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趙天寶,快把紫珠鏈給我還來!」

賭坊外停放著許多賭客的坐騎,趙天寶和克佑也不管馬兒主人有無答應,隨便挑一匹馬便來場快馬追逐戰。

「可惡,這臭婆娘竟然請個打手來,哼,我就偏偏不把紫珠鏈交給他。」趙天寶心裡想著,這樣一件如神仙手中的寶貝,他哪會隨便就拱手讓出。

兩人都是騎馬高手,沒多久,兩人便騎往城外二十里處的竹林里,林子里竹多路窄,趙天寶不得不將速度放慢,這使得克佑有機會將距離拉近不少。

「你還想跑,拿了人家的東西豈有不還的道理。」克佑在後頭喊著,紫珠鏈對他和弗菱而言何其重要,怎能落入一個賭鬼手中。

趙天寶充耳不聞,不管克佑再如何動之以情,訴之以理,那痞子無賴就是不搭不理。

一直到趙天寶來到一處懸崖邊,這才停止一場追逐戰。

「我看你還往哪跑?」克佑拉緊韁繩,笑看趙天寶將自己給逼到死路上去。

「這紫珠鏈又不是你的,你何必苦苦相逼?」趙天寶一臉憤慨,再怎麼說該急的人是蘭二娘,幾時輪到他了?

「誰說紫珠鏈不是我的?這是當初我給弗菱的定情之物,是杜員外臨死前交給蘭二娘,你又從蘭二娘那邊奪走,難道現在不必物歸原主?」

「笑話,你又怎能確定這紫珠鏈一定是你的,我就不能買條一模一樣的嗎?說不定你說的那條紫珠鏈,現在還在蘭二娘那裡,你不找她拿,卻找到我頭上,有沒有搞錯啊?」趙天寶緊握著紫珠鏈,死也不肯交給克佑。

「明明蘭二娘說是你拿的,而且你還拿著它在賭場里大賭特賭,你還敢厚顏無恥睜眼說瞎話。」克佑氣炸了,這傢伙真是太可惡了。

克佑朝他步步逼近,趙天寶朝身後一瞧,我的媽呀!可真是個萬丈深淵,要是掉落下去,恐怕會是一團肉醬。

「等……等等,你這個人也真是奇怪,沒有這條紫珠鏈,你還是可以娶弗菱那丫頭,兩個人相愛成親就是了,何必非得要拿回什麼定情之物?不然這樣好了,你開個價,我買就是了。」趙天寶為求自保,開始和克佑談起條件。

「你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很在乎金銀珠寶嗎?那條紫珠鏈對弗菱來說比生命還重要,象徵我倆長長久久的感情,你知道嗎?」即使這紫珠鏈不過是條便宜的破鏈子,但在弗菱心中,永遠是最彌足珍貴的。

「女人嘛,哄個幾句敷衍一下就行了,憑你這樣的條件,就算沒那條紫珠鏈,弗菱還是會要你的,男女交往逢場作戲也就是了,何必當真呢?」

「你到底還不還來?」跟這種人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克佑盛怒之下,又朝前踏出兩步。

「等等!有話好說,這樣好了,我給你一千兩,你就行行好,把這條紫珠鏈割愛給我,我保證你們的婚禮我一定會替你們辦得風風光光,還請縣太爺來參加婚禮,這夠意思了吧?」要趙天寶交出這條招財鏈,真是比割他的肉還難受。

「廢話少說,你還來就是了。」拿不回紫珠鏈,弗菱心裡始終會有疙瘩,克佑不希望看她日後為這件事懊悔。

「慢著,你要再敢踏前一步,我就將這條鏈子丟到山谷底,這樣誰也休想佔到好處。」趙天寶使出最後一招,他就不信石克佑還敢這樣咄咄逼人。

這傢伙要是被逼急了,什麼事情他都幹得出來。克佑不敢再輕舉妄動,以免他真將鏈子丟下懸崖那就糟了。

這時,幽幽及弗菱和小狗子也騎著快馬而來。只見幽幽見到趙天寶,二話不說便衝上前去,大聲嚷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克佑哥的事?快點跟他道歉,要不然……」

