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台灣,一個四季如春的寶島。

在這裡,自大陸渡海過來的人民,經歷外族的統治,勤勉奮鬥地建立起自己的家園。

他們由過去落後的社會,漸漸開創和樂平安的新潮世界,更在全球皆不知台灣為何物的時候,創造出經濟奇迹,成為世界矚目的焦點。

台北是台灣的政經中心,多數大型企業都選擇在此地落腳。

龍飛集團即是個中翹楚,稱霸台灣商場數十載而屹立不遙其函蓋的產業相當多元化,包括了現階段最炙手可熱的電腦資訊業。

本來龍飛的事業規模就相當龐大,近五年來更是活躍,事業遍布海外,勢力足以號令全台。

而這一切,全歸功於龍飛的新總裁--樓無痕的遠見及魄力。

關於樓無痕的傳言極多,卻是撲朔迷離、真假難辨。

他中學時就讀於一家極富盛名的貴族學校,國中時便當選為學生會會長,可說相當風光。

當初樓無痕的手下有兩名大將--夏采荷與季筱妍,也是多年來他緋聞中的女主角。在她們大學畢業后,樓無痕便將兩人安置於龍飛集團中,分別擔任特別助理和總經理。

值得玩味的是,身為特助的夏采荷竟然在去年下嫁鷹奕集團的總裁韓夢濤,現在家中洗手作羹湯,成為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女人。

鳴重看著手中的資料,無法明了樓無痕怎麼會放過韓夢濤;他搶走了他的女人啊!

這回他除了接受老大龍亢天的授權,來台評估商業契機與法令問題,還奉老太爺之命,尋找龍幫信物--龍形玉佩。

有關玉佩一事,他真的感到如墜五里霧中。東西明明是在老太爺身上,怎麼會跑到台灣來了?老太爺表示現在玉佩的所有人既是龍幫的幫主夫人,而且她人在台灣。

他現在還不敢告訴老大這一點,希望等到真相大白后再通知他前來。

至於評估商機方面,雖然比前一件事簡單,卻仍然感到相當吃力和棘手。

眼前他手上關於龍飛集團的資料不是傳聞便是謠言,連張相片也沒有,在敵手不明的情況下,要如何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那些白痴、無能的手下,在遍尋不到樓無痕的照片,居然貼上夏采荷和季筱妍的玉照代替,免得挨他的罵。

鳴重不自覺地撫著季筱妍的照片,面部表情柔和,心湖波痕迭起。

今天是夢濤與采荷的結婚周年紀念日,為了讓眾人感受到他倆的喜悅,夢濤特地舉辦了一個別開生面的宴會,邀請親朋好友同來慶祝。

想當然耳,樓無痕及季筱妍也是座上佳賓。

當金童玉女、才子佳人般的無痕與筱妍相挽部入會場之際,引起了無數驚嘆。

「采荷、夢濤,希望你們永浴愛河,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筱妍眉開眼笑地祝賀著,由衷地替采荷感到快樂。

「恭喜你們平安無事地度過第一個年頭。如果夢濤待你不夠好,記得回來龍飛找我。」無痕對采荷宣告,臉上仍維持一貫的酷酷神色。

「喂!樓無痕,你今天是存心來離間我們夫妻的感情嗎?」夢濤頗具敵意地瞪著他。

雖說無痕曾經在他追求采荷時給予相當地助力,使得他得以排除萬難,抱得美人歸。可對方畢竟是他老婆婚前的男朋友,他仍不敢對無痕掉以輕心。

「若是你們感情夠穩定,外人又豈能破壞?」無痕睨視著他,看得出是特意挑釁。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對我不準采荷繼續在龍飛工作而懷恨在心。真是小心眼!」夢濤煞有其事地說。

無痕不太能夠忍受他這智障般的言語,決定以觀賞室內擺設做為回答。

幸好在公事上夢濤一直表現得冷靜果決,否則無痕倒要替鷹奕集團捏一把冷汗了。

「你才是那個小心眼的人!」采荷嗤怪地瞟了丈夫一眼,受不了他老把無痕當成假想敵。

曾經承諾要為了無痕效命的她,卻在半途生變,嫁給夢濤,再不管商場的爾虞我詐,於公於私,她對無痕都有一絲愧欠。

「我是你老公哩!為什麼總幫著樓無痕兌付我?」

好重的一股酸氣呀!筱妍竊笑著,覺得自己能夠看見夢濤周遭的無形火焰。

她很識相的拉著無痕至餐桌旁,大塊朵頤。

「發什麼脾氣嘛!」采荷倚著丈夫的胸膛,小手柔柔地撫平他的怒氣。「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明知無痕只是變相地要你好好待我。何必故意說這些話來傷我呢?」

