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兩人急忙……不,應該是說汪離雲見鬼似的拉著余詩涵沒命的跑,等到確定離揚天道館非常遠后,汪離雲才放開余詩涵,停下來休息喘氣。

「離雲,你幹什麼?」余詩涵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幹什麼……拉著我跑,害……我喘死!」

汪離雲不發一話的在一旁面紅耳赤地喘氣,呈發獃狀態。

「離雲?」

好不容易順了口氣,見汪離雲一點反應也沒有,余詩涵才發覺她的不對勁,她關心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咦?什麼?」汪離雲趕緊回過神,發獃的她壓根兒沒聽見余詩涵剛才在問些什麼。

「你是怎麼了?」

余詩涵一臉狐疑,離雲被那個林什麼飛的拉走之後,行為突然變得很奇怪,雙頰也異常的紅潤,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事……對了,詩涵,我還有事先走了。」

汪離雲完全不給余詩涵說話的機會,便加足馬力——溜了!

「等一下,離雲,汪離雲!」余詩涵大喊,但根本來不及叫住有如火燒屁股般跑得無影無蹤的汪離雲。

「你不是說要去道館學武嗎?怎麼可以跑得比我這個沒學的人快?」她低聲自語,不一會兒發現手中握著東西,她納悶地攤開一看,差點咬到舌頭——是那傢伙的打火機。

剛剛在那裡跟那男人哈拉了半天,結果打火機還是回到自己的手中。老天,她真想喊救命,連想「物歸原主」都不得其願,有沒有搞錯呀!

「好,沒關係。」她倏地將打火機緊握在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綻放著熾人的光芒,這是代表她要卯上對方的前兆。「既然你不肯收,那我也沒法子了,我要天天纏你、煩你,直到你自動『回收』為止。」

臉上的笑意越見擴大,為她嬌俏的容顏添上一層迷人的色彩。

※※※※※※※※※

「拿回去!」

「不!」

「快點!」

「只要你肯收回,我可以答應不再纏你、煩你。

「少羅嗦!」

這種對話天天上演,男女主角正是令狐龍和余詩涵。

頭一遭見到令狐龍面對如此煩人的女孩,沒馬上轟她出門,不僅引來學徒們的議論紛紛,更招來令狐仲和方子虹的嚴重關注。

「虹,你瞧龍是否對那女孩有意思?」令狐仲詢問著愛妻。

「你真認為如此?」方子虹將問題丟回給丈夫。

「難道不是?至少龍沒對那女孩無禮。」看見大兒子不像往常一樣把那聒噪的女孩踢出道館,令狐仲認為這是難得的奇迹。

「為什麼你不認為是兒子懶得去理?」方子虹偏著笑意問,她這生性遲鈍的老公終於也有機伶的一天。

「可是龍有開口講話。」令狐仲深知大兒子的個性,只要一遇到煩人的女人,他一定二話不說,拎著那女人丟出自己的視線,從不會多費力氣和女人玩迂迴戰。「難道你不贊成我的話?」

「那麼,你覺得那女孩如何?」方子虹伸出纖細的手整理丈夫的衣服。

「不錯,很有活力,也很特別。」令狐仲抓住妻子的手。「虹,你該不會是想……」

「你不認為那女孩很適合龍嗎?」她狡黯的雙眸充滿企圖。

「是嗎?」他並不認為,看看外頭那一對,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活力有勁,怎麼看都不搭配。「那你……」

方子虹用自己的唇印上他的,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在這兒看我演戲。」

語畢,她便在令狐仲一頭霧水的注視下,走向在「競走」的兩人。

「喂,你究竟收是不收?」余詩涵跟在令狐龍身後,一張小嘴喋喋不休的重複這一句。

「你可以回去了。」他也是不斷地重複同一句。

「不要!」又叫她回去?這該死的男人老是趁著天色微晚時對她說這一句話,害她不得不打道回府。

但今天不同,這次說什麼她都耍賴到他收回東西,即使要在這兒過夜也沒關係,這打火機已經「麻煩」她好幾個禮拜了。

令狐龍突然停下腳步,余詩涵一時沒注意到,猝不及防的撞上他鋼鐵般的後背,差點被撞倒在地。

「你搞什麼?停也不通知一聲。」

她揉揉撞疼的鼻子,在他背後大罵。

「你不累、不渴嗎?」他轉身面對她道,有一股衝動,想堵住她說個沒完的唇。

她停頓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不提醒我還不覺得。」她伸出手,「那麼你就好心點,趕快收回你的東西,這樣我就可以去喝茶休息了。」

