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突飛猛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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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命！饒命！道爺，小妖知道錯了！」妖鼉大叫起來，剛剛被林越用太極拳中剛猛的炮錘一通猛抽之下，震的五臟六腑七上八下，剛剛已經是嘔吐外加腹瀉，要是再被林越這麼痛毆下去，非要嘔心泣血不可
「你這潑妖，以為頂著一身死硬的馬甲殼子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吧？」林越臉色蒼白，喘了幾口粗氣，剛剛施展出了太極炮錘十分剛猛，也卻是耗費了他不少功力，他伸手捏住妖鼉的長頸子，惡狠狠地道：「你這潑妖，快把你的來歷給我逐一道來！否則道爺今日就拆了你的烏龜殼！」
妖鼉哭訴道：「啟稟真人，小妖原本是鐵蜃湖中白蛟王的手下妖將，不久之前一夥修道者給搗破，我家大王身受重傷之下，被迫逃走，一干手下逃的逃，殺的殺，小妖就逃到了這裡來。」
真者？」林越心中一凜，問道：「你可知道那伙修真者是什麼來歷么？」
「回真人的話，小妖剛剛化形開竅靈智不久，這個……不知。」妖鼉結結巴巴地道。
「真是廢物！整天就想著**擄掠，難怪修為這麼低！」林越一腳把它踹了個跟斗，冷冷地問道：「那他們穿的什麼衣服？」
「小的見他們穿著的乃是白底藍鑲邊的道袍，無論男女都系著一根藍色氤氳的絲帶。」妖鼉慌忙道：「但見他們為的弟子，只是揮手之間，一片藍汪汪的光砂漫天，就把我們家大王的法寶盡數奪走了。」
「……原來是雪神宮的弟子，**你們雪神宮的祖宗，他們還帶著天藍神砂！那是老子的天藍神砂！」
林越頓時胸中升騰起了一股無法抑制的毒火，雙眼血紅，怒火萬丈，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片刻之後，他長吁了一口氣，這才冷靜了下來。
無論如何，修真界都有鐵一樣的潛規則，自己既然犯了規則，自然就逃不了懲罰，說到底，還是自己失去了實力，這才導致眾叛親離。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原因。
「妖鼉，你可願意隨我修行？」林越轉頭看著這頭畏畏縮縮的妖鼉，冷冷地問道：「若你願意，我便傳授你修道之法，待那伙修道者追殺你時，我自會為你擋之，你若是不願意，嘿嘿……」
妖鼉本以性命難保，不想眼前此人竟然願意收他修行，心中頓時大喜過望，連連向他磕頭道：「小的願意，小的願意從此皈依道爺門下！」
「那好，你從今兒起，老老實實帶在這河裡修行，不得隨意外出，也不得再作惡，否則的話……哼哼。」林越的語氣陰森森的。
妖鼉嚇得連連磕頭道：「小妖知道，小妖知道！一定謹遵道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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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雲觀的後山院內，滿院鋪設的石板上石屑紛飛如雨，兩道宛如輕煙般的身影滿院追逐來去，拳腳交擊十分密集，但卻沒有出一聲交擊爆響。
兩人動起手來愈打愈快，令人眼花繚亂的拳影腿影迅快如織，兩個身影兔起鶻落，騰轉挪移，隨著時間的漸漸推移之下，兩人動手的距離漸漸拉開了，分別開始驅動本身修鍊的真氣，隔空出罡氣外放，互相對轟。
洪道元天天喝烏魚湯已經喝膩歪了，而眼下林越也已經步入了抱元之境，眼下林越每天上午一路上只能靠雙腿從飛魚觀中跑到五雲觀，再和洪道元他過招，下午繼續修鍊。
那頭妖鼉就這麼拜入林越的門下了，林越特別為它起了個名字叫做棒槌，傳授給它了一套凈化丹氣的法門和御水神通，又給它祭煉了一套法寶。
