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這是什麼牌型?」凌子塵把五張牌擺在岳憶芯的面前要她分辨。

岳憶芯低頭看著那五張牌,三張J加上一張黑桃8、一張K。

這個牌型是叫葫蘆嗎?不!不對!葫蘆是三張一樣、兩張一樣的。

「三條。」她總算說出正確的名稱。

得到正確答案后,凌子塵在她的櫻唇上烙下一個吻做為獎勵。

岳憶芯貪戀地用舌頭舔舐他留在她唇上的暖度。只有在她答對問題時,他才會這樣溫柔!仔細回想這些天來,他對她似乎越來越冷淡了……

「再看看,這是什麼牌型?」凌子塵沒注意到她還在發獃,又攤開五張牌要她分辨。

梅花2、4、7、9、10?這是什麼牌型?

思考了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猜測道:「是順。」

「是同花。」凌子塵毫不掩飾他的憤怒,以淡然的冷漠語氣回應她。

她是怎麼一回事?這麼多天下來,她連普通的牌型都記不得,要他怎麼訓練得下去?

幸好她還有值得地投資的潛力,否則,就算她的身體對他有股不可思議的吸引力,他也會把她趕下船去。

龍揚號上不留沒用的人!這是他一貫的做事方針。

岳憶芯自然看不出凌子塵閃爍的眼神中藏著什麼樣的想法?只曉得她的失誤讓她沒能得到鼓勵的吻!

真是失望極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又依戀地伸出舌頭舔舔自己的唇,回味他剛才所留下的甜蜜。

自從與他有了第一次親密的接觸后,他便開始對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這幾個星期以來,她並沒有再進過他的房間。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是他眾多的「表妹」之一,她必須和別的女人輪流分享他。

有時候見到他摟著其他的女人,她會像個吃醋的小女人般直接表露出她的不滿。雖然她才十七歲,但她也懂得這種醋意的表現就叫做「嫉妒」。

然而,愛情就像是一劑強力的鴉片,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上了癮,所以即使她心裡早已千瘡百孔、傷痕纍纍,在他輕柔低語地喚著她、靠近她時,她仍然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五張相同花色的牌叫同花,五張連續數字叫做順,五張相同花色又連續數字的叫同花順,這樣明白了嗎?」凌子塵按捺著心中的不滿,再一次鉅細靡遺的向她講解牌型。

這樣簡單的事情她怎麼學不會?該不會是故意裝傻吧?

「嗯。」岳憶芯點點頭。其實這些牌型聽起來很簡單,但真正看到牌的時候,她又無法辨別了。

沒辦法,都怪老爸和老媽的家教太嚴格,從小就不讓她碰這些和賭博有關的東西。在上龍揚一號之前,她連撲克牌都沒有玩過,對牌型大小的概念全是憑著她自己的直覺。

「我再把大小順序和你說一遍,花色的大小順序是黑桃、紅心、方塊、梅花;牌型的大小順序是同花順、柳丁、葫蘆……」凌子塵不厭其煩的重複提醒,希望她能加深記憶。

唉!為什麼她非得懂這些東西呢?岳憶芯在心裡暗嘆著。

「都記起來了嗎?」凌子塵說完一遍后問道。

「嗯。」岳憶芯敷衍的點點頭。反正他也不會現在就把她叫去賭場測驗,謊言就不會被拆穿了。

「那我問你,梭哈裡面最大的一張牌是什麼?」凌子塵馬上提出問題。

「是……」好像是同花順?岳憶芯正想開口回答時,突然又不確定的愣在那裡。

糟糕,同花順是最大的牌型,那最大的一張牌是什麼?

等了片刻還沒等到正確答案的凌子塵終於忍不住了,地以冰冷的眼神注視著岳憶芯。「我說過,只有有用的人才能留在龍揚號上。」

岳憶芯難過地低下頭,原來她在他心中是這麼的沒有用……這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她總是記不住?

