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沛熙讓窗外射入的陽光照醒,不情願的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

恍惚中,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了昨晚發生什麼事,她只想蒙住頭,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翻轉身體時,她突然意識到兩褪間異常的酸痛。她把臉埋進枕頭裏,昨晚的一切像浪潮般沖入她的腦海里。

她猛然抬起頭,看清她身處的大房間,才發現這個陌生的房間不是她的房間,而是她和石硯磊歡愛的地方。

她真的做了,她不是處女了。

昨晚的一切鮮明的躍入腦海,沛熙害羞的想到兩人發生的一切,火熱而激情,性感而狂野。

他是霸道的情人,毫不憐惜的要求她完全的付出,直到兩人得到最後的滿足。

她環顧四周想尋找他的蹤影,卻空無一人。她暗自竊喜可以悄悄離開,不用面對做愛后的尷尬場面。

可是,內心又有個微弱的聲音,期望再見到這個英俊的惡魔,再次領略他所給予的爆炸性高潮。

她掀開身上的被單,床單上的斑斑血跡讓人心驚,有股噁心的衝動,她趕緊用被單覆蓋它。她不想再去思考失去的純真,反正木已成舟,再想也是枉然。

她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慢慢的穿上衣服。現在的她渴望沖個熱水澡,可是,又不想冒着遇到他的危險。匆匆穿好衣服,準備離開,腦袋卻不由自主想着他,心中不禁猶豫是否就這麼離去

雖然嘉芙蓮說,一夜情結束后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她還是無法那麼灑脫,心中有一股浪漫情懷,不希望兩人就這麼結束。

如果就這麼走出這道門,這輩子,她一定會有遺憾。

說不定石硯磊也跟她一樣捨不得昨晚的一切,如果就這麼離開,兩人不就完全沒有機會了嗎?想到這,沛熙決定留下自己的聯絡電話,讓石硯磊決定是否要和自己更進一步的交往。

她走到梳妝台前,準備拿紙條寫字。

突然,她被桌上的一疊鈔票和一張紙條吸引住,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跡,看來是他急忙中留給她的。

沛熙:

很抱歉,我有急事要處理,你好好休息,肚子餓了可以叫roomservice(客房服務),記房間的帳就行了。

我很滿意你昨晚的表現,這兩千美金給你,多的就當作是小費吧

晚上我再找你。

看完字條,沛熙雙手忍不住顫抖。她強忍着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努力坐到椅子上。原來石硯磊把她當成……妓女。

沛熙覺得一股強烈的噁心湧上喉嚨,她趕緊閉上眼,忍受不舒服的感覺。

不甘心的淚水湧上眼眶,她昨晚雖然是放縱自己,可是並不是在出賣自己的肉體,他怎麼可以用金錢侮辱她?虧她還對昨晚發生的事難以忘懷。

她激動的把整疊鈔票掃到地上,嫩白的臉頰淌著淚水,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間。

「嘉芙蓮,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沛熙回到飯店,馬上跟嘉芙蓮大吐苦水,難過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嘉芙蓮無辜的被她從被窩裏挖起來聽她訴苦,可是聽了老半天,實在聽不出為什麼要罵這個大方的情人。

「我一點都不覺得他過分,事實上,我還覺得他很大方勒!很少男人會給這麼多錢,你應該留下你的聯絡電話。」嘉芙蓮客觀的說。

「你說什麼?他當我是妓女耶!」沛熙激動的反駁。

她受這麼大的委屈,嘉芙蓮竟然幫他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啊!是你自己去跟人家搭訕,怎能怪人家誤會呢?」她真想敲醒沛熙單純的腦袋,怎麼不會轉彎呢

「我沒有否認是自己去跟他搭訕。可是,這也不代表我就是妓女啊!」她不甘願的說。

「那你又不跟他說清楚,你可以跟他說,你只是來搭訕,不是出來賣的。」嘉芙蓮實在不想理這個「番婆」,真是有理說不清。

在男人看來,自己送上門的就是自己送上門的,要錢跟不要錢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何苦在乎他們怎麼想呢?感覺對了最重要。

