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席

第七章 酒席

楊晗見古飛揚搖頭晃腦地不知所謂,心想:「這孩子不會是傻掉了吧,舉止怪異,一句話都不說。」到底是從小看他長大的,儘管不是自己親生,但也區別不大,忙站起身來,拉過古飛揚坐在自己身邊,心疼地撫摸著他的手,感覺很是粗糙,哎,這孩子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苦,以前是個瀟洒俊朗書生般的帥氣小伙,最是講究儀錶,現在倒似烈日下勞作的苦力漢子。眼角微有些濕潤,對古烈說道:「爸,這孩子在外面不知道受了什麼苦,人都這樣了,有什麼話回去再慢慢說吧。」

黃民煒道:「古老爺子,先嘗嘗這裡的手藝,失憶也不見是多大的事情,蘇海醫學技術達,一定會有辦法。」說著,便吩咐服務員起菜,倒酒。

田翔川也在一邊勸解:「人找到就好,有什麼事情慢慢再說,一家人難不成還有什麼隔夜仇?有錯,教導著改正,浪子回頭金不換么!」

在眾人勸說下,古烈怒火漸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舉杯向黃、田三人說道:「感謝三位為我孫兒奔波勞碌。」三人剛想要站起身來,古烈虛按了一下,說:「感謝你們是當該的,不要多鬧虛禮了,咱們坐著隨意吧,不然龍華全席吃著也沒味道。」說著先和黃民煒碰杯,兩人一飲而盡,待得添滿了酒,又分別和田翔川父女喝過。古烈連著三杯酒下肚,恍若喝的是茶水一般。

楊晗見狀,夾過一片羊羔,說:「爸,您慢些喝。」「大家吃菜,這裡的菜肴取材雖是普通,但都是炭火烹制,烹飪最是講究火候,火候火候,時機雖說要分秒把握,但火也至關重要,兩者缺一不可。」黃民煒在一旁說道。

剛一坐下,古飛揚聞著香味,肚子就一陣咕嚕,他午飯沒吃,先是做筆錄,后又昏睡,錯過了午飯,醒了以後又沒人理會,再就是忙著換洗趕路。田瑛本是負責他的飲食,只因遭他非禮,惱恨還來不及,哪裡還顧他吃喝。

古飛揚夾著菜吃,果然別有風味,微黃的酒也甘醇爽口,很像是記憶中在青島喝的新鮮扎啤。他也不停筷子,轉眼一盤凍羊肉被他吃了大半,酒水自有服務員不停伺候,頃刻間,已經好幾杯下肚,順帶又扒拉了幾筷子草菇之類的東西,糯糯的,全然不像是菌類,但卻美味異常,吃后口齒留香。

楊晗見古飛揚像是好些天沒吃過東西一般,低頭只顧吃喝,又是心疼又是著惱,輕拽了他一下,低聲道:「飛揚,看你那吃相,怎麼自顧吃喝,不向爺爺和長輩們敬酒。」田瑛看他狼吞虎咽的,像是餓極了,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記安排這混蛋的午飯,竊笑之餘又有些擔心父親知道自己「失職」。

古飛揚剛拿定主意,自己獨自生存的話,肯定行不通,光一個身份證就讓自己無所遁形,聽了「媽」的話,也覺得自己大意了,不管怎樣以後還要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而這「爺爺」似乎又很有權柄,關係搞僵了,於日後肯定沒有半分好處。

只見古飛揚拿起酒杯突兀地站起身來,臉上還沾了半片菜葉,眾人很是訝異。楊晗心中忐忑,唯恐他又作出什麼驚人之舉,說些不合時宜的話來,後悔自己多嘴。田瑛卻像是在看雜耍般,強忍了笑,低頭抓住椅子,防止身體抖動幅度過大。

看著孫兒,古烈想著他剛才吃菜的模樣,暗嘆:自己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孫子,古語說富不及三代,難道古家真的就後繼無人了?正想開口,不料古飛揚卻道:「爺爺、田叔叔、黃叔叔、田警官,還有媽、小妹,我敬你們三杯。」說著直了脖子一飲而盡,示意服務員倒滿,接連飲盡了三杯酒,方才坐下。楊晗暗自鬆了口氣,略感欣慰,夾過一塊剛上的炙羊排放入古飛揚碗中,古含風喊了聲:「哥哥!」小手拿了紙巾幫他擦掉了嘴邊的菜葉,深感她倆體貼入微,古飛揚連聲道謝,「媽媽」、「妹妹」叫得熱乎,仿若一家人。

這小子怎麼回事?古烈瞪大了眼睛,看他一會兒傻頭傻腦,一會彬彬有禮,行為反覆無常,在坐的都認得分明,玩失憶也不是這麼玩的,越肯定先前的懷疑,這「好孫子」在演戲,也不戳穿,且看他究竟要幹些什麼。田翔川也搞糊塗了,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葯,不過結合先前女兒的話,心中認定古飛揚假裝失憶的可能性很大,但為何又前倨後恭,搞這麼一出漏洞百出的戲碼?田瑛卻沒想那麼多,只是盤算著怎麼樣讓古飛揚出出醜,以解非禮輕薄之恨。