這女人……令狐龍一口氣噎在喉嚨中,既不能上也不能下,他發覺自己的情緒又受到影響,這些天來他不知氣了幾次,他早晚會氣絕而亡。

「在吵什麼?」方子虹適時揮話進來。

令狐龍冷睇著她,他不覺得母親此刻出現在這兒,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呃……伯母。」余詩涵見到方子虹,不自在地喊了一聲。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無視兒子那凍死人的眼光,方子虹逕自詢問余詩涵。

「我叫余詩涵,伯母,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方子虹笑嘻嘻的看向兒子。「龍,你怎麼可以不請余小姐進去坐,讓人家在這兒站著。」

「老媽,你別來這兒惡作劇。」

要不是太了解老媽的個性,他早就被唬過去了。

「不用了,伯母,我只是來處理一件事而已,馬上就走。」

余詩涵朝方子虹和善的一笑,接著轉頭朝令狐龍兇巴巴的低吼:「你到底拿是不拿?」

哦——差別待遇。方子虹見狀,吃吃地輕笑。

「我說不要,你可以請回了。」令狐龍冷哼一聲,旋即踩著穩健的腳步離去,因方子虹接下來的話而停下腳步。

「余小姐,你有什麼麻煩嗎?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

「其實……」

「老媽,你少多管閑事。」余詩涵話未完,令狐龍早她一步警告母親。

「多管閑事?小子,你這算是面對母親的態度嗎?

況且,你媽我要做什麼事並不需要你的同意。」方子虹瞪著眼前酷得不像話的兒子「余小姐,別理這小子,你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幫你。」

「也沒什麼啦。」余詩涵拿出打火機,笑道:「這個東西是令郎的,令郎一直不肯收回,請伯母代為收下吧。」

方子虹瞧了好一會兒,才笑眯眯地道:」這個,你就放心收下吧!」

「什麼?!」余詩涵一臉茫然。

令狐龍則冷眼旁觀,淡漠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這個打火機是龍送你的定情之物,豈有收回來的道理。」方子虹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什麼——」余詩涵差點被自個兒的口水嗆死。

令狐龍俊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在神色,接著便不假思索的旋身離去。

好小子,還會鬧彆扭!方子虹可沒忽略兒子剛才稍縱即逝的表情,暗自偷笑。

余詩涵並沒注意到,她還處在震撼中。

「伯……伯母,此話亂說不得呀!」余詩涵像在丟什麼髒東西般,連忙把打火機塞給方子虹。

「我沒亂說,龍這小子從不會把自己的貼身物送給他一向很討厭的女人;現在卻把最珍貴的打火機送你,不是定情之物是什麼?」方子虹把打火機交給她,「收下吧。」說完,她就離開,留下錯愣在原地的余詩涵。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瞪著手上的打火機,沒想到這個小東西替她帶來這麼一連串的「麻煩」。

什麼定情之物?見鬼了,早知道就別那麼雞婆,可恨!余詩涵突然討厭起自己的好心腸。

※※※※※※※※※

四個人聚集在令狐龍的房間開會,或者說是令狐鳳帶頭強行侵入他們大哥的天地,進行拷問。

「老媽這招真厲害,馬上逼得龍哥你無力招架。」

令狐鳳嘖嘖稱奇。

「就是說,龍哥,你也有被老媽設計成功的一天哪!」令狐雙不落人後的幫腔。

「兩位姊姊,你們就太小看龍哥了,為什麼不說是龍哥故意上老媽的當?」令狐飛替令狐龍辯解。

令狐風和令狐雙很有默契的搖搖頭。

「這是不可能的,剛才吃晚餐時,老媽得意的高談闊論,能教我們不相信嗎?」

若不是聽母親得意洋洋的述說發現的「意外」,否則令狐鳳也很難想象龍哥的另一面。

「這可算是世界性奇迹耶,龍哥會不好意思?真令人驚訝。」令狐雙幾臉不敢置信。

好像很有道理令狐飛想想也是,其實他也有那麼一丁點好奇。雖然他有瞄過余詩涵一眼,但並沒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畢竟他內心只容得下一個人。

令狐龍不以為然的坐在一旁看報紙,任由弟妹們胡扯瞎蓋。

令狐鳳一把拉下他手上的報紙,問:「龍哥,你到底是不是對那個女孩子有意思?」

他沒料到妹妹會問他這種問題,一時之間竟忘了反應。

令狐鳳露出一抹曖昧的笑。「龍哥,我說得沒錯吧?」

「真的嗎?龍哥,你總算開竅了。」

「恭喜你呀,龍哥。」

什麼跟什麼?令狐龍膘了弟妹們一眼,他都還沒承認半句,他們幹嘛比他還激動?