凌子塵看見她一臉受傷的表情,心裡也跟著一陣揪痛,他趕緊改口安慰她道:「你要加油,我對你相當有信心。」

遲來的鼓勵總比沒有好,岳憶芯抬頭看見他帶著微笑的臉龐,也跟著微笑起來。

只要再加油一點,她就能留在他的身邊了!然後,她希望他只愛她一個人,每天晚上只有她能進入他的房間。

希望那一天能趕快到來!她在心裡暗自祈禱著。

即使今晚她依舊得回到自己的房間,任他擁抱著其他的女人……

剛剛結束一場激情的男歡女愛,凌子塵毫不眷戀地起身,抽出一根香煙後點燃。

「老闆,你愛她嗎?」他身旁的女人從後面擁住他,肌膚上還泛著一層汗水。

「什麼?」凌子塵猛然將嘴裡的煙拿開。他什麼時候愛上誰了?

「就是那個叫做岳憶芯的小鬼嘛!」女人嘟著嘴說:「那個小鬼根本就不配當老闆身邊的女人嘛!」

凌子塵聽到這句話,立刻將她推開,以兇狠的眼神瞪著她。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對不起。」女人知道自己說錯話,立刻戰戰兢兢地道歉。

「滾!」凌子塵將她的衣服踢到一邊,示意她離開。

當房中只剩下他一人時,他隨著梟裊升空的白色煙霧陷人沉思。

他愛岳憶芯嗎?

真是笑話!他只是看上她的天才和她還算稚嫩的美麗罷了,那種感覺絕不是愛!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如果真是如此,當她噘起粉嫩的雙唇,用水汪汪的瞳眸瞅著他時,他心裡怎麼會產生一陣陣莫名的波濤?而且,見到她傷心時,他也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安慰她……

唉!他是不能對她有感覺的,這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但他卻仍是不經意地陷入自己一手在布置的愛情陷阱中,不能自拔。

難道這就叫做「愛」?

不知沉思了多久,敲門的聲音突然將地喚醒。

「誰?」

「老闆,有人送信來給你。」

凌子塵這才回頭瞥了一眼掛鐘,原來不知不覺中天已經亮了。

他趕緊穿上衣服,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龍揚號的負責人:

您好,我是渤海號的負責人任可應,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一海難容二船」,為了獨霸海上的賭場事業,改日我將登船拜訪,還望指教。

任可應上

凌子塵看完信后,憤怒地將它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

現在的賭界新人都這麼大膽嗎?竟敢隨便地挑戰前輩的權威?

即使他繼承龍揚號才不到幾年的時間,但起碼他經營得有聲有色,怎麼能讓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毛頭小子給看扁了?

當他正生著悶氣的時候,岳憶芯走近他的身邊。

「今天不用上課嗎?」她小聲地問。

「不用了!」凌子塵大吼一聲,將怒氣都轉移到她身上。

岳憶芯頓時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讓他這麼不高興?

凌子塵曉得自己不該遷怒於岳憶芯,他瞥了她一眼,卻又說不出道歉的話。「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繼續上課。」

吩咐完后他迅速走向辦公室,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做好預防措施,以免那個任可應真的跑來砸場。

「所以,從現在起大家都要提高警覺……咦,小吳呢?」宣布完因應的辦法后,凌子塵才發現沒有看到梭哈的台柱小吳。

「老闆,小吳今天休假,昨天就下船了。」

「哦?」凌子塵蹙起眉頭。這樣一來,梭哈的檯子就沒有人顧了!

算了,今天就別開那台好了。

「今天停靠的目的地是哪裡?」凌子塵又問。

「高雄。」

「好,散會。」凌子塵示意大家離開。

岳憶芯在甲板上迎風沉思。好久沒有見到爸媽了,她真的好想念他們喔!

雖然她都有按時向家裡報平安,讓爸媽知道她的行蹤。但她還是想偷偷溜下船,回家看一眼。

凌子塵發現她孤獨的站在甲板上,輕輕喚了一聲,「小芯?」

「老闆。」聽到熟悉的叫喚聲,岳憶芯趕緊回頭。

「怎麼了?想家嗎?」凌子塵摟著她的肩膀問。她應該很想回家吧!

「嗯。」岳憶芯毫不掩飾自己想家的情緒,誠實地點點頭。

凌子塵的心頭突然有股異樣的感覺,雖然她只會離開幾個小時,但他卻覺得非常不願意讓她離開。

「你趕得及在晚上十點前回來嗎?」他放開她的肩膀,淡淡地問。

「時間可能太趕了。」岳憶芯的眼中抹上淡淡的苦惱。一來她沒有交通工具可以來回往返,二來她家離港口還有一段距離。

「你可以回家,但能不能在一定的時間內趕回來,就看你自己了。」凌子塵以冷冷的語氣說道。

岳憶芯有些失望,他的意思是—如果她來不及回來,那他就不等她了!

