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三十

張浩然並不知道心潔這段時間去了哪裏,都在幹些什麼?

他其實在心潔回來的時候曾經問過心潔這些問題,但卻被心潔用私事兩個字給堵住了。當然張浩然不便追問的原因來源於心潔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自從心潔成名后,張浩然覺得自己和她說的話開始越來越少,而且因為她現在的知名度,他不好再像過去那樣經常的去探望她,更談不上對她關心了。說實話,張浩然現在有些後悔當初讓心潔成名,如果不是那樣,那麼他還可以擁有每天和她相處的機會。

也許人都是喜新厭舊慣了的,成名后的心潔重新為自己買了房子,搬出了他為她準備的家,現在的他們除了必須的見面,她連一次深談的機會都不給他。他現她似乎已經不能好好和他說話,對於他的問題或者是關心,她總是一副很漠然的樣子。而在這之前,他記得她不是這樣的,她很喜歡聽他說話,很樂意他為她安排一切的。難道一個人在地位改變前後心情和性格也會隨之改變嗎?張浩然想不明白,直到他在心潔的身旁現沈天昊。

張浩然第一次看見沈天昊是在張浩然公司舉辦的八周年慶典晚宴上。那天晚上,心潔姍姍來遲。不過她不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英俊瀟灑的沈天昊。看見沈天昊后張浩然現自己的心態突然生了改變。之前他對人通常都是很友好,而且從來不去關心人家的私事,但看見沈天昊后,他的心裏突然覺得非常的彆扭,非常的不舒服。而且他還想到要去搞清楚他的情況。當然後來他知道了沈天昊的情況,當然這都是根據心潔給他和沈天昊作介紹時,沈天昊給他的一張名片。然後他把名片給秘書叫她幫他打聽。後來他知道沈天昊三十三歲,一家搞得很紅火的旅遊公司的經理,而且現在還是未婚。

那個晚上張浩然不無嫉妒地看着沈天昊和心潔的一舉一動,儘管他把一切都隱藏在心裏,但還是被旁邊的妻子現了他的異常。妻子問他,是不是不舒服,說他的臉色很難看。當然妻子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老公臉色改變的原因全是因為心潔,自己的老公在婚外情上一直都沒有什麼把柄,而且他對自己也一直很好,像這樣的老公妻子又怎麼會懷疑呢?

那天晚上張浩然眼裏全是心潔和沈天昊親密的樣子,他們很開心的交談,心潔無所顧忌的笑容讓張浩然感覺心裏有針在扎。她和他在一起怎麼就沒有這樣隨意過,她的笑容從來沒有這樣燦爛過。但儘管這樣,他還是沒有把沈天昊和心潔聯繫起來。直到後來看見他們出現過許多次,直至心潔生日那天。

心潔生日那天,張浩然準備去陪她吃晚飯。當他買一束花趕到心潔的住所,現沈天昊已經先他一步在心潔的住所外面停好了車。而且他的手裏居然也捧著一束花,張浩然眼睜睜地看着沈天昊在他的前面走進了心潔的家,然後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后,他和心潔一起說笑着走了出來,他們沒有現他就上車離開了。張浩然雖然不清楚他們去幹什麼,但憑感覺猜測他們一定是去吃晚飯。

張浩然從來沒有這樣失意過,當心潔他們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后,他憤怒地把花扔出了車窗,想想還覺得不解氣,就又打開車門下去在花上狠狠的踩了幾腳,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心裏很窩火,於是又對着旁邊的一棵樹狠狠的踢了幾腳。最後是在別人詫異的目光中上車離開的。

那天晚上的張浩然第一次把心潔和沈天昊的關係作了一個全新的思考,他們看上去並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他雖然對心潔不是了如指掌,但是他知道她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在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的,而現在她竟然生日也和他一起度過,可想而知,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非同尋常,甚至比和他還有親密。

這個很實際的答案讓張浩然覺得心裏堵得慌,她是一個有家庭的人,怎麼可以背着自己的老公和兒子和別的男人幽會呢?他一開始是把他們之間的一切想成鬼混的,後來又趕緊改成了幽會,再怎麼說也不能把心潔和鬼混這一個詞搞在一切。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吃醋,他一直認為男人對女人吃醋是種小兒科的行為,這當然是來自於自己和妻子的結合沒有任何一點的波折。在他心中一直這樣認為,要麼就不愛,要是愛了就不能有不滿,不能存在怨恨。而且對於你的所愛要包容和理解,而且要支持她的選擇。但現在,他突然現自己的這個觀點有些說不通,如果他支持心潔的選擇,那麼是不是也意味着要愛她所愛,那麼也就是說他要因為心潔喜歡沈天昊而去喜歡沈天昊