夢濤滿腔柔情地擁著嬌妻,在她耳邊低語:「我不是有意的;誰教我太愛你了,總擔心有人搶走我的愛妻啊!」

「說穿了,你還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采荷低垂著頭,很是傷心的樣子。

「我相信!我怎麼會不相信你?是我對自己沒信心呀!」夢濤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傳遞無言的愛戀。

向來自持的采荷此刻也忍不住真情流露,她伸手攬住夢濤的頸項,送上香吻。「我愛你。」

正在品嘗美味蛋糕的筱妍吃驚地望著這一幕,險些岔了氣。

「咳咳……無痕快看!」

「我看到了。」無痕輕拍她的背,對她的大驚小怪略感好笑。

「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采荷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出這麼親密的舉動!」

「有什麼好奇怪的,只要碰對了人,你也可能這麼做。」無痕中肯地表示。

「亂講!哪有這回事?」筱妍不信地偏過頭。

無痕不置可否,隨即迎上一雙含有敵意的眸子。

「看來,龍飛又要喪失一名大將了。」無痕嘴角噙著耐人尋味的笑,輕聲說著。

「什麼?」筱妍不解地抬頭,不明白無痕剛剛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來,我請你跳支舞。」無痕擺出邀請的手勢,摟著筱妍的腰滑入舞池。

鳴重一踏入宴會廳大門,立刻發覺受眾人矚目的一對璧人,很清楚地瞧見那名女主角既是季筱妍。至於男主角,用膝蓋想也知道是龍飛集團的總裁,樓無痕。

樓無痕約有一百七十三公分,身材瘦削,相貌相當清秀斯文,看不出是個令人頭痛難纏的商場大亨。平心而論,他倒覺得對方像專吃軟飯的小白臉。

不過方才與他對視的一眼,他發現樓無痕的眼光彷彿有讓人無所遁形的壓迫感,教人不敢小覷其散發出來的領導及冷淡氣息。倘若與他為敵,絕對是一大挑戰。

問題是,他的內心相當不舒服,現在。

看著筱妍開心地依偎在樓無痕懷中翩然起舞,鳴重的心有如千萬支針扎著,讓他的腳步不自覺地逼近舞動的人影。

無痕停下舞步,靜靜地看著他。

「借一下你的舞伴。」鳴重無禮地要求。

「我不認識你。」無痕挑眉表示,攬近筱妍的嬌軀。

「向鳴重,美國龍氏財團的律師。相信筱妍已經向你提過。」鳴重自我介紹,獃獃瞧了筱妍一眼。

「樓無痕。」無痕報上自己的姓名,意味深長地詢問:「閣下與筱妍已經熟悉到可以互喚名字了?」

「我才跟他見過幾次面,是他自己厚臉皮,硬要直呼我的名字。」筱妍緊張地解釋,想要與鳴重撇清關係。

筱妍的慌張在鳴重看來,卻成了擔心男友誤會的舉動,更讓他不是滋味。

殊不知她的一番辯白,不過是想避免無痕像幫助夢濤一般地將她推給向鳴重。

「筱妍,看來你已經忘了我們之間有多『親密』。也許我該再好好提醒你才是。」鳴重曖昧地朝她眨眼。

筱妍驚惶地退進無痕懷裡,花容失色地說:「你這色狼,不要靠近我!」

其實他們之間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只是每次碰面時,鳴重總會強吻她罷了。

「音樂已經停了,我可沒興趣和你們待在這裡成為注目的焦點。有什麼誤會麻煩你們自己解決,如果想跳舞,請便。」無痕雙手抱胸淡然提醒他們,明了他們根本未曾發現周遭的一切變化。

「無痕!」筱妍想挽留無痕離去的腳步,無奈掙脫不了鳴重的鐵腕。

「你到底想怎樣嘛?」好不容易甩開他的手,筱妍吸著嘴揉揉紅透的手腕。

鳴重輕柔地為她撫揉著,鎖定她的明眸,嗓音低沉地宣示,「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筱妍倒抽一口氣,被他充滿佔有的語氣所震懾,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臉蛋也變得嫣紅。

撫上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鳴重低首覆住那微顫的櫻唇,慫意品嘗,告知眾人他的所有權。

身在陽台遙望大廳的無痕搖頭晃腦著,不懂為什麼好好一個結婚周年慶的晚宴會變成如此煽情。是曠男怨女太多嗎?

