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斗

劉成昆在監獄的大院里隨意的半躺在石頭上，眯著眼睛看著崗樓上的哨兵。轉過頭又看看大院旁邊正在揮拳的壯碩的肌肉男，來來去去就那一下，真不知道他練這個有什麼用？

他打了個哈欠，今天已經是他進來的第十五天了，還剩下兩天，再拿不到那樣東西，他就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了。可能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劉成昆看似東張西望，他的注意力全在王昆身上。看著王昆和那個肌肉男說了兩句話，然後唱著歌，走到院子中間走正步。過會王昆就會去喝水，然後打一套軍體拳，打完之後他會坐到瞭望塔下面休息一會，就會強制回倉了。

每天都這樣，下午勞動的時候，王昆永遠都不會離開督察身邊。完全沒有機會，只要給他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夠了。

劉成昆看王昆走完正步，今天居然沒打拳，給督察說了句什麼，往澡堂方向走過去。劉成昆一躍而起，真是機會來得太突然。劉成昆很激動，急忙跟上去，又擔心引起別人的注意，又回頭走兩步，深呼吸了兩次，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應該知道有人在打聽他了，他也應該知道是為什麼？所以從來沒給我機會，難道是陷井？

劉成昆一咬牙，管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陷井也跳，就看是陷井吞了我，還是我把陷井踏平。劉成昆轉身跟在王昆後面。

楊明志看著劉成昆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王昆剛才給他說：「我到澡堂那邊去，肯定有人跟著我，一會你過來幫把手。」

這句話很正常，問題是王昆怎麼會說出這麼正常的話。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王昆說出這麼正常的話，事情反常即為妖。果然王昆剛走開一小會，就有人跟著過去了。

楊明志看著牆角，摸摸頭，王昆在裡面沒什麼犯人會動他，都知道他神經不太正常。那麼這個人也是前段時間進來的，難道是王昆在外面惹的事？

這些現在都不是問題，問題是要不要去。楊明志撓了撓耳朵，嘆了口氣，看看情況吧，能幫就幫，不能幫，也不要怪我。

轉過牆角，劉成昆就看到王昆站在路中間，面無表情的等著他。他繼續往前走，在離王昆五步遠的地方站住了。

「東西呢？」

王昆笑笑，「東西在我身上，你要就來拿啊。」

劉成昆一呆，沒想到王昆這麼簡單就承認了，難道他認為吃定我了？不過已經勢如騎虎，不能回頭了。

「你不問我是誰？」劉成昆問。

王昆又笑了笑，「問了怎麼樣？又不認識你，你知道東西在我這裡，就不用問了。」

劉成昆勉強笑了笑，「我…」，突然向王昆撲上去，他明明離王昆還有五步遠，可他往前一撲居然就撲到王昆面前。

右手一揮，對準王昆的臉就是一拳。王昆理也不理，反而往那右邊踏了一步，好像是故意把臉往那拳頭上湊上去。詭異的是，王昆剛往右邊踏了一步，劉成昆的身影居然消失了，一道腿影從王昆剛才站的地方刮過。

劉成昆一腳踢空，一點都不意外，腿還未落地，又一腿后踢直往王昆頭部奔來。王昆往旁邊一閃。劉成昆收勢不及，踢到了石牆上，硬將牆上的石頭被踢裂了，踢出一個內凹的腳印，石屑灰粉散了一地。

劉成昆還未來得及收腿，感覺小腿一緊，他知道被王昆抓住了，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只覺得身子一輕，已經被王昆抓著小腿倒著提在手裡。

王昆提起劉成昆，往地上一摔，還未等劉成昆爬起來，又抓住他往牆上一掄。

劉成昆在地上撐了兩下，還未能爬起來感覺胸中悶，一口鮮血就吐在地上。他剛爬起來，喉嚨就被王昆一把捏住，提了起來。

王昆偏著腦袋，看著劉成昆的臉。「你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搶這東西？」

劉成昆剛想說話，又吐出一口鮮血，有不少濺到了王昆的身上。王昆往後移了移腦袋，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劉成昆看到地上，王昆身上到處都沾有不少他的鮮血，裂開滿是血沫的嘴，笑了。

「你能猜到故事的開始，猜不到故事的結束。」

王昆疑惑的看著手上捏著的劉成昆，奇怪他從哪裡來的自信？王昆正想把手上這個人一把捏死。

突然感覺胸口一痛，渾身的力氣一下子消失了，手一下子就鬆開了，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才低頭看著胸口的傷口，一把紅色的刀突兀的從身後刺穿了他，可是他明明感覺到身後一直沒有人。

