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該死的希望（4）
稻子記得上輩子某個著名作家在寫抗戰時期的北平往事時曾說：「那些小人物生活在最底層，你不能對他們要求太多！讓他們去保家衛國，實在是勉為其難們中不少人生活的主要狀態是墮落的。坦率的說，這個階層很墮落，一個人被扔到最底層是什麼狀態？貧困容易扭曲人性，有時甚至比金錢財富還厲害。人在社會最底層，讓他向上、善良、光明，是勉為其難的。他們好也罷，壞也罷，寫作者不該去人為拔高，而要反映他們的真實狀態。」
稻子初看此文時，非常的不以為然，古語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社會底層怎麼了？老子就是社會底層，如果讓我生活在抗戰時期，鐵定是個民族英雄啊！
但今天，「民族英雄」稻子同志卻看到了社會最底層最真實的一面——墮落！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緊接著的三個無一倖免，都被淘汰。他們所用的哀求方法無所不用其極，有的甚至用挖眼球、斷手指來表達對紫袍老者的忠心，但都沒用，在六級靈士面前，你想挖眼斷手？一點機會都沒有！紫袍老者只是笑了笑，便讓門外的靈者把他們拖出去了。
六級靈士啊！據說到了靈士這一級，就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塊領地了，雖然這個領地可能一輩子也拿不到自己的手裡。因為，雲風大6有三大帝國，或者說是三個聯盟體，分別是潭溪帝國，颶風帝國，以及雷雲帝國。三大帝國數千年來攻伐不斷，每個國家都在不停的封建諸侯，封建的最低等級就是「靈士」，不過封建的土地全是另外兩個帝國的，得到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打去，打下來就歸你，打不下來，沒關係，在我這個帝國的法律中，那塊地方永遠是你的，直到你死了為止。死後你的子孫不能繼承，但如果打下來那就可以繼承了，所以，為了你的後代，還是去打吧！
除了一幕幕令人震撼的表演，稻子還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前面五個的靈型都和食物有關，管仲是包子，第二個是大餅，下邊依次是米飯，麵條和燒雞。
「都是吃貨！」紫袍老者似乎也現了這個事實，竟然低罵了一聲，弄得石屋內的靈童們一個個面紅耳赤。
稻子很想說句類似於「大士！您這話就不妥了……」的正義辭言，卻最終忍住沒說，這時候得罪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人，實在是不靠譜。
不料，稻子身前的那人卻說了：「大士，你這話就不妥了！俗話說，人以食為天，
義郡近幾年連降暴雨，莊稼里沒有收成，百姓天天都要餓肚子，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日思夜夢，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靈型變成了吃物，這沒有絲毫可以為恥的地方，也不應該引以為恥。」一席話說得正義凜然，說得紫袍老者都有點面帶愧色，沉聲不語。
「還真有不靠譜的啊子佩服你！但不欣賞你，擱在二十一世紀，這位就是sB的代名詞啊！」稻子看了看身前的麻衣少年，他身材很高，大約有一米七五，但他一直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面貌，也看不出年齡，但長這麼高，除非是姚明，不然怎麼也有十二歲了。
等到麻衣少年走到太極陣圖之中，稻子才看清了此人的長相。面容非常的清秀稚嫩，大概只有十來歲的年紀。
「看走眼了，難道真是個小姚明？」稻子還沒來得及拿他和上輩子的大明星作進一步的對比，就現了令人驚訝的一幕！
瓶靈型！竟然是天生的瓶靈型，這人家裡難道是燒瓷的？怎麼以前在莊子里從沒見過？
但這只是讓人驚訝的前奏！
「九成九水屬性靈根，靈脈為天通脈，靈識正常，先天滿靈力，靈型為水瓶。」紫袍老者聲音顫抖地宣布著測試結果，剛才尷尬的表情早已不見，轉而是一種興奮異常的表情。
老者顧不得身份，急忙從桌子後邊站了起來，急奔幾步，跑到靈陣中央，握住麻衣青年的雙手，激動地說道：「恭喜你，林夢！你被錄取了，你是我六十年來見過的最有天賦的靈童，而且你的靈根和本門有著極大的緣分。來人，快帶林夢去見掌門！」
「等等！大士，要入門可以，但您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麻衣少年表情依舊那麼的肅穆，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老夫也答應你。」
「不用那麼多，一個足矣！」