龍氏財團鼎鼎大名的「狼」現在一頭栽進情海,恐怕有些暈頭轉向;或許自己該推他一把。

無痕相信自己的眼光,知道向鳴重會是筱妍的真命天子。

撆見筱妍自大野狼身邊逃脫,懊惱地大飲黃湯的模樣,無痕心生一計。

無痕快步走向采荷,低聲吩咐幾句。

「又要推波助瀾了?」采荷輕聲問。

「時候到了,我也沒辦法。」無痕聳聳肩,似乎有些無奈。

「沒想過自己的事?」采荷關心地凝視著多年好友。

「難了。」無痕淡淡地回答,走向已經有些茫然的筱妍。

采荷望著無痕將醉醺醺的筱妍帶走,忍不住嘆息。

「怎麼了?你們又在玩什麼把戲?」夢濤嗅出不尋常的氣息。

「筱妍遇上命定的人了。」

「你是說那樓無痕又在玩牽紅線的遊戲?」

「沒錯。」

「我真搞不懂這樓無痕在想些什麼!明明你們和他如此親近,也是大家公認的絕配,為何不自己好好把握,反而將你們一個一個往外推?」

「無痕就是這樣,雖然嘴巴不說,但凡事卻替我們設想。莫非你在抱怨無痕的所作所為?」采荷有意逗弄他。

「不是,只是無法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很特殊的人。」

「筱妍呢?樓無痕把她帶到哪兒了?」曉得夏采荷是她的好朋友,鳴重氣急敗壞地逼問著。

他知道筱妍相當懊惱,也知道她拿酒當開水一樣地狂飲。本以為樓無痕只是帶她去歇息,豈知過了許久都不見他的人影。

「筱妍酒量一向淺薄,今天如此地不知節制,無痕怕她顯出窘態,所以趕快送她回家休息了。」采荷詳盡地解說。

「回家?回誰的家?」

「當然是筱妍的小套房啊!無痕常常去那裡過夜,今夜大概會留宿在那兒吧!」

「留宿?」鳴重危險地眯起眼,神色陰沉沉的好嚇人。

「是啊!這樣比較方便照顧醉酒的筱妍。」采荷一臉的「理所當然」,似乎覺得他的問題才奇怪。

鳴重冷哼一聲,黑著臉掉頭就走,卻讓采荷喚住了。

「向先生不會是要去找筱妍吧?」

鳴重懶得開口,斜眼瞧著她,大有「我就是要去,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意味。

「我想你還是別去打擾他們小倆口了,尤其筱妍喝醉時會大跳脫衣舞,還會抱著人亂親呢!」采荷「盡責」地想打消鳴重的念頭。

聽見采荷的話,鳴重恍如一陣風似地衝出大門,須臾便不見人影。

夢濤與采荷雖猜得出他的行動,卻被他迅捷的動作所震驚,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他……真的被整得很慘。」夢濤夫婦喃喃地說著,內心為鳴重獻上最真切的哀悼。

鳴重飛快地跳入跑車,一路橫衝直撞地駛向筱妍的套房。

將車隨便停在路邊,他下了車,大步奔進她的閨房。

在他怒氣衝天之時,完全未想到門為什麼沒有上鎖?

他只看見他們雙雙躺在床上,兩人衣衫不整,樓無痕還無恥地繼續解開筱妍身上僅存的衣物--薄如蟬翼的內衣。

其實只有筱妍是躺平的,無痕不過是坐在她身側,而且無痕只是好心地替她換下身上被吐髒的衣服。

如何鳴重能夠平心靜氣,一定會發現這一點。

可惜理智早就離他遠去,現下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手刃眼前對筱妍上下其手的樓無痕!

無痕身手敏捷地避開他的攻擊,暫時只守不攻。

鳴重卻像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招招狠厲。

「閣下未免欺人太甚,私闖民宅還想出手傷人。」

「廢話少說!你這淫賊居然想染指筱妍,看我怎麼收拾你!」

「向先生,你也真愛說笑。誰不知道筱妍是我的人,如果兩情相悅也是罪過,請問你的行為又算是什麼?」

「她是我的!」

聽到想聽的話,無痕不再與他糾纏不清,賞他幾下拳腳,把他丟到筱妍身旁,丟下一句:「好好待她。」

無痕臨走前還替他們鎖上了門,留下滿頭霧水的鳴重。

鳴重自從明白自己被樓無痕狠狠地耍了一次,與筱妍的感情也因而步入了佳境,穩定下來。

由於筱妍為龍飛集團的總經理,所以鳴重便有絕佳的理由不時前往龍飛集團;一方面可以常見到筱妍嬌美的身影,一方面又可以纏著無痕商談合作的可能性。

但是鳴重今天卻反常地待在家,瞪著手提電腦的熒幕發獃。

「龍形玉佩的所有人,即未來的幫主夫人,乃龍飛集團的樓家人,於集團中有極大的影響力。」鳴重不斷念著熒幕上的字。

樓家人?據他所知,樓家只有老太爺樓南英及現任總裁樓無痕兩人,哪來的幫主夫人?

