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被賣了嗎
隱隱，我來了，你在哪裏？到處都是黑暗，到處都是……我嘶聲吶喊著，呼喊著隱隱……可她始終沒有露面。我抱膝坐下，像無助的孩子，沒有光亮的世界，讓我感到害怕。隱隱，你不是一直都說有你在的嗎？為什麼我現在這麼害怕，你卻不出來見我……
「秋……秋……」
誰在叫我！！討厭！！我要找隱隱，別來煩我！！
「秋……隱隱已經死了！！求你，你快回來！！！……」
誰說隱隱死了！！！你個烏鴉嘴，隱隱是變態，變態怎麼會死！！！一邊玩去，不要擋我找隱隱！！
「秋……你別這樣……」
哭也沒有用！！誰讓你說隱隱壞話的！！不理你！！哼！！
惱人的哭聲終於沒有了，我抱着膝慢慢地睡著了……
「醫生……她怎麼樣了……」
「長期營養不良加上心急攻心，血氣上升，加上身子底太薄，需要好好調養。」
「她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說不準……看她的求生意志……」
怎麼老有人打斷我睡覺？真煩！！隱隱，我在這裏等你，你記得一定要來找我喔！！千萬要記得！！
「秋……來吃飯了……」身子突然被吸進另一道黑暗裏。我感覺自己被人抬了起來，撲鼻的香味讓我唾液分泌加快……嗚……我餓了……我要吃……
可是為什麼我看不到呀？也不能動，不能說話……還不能吃東西……我會被餓死嗎……嗚……我不要啦！！我還要等隱隱……我不要死啦！！
咿……這是什麼東西？嘴唇被一個溫熱的東西撬開，剛剛聞到的香味慢慢地流進我的口腔，散佈在嘴裏……嗚……好香……那股暖流慢慢地下滑，從嘴裏經過喉嚨，再到胃裏……**喔……
「楓哥……我來看看姐……」
「進來吧！」
「你在喂她喝粥啊……她喝進去了沒？」
「大部分都流出來了，只有很少一部分吃進去了！！」
「怎麼辦……姐她真的沒事吧？」
「醫生說要好好調養。」
「唉！要麻煩楓哥了……」
「她是我的人，談不上麻煩不麻煩。只要她快點好起來……」
「咿……楓哥你的手……」
「呃……剛剛切姜不小心切到了……」
「啊，你怎麼不小心點！做粥我來做好了，楓哥你不會就別做了！！」
「不用，那太麻煩你的，你還有其他的事情。」
「楓哥，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真的不用了……」
真的好吵喔！！不跟你們玩了！！哈……我好象又能動了耶！！還是這裏好，可以自由自在的，隱隱肯定會來找我的。她說我那麼笨，她怕我被人賣了，她肯定會來找我的……
「秋，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今天都第十天了，你真的打算不理我了嗎？」
不理你，不理你。唉！！你別擠我呀！！！很痛唉！！你沒地方去了嗎？幹嘛跟我擠一塊？還有你的手，別壓在我身上啊！！重死了啦！！
「你再不醒，就趕不上封神的婚禮啦！！」
封神是誰？啊……想起來了，那個老是笑眯眯的壞老頭，他要結婚了？啊……他要和誰結婚？
「封神本來想等你的，可是曹凌嫣的肚子已經開始大了，唉，再過幾個月，封神的寶寶就要出世了。秋，我也想要寶寶，你什麼時候起來跟我生一個？」
切，生寶寶很痛的，我才不要。不要不要！我還要找隱隱，哼！！不理你！！
「小秋……小秋……」
啊……媽媽，媽媽你在哪？我看不到你啊！！
「伯父，伯母，對不起，我沒照顧好秋。」
「小秋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醫生呢！！醫生怎麼說！！怎麼不帶她去醫院！！！」
「醫生說她長期營養不良，導致身體底子變差，受了刺激……就……」
「受了什麼刺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是我的錯，我沒好好開導她，我沒把她照顧好……對不起……」
「你……！！你為什麼要刺激她！！小秋哪點不好了你要這樣對她？！！你看你把她害成什麼樣子！！」
媽媽，媽媽，不關他的事啊！！不關他的事啊！！
「對不起，請原諒！」
木木楓……你別跪啊！！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我拚命地想睜開眼睛，可是怎麼都睜不開。木木楓，不是你的錯！！你別讓我爸爸媽媽誤會你！！