「可是……我看起來也不像啊!」嘉芙蓮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可是她還是死鴨了嘴硬,不肯承認事實。

「小姐,拜託一點,哪個妓女臉上會寫我是妓女啊?」真是敗給這個氣質美女了。

「反正……就是他不對啦!」沛熙說不過嘉芙蓮,嘟起嘴不跟她說。

「是你不對吧!拜託,兩千美金耶!收下來,這一趟的旅費就當是他出的。難道,你一點都不動心嗎?」她真搞不懂沛熙腦袋在想什麼

「當然不動心!我要是拿了,那不等於我真的是妓女。」沛熙甩甩頭,堅持自己的原則。

「隨便你吧!反正橫豎你是沒拿,現在也不能回去拿,說也沒用。你愛說他是人渣、是垃圾都隨便你,反正你們兩人不會再見面了。」嘉芙蓮無所謂的說。反正事不關己,別再煩她就好。

「你別這麼說,其實……他沒那麼壞啦!」聽到嘉芙蓮罵他是人渣、垃圾,沛熙忍不住替他辯解。

畢竟昨晚他溫柔體貼的指引她窺視性愛的世界,讓她領略到性愛的極樂。

如果他只把她當成一個妓女,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多的功夫引導她,點燃她的慾望。

他大可直接進入她,衝刺、完事。

想想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她實在不能偏執的責怪他錯認她是妓女。雖然他有誤解,卻仍公平的對待她,完全沒有輕視她的意味。

「耶!你會幫他說話,看來這個帥哥昨晚的表現不錯喔!」嘉芙蓮聽出她維護的語氣,表示沛熙不像自己說的那麼生氣。

「……沒有……我哪有幫他說話?」沛熙神情不自然的否認。

「昨晚怎麼樣啊?說來聽聽!」嘉芙蓮的雙眼露出狡詐的光彩,急欲探聽昨晚的香艷韻事。

沛熙雙頰漲的通紅,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耳根火熱的燒着。

「有……有……什麼好說的。」她結結巴巴的逃避嘉芙蓮的追問。

「別這樣,說來聽聽,他一定很棒吧!看他的嘴和身材,就知道他一定很猛,我說的對不對?」嘉芙蓮興奮的說。

沛熙實在很難理解「嘴」和「猛」有什麼關聯。不過她也不想問,她不想和嘉芙蓮討論這個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題。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要去收拾行李,待會兒要退房了。」她故意轉移話題,不想說昨晚發生的一切。

「你真的不說?那我自己去問他。」嘉芙蓮威脅她。

「少來了,你又不知道他在哪裏?」沛熙完全不理會她的虛張聲勢。

「是嗎?他不是說,今晚會去找你。那他晚上一定會去金銀島的酒吧!我去那裏等他不就行了。說不定我也可以找他搭訕,那就不用問你,他猛不猛了?」嘉芙蓮故意激她,雙眼調皮的斜睨着她。