他忍不住懷疑老太爺是否病過了頭,弄不清楚狀況……

不過--也許樓家還有另一名不為人知的秘密成員?

就在他為此事傷透腦筋的時候,熒幕上又出現老大的指令--

兩個星期後到台灣,屆時備妥所有「她」的資料。

鳴重隨手關閉電腦的電源,抓起外套走了出去,決定到龍飛一探究竟。

飛車來到龍飛,鳴重乘直達電梯,大搖大擺地走到樓無痕的辦公室,嚴肅地道:「我需要和你私下談談。」

「可以。」無痕看得出他的確有要事,交代助理不準打擾。

「你可以說了。」無痕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指示鳴重開口。

「樓家是否還有一名女性成員?」鳴重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問。

「何以見得?」無痕並未正面回答,反而奇怪他的問題。

「請你務必據實相告,此事對龍幫相當重要。」鳴重強調。

「哦?」無痕倒是相當感興趣,龍幫與樓家有無女眷有何關係?

「實不相瞞,此次我不僅是奉命前來評估龍氏在台灣發展的商業價值,也受命探究龍幫信物--龍形玉佩的下落。」

「龍形玉佩?」無痕揚起眉,「既是龍幫信物,怎會流落到台灣?它有何用處?」

「對不起,這是龍幫的機密,恕難奉告。我只能說它在龍幫中相當重要。現在,請答覆我的問題。」鳴重要求。

無痕十指交錯,輕頂住下巴,緩慢地開口:「樓家除了爺爺與我,再無其他成員。」

「真的沒有第三個人?」鳴重不死心地再次詢問。

「你質疑我的話?」無痕漫不經心地問,輕柔的語氣中有著明顯得警告。

「不敢。」

「很抱歉,讓你希望落空。但願你早日尋獲所要的消息。不送了。」無痕有禮地下著逐客令。

「打擾了。」鳴重識相地告辭,心中疑雲滿布。

推開沉重的燴木房門,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面而來。

無痕靜靜地俯視床上歇息著的病人,揮手要看護先行離開。

看護的動作不夠小心,引起的雜音吵醒了淺眠的樓老太爺。

睜開雙眼,樓南英就著昏暗的光線打量著身旁的人,「你來了。」

「是的,爺爺。您還好吧?」無痕握住爺爺的手。

「唉!好不了了。我們都知道我的來日不多,現在只能過一天算一天。」樓南英嘆息著。

無痕不發一語,不想回應這般了無生趣的話,也不知如何安慰一個老人。何況,她從來就不懂何謂「安慰」。

「您找我來有什麼事?」無痕語氣不變地問。

打從她有記憶以來,他們祖孫相處的時候本來就不多。絕大多數的時間,她都在學習如何成為一個集團的領導人、如何防身自保。

自從爺爺病後,她就更少見到他了。不是因為她公務繁忙,實在是爺爺不肯見她,要她將心力放在事業上。

「這些年來,你的確將龍飛打理得很好,我也沒有其他的要求。只是在臨死前,我得交代一件未了的心事。」

「什麼事?」

「你出生的那一天,我已經替你訂下一門婚事。」

無痕臉上的神色仍然不變,連絲毫的驚慌都沒有。樓南英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錯了,他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孩子?

當年他雖然與岳風訂下了婚約,但回台灣后他忙於公事,對無痕無暇顧及。而且他深深體驗到人事無常,再加上自己的年歲已高,待無痕懂事後,便請專人訓練,將無痕教導成文武全才。

說實話,二十幾年來,連他自己都幾乎忘了無痕是個女孩子的事實。倘若不是自己即將踏入棺材,也許他都不會想起曾有的婚約。

「對象是美國龍氏財團的總裁--龍亢天。他的祖父叫龍岳風,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和我訂下婚盟的人。」

「這塊玉佩不會就是信物吧?」無痕拉出放在衣內的龍形玉佩,心中卻已篤定。

「不錯。龍形玉佩是龍家的傳家之寶,也是龍幫幫主的信物。我曾見過亢天那孩子,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龍氏財團也是他一手創立的。」樓南英簡單說明,微微喘了口氣。

「龍亢天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的?」無痕平淡地問。以他那種人,倘若早已知曉,絕不可能等到現在才開始探究她的一切。

「以前是我忘了這回事……現在,我希望在臨死前辦妥你的終身大事。」

不等孫女有任何錶示,樓南英繼續道:「亢天明天就會抵達台北,我希望你們兩個好好談談。」

無痕直視著老人家清明的眼神,沉吟半晌后出聲:「您好好休息吧!我會處理這件事。」

閉上眼,樓南英聽著孫女合上房門的聲音,知道她會完成他最後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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