棒槌乃是水系妖獸，天生就擅長御水神通，操控水流之能，出的各種水勁，比之那些兇殘烏鱧不知道要強上幾百倍，林越上午和洪道元交手，下午再蹂躪棒槌，所以進步是極快的。
眼下他已經能十分純熟地運轉罡氣虛空勁，與洪道元打得有聲有色。
一開始時，洪道元先是用江湖上流傳大路到不能再大路的貨色——五行炮錘和他逐步過招拆招，然後逐步提升拳法的精妙，洪道元從不禁止讓他自行翻閱書籍，教授起來也不拘泥任何招法，只是讓他自行體會各種拳勁的勁手法力道而已。
林越以前修鍊玄天太極拳時，雖說只是用來錘鍊筋骨五臟，並沒有更加深入修鍊，但破船也有三斤釘，畢竟修鍊這麼多年了，在拳術上的根基卻是牢穩至極，一旦重拾回來，他的進步是極其快的，唯一欠缺的就是實戰經驗而已。
雖說他時常被洪道元打得抱頭鼠竄，但是隨著他對於武道的領悟飛快，從洪道元的眼中已經看到了讚賞的意味。
以前在青蓮劍宗的時候，因為道消魔長，所以青蓮劍宗，門派中的長老包括自家的師傅，都是把御劍、陣法、符咒、遁法甚至包括靈藥，等等歸攏成一個標準細緻的套路，來系統地教導弟子，使得青蓮劍宗的弟子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形成極其強大的戰力，可以隨時應付各種突情況。
但這種不正常的教育方法缺陷卻是很嚴重，青蓮劍宗內第六代年輕一輩的弟子中，鍊氣期的弟子一抓一大把，但金丹期的卻只有林越的師兄周舜卿一人而已。
即使是江湖上大路貨色的五行拳法，洪道元憑著出神入化的運氣力的法門，也照樣能打得林越滿頭包，好在林越的體質靈異，每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時候，被洪道元傳授的按摩手法，內功直透筋骨須臾便好了。
林越自幼修道，雖說不如修道界那些自幼泡在靈藥堆里的世家弟子，但也是三天兩頭地服食靈藥進補，以門派的內家功夫運轉經絡，也只能化掉七分藥力，剩餘的三分都積澱了下來，洪道元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洗髓真言咒》之後，這積澱許久的藥性被真言震蕩激了起來，藥力伴隨著功力直透筋肉骨髓，徹底揮了出來。
洪道元與他動起手來拳拳到肉，絕不手軟，在林越看來，這是悟道必經的路程，是武學大師對他負責的表現，倒也沒有絲毫怨懟之意。也從來不敢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意思只是沉下心來和他拆招，從實戰之中，逐分逐寸地體會他的運勁方式，然後自己掰開揉碎了，自己逐步心領神會。
不過，洪道元對他幾乎是掏心掏肺，除了兩人意氣相投的原因之外，這其中也蘊含了洪道元對於修真大道的狂熱追求，因此林越自然也不能對洪道元掖著藏著了。
本著投桃報李的原則，林越雖然不敢冒著入派時的毒誓的危險將本派的修真秘法教授他，但青蓮劍宗千年積累之下，收集的各派散仙流派的仙法丹訣卻也多不勝數，以前在碧雍苑內，林越的師傅元麟道人，唯一的喜好就是編纂修訂各個流派的丹決秘法，徹底解析透徹，耳濡目染之下，林越也從師傅手中得到了不少丹訣秘本。
林越就將以前在藏經閣中看過的一本《九鼎丹訣》逐步傳授給了他，逐步講解，令洪道元茅塞頓開，修為更近了一步，使得兩人的關係更加親近了一層。
洪道元輕嘯了一聲，步行如箭，右拳輪圓，中宮直轟，一團赤紅拳影攜帶者無盡爆裂轟擊而來！
虛空炮勁，炮勁如火，剛猛爆烈。
「嘣！」
林越左右雙手拇指搭接交纏，猶如蝴蝶般一扇，吐出來的一道潔白如銀的真氣結成半月狀的屏障正擋住了這一記隔空炮勁。
只不過不同的是，林越出的真氣顏色為青白金三色，正是師傅留給她《三陽秘籍》上的三陽真氣，而洪道元出的真氣則是五色光澤流轉閃爍，配合他的五行拳勁天衣無縫，正是元真派秘傳的絕技《五元神罡》！
裂聲響起，然而此次這股爆裂的炮勁竟然被化解掉了大半，爆出來的氣流竟然沒有衝破這道半月狀屏障，而是呈平滑狀向兩邊滑開了。