沒想到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連稍待片刻的價值都沒有!

「不了,我不回去了!」誰教她要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這可是你自己決定的,不要後悔!」凌子塵為她的選擇鬆了一口氣,立刻轉身走回船艙。

因為他怕自己再待在她的身旁,又會對她起了不良的企圖。

為什麼他對她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她並不是一個很特殊的女孩,梭哈學得一塌胡塗,目前仍只能靠運氣贏錢,甚至她的床上功夫也比不上其他的女人……

該死!他用力地捶了一下艙門,想把這些惱人的問題拋開。

他凌子塵這輩子除了錢之外,什麼都不愛,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個溫床的工具罷了!

至於岳憶芯,她是個有潛力的賺錢工具,自然地會對她特別關愛一點。

對了,就是這樣!

想通的他整理好自己的領結,準備晚上再來大撈一筆。

下午三點鐘,龍揚號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這位客人,我們晚上六點才正式營業喔!」經理好心的解釋。

「我知道,我是來討教的。我是渤海號的負責人任可應,拜帖應該送到了吧?」任可應微笑的鞠著躬。

「你好。」凌子塵接到經理的通報后,立刻走出艙房。他一邊和任可應握手,一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從他神采奕奕的樣子看來,他的年紀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但他的嘴角卻泛著詭譎的笑容,使人感到他的城府頗深。

不過凌子塵已在社會上打滾了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任先生,如果你想玩的話,請你晚上六點再過來吧!」

「不,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討教討教的。」任可應拍拍手後轉頭喚道:「小吳。」

聽到這個名字后,凌子塵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得力的手下出現在任可應的身後,但他仍是勉強裝出鎮定的模樣。

「小吳,原來你是趁著休假當牆頭草啊?」他譏諷的說。

「嘿!凌老闆,挖角這種事情在賭界可說是見怪不怪了,你說對吧?」任可應回了他一句,「我們就比梭哈吧!」

凌子塵頓時面色凝重。他清楚得很,在這艘船上,沒有人可以用梭哈贏得過小吳!

「凌老闆,如果你不想比的話,那就麻煩你簽下這張契約書,保證以後龍揚號只在新加坡以南航行,不會停靠在新加坡以北的港口妨礙我做生意!」

凌子塵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決定放手一搏。

「去叫小芯過來。」他吩咐道。

「老闆?」經理有些猶疑的望著他。

「我叫你去就去,不要啰嗦!」凌子塵緊抿著下唇。雖然岳憶芯的技術還不純熟,但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岳憶芯跟著經理走進賭場,才剛踏進去,就感到空氣中凝結了一股沉重的敵意。她懷疑地看了凌子塵一眼,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

「任先生,這是我方的代表,她叫做岳憶芯。」

「小芯,你陪小吳玩一把!」凌子塵決定不告訴她真相,以免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好。」總算到了驗收的時刻了!岳憶芯在腦中複習著各個牌型的大小順序和排列方式。

「看來,你果真找不到人了呢!」任可應不屑地瞥了岳憶芯一眼,然後以自信的口吻問:「凌老闆,你是要采三戰兩勝呢?還是一戰決勝負?當然羅,我想不管怎麼比,我都贏定了!」

凌子塵被他挑釁的語氣激怒了,挑挑眉后說:「我們就一戰決勝負!」

「凌老闆,你決定用這樣的方式,不再考慮一下嗎?」任可應自覺已經穩操勝算了。

「當然。」凌子塵不在乎他的挑釁,只是附在岳憶芯的耳畔說道:「儘力就好,輸了也沒關係,要是你贏了,我就送你一份禮物。」

就算只能在新加坡以南航行,他也認了。因為要他把全船的前途都壓在她的肩上,實在是過分了一點。

「嗯。」岳憶芯心裡揚起一股暖暖的甜意,心情放得更輕鬆了。

「老闆?」經理擔心的喊了一聲。難道要把一切賭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

不顧其他人的抗議,凌子塵聳聳肩說:「發牌吧!」

任可應偷看了一眼小吳的第一張底牌,黑桃Q。如果能拿到同花順就好了!