么條件，盡說無妨！」
「請您收回剛才說的那句話，並向屋裡的所有待考靈童以及前面那五人道歉。」林夢神色莊嚴，指著屋內所有靈童說道。
「收回那句話？哪句話？」紫袍老者楞了一下，隨即便恍然大悟般，朗朗笑道：是那句全是吃貨么？」
都是吃貨』！」林夢神情鄭重，好像絲毫沒覺得自己有點得理不饒人。
收回『都是吃貨』這句話，並向屋內的所有人道歉，來人，把剛才走的那幾個叫回來袍老者大聲命令道。
齣戲演得太過了吧？天才這麼難找么？」稻子心裡有些忐忑：「快點兒吧，下個就是我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的未來就賭在這兒了！你們這麼抻著我，讓我好難受！快點兒！快點兒！快點兒……」
在稻子焦急的心理吶喊中，紫袍老者給隨後進來的五位表情各異的靈童一一致過歉，林夢終於被門口的靈客領走了。
稻子臉上充滿了某種使命感和神聖感，步步深沉的走向太極陣中央。
隨著色彩斑斕的靈球升起，稻子只覺身體突然一輕，周圍的事物也變得通透起來，體內又有幾股氣流慢慢地凝聚，最終匯至氣海，接著這股凝聚的氣流從氣海而出，周轉全身，說不出的舒服和暢快。
他緊閉著雙眼，充分體會著這股被外力催使的靈力，生怕它會一去不復返似的，格外地留戀和珍惜。
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屋內忽然有人竊竊私語：「這靈型是什麼東西？好怪啊！」
「是啊，我從來沒見過，你呢？」
「我也從來沒見過。」
……
覺察到四周的驚異，稻子不得把睜開眼看自己的靈型為什麼那麼引人矚目。
這一看不要緊，稻子徹底地呆住了。
「我靠，老天你玩我啊！這下完全暴露了。」刷地一下，稻子腦門的冷汗順著臉頰直往下淌。
難怪所有人都那麼吃驚，因為稻子的靈型是一個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東西，一款o6世界盃的官方用球——團隊之星，上輩子他睡覺時也會抱著的最愛。那時他有兩個團隊之星，一個用來踢，一個用來抱，幾乎天天都在做足球夢，不是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夢，而是馳騁英倫，成為級巨星，退役后成為俱樂部主席，連奪數十座冠軍杯，最後掛印封金，成為一個永久的傳奇。沒想到，這一年多的飢餓生涯仍然沒有抹掉他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如果是普通的黑白相間的五邊形格子足球，可能還不會如此轟動，可偏偏是這款團隊之星，六個腳丫，阿迪的商標，還有o6世界盃的標誌，這種上輩子稻子非常喜歡的造型，在石屋的屋頂顯現出來，在這輩子廣大人民群眾的眼裡顯得是要多怪就有多怪。
外突然傳來一個驚詫的尖聲，眾人都扭回頭往門口看去，卻只現了一個驚慌逃竄的身影，穿的似乎是冰水門的制服。
就在眾人的一片唏噓中，噩耗傳來：「四成八火屬性，靈脈普通，靈力微弱，靈識……靈識中靈覺較弱，但靈算極強，靈型未知。」
「什麼亂七八糟的？啥叫靈算啊？」稻子有些不知所措：「關鍵是，我到底能不能被選上？」
紫袍老者的面色有些猶豫，稻子及時現了這一點，在希望的巨大引力下，他終於體會到了屬於最底層的那種痛苦，自尊被瘋狂的踐踏，揉捏，扭曲，撕碎！
「我要活著，我的家人要活著！」
「撲通」，稻子再也顧不得那渺小的尊嚴和臉面，趴在紫袍老者的桌前痛哭流涕，充滿摯誠的懇求道：「大士，請您救救我和我的家人！」
轉眼間，他就變成了自己曾經看不起的那種人，在心底，他更鄙視現在的自己！
但是，沒辦法啊！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有誰不想爬到天堂？有誰想墜入地獄？
現在的稻子有些模糊了，模糊的不僅是視線，還有映照心靈的那面鏡子。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更看不清鏡子對面的本心。
「大士，請您救救我和我的家人！」稻子第二次懇求著。
「暫時把你定為候補吧，你回家等消息。」紫袍老者沉著臉，說的話讓人感覺有些漫不經心。
「多久會有消息？「稻子上輩子找工作可吃過不少「等消息」的虧，這時他還沒有清醒過來，這個反應一大半是因為條件反射。
「多則三日，少則一天！」
「多謝大士，多謝老先生！多謝……」稻子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不知說什麼好了。
「那我等您的消息，您一定要通知我啊！一定啊！」
哲人說：「希望，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稻子說：「希望，是美好的，可它真不是個東西！」
有希望，這該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