「不早了,去休息吧。」他走進浴室。

「龍哥,你在逃避?」

逃避?他自嘲地一笑,從小到大,面對任何難題他從不曾逃避,這兩個字實在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怎麼說?」

「你內心在害怕,害怕有人改變你冷漠淡然的心、害怕會因為情感問題而變得不是原來的你,畢竟,你已經習慣了多年來平靜的生活。」令狐鳳斬釘截鐵地說,徹底震撼了令狐龍。

「是嗎?」他故作鎮定的反問

「是不是,你捫心自問吧。小雙、小飛、咱們走吧!」令狐鳳領著令狐雙和令狐飛離開,將空間還給他。

或許正如小鳳說的那樣,他是真的在害怕逃避;真可笑,一個向來不知害怕怎麼寫的人,面對愛情卻不敢應付,可笑!很可笑!

※※※※※※※※※

鈴——

電話聲漫天大響,余詩涵急忙趕過去接聽。

(嗨,詩涵。)電話那一頭響起討人厭的聲音。

「王嘉峰,你又打電話來幹什麼?」

余詩涵本來就已經一肚子火了,再加上聽見討人厭的聲音,無疑是助長她的怒火熊熊燃燒。

(我想邀你出去。)

「不要!」

(為什麼?)

「沒為什麼,就是不想去。」

(可是……)

沒等王嘉峰說完,她喀的一聲,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對於太過黏人的男人,她一向沒太多美國時間陪他哈拉。

哎呀,煩死人!她煩躁的撩了撩過腰的長發,一大堆事使她差點透不過氣,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去散散心。

打定主意后,她起身披上一件外套,有個東西掉在地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定睛一看,是那個替她招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的打火機。

彎腰拾起它,她瞪著它好一會兒,最後才小心冀冀的收起來。很奇怪,她不是該討厭這個打火機嗎?

因為它是害她平空出現一個男友的罪魁禍首,偏偏它令她愈看愈順眼,久而久之便對它愛不釋手。真是的,女人心海底針,自己正可以應證這句話呢!

暫且不論它那時而冷漠、時而沒風度發瘋大笑的主人,基於對它的喜愛,她可以包容他不合常理的舉動。

他好像叫什麼令狐龍的吧……更河況,他還將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她,再多的怒氣也會消,OK,不計較。

余詩涵帶著輕鬆的心情出門,一個人漫步在街上。

走了一段時間,身後的路人們紛紛發出驚嘆聲,而且夾帶讚美聲,她卻絲毫不在意。

「哇,你看你看,是保時捷耶!」

「真的耶,而且是寶藍色的,在台灣很少看見。」

「能開這種車的人,一定是大戶人家的有錢人,要是能嫁進這戶人家當媳婦,一定一輩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不愁吃穿。」

「就算是又如何,反止你也沒機會。」

「哈!說得也是。」

「咦?車子往前面那個女孩開去了。」

「對耶、對耶!」

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下,保時捷停在余詩涵身旁,並搖下車窗。

「嗨,好巧。」車裡不是別人,正是令狐龍

余詩涵聞聲,轉頭望向來人,「哦,是你。」她打量著他那耀眼又惹人注目的保時捷,心想:家裡開大型道館的,果然有錢得不同凡響。「有事嗎?」

「現在有沒有空?」他那張令人看了就想退避三舍的酷臉,實在看不出來他是在邀請她。

「幹嘛?」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喜是怒,她覺得有必要問一下。

「如果你沒事,我想請你去看比賽。」他答道。

「看比賽?」他跑來約她就是為了看比賽?真是亂沒情調的。

「是呀。」

她大方豪邁的將手搭在車蓋上,「令狐先生,你真的是剛好遇見我,然後想帶我去看比賽嗎?」她很懷疑。

「怎麼?疑惑?」他莫測高深地盯著她的臉。

其實,真給她猜對了,他是特地來找她,只不過故意弄成巧遇的樣子。為了要更加清楚自己的心意,他打算經常接近這位吸引他注意的女孩,想更了解她的事——不過,這些話可是打死他也不會說出口的。