黃民煒心中又是另一番念頭:古飛揚這小伙儘管風流了些,舉止有些怪異,可卻著實有風流的本錢,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少年人年輕氣浮,惹點風流債也無可厚非,模樣和瑛兒很是般配,家世就更不消說了,瞧他倆在車上親熱的樣,如果他改了壞毛病,倒也不失為一對佳偶。

轉著眼珠兒,田瑛計上心來,小聲說:「哪有這麼著敬酒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儘管聲小,席間的人都清晰聽見,田翔川偏頭側目,田瑛為了報仇大計,卻也顧不得了,吐了下舌頭,夾菜躲過父親的注視。

古烈十分欣賞田瑛的做派,想什麼說什麼,喝酒豪邁,不像一般女子裝佯拿喬,舉止大方得體,帶著男兒爽直英氣卻又不失女子的柔媚,便笑著說:「瑛兒說的對,杯酒只敬一人,哪有像你這麼一股腦兒就忽悠過滿座的人?」眾人見古烈也笑著打趣,跟著都笑了,氣氛轉而融洽起來。

爺爺了話,古飛揚立即想要站起身來,被楊晗一下拉住,說:「飛揚,先吃點菜,不要一下子喝得猛了,容易醉酒。」古飛揚答應著,吃了幾口菜,便重新一一敬過。一席酒,直到這時候方才活躍起來,一掃先前的沉悶,大伙兒推杯換盞,就連平時不勝酒力的楊晗也破例多喝了兩杯,看著兒子近2年未見,現在回來,她很是高興。

見哥哥彷彿又回到從前一般,古含風小嘴笑個不停,在田瑛的「提醒」下,不住和古飛揚碰杯,開心地猛喝果汁。古烈三人則是談著以前在部隊的事情,說到高興處,杯子碰得叮噹直響,倒也很是暢快,他掏出煙來,分別給田、黃二人遞了一支,三人居然都沒帶打火機,便喊服務員去拿,古飛揚卻起身來幫他們點上了煙,原來他想起自己換衣服時,特意裝進褲兜的打火機,這可是有特殊意義的紀念品,千萬不能丟了。古烈酒也多了,隨手遞了一支煙給他。

搖晃著回了座位,古飛揚見楊晗有些不高興,妹妹則是皺著鼻子,小手直扇,就沒好意思點上,放進了上衣口袋。「怎麼還不醉?」田瑛心裡暗自著急,真想和他划拳斗酒,苦於父親在場,不敢過於放肆。

眼見的氣氛高漲,黃民煒湊趣道:「飛揚,你可是瑛兒『逮』回來的,可要多敬她幾杯哦!」田瑛聽了大喜,你使勁喝吧,喝的越多越妙,最好當場起酒瘋,來點雜耍助助酒興。兩人碰了杯,飲盡,田瑛復又起身,說:「飛揚大哥,回敬你一杯,感謝你配合警察工作。」

古飛揚剛才站起身點煙時,就覺得酒勁上涌,接連又與田瑛喝了幾杯酒,只感到一陣翻騰,肚子里漲得厲害,便離了席,問明了服務員洗手間的所在,七拐八摸地進了洗手間,沒見著小便池,便拉開隔門,「哇」地吐了起來,到底是空腹喝酒,架不住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便解了褲子,蹲下身來,掏出席間爺爺給的煙,美美地抽了起來,才抽了幾口,就覺得精神氣爽,酒意似乎也消了小半,這煙味道真不錯,他贊了一聲。

這時,傳來了腳步聲,他忙栓了小門,「姐姐你慢點。」是妹妹的聲音。「沒事兒,我沒喝多,只是漲的慌。」耳邊又傳來了田瑛的說話聲。

「誰在這裡面抽煙,難聞死了。」門栓聲,衣服??聲,直鑽入古飛揚的耳朵,「砰砰砰!」忽然一陣敲門聲,驚得他煙都掉進了便池,大氣也不敢出。「誰在裡面,快點呀!」田瑛喊道,見沒迴音,又道:「好妹妹,快點兒,這邊的門開不了,怕是壞了,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

耳聽著田瑛長長舒了口氣,接著一陣珠落玉盤聲,古飛揚臉上一陣燥熱,想到她彈性的酥胸,更是像架在火上烤一般,酒意又去了幾分。待得外面沒了動靜,匆忙穿了褲子,賊一般溜出了洗手間,在洗手池前彎腰低頭,用涼水洗了把臉,仍覺得臉燙的厲害,偏頭現對面「男洗手間」四個字,端正寫在門上,門微微開著,彷彿咧著嘴在笑他。

回到了席間,黃民煒說笑道:「剛才去撈你來著,沒看見你人,跑哪裡去了?」古飛揚飛紅了臉支吾道:「走錯路了。」楊晗裝了碗湯遞給了他,囑咐道:「看你臉紅的,不要喝了,喝碗湯,吃點菜。」

黃民煒見大夥都喝的差不多了,便吩咐撤了杯盞上了主食、水果、醒酒茶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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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空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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