果然,小吳接下來所開出的牌面是黑桃K、黑桃J以及黑桃10。

只差一張黑桃A了,希望小吳的最後一張底牌就是它!

任可應心裡不斷祈禱著,但當最後一張底牌發下后,他發現小吳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偷瞄了一眼岳憶芯面前的牌,梅花3、方塊9、黑挑7。

她的牌怎麼也看不出有牌型,頂多只有一對嘛!

「請掀開底牌。」

莊家說完后,小吳率先掀開底牌,原來他那張底牌是方塊5。

什麼牌型都沒有!任可應倒抽了一口氣。

但幸好小吳最大的牌是黑桃K,如果她手上也沒有任何牌型,那她就輸了。

「小芯,把底牌掀開吧!」

經過凌子塵的提醒,岳憶芯這才以俐落的動作掀開兩張底牌。

還好,她什麼牌型也沒有!

正當任可應稍微鬆了一口氣時,卻聽到小吳驚訝的大叫:「天啊,怎麼有這種事?」

「怎麼了?」任可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最大的一張牌——黑桃A,正擺在岳憶芯的桌面上。

「任先生,勝負已經分曉,你請回吧!」凌子塵難掩心中的興奮。

事實再一次證明,小芯不愧是賭王、賭后的女兒!

「不公平,你們一定是詐賭!」任可應不願服輸,「這樣好了,這一局由我做莊,我們再比一次!」

「任先生,請你不要那麼……」「輸不起」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岳憶芯就拉住他的手。

「老闆,既然他想玩,就讓他再玩一場吧!」第一次在檯面上享受到勝利的果實,她還想再多贏幾次!

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凌子塵只好點頭答應。

反正,如果這一場輸的話也只是打平,何不幹脆讓她藉此多增加一些實戰經驗?

第二回合開始——

「發牌吧!」凌子塵示意任可應停止切牌的動作,趕快進行下一場賭局。

小吳和岳憶芯兩人默不作聲地翻牌,到了最後一張牌,岳憶芯看了看小吳的檯面。

方塊7、黑桃7、梅花7,他至少有個三條的牌型。

她瞅了一眼自己桌面上的牌,一對5一張紅心N,蓋著的底牌是梅花10。

希望下一張牌是黑桃M或方塊M,這樣她就可以贏他了。

就在她喃喃祈禱的同時,最後一張底牌發下來了,她瞥了一眼后趕緊將它蓋住。

完蛋了!輸定了!她手上只有兩對,根本就贏不過三條。

她絕望地將牌拿在手上,學著電影里看來的動作拚命地搓牌,希望會有奇迹出現。

「請掀開底牌。」莊家喊著。

沒辦法了,電影里的動作究竟只是個騙人的花招罷了,她認命地將兩張底牌都掀開來。

只見小吳驚訝地站起來喊道:「不可能的!」

明明方塊10就在他的手上,怎麼會突然跑到她那邊去了?

岳憶芯聽到他的驚呼后才睜開眼睛,吃驚地發現自己原本拿到的方塊3竟到了小吳的桌上。

真是奇迹!她竟然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換牌的技術!

「哼,算你走運!」任可應拉著小吳轉頭就走,嘴邊還怪罪著,「你不是說龍揚號上沒有人能贏得過你的梭哈嗎?」

「我也不知道啊!牌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跑到她那邊……」

解決了麻煩人物后,凌子塵牽著岳憶芯一起走出賭場。

「好了,現在你贏了這場比賽,你希望我送你什麼禮物呢?」他柔聲地問。

岳憶芯緊緊攀住他的脖子,經過這場比賽,她幾乎要虛脫了。

「怎麼了?」凌子塵樓住她的纖腰。

「抱我!」岳憶芯顧不得害躁地乞求著。

「現在?」現在才是傍晚的時候,賭場都還沒開始營業呢!

「就是現在。」岳憶芯堅持地說。

凌子塵點點頭,輕柔地抱起她。既然這是她要的禮物,他只有順著她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在床上使壞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在床上使壞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