「我確實……」

話才剛開頭,余詩涵念頭一轉,想想也罷,既然有免費的比賽看,她就恭敬不如從命。「嗯……好吧。」

「上車吧!」他從駕駛座為她開啟車門。

余詩涵坐進車內,隨口問:「你要帶我去哪兒看比賽?是什麼比賽?」不會是脫衣舞比賽吧?那她鐵定海扁他一頓。

「去了就如道了。」他發動車子,一面操控方向盤,一面望向她那充滿「有色」想法的表情道:「反正不會是什麼不正經的比賽就對了。」

「哦——」她了解的點點頭。咦?不對,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震驚的看著他。

看見她露出有趣的表情來,令狐龍情不自禁的揚起嘴角。

即使不太明顯,她依然為此意亂情迷。「你笑起來還滿好看的,為什麼不常笑?」除了前二次沒風度的大笑外,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抿著唇的時間最多。

他沉下臉色,不語。

「喂,你……」

「我笑不笑,似乎與你無關吧!」他道。

「你——」的確是不關她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關心他,即使他不接受,也不用講這麼明啊!

嘟起嘴,她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機在手上把玩。

令狐龍操控著方向盤,眼前突然出現攤開的手掌,上頭還有他的打火機。他尋著來源,映進眼底的是一張俏麗的怒容,他不明就裡,只知道他再這麼看著她,下一秒就會造成連環車禍。

將車子停在路旁,他轉身面對她:

「你在生氣?」

「哼!」氣死人了!她賭氣的別過頭。

她真的在生氣,他又揚起嘴角,覺得她真的有趣極了,這樣她也會發怒,像個小孩子似的。

「你拿打火機幹嘛?」他碰了碰她的手,不認為她是為了要抽煙。

「還你!」余詩涵把打火機丟還給他,再度別過頭,絲毫沒發現他剛才碰她的手。

「你不喜歡這個打火機嗎?」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玩著,但正在氣頭上的她壓根兒沒知覺。

「哼!」

「難道你不想當我的女朋友?」他問道,內心多少有點期待。

「你別胡說八道,誰要……」她快速地轉過頭,嚇了一跳,他何時靠自己這麼近?「當你女朋友?」

「如果我說我想呢?」

她瞳目結舌,旋即恢復原來的態度。「今天不是愚人節,別開我玩笑了。」

「我是說真的」

「別……唔——」

她還沒說完,他便出其不意的傾身吻住她的唇她只能瞪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放大的臉龐,腦袋變得一片空白,忘了運轉思考此刻的情況,只能任憑他在她唇上流連。

「閉上眼!」令狐龍命令道。在熱吻中被一雙眼睛盯著不放,實在很殺風景。

她當真反射性的閉上眼。

他滿意的繼續吻她,接下來不再止於唇上流連,他用舌開啟她的唇瓣,並順利的攻陷她的領地。

一陣酥麻的感覺襲向她,她這才發覺自己被侵犯,連忙推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他們吻了多久?她發現自己體內的氧氣幾乎快被壓榨光了,他怎麼可以吻她?這是她的初吻耶!

「我怎麼了?」他同樣大力喘氣,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你怎麼可以吻我!而且……而……」她囁嚅起來:「是以這種激情……的方式,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雙頰已染上紅暈。

原來如此!「你不習慣?」他故意扭曲她的話。

「不、不是!」反射性的脫口而出后,她馬上後悔,她這麼否認,好似在說她很喜歡他的吻似的,羞死人了!「那個……我……你……」

他將打火機交給她,「你不用害羞,以後還會有這種事發生。」

從沒有任何女人能得到他的青睞,更甭說讓他親吻,她卻做到了,讓他興起吻她的念頭,他發覺原來自己也有心動的感覺,他不否認這種感覺真是妙極了。

「什麼?!」

再一次的,她接下來的話悉數消失在他的嘴裡,他完全不給她反對的機會,霸道地吻她,直到她快昏厥,他才移開他的唇,將臉埋進她嫩滑的頸子,毅然決然地道:「我要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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飆愛賽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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