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攻心

陳鏗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很瀟洒，整日里紅光滿面的，逢人便笑，朱雀宮的人都以為這姓陳的喜事近了

「鏗哥，我聽說玄水宮的那婆娘答應和你雙修了？」一個經常和他鬼混的同僚迎面湊了上來，戲謔道。

「哪個鬼說的？老子早把她踹了，那婆娘哪有這個福分！」陳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堪回的往事。

「不是她？那就是韓長老的關門弟子？我聽說那丫頭可長得水嫩水嫩的，和鏗哥你倒是天生一對啊！」那位同僚頗為八卦，似乎非要刨出點緋聞來才肯罷休。

「她啊？早被老子玩膩了。你知道本島交易坊吟仙樓的女執事不？那些妞兒才正點，等騰出空子，老子帶你去見識見識！」陳鏗開始還有些尷尬，但提到吟仙樓，他馬上換成一臉嚮往的表情。

「嘿嘿，俺就知道最近鏗哥你的艷福不淺，吟仙樓？聽說入場費就要十塊一級靈玉，兄弟我可是盼了好久了，可惜一直有心無玉啊。」那位同僚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袖袋。

「你小子，又來賺我的便宜！」陳鏗笑罵，忽又凝神問道：「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沒有？說出來給老哥解解悶兒。」

么沒有，除了鏗哥你命走桃花的事，還有一件轟動全門的大新聞！」那人一驚一乍的，表情顯得非常詭秘，只聽他續道：「聽說沒？咱們冰水門最近可出了大風頭了！」

「什麼風頭？」陳鏗詫異著問，最近，他都在和曾碧溪秘密地搞商品批，一聽這消息，立刻專註起來。心裡尋思：「莫非是我的事被人知道了？」

「你不知道？那可有點落伍了。聽說啊，咱們冰水門馬上就要被水瓶門兼并了！」

「什麼！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沒聽到一點風聲？！」這消息確實是夠讓人震驚的，水瓶門乃是潭溪帝國九大派之一，能和水瓶門合併，對中下層的弟子可謂好處良多，至少以後出去更有面子了，以前惹的仇家也會重新掂量掂量，但對於高層人士，可能面子上就不那麼好看了，而權利的損失就更為巨大，這種大事事先一定會有風吹草動，但陳鏗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回事，他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這是一位高人透露給我的！媽的，還花了老子一塊靈玉呢。」那人的語氣有些痛心，但臉上全是得意之色。

「是真的么？有什麼證據沒有？」

「千真萬確！證據就是水瓶門正在收買門裡低級靈客的人心，等到底下這些人都滿意了，上邊的人再想彈壓都來不及了！」

「收買人心？用什麼收買人心？」陳鏗心想：「老子也不過是七級靈客，雖然管的這份差事有點油水，但頂多算是個中層，水瓶門收買人心怎麼也應該對我意思意思吧？」

「他們啊，最近在玄冥湖附近的各個城鎮大量兜售秘制的低級水瓶，我的那個小弟子就買了一個一級靈瓶，那個製作水準，比咱們這兒高出好幾個檔次，一個一級靈瓶的威力都快比得上二級的了。」

陳鏗先是一愣，隨後就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但你能確定這些都和水瓶門有關？」

「怎麼沒有？第一啊，這煉製靈瓶的門派雖然不少，但能煉製出這種高水平的除了水瓶門，別無二家，我還特意在門內查看了一下，那位高人就曾拿出一個三級靈瓶給我看，老子要不是最近手頭緊，也想買一個。一級二級的還好說，三級靈瓶的威力也能提高這麼多，不是水瓶門是誰？這第二嘛，就是前幾天我出去辦差，在附近看到了不少水瓶門的人，他們鬼鬼祟祟的，你也知道，我的靈力雖然不強，但是靈識可是我的特長，他們身上那股子味道，我一聞就知道是水瓶門的。」那人伸手一指鼻子，做了一個在狗身上常常見到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真的呢，原來都是風言風語。陳某還有些重要的事，以後有空再聊。」陳鏗提起的心雖然落了下來，但他覺得還是要考慮一下對策才行，便沒有了閑談的興緻。

「那好，鏗哥，別忘了吟仙樓的事啊！」那人說得正在興頭上，但也不做攔阻，只是淫淫地笑道。

「放心，忘不了！」陳鏗隨口答道，他雖然酷愛吟仙樓，但現在不是想那事的時候。

陳鏗進了他的煉器房，突然看見新收的小弟子迎了上來。

「師傅，早上有人給您寄了一封信。」小弟子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份信箋。

陳鏗接過信，信上並未署名，是封匿名信。

他表情一下子鄭重起來，打小弟子離開后，走進他平日里休息用的石室，關好石門，坐在石椅上，才拆開信箋來看。

「他要自立門戶！中級煉器房。」

信上只有十一個字，陳鏗看過卻大驚失色。

誰？這封信除了自己，恐怕只有寫信人看得明白誰；下半句「中級煉器房」則只是一個名詞，不像是落款，他也清楚中級煉器房的師叔師伯們不可能給他寫這封信，他和曾碧溪之間的交易一直做得都非常隱秘，剛才那位同僚的話更讓他堅信，他和曾碧溪做的買賣目前還沒有人察覺。

「中級煉器房，中級煉器房……」陳鏗喃喃自語，突然醒悟道：「莫非他已經有四級靈瓶的製法了？不可能啊，以他的靈識，前三級還有可能，這第四級沒有兩三年是無法改製成功的。」

陳鏗心中雖然不信，但是總要親自驗證一下才能放心。

他走出低級煉器房，沿著石階攀登而上。朱雀宮為了減少修者間的摩擦，嚴格規定：在宮內不得飛行，只能步行。而且承租煉器房也要遵守秩序，嚴格按照先後順序，雖然也偶爾有走後門的，但大多修者都能按照規矩做事。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即便在靈修界也是如此。

走了幾百級台階，行至一座宏偉的石門前，石門上依然沒有名字，但火焰標誌和低級煉器房明顯不同，這是一幅烈焰圖，刻畫的火苗比低級煉器房高了不少。

剛剛行至門口，便有一位弟子迎面而來：「陳師兄，怎麼有空到我們這來串門？」那名弟子年歲不大，大概只有十五六的樣子。

「你師父在嗎？」陳鏗右手伸進袖子，低聲問道。

「不在，不在，師傅他老人家忙著修鍊呢，一般不來咱這。」那小弟子低眼看了看陳鏗的雙手，目光閃爍著說道。

「那好，讓我看看你們中級煉器房的會客單。」陳鏗長袖一舞，搭在小弟子的手上說道。

怕……可以。」小弟子話鋒一轉，笑著收回了手臂，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陳鏗快步沖入煉器房中的一個石室內，看來他對這裡的情況非常熟識。

他拿起桌上的會客單，上下急掃，剛看了開頭，就現了那個非常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