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也惹你不高興啦

我哭也惹你不高興啦

最後的時光,我依然在娟子美麗的身體上體驗著性的**與快感,而娟子,卻更像一具行屍走肉,老是心不在焉地任我支使,沒有了曾經的興緻。她的臉上是夕陽留下的殘餘時光。

我說,娟子,我們當初可說好了,我們之間只有過去與現在,沒有未來,你也說過,你只要過去與現在,不要未來,你可不能後悔啊!那樣,我會瞧不起你!

娟子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流淚。

看得我心酸,禁不住又說,這個機會對於我來說很難得,那麼多人想去卻撈不著啊!你要是不讓我去,我明天就告訴人家我不去了!

娟子依然在哭。只聽她哭著說,誰不讓你去了?你走好了!

那你怎麼老哭!我不滿地說。

我心裡難受。我哭也惹你不高興啦?她依然趴在枕頭上哭著。

我不停地吸煙。我的喉嚨因為吸煙太多而乾燥,而腫痛。

等她平息下來,我又勸她,趕緊去醫院把孩子流掉。我們都是彼此人生中飄過的雲,匆匆地來,匆匆地去,不知最後將飄向何方。

娟子面無表情地說,我在周圍的人眼裡,一直是個叛逆的人,什麼樣的目光我沒看過?你也不用勸我了,我不會纏你,不會讓你瞧不起我。我要做的事情更不會讓你去負責。假如我把孩子留下了,我會自己把他撫養長大,不會給你添一點麻煩。

我不會纏你,不會讓你瞧不起我。

她在疼的無底深淵,緊緊密密地縫合著心靈的創傷。就如一棵小草,任憑狂風暴雨的肆虐,她只要把根深深扎進泥土,深深的。

疼痛讓她逐漸成熟。

而我,只是她草葉上的一滴露水,滴落的時候,不知是滋潤了她乾渴的心靈,還是打濕了她酸酸的眼睛。

或者,就在我滴落的瞬間,被一陣風吹走,她不曾得到我的一絲溫柔。

不知道!

在我走的前幾天,那些哥們不停地請我。

汪老師與何雙雙也請了我。那天我們四個人,還有王天。

最先是何雙雙提起了娟子。她問我娟子也跟我一起去陽春市嗎?

我說不。

王天說,對!趁這個機會一走了之,免得後患無窮。老大,娟子那種人絕對不適合你。

何雙雙說,我做夢也想不到你能與娟子在一起。說著,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狠狠地說:男人真賤!

我知道她嘴裡的這個男人是指我,我只有羞愧,臉微微有點紅。

汪老師怕我難堪,急忙說,我覺得娟子就挺好的,漂亮、溫柔還通情達理,從未與別人爭吵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師娘就火藥味十足了:看一個人不能只看外表,要看她的本性。跟一個爛貨在一起,會讓別人怎麼看?一個爛貨再好也沒人希罕!

汪老師臉上掛不住了:哪能這樣說。你看電視劇中的老上海灘,凡是漂亮走紅的風塵女子,又有哪一個不是被大富大貴包了去?人家那麼有錢都不在乎女人的過去,何況我們這樣的小人物。

汪老師的話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前世老流氓的那句名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突然想,假如我也是上海灘中的大富大貴,那麼,我是不是會毫不在乎娟子的過去,而把她娶到我的金屋?

只不過要讓她做偏房。

但是現在,我是凡世的平民百姓,我的周圍是人言可畏的最底層的社會,我的身旁站滿了活躍異常的長舌婦,她們口中四射的唾沫輕易就能把一個人溺死,她們背後的手指如「暴雨梨花針」,能把一個人的脊樑刺射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乾隆皇帝即使去逛個窯子,找N個妓女,那是風流倜儻。而一個窮鬼,稍微傳出那方面的負面新聞,就成了一個背負不去的流氓。

世俗的眼中,金子永遠閃爍著燦爛的光芒,即使它與生命無緣。而污泥,雖然孕育的蓮開出了最聖潔最燿眼的花,它也脫不下讓人厭惡的污濁。

現在想來,怪只怪我出生提前了十年,怪只怪我與娟子相遇早了十年。假如是現在,在這個人們早已經見慣不怪的年代,雖然長舌婦依然不少,但所有人的思想都漸漸成熟,人們見怪的東西多了,見慣了就不怪了。現在的大街上,到處都是那樣的爛貨,就像學藝界的那些明星,明知是爛貨,卻分外搶手。

我們有遺憾。但比起別人,我們又是幸運的。那個因為組織了幾個人搞了個**娛樂的工程師,還不是因為生錯了年代最終挨了槍子?假如他的靈魂依然飄蕩在幽空,當他看到現在的「**俱樂部」在人們眼中不過是寵物狗在路邊屙的屎一樣平常,他會不會在閻王爺面前嚎啕大哭二十年?

眼見師娘要發威,我急忙端起杯子說,來,喝酒!當初娟子找我的時候,我們就約定好了,只有過去與現在,沒有未來,我不能不在乎她的過去。所以,我們是好聚好散。好聚好散。

老大,英明!王天一口喝了杯中酒。

就是!師娘臉上的烏雲瞬間一掃而光:你總不能自己毀滅掉我們心中豎立很久的形象,那樣,我們都會瞧不起你。

走出飯店的門,周圍的世界就在我的眼中搖晃起來,曾經熟悉的街道,曾經熟悉的樓房,竟然變成了一個顏色,黑黑的,如被深海中竄出的章魚噴了一下。章魚的觸角也在不停地擺動著,就如吞噬鯨魚那樣欲把我吞噬。

我搖搖晃晃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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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解開你的麻花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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