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假如。她較起真來
想那徐志摩,在愛面前是如何瘋狂:披散你的滿頭/赤露你的一雙腳/跟著我來/我的戀愛/拋棄這個世界/殉我們的戀愛……
這便是**。只是**永遠都很短暫。**過後,能守住婚姻的,只有相互恩愛的負責任的心,僅此而已。
婚姻與**無關。投入**的婚姻,只會加崩潰,只會在又一段**洶湧而來時,徹徹底底地轉移。
徹徹底底地轉移!很快,而又頻率很高。
**是愛情的娘,卻是婚姻的殺手。
女人咬牙切齒地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看來,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充滿了**的俗物,喜新厭舊,慾念叢生。
張愛玲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斯琴姐,你看到我的劣根性了嗎?
只是,總是懷有**的我,哪裡才是我的歸宿?
斯琴高琳,當你在虔誠地信佛的時候,你知道嗎?我正在苦苦地思索,苦苦地尋找著失去的美好,苦苦地懺悔著……
我派人去打聽了娟子她姨父的事情。那個人在工商局是個科長。死了老婆,經人介紹與娟子她姨結合一起。他正與娟子她姨盡心儘力地辦著娟子的事。
之所以派人去打聽,是因為我怕娟子用人不當,耗費了時間與金錢,卻辦不成事。
於是,我放心了。娟子終於時來運轉,步步遇到貴人相助。
有一天,我接到娟子的電話,她問我有沒有時間,陪她去銀灘玩玩。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
娟子開的車。崔有才回老家了。車上只有我們三個人。
我不時地講著笑話,逗引著秀。娟子的臉上一直露著溫柔的笑容。
道路兩旁隨處可見「天下第一灘--銀灘」的巨型宣傳牌。這「天下第一灘」的美譽,不知是舉世公認的,還是穀雨人自吹自擂的。不僅道路兩旁的宣傳牌上這樣寫著,地方電台、報紙等媒體的宣傳語都是這個宣傳詞。
天下海灘那麼多,偏偏穀雨突然變成了天下第一,我這個多疑的人,心裡不自覺地就生出了疑惑。
站在海邊,娟子由衷地讚歎著:真美啊!幾年不見,銀灘就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把秀抱在懷裡,不時地用臉去貼她的小臉。並用手指向海里,看那翩翩飛翔的海鷗。
秀一隻手抱著我的脖子,不停地轉動著身子,好奇地張望著。
娟子穿了一件黃條灰條交錯的提花絨衣,頭束在腦後。風吹來,她的長隨風飄舞。
她是那麼美麗,簡直就是沙灘上的一道風景。身邊走過的人,總是回頭留戀地張望著。
秀,下來,自己玩!娟子對秀說。
沒事!讓我抱抱她。我急忙說。
秀,下來!娟子說著,便伸手把秀抱下來,放到沙灘上:自己玩去。
秀真可愛!我看著秀跑過去的身影,喃喃地說。她的名字也真好聽,很女人味。
你喜歡她嗎?娟子突然問。
喜歡!喜歡!我慌張地回答。
那--她猶豫地說,假如哪天我不在了,你能把秀養在身邊嗎?
你說什麼!我吃驚地問。娟子,怎麼啦?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她急忙說,我只是說要是有那麼一天。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人的生命是最脆弱的。每天都在生著那麼多的意外,誰又知道那意外永遠與自己無關?又憑什麼只與自己無關?你別誤會,我只是說假如有那麼一天的話。其實,我的心裡永遠都不希望有那麼一天的。秀就是我的生命,我想親眼看著她考上大學,親眼看著她結婚生子。只要上帝允許,我是永遠也不會離開秀的。
我放了心,隨手點燃了煙。
我這樣問你,只是怕真的有那麼一天,你能不能把秀帶在身邊?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她的聲音充滿了悲戚。
娟子,別胡思亂想。不會的,永遠也不會。我說。
我是說假如。她較起真來。
那我求之不得。哦,我是說把秀放在我身邊,天天跟著我。真的,秀真可愛,我願意她永遠生活在我身邊。我說。
一絲笑便爬上她的臉。只是那笑帶著無數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