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疑雲

「小玉，他們已經走遠了，你在想什麼，怎麼起愣來？」

郝青雲俯在小玉的耳邊，柔聲問道

「青雲，那些人中，有一個是女的。」小玉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我知道，我也看到了。那名女子的眼睛，還是碧藍色的，對嗎？」郝青雲若無其事地道。

「怎麼你也看到了。碧藍色的眼睛呀！而且還是個女的，難道你不吃驚嗎？」

小玉對郝青雲的冷靜，顯然心中很是有點不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有男人就有女人，有黑眼珠就有藍眼珠。」郝青雲輕鬆地答道。

小玉揚起頭來，目光怪怪地凝視著郝青雲的臉，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郝青雲笑了，星光下就像是一個見多識廣的智者。目光中充滿了胸有成竹的自信與睿智。

剎那間，小玉突然間覺得，郝青雲的形象在自己的眼中，變得更加高大了起來。充滿了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神秘與偉大。

「行了，別傻望著我，我們也回去吧。」郝青雲笑著催促道。

小玉這才徹底回過神來，在郝青雲的牽引下，和郝青雲一道向聽海閣的方向走去。

剛才那組藩外的客人，從他們騎馬的姿勢上來看，個個身懷絕技，來意不明。其實郝青雲的心中，也是很有一點震驚。

只是他的震驚並不是因為那組人中有一名女子並且眼珠是碧藍色的原故罷了。

那是些什麼人？來我們中原這個偏僻的小鎮幹嘛？這小鎮里又究竟隱藏著什麼驚人的秘密？

看那組人的穿戴，好像是雄鷹國的武士。雄鷹國向來對我們中原，虎視眈眈，據說他們一直都陳兵關外，大軍壓境，與蒙戰將軍對峙了近一年有餘。

名列傳說中宇內八大絕頂高手榜之上的『烈火神矛』蒙戰將軍，憑手中一桿烈火長槍，在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對峙中，硬是擋住了數十萬雄鷹國大軍無數次企圖南下進犯中原的進攻。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鋼鐵防線，書寫了攻防戰爭史上的傳奇。

現在是夏末秋初，正值北方草原上青草鮮美，即將進入秋高馬肥的黃金作戰時期。那些雄鷹國的，顯然是一流的武士，怎麼會在這種時刻，成群結隊地跑到這個荒僻的濱海小鎮里來呢？

郝青雲不由自主地同時又聯想到他們樓下的那組藩外客人。從穿戴上看，他們即像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又似乎不是。

哎，只怪自己平時對於武功和女人以外的事物，太過於粗心和大意。竟然已經完全記不起那幾個樓下的客人，當時是一番怎樣的穿扮。

還有那個諸葛青山，也是總透著一股神秘而奇怪的味道。

不過據那天他自己所說的，他曾是先皇的寵臣，現在因不滿太后的專政而辭官歸里，遭到朝廷追殺的話語，倒也不像是假話。至少那天那個美女刺客對他的刺殺行動是真的，招招都的確是想要諸葛青山的老命。

只是諸葛青山突然間所提出的，要做什麼千古佳話的歷史見證人的請求，自己那天雖然是答應了，但是內心裡卻總是反覆都有著濃重的疑慮。

做一段千古佳話的歷史見證人，這說法即說得過去又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郝青雲自童嬰時代起就隨同師傅學藝，『劍中詩』前輩不僅僅是武功高絕，凡入聖，而且其在詩歌藝術上的造詣，也和武學一樣精湛高深。八大絕頂高手中，也唯有『劍中詩云簫』兩位前輩，不僅僅是絕世武學高手，同時也可以算得上是儒生文人。

郝青雲隨同師傅學藝近二十載，耳濡目染，對詩書方面，自然也有了相當的造詣，也了解一些文人的秉性和習氣。

像諸葛青山所說的他的那種想法和思維，站在一個酸腐文人的立場，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郝青雲認為，雖然有點異類，倒也不算是很出格，似乎也可以理解，可以勉強說得過去。

還有那個美女刺客，自己明明不認識對方，怎麼會對她臨走時眼中那清亮的目光和眼神，有那樣熟悉的感覺？

那美女刺客難道真的如諸葛青山所說，是朝廷里派來刺殺他的嗎？朝廷里如果真是想要諸葛青山的老命，為什麼不出動官府直接來捕殺於他而要派刺客來這樣麻煩呢？

諸葛青山和這些外藩人以及那個未知的秘密之間，又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哎，管它的，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照一般情形上來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估計也只能是一個巨大的寶藏，才能擁有這樣巨大的吸引力，引得各方面的勢力都來覬覦。但是那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郝青雲一向視錢財為糞土，雖然他為了錢財，也做過一些月黑風高，打家劫舍的事情，但那隻在不是為富不仁的豪富，就是收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的家裡所乾的事情。

哎，還是先幫小玉完成了她的心愿再說。其它的，我就在這裡靜觀其變，看一場好戲吧。

郝青雲心裡，越來越理不出頭緒。腦海里一團亂麻，想得他頭都有點大了。

小玉現在，安靜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是喜歡和郝青雲打打鬧鬧。

她一面任由郝青雲牽著她的手，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默默地行走，一面又開始參悟起郝青雲所傳授給她的，『暗香疏影』輕功絕技的心法起來。

至於那個先前給了她大大震驚的，藩外碧藍色眼眸女子的事情，在郝青云云淡風輕的開導后，早就已經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是小玉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拋到九霄雲外的事情，在當時外表上看來，完全不把它當回事的郝青雲的心裡，卻被反覆記起和考慮。

這一對年青的情侶，就這樣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於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小鎮上『醉里賞花聽海閣』的近前。

郝青雲一靠近聽海閣，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心中出異樣的警兆。

先是先前自己默記於胸的，小玉窗下附近的那幾個站位里，已經幾乎全部都埋伏了人影。還有就是聽海閣閣前的大樹上，系著七八匹神駿非凡的駿馬，一看就知道那些是來自塞外的寶馬良駒。

莫非剛才自己所看到的那幾個剛剛抵達小鎮的藩外武士，也全到聽海閣里來了？那些藏身在小玉窗下攻擊站位的人影，究竟又是沖著聽海閣的哪一扇窗來的？是二樓那些藩外的來客？還是頂層小玉的窗欞？

小玉顯然也現了情況有些不對，她一面疑惑地望著郝青雲的臉色，一面站在那裡，等待著郝青雲的安排與解答。

雖然聽海閣的氛圍明顯地不對，還隱隱透著濃重的殺氣，但是小玉除了驚異之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緊張和害怕。因為此時她的小手，正和郝青雲的手牽在一起。

在小玉現在的意識里，只要是和郝青雲在一起，哪怕是面對天大的變故和兇險，她也一點都不會去害怕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