「出去！！我的女兒我自己來照顧，用不着你假惺惺！！」
媽媽，你別生氣！！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在這等隱隱了……好不好，你別怪木木楓……
「素蘭，別跟孩子計較。你看他知錯了，就彆氣了。」
還是爸爸好，爸爸我愛你！！快讓媽媽不氣了……都是我不好！！
「可是……你看小秋……嗚……小秋……長這麼大，也沒見她這樣……」
媽媽你別哭啊！！媽媽……為什麼我睜不開眼睛，媽媽，我想見你……
「好了，你再難過，孩子也變成這樣了啊！！別哭了，小秋聽到會傷心的……」
爸爸，你太聰明了，我太崇拜你了！！
「秋！！伯父、伯母，秋……秋的手動了……」
「啊……小秋……小秋……」
「小秋……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快叫醫生！！快！！」
媽媽，我要見媽媽……媽媽……使盡最後一絲力氣，突然之間，一股奇怪的力量撕開了黑暗……沉重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但終於看見了一絲光亮。還有……人影憧憧……
「秋！！」木木楓執着我的手，欣喜地望着我。
「小秋……你怎麼樣？」眨了眨眼睛，媽媽的笑臉躍進眼裏，她揩拭著淚水，一邊笑，一便流淚。我張了張嘴，不出聲來。只好抱歉地勾一下嘴角。
「小秋，小秋笑了……」媽媽激動地扯著爸爸的袖子，惹得爸爸一臉無奈。
「媽……」突然衝動地叫了一聲，聲音比我想像中要小得多，比蚊子聲還要小。木木楓卻正好聽到了，轉頭對我媽道：「伯母，秋叫您……」
「啊……小秋，怎麼樣，怎麼了？」媽媽慌忙把木木楓擠開，湊到我面前。
「媽……」喊了一聲，卻再也沒力氣說下去了。媽媽抓住我的手，含淚伸手撫摸我的臉。「我在。」
「媽……」喉嚨似火燒的疼，只能一聲一聲的喊，看到媽媽真好。媽媽的眼淚順流而下。「小秋，媽在……」
「媽……」
「小秋……」
眼角的淚，滑落。木木楓捂住鼻子轉過身去，肩膀抖動着。爸爸眼望着天，吐長氣。
「媽……水……」終於擠出了第二個字。媽慌忙轉過頭去，不知道是沖爸爸還是沖木木楓大吼。「快，水！！」
木木楓趕緊倒了水遞過來，媽媽扶起我，將杯子放到我嘴邊喂我，我儘力吞著水，卻仍然有大部分流在了唇邊，順着下巴滴落在胸前，滴落在被子上。
「媽……不……關……他的事……」喝完，終於有力氣說話了，無力地抬手指了指木木楓，先替他解開誤會。媽媽慌忙點頭，擱下杯子，將我臉上胸前的水擦去。「恩恩，不關他的事，你現在好點沒？要不要休息？要不要吃東西？」
「媽……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還是先躺着，媽給你做點吃的好不好？」
「恩……」
媽媽跌跌撞撞地去到廚房，木木楓趕緊跟去。爸爸一臉慈然地看我，我也看他。他嘆氣，坐到床沿，摸了摸我的頭。「小秋，照顧好你自己。你不小了，別讓你媽擔心。」
我吃力地點點頭。「爸……我錯了……」
「你長這麼大，從來沒怎麼讓我們操心過。但是有什麼事情，不要自己扛着。」
「好……」
「恩，這樣就好。閉上眼睛躺會吧！等下再叫你。」爸爸拍拍我的頭，我聽話地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便睡了去。
「噓……她睡著了。」爸爸的聲音。
「那晚點再叫她好了。」媽媽嘆息著，接替爸爸的位置，坐到我旁邊。
「你……跟我來。」接着，便是小小的腳步移動聲。他們去陽台了吧？去陽台幹嘛？
「你跟小秋，是什麼關係？」爸，你這話問的！！
「秋是我未來妻子。」
「咳……」這小子真大膽，爸你別理他。「你有什麼打算？」
「我在這邊已經找好律師的工作，房子也已經買好，等她身體一好，馬上結婚。」這什麼跟什麼……喂，小子，我可沒說要跟你結婚啊！！
「咳！！！你還沒有問過父母大人的意見吧？」
「伯父，我母親已經不在了，我父親……他會同意的……」
「這樣嗎……」爸你別聽他的，他父母同不同意有什麼用啊！！我還沒同意呢！！「那你還叫伯父？」
「啊……是！！爸！！」
……我被賣了嗎？這肯定是夢，肯定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