洪道元眼中精光一閃，讚歎道：一招太極拳中的『如封似閉』，運用得不錯！」然後腳下步伐踏動八卦方位，雙掌宛如狂風暴雨一般涌了過來。
兩人隔空出真氣，接連以劈勁、崩勁、鑽勁、炮勁、橫勁隔空勁，一時間竟然斗得旗鼓相當了。
道元身法躥動有如游蛇，忽然一個箭步前沖，雙臂迴環彎擊，雙掌勢如推山，和林越雙手對擊了一掌，林越全身肌肉一顫之下，慘哼了一聲，活像石機上彈出的石塊一樣，被打得彈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入了竹林之中。響起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折斷聲，碎枝斷茬倒伏一片。
洪道元剛剛那一招是純粹以腳底真氣驅動步伐，呈漩渦狀，使他微微懸浮起來，挪移的度快得驚人，根本什麼招式都不講究，完全純粹是以度取勝。
林越若有所思地蹲在地上，開始思索剛剛洪道元那一擊時的身法。
若是單純憑藉雙腳施展身法，必然有**便會有低谷，這樣一來就會讓人把握到他的弱點，然而純粹以真氣驅動身法，則就完全擺脫了這個缺陷，想快便快，想慢就慢。
旁邊洪道元也沒有打攪他的思路，只是緩慢呼吸吐納而已。
「你的進步很快。」洪道元收手作勢，看著鼻青臉腫的林越，卻是沒有絲毫的歉意，只是正色地道：「賢弟，你筋骨飽滿，經絡暢通，顯然是修習御劍道的時候走了捷徑，卻不知這正是犯了武道大忌，無法從鍛煉的過程中，更加細緻入微地掌握力運氣的竅門，基礎不穩，還好你已經逐步扭轉基礎，今後修為不可限量。」
「這也叫實戰？」林越揉著**站了起來，笑得比哭聲還難聽。
看著身上無數腫塊，還好，沒有傷及骨頭。
洪道元活動了一下手腕骨，出喀吧喀吧的聲音，眼中反映著冷肅的光芒：「你可莫要指望為兄手下留情，為兄與任何人對戰的時候，從來都當作敵手，你可知道為兄手底下死了多少人？武功不僅僅是需要天分和勤奮，更需要血汗來堆積！」
林越點點頭，默不作聲，盤膝而坐了下來，而剛剛他身上青腫的地方，周圍的肌肉忽然猶如湍急的河流一樣急劇起伏跌宕，鬆緊張弛，全身的骨節出急喀喀嚓嚓鋸木頭一樣的聲音，腹內也出了咕咕咕的聲音。
只是須臾之間，林越身上的青腫血包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了。
錯，已經臻至剛柔並濟，內外合一的元罡之境界，很有進步。」洪道元饒有興緻地看著他療傷：「你的底子倒是很不錯，所以才能這麼快掌握武道的訣竅，為兄這點兒家底可是都被你給套光啦。」
林越不置可否地一笑，看著他滿面紅光的模樣，彷彿三十齣頭的模樣，不禁問道：「兄長這幾日以來參悟道訣，可有什麼體會么？」
「體會良多啊，不愧是正宗道家丹訣，為兄照上面修鍊之下，感覺隱隱突破了瓶頸了。」
洪道元眼中綻放著精芒，雙手在腹部合攏呈圓，全身的道袍竟然有如吃飽了風的船帆一樣鼓漲了起來，林越瞳孔陡然一縮，看到他全身的毛孔陡然噴出一條細長的白線，有如鋼針一般，隨即又縮了回去。
「朝聞道，縱然須臾身死，亦無所遺憾！待賢弟恢復了道行之後，為兄定要試試賢弟的劍仙手段，看看是你劍仙的手段了得，還是我武仙的手段高強！」
洪道元身不動，手不抬，只見他合抱呈圓的掌心中一股氣流忽然有如靈蛇般彈射了出去，纏住了不遠處的茶杯，輕輕一帶，就這麼在空中拖拉出了一道白光，行雲流水般落到他的掌心中。
鏗鏘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自信，令林越不禁為之神奪。
這才是武道宗師風範。
「絕不會令兄長失望便是。」林越慢慢擦拭著身上汗水，感慨地嘆了一聲，這大半年來，自己的苦頭沒少吃，但他所獲得的卻是巨大，自己一身修為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賢弟，這是參茶，最是能大補元氣。」洪道元連飲了幾大口，微笑著道，緊接著林越明顯聽到了他的腹內一陣一陣咕隆隆咕隆隆的聲音，似乎蛙鳴，又似焦雷的聲音，只是片刻之間臉龐上就浸出了細細的汗珠。