劉成昆從地上爬起來，嘿嘿笑著，血沫從他的嘴裡，鼻腔出濺出來，勉強站著。每呼吸一口就感覺空氣在氣管中灼燒，他還是很高興。

劉成昆淬了一下，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他能感覺到他體內的傷口正在迅的癒合。又停了幾秒鐘，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空氣。他的肋骨斷了兩根，斷骨**了他的肺，骨頭暫時沒接回去。

「東西呢？」劉成昆看著王昆伸手想把那把紅色的刀從他自己體內撥出來。

劉成昆打了個響指，那把紅色的刀從王昆體內飛出，在空中旋了一圈，落到他的手上。

「東西呢？這是第一次，我只問三次，不說我就殺了你。」劉成昆惡狠狠的看著王昆，表情猙獰。

王昆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傷口。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劉成昆手上的刀，「這就是你的能力？一把鮮血凝成的刀？」

「不錯，很美麗吧，我的鮮血在體外才能凝結成這把刀，我叫它，血渦斬妖刀。」劉成昆手一揚，血刀打著旋飛到了王昆的脖子前。

「第二次，東西呢？不要逼我殺你，如果你堅持。」劉成昆已經站直了身子，他體內的傷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比起沒受傷之前要脆弱一些，內出血已經止住了。除了受傷流血消耗的大量體力暫時還沒恢復。比起剛才，劉成昆覺得自己的狀態已經好不少。

「在我左邊褲袋裡。小心，它要劃到我了。」王昆往後仰著頭，盡量想離血刀遠一點。他把頭往後仰一點，血刀就往前移動一點，刀鋒一直貼著他的動脈血管。

劉成昆愣了一下，低著頭，在王昆面前來回走了兩步。

「我一直聽說，你是一個硬漢，就這麼容易告訴我了？」

「東西雖然重要，命更重要。」王昆勉強在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任誰在脖子前放一把要命的刀，笑得都不會太好看。而且這刀還剛剛刺了他一刀。

劉成昆微一點頭，手指略一作勢，血刀飛離王昆的脖子。還未等王昆放鬆，那血刀在空中打著旋，直落下來，**王昆撐在地上手背，將王昆的手牢牢釘在地上。

「啊～～～哼～～～～。」王昆突然被血刀刺入手掌，出一聲慘叫，隨即閉上嘴，出悶哼的聲音。王昆放開胸膛的傷口，向血刀伸去。血刀入手，一點沒有血液乾涸后那種黏稠感，相反有一種金屬的觸感。

「我從來不相信沒有吃到苦頭前的話，我認為那些不是實話。為什麼，為什麼總有人認為他一招我就一定要相信呢？真是奇怪。」劉成昆蹲下來，看著王昆抓住血刀，想把血刀從他手掌上撥出來。

劉成昆輕輕晃動手指，血刀緩緩向下沉，王昆死死的抓住血刀。可是，血刀還是在繼續往下沉。

「啊，我說，我說，讓它停下來，我說了。」王昆看阻止不了血刀，急忙向楊成昆哀求道。

劉成昆點點頭，血刀停了下來。「很好，很好，現在我們大家能好好談一談了，為什麼非要搞成這樣呢？說說吧，東西呢？」

「在我的皮帶扣裡面，皮帶扣上有個夾層。」血刀停下來，王昆鬆了好大一口氣。

劉成昆點點頭，撅了撅嘴，「現在，我要你的皮帶。」

「好，好的。」王昆扶著血刀，好像要借力坐跪姿變成坐姿，好把皮帶解下來。

劉成昆笑笑，彈了彈手指，呆了一下，笑容凝結在了臉上，往後便退，甚至來不及站起來。

王昆笑笑，「你的血刀沒用了？」

王昆的雙手紅得異常，好像太熱皮膚的溫度升高造成的。血刀在王昆的手上開始冒出陣陣白煙，空氣中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血刀在王昆的雙手之間越變越小，一眨眼間就消失了。

