生的期望,可那是多麼孤單的漫長路呀。

鶯鶯思念死去的石瑋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這煎熬日夜折磨着她的靈魂,不多久,鶯鶯變得瘋瘋癲癲,形同痴人。

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城主見鶯鶯如此頑靈不屈,豈咽得下這口氣?

「哼!你以為你瘋了,我就無法奈你何?你錯了,這輩子得不到你,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得到你!你休想逃離我的手掌心!」

這麼激動究竟是愛她?或者只是在爭一口氣,石方自己也不清楚。

日子一久,石方也懶得禁箍她的行動,甚至當她如隱形人,不去理她。

寒冬走了又來,鶯鶯常常跑到石瑋救她的那個湖去玩耍,在那自言自語,令看顧她的丫鬟──小雅傷透腦筋。

「小姐,外面冷,快點回來呀!」

「可是,石瑋在叫我!」她指著空中的某一點,「他在那兒向我揮手。」

「小姐,二公子早就死了……」小雅來不及悲傷,驚見鶯鶯往冰薄的湖中央走去。「啊!不行!那邊危險呀!小姐!快回來!」

鶯鶯置若罔聞,看着前方開心的說:「石瑋,你來了?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薄弱的湖冰終究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裂開,鶯鶯就這樣沉列冰冷的湖水中。直到來年的春天,她的屍體一直都沒找到,而石瑋的話一直留在她心中。

〝來生,一定要在你身邊保護你……〞

「石瑋……別走……別走……不──」甄芹一驚而醒!

大夢初醒,冷汗涔涔,甄芹怔忡的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自己的房間,一時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感到臉頰一片冰涼,她伸手一摸,是淚,還在流着,心也好痛、好痛……痛到幾乎無法承受,剛才的夢境使她想起前世種種的不堪!

是的,她全都想起來了!她與石瑋艱苦的戀情、思念之苦,和那漫長的等待歲月……一切的一切,她全都想起來了!

剛才那場夢……不,它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在她的前世!

她的魂魄經過輪迴轉世好幾次都沒遇到石瑋,這世,她遇上了,但她卻以為狄煒在撒謊。

「喔,天啊!天啊!」她痛苦的掩面哭泣,情緒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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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心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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