「你不可以這樣……」沛熙焦急的阻止嘉芙蓮,她不希望和別人分享石硯磊狂野激烈的性愛,即使對方是她的好友,她也無法忍受。

「你自己跟我說,我就不去釣他啰!」嘉芙蓮開懷的大笑。

沛熙真是單純的可愛,小腦袋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寫的一清二楚。

「好嘛!你要問什麼啦!」沛熙皺着眉頭,嘟著小嘴,一臉不甘願的模樣。

「昨晚感覺怎麼樣?他體力好不好?技巧怎麼樣?」

「剛開始的時候很好,可是做的時候就覺得好痛……好痛,不過他很溫柔,後來感覺就……很舒服、很好。結東時,我只覺得全身都虛脫了。」沛熙靦腆、害羞的說起昨晚的事。

看着她微笑、滿足的臉蛋,嘉芙蓮知道昨晚沛熙一定有個美好的初夜。

「做愛很棒吧?尤其是跟好的情人做愛更棒!」她笑着對沛熙說。

看着嘉芙蓮瞭然的雙眼,好友間的默契不須言語。

「嗯!真的很棒,我一點都不後悔和他發生關係,我想我會永遠記着他。」她的腦海已經留下他深刻的烙印,難以忘懷。

「記得我教你的,多試幾次,熟能生巧,很快就能把男人完全抓在手心裏。」嘉芙蓮可是對自己的功力自豪的很。

「或許吧!」她敷衍的回答嘉芙蓮,心思早已飛到石硯磊溫暖的懷抱里。

下午她就要離開LasVegas。明天此時,她早回到台北的天空,兩人今生怕是無緣再見了……

今晚,石硯磊又來到酒吧,他的心情紊亂、糾纏。為的不是回台灣繼承家業的事情,而是為了昨晚與他春宵一度的神秘女子。

中午回到房間,原本預期沛熙會留在房裏等他。沒想到,沒見到沛熙的身影,卻看到散落一地的鈔票。

他想不透發生什麼事?沛熙為什麼沒帶走錢?錢又為什麼會丟在地上

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找嚴皋問個清楚。

他一定要趕快找到沛熙,他可不希望和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女人。

「阿磊,這麼急着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嚴皋戴着一頂棒球帽,穿着緊身背心和貼身皮褲,帥氣的出現在酒吧里。

他招來服務生點了一瓶啤酒,隨性的坐在石硯磊對面。

「昨天你叫來陪我的台灣妹在哪裏?」他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問嚴皋。

「喔……想要了喔?」嚴皋一臉嘲弄的糗他,昨晚他還正經八百的拒絕。

「少廢話,她在哪裏?」他尷尬的問,有點惱羞成怒的態勢。

「你不要,我就叫她上工啰!」嚴皋聳聳肩,毫不在乎的說。

「上工……你是說,她開始接客了?」真是個晴天霹靂,他無法相信聽到的事實。

「是啊!她條件不錯,所以生意很好。還有客人指定明天要她服務。到現在,她已經接了五個客人。」嚴皋故意把台灣妹捧上天,讓石硯磊後悔沒有先嘗個鮮。

石硯磊憤恨的敲打桌子,恨自己沒把她留下來。

還是慢了一步,竟讓其他男人玷污她美麗無瑕的身軀。她的身體只能屬於他一個人,不應該……

嚴皋錯愕的看着他憤怒的模樣?沒試到「台灣妹」有這麼可惜嗎

「嘿!別這樣,這個沒了,我還有別的,冷靜一點!」

「閉嘴,你這個逼良為娼的敗類,連處女都不放過,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虧我還當你是朋友,以後不準踏入我的賭場一步。」滿腔的怒火逼得他口不擇言,憤怒的完全顧不了朋友的情誼。

此時,他只能想到那些粗鄙的豬玀,如何殘忍的糟蹋沛熙美麗的身體。她是那麼的柔弱、無助。

昨晚,他進入時,她疼的落淚。現在呢?那些男人又會怎麼對待她?他們一定狠心蹂躪她嬌弱的身體。想到此,他的心揪的發疼。

「處女?阿磊,你等等,我什麼時候騙處女賣淫了?」嚴皋被罵的莫名其妙,更奇怪的是他哪時候推處女下海?這年頭上哪找處女啊

「你還想否認,昨晚陪我的沛熙不就是處女嗎?她昨晚才陪過我,你今天就叫她去接客,還接了五個。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他剋制自己別把酒潑到嚴皋臉上,現在最重要的是救沛熙脫離苦海。

「昨晚陪你的……沛熙。」嚴皋總算有點搞清楚狀況。

原來昨晚有人搞上一個處女,卻誤會那是他送來的」台灣妹」。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沒錯,就是沛熙。少廢話!要多少錢你才肯放人?我幫她贖身,你不準再叫她接客。」他憤怒的瞪着他,只要能救她,多少錢他都付。