楊明志突兀的出現在劉成昆背後的半空中，對準劉成昆的腦袋就踹。楊明志的腿從劉成昆的腦袋上踹了進去。

不，沒有踢中。他消失了。我的腳上並沒感覺到踹中他了。楊明志落到地上，沒有看到劉成昆的身影。

楊明志一點沒有遲疑，往後就是一個掃腿，還是沒有踢中東西的感覺，沒等收回來。他就往左右各擊了一拳。右拳傳來的感覺，他擊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擊中了劉成昆哪裡。

劉成昆剛剛彈了彈手指，就現血刀居然不聽他使喚，就知道事情生變化了。迅往後退，剛剛才退開，就看到王昆不知道用了什麼能力，居然把他的血刀蒸了。才站起身，就聽到背後有人襲擊他，剛躲開那一擊。劉成昆就知道了，襲擊他的是一個普通人，正準備給兩三下搞定，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楊明志是一點都沒有遲疑，他知道他那一拳揮得倉促，力量不足。身子一旋，往右邊剛剛擊中劉成昆的地方就是一記直拳，他練了一年多的直拳。

劉成昆只來得及把雙手往上一擋，堪堪擋住楊明志的拳頭。從手上傳來一股巨力，劉成昆被這股力擊得飛起來，撞到身後的牆上。

肋骨**肺部更深了，劉成昆用力呼吸了一口空氣，這個很平常的動作，每天都要做幾百上千次的動作，他居然完成得異常吃力。逃，楊成昆腦子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俗話說，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王昆勉力站起來，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去，搖搖晃晃的堵住通往大院的路。

楊成昆從牆上滑下來，用力呼了一口氣，呼出的氣居然是紅色的。楊成昆轉身，往王昆那邊衝過去，看樣子好像想硬衝到大院。

楊明志其實緊跟著劉成昆過來的，王強和劉成昆剛開始爭鬥，楊明志是一點沒拉下，看了個清清楚楚。如果不是王昆弄掉了楊成昆的刀，楊明志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來的。開玩笑，楊明志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清楚。對於那把不知道是什麼的血刀，楊明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跳出來，也是被砍的菜。

楊明志當然不想當菜，所以，一直等到最後，等局勢有了轉機的時候，楊明志跳了出來。那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那卻是最適當的時機。其實楊明志不想出來，但是看了王昆與楊成昆的爭鬥，他知道那是一個他不能企及的世界。

一個傳說當中的世界，想走進去，就要冒險。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楊明志追在楊成昆的背後，楊成昆跳起來，踩在牆壁上，借力往上一躍，就想從王強頭上跳過去。

王昆低著頭，搖搖晃晃的，把手往上一探，就往楊成昆的腳上抓去。

楊成昆把腿一縮，眼看就要跳到王昆背後，王昆搖搖晃晃的踉蹌著退了兩步。還是把手一伸，照楊成昆腿上就抓。楊成昆剛剛被王昆抓住腿，摔了兩下，吃了老大一個虧，怎肯讓王昆又抓住。又吐出一口紅色的氣，曲膝就往王昆手上落下去。

王昆笑道：「看你還有多少氣能吐。」

王昆的手變抓為托，掌心向天，結結實實的受了楊成昆的一膝，巨大的力道，讓他雙腿一軟，再也站不住，跪在了地上。在楊成昆膝蓋剛接觸到他手掌的時候，他就往前一推，把楊成昆往楊明志那方推了過去。

王昆噗的一口鮮血吐出來，楊成昆這一擊力道太大，如果他沒受傷，倒是能接下來，結果現在傷上加傷。

楊成昆被王昆往後一推，在半空中保持曲腿的姿勢，身形一轉，剛好飛到楊明志的面前。

楊明志也不多話，又是一記直拳，楊成昆早就料到那肌肉男會來這一招。他就沒看到那肌肉男用過其它招式。

用力呼出第三口紅色的氣，楊成昆身形硬生生的往上撥高了一點，剛好避過楊明志的直拳。楊明志一驚，沒想到十拿九穩的一拳居然揮空了，看著楊成昆要從他頭上飛過，楊明志心裡不忿，迅收拳向著楊成昆的後背一砸。

楊成昆背上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呼的一聲，借這一砸之力，身形加往前飛，撞破澡堂的窗戶，飛進了澡堂。

楊明志往前沖了兩步，才停下來，看著眼前的王昆，搖搖晃晃，搖搖晃晃，就是不倒下去。

楊明志也沒和王昆說話，打蛇不死反被咬，這個道理他已經從呂軍身上學到了。轉身就從澡堂的大門沖了進去。

王昆踉蹌著，跟著楊明志走進了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