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亡海

第二十二章 死亡海

這樣昏昏沉沉、無邊無際的黑暗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當葉子麟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他感到無比的窒息,還有無比沉重的黑暗壓著他,他的意識是清醒的,身子卻一動也不能動。這種感覺就像夢魘一般。

漸漸地,他的思維清醒了,他記起來了,他們是被黃沙埋住了。他努力地掙紮起身,只覺渾身酸疼極了。這個時候,喬治跟阿旺佩斯先爬了起來,他們過來扶起了他,給他抹去臉上跟鼻孔間的沙塵。

葉子麟努力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只見喬治他們滿身滿頭臉的泥沙,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泥人。他們趕快把其他人扶了起來。清點人數,少了曉曼跟阿蘭卓瑪。

葉子麟記得她們當時就靠在自己左邊的,可是現在左邊是一堆一米多高的沙丘,莫非他們被……

他馬上撲到沙丘上,瘋似的兩手直刨。淋過水的沙子堅硬得像水泥一般,他雙手的手指都擦出血了。

喬治取下鏟子過來幫忙。他們本來有兩把鏟子的,可是其中一把也被埋在了沙里了。衛徽、白大光和阿旺佩斯也來幫忙,雙手直刨。徐教授跟付雨石奄奄一息地坐在一旁,有心無力。

過了兩分鐘,終於看到了兩隻滿是沙子的手緊拉在一起。他們更加快了度挖,喬治怕傷到了她們,只得扔掉了鏟子。沙堆中露出了兩個人頭。

「是她們!」葉子麟激動得幾乎哭了。

她們倆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可想而知,當時她們一定是感到了極度的恐懼,不然曉曼是不會跟阿蘭卓瑪這樣緊緊拉著手的。

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們倆從沙堆里拉出來。這個時候,喬治探了探她們的鼻息,已經十分微弱了。葉子麟急得團團轉,這個時候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更擔心誰。

喬治說:「扶她們坐起來,我要用氣功拍打她們的**位。」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運足了勁,拍打著她們周身的幾處大**。每一掌拍下,衣袖間都鼓滿了勁風,震得渾身的泥沙簌簌落下。

過了十來分鐘,曉曼跟阿蘭卓瑪的呼吸都恢復正常了,不過還處在昏睡當中。喬治滿頭臉、鬍子上都是汗,他坐在地上喘歇著。

所幸駱駝跟驢子都安然無恙。還剩下一袋牛肉乾跟兩水囊水了,如果明天之內再找不到綠洲,他們只怕要渴死在這兒了。

葉子麟拿過水囊給曉曼跟阿蘭卓瑪分別灌了一點水,她們沒過多久就分別醒了。晚上的時候,蕭瑟的夜風吹得他們瑟瑟抖,他們不得不對眼前的處境做一番商議。衛徽跟喬治是盜過許多大墓的,阿旺佩斯是在沙漠中成長大的,就連像徐硯輕教授他們也是經過多次野外實習的,這些人可以說有著極強的生命力。

可是他們從沒有遇到像這次這麼糟的情況,先是遇到了趙楠他們,失去了所有的通訊器材,如今又是一場沙塵暴,必備的衣服被囊幾乎都丟盡了。

這沙漠中的夜,還是很冷的。他們如今是已無退路,只能堅定地向著目標前進,如果這兩天之內找得到綠洲的話,不但解決了水的問題,而且食物也可以用野菜將就。

他們決定在寒冷的夜裡趕路,正午太陽最烈時找地方睡覺。也許是剛下過冰雹的緣故,夜特別寒冷。他們都牽著駱駝走著,一來為了暖身,二來是這些牲畜已經過了奔跑的極限,體力透支過重,如今為它們減輕一點負擔,好讓它們能儘快恢復。

曉曼一路上打著哈欠,說:「回去后一定要美美地睡上他個一整天整夜。」

葉子麟則在大講著成都的美食,大粉蟹、擔擔麵、石橋粉、缽缽雞等等。望梅可以止渴,望肉可止不了餓,越講反而肚子越是咕咕直叫,更覺餓得厲害。白大光有氣無力地說:「葉子麟,你就不要再念叨了,再說我連舌頭都吞進肚子里去了!」

到了清晨的時候,他們把最後的一點牛肉乾跟一囊水分了。喬治說:「這是最後的早餐了,但願主能保佑我們儘快找到水源。」

他們的嚮導——那隻黑貓,指引他們又往西轉。下午的時候,他們進入了流沙區。由於只有七頭駱駝了,他們有八個人,所以徐硯輕教授跟付雨石同坐一匹駱駝。

駱駝的腳掌軟而大,在流沙間走得平穩而輕盈,可是驢子卻有些吃不消,前腳拔出,後腳就往下陷。它馱著他們僅剩的一點行囊,高一步低一步。在這烈日下汗水滿身橫流,嘴裡反芻著白沫,張大著嘴出氣。