。這是什麼狗屁邏輯。想到這些的張浩然不由得罵出了聲。他不可能去喜歡沈天昊的,如果沒有心潔,他也許會考慮和他成為朋友或者合作夥伴,但現在,因為心潔對他的好所以他在心裏對他只有不滿,只要想到心潔身邊還存在這麼一個讓他討厭的傢伙,他就睡不着覺,他一定得想辦法讓他從心潔身邊滾蛋。可是到底要找一個什麼借口呢?他沒有權利去要求心潔什麼,而且以現在她對他的態度來看,就算是說了她也不一定會聽。不過張浩然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心潔不是說自己的婚姻很幸福嗎?那就從朋友的立場和觀點去勸說她,她畢竟是有家庭的人,這個理由合情合理。當然想到這些的時候張浩然並不知道心潔已經離婚了。

張浩然的勸說自然是以失敗而告終的,不但如此還碰了一鼻子的灰。他當時是把心潔約到一個咖啡廳說這件事情的,心潔那天的心情一開始是不錯的,她很難得地對他露出笑臉,不過當他的問題轉到正題上時,心情很好的心潔很快就和他翻臉了。張浩然說:「我找你來是想說一件事情。」心潔看他。「你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和那個叫沈天昊的人走得太近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很單純,也許你並沒有想到這樣會對你的生活有什麼影響,但你不想到別的就不代表別人不想,你應該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知名作家,而且還有很愛你的丈夫和兒子,你應該多替他們考慮考慮。」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心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當然。」張浩然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心潔打斷了,「你是不是成心往我的傷口上灑鹽?」她惡狠狠地看着張浩然,嘴角噙著冷笑,「我告訴你,就算我一天和十個男人在一起交往也是我的事情,和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到你的家人,你不是說他們很愛你嗎?」張浩然被心潔看得心裏毛。「你怎麼對別人的私事這麼有好奇心?如果是這樣,那麼我不妨告訴你,我的兒子已經死了!溺水而死!至於我的丈夫,他已經有了新歡,所以就找個理由把我給休了。古時候休妻立出七條,而他對我立出的是三條。」

「你說什麼?」張浩然驚得跳起來。「我的話你聽不懂嗎?我的兒子死了!我的丈夫不要我了!我已經沒有家庭了!我自由了!」心潔盡乎聲嘶力竭地對他咆哮。

「可是你說你的丈夫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男人……」

「我是說過這話,」心潔打斷他。「那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還沒有完全了解。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會生改變,所以我就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男人把自己隨便的嫁了,一開始我還為自己的選擇慶幸,以為自己是明智的。但沒有想到的是真理畢竟是真理,它既然能存在自然就包括任何人和事情。所以我自然也就不能倖免。」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最近生的事情,是我不好。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而是選擇自己承擔呢?」張浩然覺得很心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覺得我們好象沒有任何關係。」她的臉上又露出不屑的神情。「我們難道不是朋友?」

「不!我不認為我們是朋友!」心潔否定,「這樣告訴你吧,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我總算有些明白了,所以我是不會去選擇一個聰明而且不坦誠的男人做朋友的。」

「原來我在你心中一直都不是個坦誠的人,那麼請你告訴我,我要如何做才能是對你坦誠?」

「如果你的坦誠是在對方的要求下,甚至是需要對方提出,那麼證明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如果你把我當成你的朋友,你會主動把你的一切告訴我,而不是要我追問。」

「如果我現在把自己的心裏所想告訴你,你願意聽嗎?」

「不願意!你難道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有一個限度,就連犯罪都一個追溯期,我們已經過了追溯期了。」

「這樣說來,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們不會是朋友,在我心裏,一直把你當成是恩人。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因為你對我的幫助我會對你奉獻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是朋友。」丟下這句話后,心潔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其實在那麼多的對話里只有一句最能代表她的心,那就是,她願意為張浩然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當然這不是因為報恩,而是因為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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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燕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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