看到石硯磊暴怒的模樣,嚴皋不怒反笑。畢竟,難得看到他失控的模樣,他等著看他發現錯誤時的表情,一定很精采。他開心的竊笑。

「不管多少錢你都付嗎?辦個台灣妹來美國可得花我不少錢,還要先付一大筆安家費,算一算……我的小姐可都是身價非凡喲!」嚴皋不懷好意的說。

「你這卑鄙的龜公要的就是錢,你開得出我就付得起。」不想再兜圈子,他只想趕快救出沛熙。

「好,爽快!我要一百萬美金。」他故意獅子大開口,想看阿磊怎麼下台。

他知道石硯磊絕不會拿一百萬美金,買一個被其他男人上過的女人,他只是想看他怎麼拒絕。

「好,我開現金票給你,你馬上帶她過來。」石硯磊二話不說的答應。

「噓!」聽到他爽快的回答,嚴皋忍不住吹聲口哨。

他真想看看這個沛熙是何等模樣,才一個晚上而已,竟能讓阿磊這麼痴迷,肯花一百萬美金買她。

「我很想帶她過來,只不過我的台灣妹叫「小如」,不叫「沛熙」。而且小如應該十年前就不是處女了,你要嗎?」嚴皋眼中滿含笑意的看着阿磊錯愕的表情。

「你又在要什麼花招?」看到嚴皋忍俊不住的模樣,他疑惑的問。

「我昨晚有叫小如來找你,不過她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我就叫她去接別的客人,所以你見到的沛熙不是我的台灣妹,你搞錯了。」嚴皋滿含笑意,解釋這個天大的誤會。

「我搞錯……你沒騙我?」聽完嚴皋的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騙你?是你太不夠意思,竟然懷疑我會逼良為娼,我像這麼缺德的人嗎?」嚴皋擺出一副深受污辱的表情。

「抱歉,剛剛我太急了,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別介意。」他叫了一瓶威士忌,幫兩人倒酒,自己先行舉杯致歉。

「沒關係,難得看你這樣,偶而看看也不錯,當作消遣。哈!哈!哈!」嚴皋一派灑脫的模樣,毫不介意被他誤會、辱罵。

「昨晚,有一個台灣女孩子來搭訕,我以為是你叫她來的。原來,是我自己搞錯,難怪……」他一口喝完杯里的酒。

「難怪什麼?」嚴皋緊追着問。

「早上我離開房間時,留了兩千塊美金給她。回來時,所有的鈔票散了一地。我想她一定很生氣,才會把錢扔在地上。」他痛恨老天爺跟他開這麼大的玩笑,讓他錯過完美的沛熙,徒留遺憾。

「嘿!這女人還真有個性,兩千美金耶!」嚴皋忍不住讚歎,他真是好奇這個神秘的女子是何方神聖,竟能拒絕金錢的誘惑。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沒想到,我竟然把她當成妓女。」石硯磊的語氣充滿無限惋惜。

「別這麼沮喪嘛!你可以去查查看金銀島有哪些台灣旅客,說不定她也住在這裏呢?」

「沒用的,她不是金銀島的旅客,她住在舊社區的飯店。」他想到沛熙說過的話,後悔當時沒追問她是住哪間飯店。

「這樣啊!」看來不放棄也不行,人海茫茫,到哪裏去找

「不然這樣,我叫我們家小如來陪你。她也很不錯,說不定看到她,你就會把沛熙忘了。」嚴皋異想天開的提議。

「你還搞這些,這次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誤會她是出來賣的。」石硯磊口氣充滿怨恨,英俊的臉孔陰冷的瞪着嚴皋。

看着窗外依舊燦爛輝煌的夜景,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無奈。

昨晚的一切,像場春夢般,消逝的無影無蹤。那個巧笑倩兮的佳人,也只能藏在記隱里懷念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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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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