流沙區的沙子承重能力很弱,腳一伸下去,沙子就往下陷,所以形成流沙。其實一般的流沙就好像淤泥一樣,慢慢拔腳出來就是了,並不會形成生命的危險。可是有的流沙區由於地下是沼澤,就可能形成大沙陷,人或者動物踩上去,它就像一個張開大嘴的惡魔,一口就吞入了腹中。

為了防止遇到大沙陷,喬治躍下了駱駝,拿了把鏟子繞著周圍勘察。他說:「咱們繞著東邊走吧,這兒可能有大沙陷。」

「可是往東走離我們的目標越來越遠了。」葉子麟說。

「活下來才是本錢。」他翻身上了駱駝,轉而望東去了。

對,能活下來才是本錢。他們又望東轉道而行。

由於天氣更加酷熱,他們比前一天走的路程還要短,他們憑藉著堅強的毅力和僅有的一丁點兒水在支持著。可是走了只有三十幾公里,實在熬不住了,連駱駝都張大了嘴呼著氣。再這樣走下去誰也吃不消,他們不得不找了山陰處撐起帳篷來。

兩頭駱駝似乎很感謝給它們卸下了鞍子,而且不用命令就蹲下了身子。當葉子麟卸掉驢背上的行李時,現它的狀況實在讓人擔憂。看著躺下來的驢子,葉子麟十分懷疑它是否還能站起來,能別提馱什麼東西了。「喬治,你們看看它是不是要死了?」他說。

喬治跟阿旺佩斯走過來仔細掰開驢子的嘴看了看。喬治解下水囊,倒了一丁點水在手上,驢子伸著頭舔著他的手。

阿旺佩斯搖頭說:「朋友,我對駱駝跟驢都有一定經驗,請你相信我的判斷,這驢不可能再為我們馱行李了,而且我懷疑沒有水它是否能再熬過一天。要知道這是我們僅有的一點水了。我建議用我們的鏟子結果了這頭可憐的驢子,免得它受活罪,你們看如何?」

喬治揮舞著手臂大聲說:「你這是一種極端的行動,知道嗎?沙漠上的一些微妙的跡象,畜生們能比我們把握得更好。」

阿旺佩斯也有些生氣了,他說:「我完全不贊同你的說法。第一,我們的水已經不多了,不可能再分給駱駝跟驢,第二,這些行李對我們來說已無多大用處,扔了也無所謂,我們沒有必要再為驢子愁,第三,我認為我對沙漠的了解並不遜於一隻不會說話的驢。」

喬治冷笑了一聲,極度不屑地扭過頭去。葉子麟有氣無力地說:「人都快死了,你們還有精神吵架?還是想想怎麼尋找水源吧。其實我覺得阿旺佩斯先生說得不無道理,與其讓驢子受罪,不如乾脆把它宰了,一來免了它受罪,二來我們也可以飽餐一頓。喬治,這樣兩無益處,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叫做婦人之仁。」

喬治揮舞著手臂說:「你們什麼也不懂。好,大不了我的那份水分給你們行了吧?明天日落之前我一定找到水源,如果找不到,你們再殺這頭驢子,怎麼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們還好怎麼樣。葉子麟說。

晚上,喬治果然就賭氣不喝水,他們怎麼勸也沒用。旅途的疲勞使他們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葉子麟醒來時,現喬治正站在那裡觀察著那頭驢子。令他驚訝的是,那頭驢子並沒有像他想象的半夜裡就咽氣了,反而還活生生地站在那裡。雖然看起來仍很憔悴,至少它還是好好地活著。

它正在舔著放在淺淺的地溝里的單子上那可憐的一點點渾濁的水。他這才明白了喬治的精明用意。他把葦席單子捲成淺溝形用來接露水。驢子把大部分水都舔掉了,單子又幹了。水雖然少,可是在驢子身上起的作用還是明顯的。

大家開始上路了,徐教授有些起燒來,一路上付雨石先生為他進行著精神療法,走走停停,一上午也只走了二十里不到。

下午的時候,徐教授的病雖然沒加重,也沒有減輕。水囊快見底了。現在綠洲成了他們唯一的期盼。

喬治突然吩咐:「大家都下來,讓駱駝馱行李,把驢子放開。」

大家都很疑惑,不過還是照辦了。個個嘴唇都乾裂了,阿旺佩斯顯然有意見,不過似乎也懶得跟他爭辯了。

喬治將驢子的韁繩放了,拿了把鐵鏟跟在它的身後,駱駝沒有負人,也樂得休息一下。

「幹什麼?你要殺驢子了?」白大光問。從昨天葉子麟提議把驢子殺來吃肉,白大光就一直幻想著吃上一頓烤驢肉,看著驢子的**就想到了美味的肉,肚子就咕咕地叫。

喬治一言不,跟在驢子身後,一路用鏟子輕輕挖著地面。

阿旺佩斯趕上前看了看地上,驚喜地一把抓住喬治的手臂搖著,問:「你是怎麼現的,天哪!」

喬治說:「不是我現的,是你要堅持殺掉的這頭驢子現的。」

這個時候,阿旺佩斯訕訕地笑了。

他們趕了過來,問:「你們到底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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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靈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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