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無比厭惡地轉過頭,霉氣!
我的興緻突然被打斷,但我沒有惱怒,畢竟是在我的會館里。凡是這樣的場所,哪能沒有這種東西?我搖了搖頭。
有「藍精靈」、「白天使」、「蝴蝶」。長女郎繼續向我推銷。怎麼樣?來點「藍精靈」?
我仔細地把她打量,目光瞬間僵住,嘴巴張開,合不攏。你--
她竟然是春柳的妹妹。
那一刻,她也認出了我,獃獃地看著我。一會兒,她的眼中露出了怨恨的神色。
她面色陰冷。
奚悅荷--我終於叫出了她的名字。
啐!她卻無比厭惡地轉過頭,霉氣!
說著,她轉身離去。
我急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悅荷,你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你放手!她轉過頭,目露凶光。滾!
她滿口粗話。
我急忙尷尬地鬆開手,可不等我問話,她就匆匆離去。
聽到她的叫罵,「許麻子」匆匆趕過來:老大,怎麼了?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說。他剛要走,我急忙叫住他:你知道這個女人的事情嗎?
她呀,一個--他突然住了口。我知道必定是「婊子」之類的詞語被他咽下了。這小子就是聰明,眼很尖,很會看事。老大,你看過《銀灘少女》嗎?就是她拍的。
我沒吭聲,靜靜地看著他。
老大,她過來賣搖頭丸。是我找人讓她過來的。老大,你知道,咱們這樣的場所,怎麼能沒有那東西呢!而她呢,從事這個行業多年了。咱們穀雨的kTV、夜總會、迪廳,幾乎都是她供的貨。她的貨便宜,貨源又足,並且她手中有太多的客源,把她拉過來,就等於把一棵搖錢樹拉過來了。
哦!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閉上了眼睛。
他剛走了幾步,我又叫住他:王天知道這事嗎?
他急忙站住:不知道,老大。王天這幾天忙,來了又走,他還沒碰到她。我也沒來得及告訴他。怎麼,老大,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沒什麼!我疲憊地說。王天回來,你讓他上去找我。
好的,老大。
我疲憊地回到了辦公室,獃獃地坐著。《銀灘少女》的鏡頭,又一次在我的腦海中回放。悅荷做作的表情,悅荷那彷彿欲被脹裂的大寶……
我的心一陣陣的刺痛。
春柳也慢慢地在我的記憶中蘇醒。從我們的相識相愛,到那日她的爸爸打了我們每人一巴掌,春柳離開穀雨時那淚流滿面的臉,她那震撼天地的「我等你到24周歲」的誓言,以及她在陽春大酒店裡給我的那兩巴掌,還有她惡毒而絕望的詛咒「你去死吧!」
……
淚水慢慢從我的臉頰流了下來。
我怎麼就把她忘了啊!
從哪一天起,我開始把她遺忘了?
我怎麼能把她遺忘了?
在春柳面前,我是怎樣一副醜陋的嘴臉啊!
……
王天進來的時候,急急的樣子:老大,找我有事?
哦,我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春柳她妹妹的事。我把煙遞給他。
王天茫然地搖了搖頭,說他也不清楚。
我告訴他,春柳的妹妹現在賣「搖頭丸」。我嘆息了一聲,繼續說,你知道,倒賣那玩藝可不同於拍黃片,拍黃片抓住了最多也只是判幾年,可倒賣那玩藝就不行了,嚴重的可是要殺頭的!
王天也緊張起來。是個麻煩。她怎麼選擇了這條道?一個女孩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