「是葯三分毒，以真言結合內功將藥性揮的淋漓盡致，由內而外，卻是一點也不會浪費。」林越畢竟是行家，立刻就看出了端倪，肅然起敬：「兄長果然厲害。」
洪道元放下了茶碗，正色地道：「不止如此，賢弟，普通人服藥，只能化掉三分，而以內家真氣行氣血化藥性，只能吸收七分，而以真言與內家拳結合，卻能化掉十分，藥力不不單能夠調和內臟，甚至能夠直透肌膚骨髓。」
「難怪，兄長沒有法術護身，卻能硬扛住血煞咒法的侵蝕。」
洪道元眉頭一皺，問道：「賢弟，若是你受了如此詛咒，會支持多久，我是說你受傷之前。」
「我在沒有受傷的時候，如果以本身法力硬扛的話，絕對抗不過半個月！」林越肯定地道：「不過我的飛劍、法寶上都有破魔驅邪的符咒，專門克制這類詛咒，直接就可以破除了，如果我結成金丹之後，這些詛咒我就不放在眼裡了，最多只是對修行有妨礙而已。」
洪道元收起了丹書，笑了笑道：「賢弟，我最近決定閉關參悟丹訣，你的修為也已經開始步入『元罡』之境，咱們就算再拆招，以後你只需自行參悟即可，你從我這裡也學不得什麼了，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小弟暗傷已經盡去，雖然未能恢復，但卻已是信心十足。」林越微微笑道：「而且與大哥寥寥數語，直感大哥所學與我先前道法頗有印證之處，所以，所以小弟想留在這城內，與大哥繼續印證道法，大哥既然要閉關，小弟便代你坐鎮五雲觀也罷。」
「如此也好。」洪道元眉頭微皺，正色道：「賢弟，修道貴在專一，像你這般東一抓西一鱗，看似強大，對於修為境界的提升卻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的行為，你既然想要參悟武道，就不可在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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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道元宣布閉關之後，直接就把林越給趕了出來。
眼下的整個五雲觀中，級別最高的就是林越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師叔了，五雲觀中的眾多弟子雖然有些不太服氣，但自家師傅都認可了，自己敢質疑師傅？洪道元的弟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常年練武讓他們只認可武力比他們強大的人。
林越每次到他住的地方去時，都是鬼鬼祟祟蛇行鼠竄，很少和其他弟子交流，生怕洪道元的這些彪悍的弟子一時興起和這個師叔「練練」。要是打得過自然是理所當然，但要是打不過的話，那就丟大人了。
為了自己一世英名，猥瑣就猥瑣了，林越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的。
但眼下得到洪道元的指點之後，突飛猛進的林越總算是揚眉吐氣，膽氣也壯了起來。
南郊五雲觀中練武場內，幾個身穿勁裝的弟子正在虎虎生風地打拳踢腿，不少練武場上還擺放著一個個柳條編製成的靶子，幾個弟子正拿著硬弓，練習射箭的本領。
民間本來是禁止使用弓箭的，但是洪道元曾經統率民壯襲擊黑蠻族人，與當朝德太師頗有交情，就連統治整個南澗州的延平郡王也與他相交莫逆，再加上南澗州的知府大人更是巴結，這條規定基本上等於擺設。
練武場的中間草坪地上，林越懶洋洋地躺在一張竹制的躺椅上，品嘗著新鮮的水果，將眼前眾弟子的打拳踢腿的動作收入眼中，而他的一隻手卻很隨意地垂在椅子扶手上，五指間一條條白線吞吐閃爍，宛如一條條細小的游蛇。
地面上出現了無數細小的孔洞，顯然是被他的氣勁戳出來的，但泥土混糟成一團時候，隨即又被他隨手抹平夯實，然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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