「幽幽,你別靠趙天寶太近啊……」

才說著,幽幽便一把被趙天寶擄在懷中,脖子還被緊緊勒住。

「哈哈哈!老天爺果然是站在我這邊的,還讓我多個小美人可以當籌碼。」趙天寶一手勒住幽幽,一手拿著紫珠鏈,現在他可天不怕地不怕了。

「克佑,怎麼辦?幽幽在他手上,這該如何是好?」弗菱本想阻止幽幽衝動的行為,但她根本來不及拉住她。

「不用怕,他要的只是紫珠鏈,不會傷害幽幽的。」克佑安慰道。這一切都是他惹起的,實在不該讓弗菱來操這個心。

「可是如果我們不跟他妥協,他是不會放了幽幽的。」人命關天,弗菱不希望為了一條鏈子,而傷害一條寶貴的生命。

「怎麼跟他妥協?他現在靠著紫珠鏈賭運正盛,說什麼也不可能會還給我們的。」

「那……那就跟他說我不要那條鏈子了,讓他放了幽幽。」事到如今,要是她再堅持,遲早會出人命。

「不,紫珠鏈對你我而言都是相當重要的,只有將紫珠鏈和翠碧戒放在一起,才是象徵圓滿的結局,你總不希望我們的未來會存著遺憾吧?」他拚死拚活來找趙天寶,就是希望能拿回紫珠鏈,怎能在最後關頭放棄。

「我明白,可是幽幽的安危也不能不顧啊。」雖然她不怎麼喜歡幽幽,但終究是條人命,她不能等閑視之。

「她自己越幫越忙,闖出來的禍何必要我們去收爛攤子?我絕對不會為了換回幽幽的安全,而將紫珠鏈白白拱手讓人。」

兩人商量毫無結果,這時趙天寶已等得不耐煩,大聲斥喝道:「你們現在就給我滾遠點,要不然,我就將這妞兒給丟進山谷。」

「克佑哥,你快救救我,我好害怕喔……」幽幽嚇得牙齒猛打顫。

「看你們是要紫珠鏈,還是要這妞兒的命?」趙天寶志得意滿,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好,你把幽幽放了,紫珠鏈你拿去,我不要了。」為了換回幽幽的生命,弗菱只好顧全大局,她相信克佑會同意她這麼做的。

「弗菱,你……」

「我已決定好了,你不要再說什麼,如果你真的愛我,就當我的紫珠鏈是拿去救人,不也是功德一件嗎?」世俗之物全都是過眼雲煙,唯有懷著真情的兩顆心,才是真愛恆久的不二法門。

「你真這麼想?」克佑再問一次,她不必為了一個老添麻煩的幽幽,而失去那條紫珠鏈。

「只要有你陪伴我,我就別無所求。」弗菱點著頭,眸子里滿是愛意的看著他。

「也好,只要你開心,我沒意見。」

克佑走到趙天寶面前,將兩人商議的結果告訴他。

「想不到弗菱這丫頭還挺識大體,你能娶到這女人算是你的福氣了。」趙天寶一聽高興不已,直誇讚弗菱。

「廢話少說,快把幽幽給放了。」克佑不想聽他廢話連篇。

「要放了她可以,到十里亭的地方去接她,誰曉得你會不會耍手段,在這種地方搞我?」心機深沉的趙天寶,深怕克佑會出爾反爾,決定等到安全點的地方再放人。

「就是有你這種小人,才會處處怕人設陷。」

「別跟我羅唆一大堆,你到底閃不閃到一邊去?」抓著幽幽,趙天寶也不怕他搞鬼。

「克佑,放他走吧,你跟這種人說太多也是沒用的。」弗菱上前將他拉到一邊。

只見趙天寶將幽幽抓上馬背,「呀」的一聲揚長而去,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后,克佑才執起弗菱的手。

「你呀,永遠都這麼心軟,不過你對象搞錯了,幽幽不會感激你的。」他長嘆一聲,對弗菱是又憐又惜,這樣的女孩,怎麼命運乖舛,老是好心沒好報。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已經造了七級,你呢?」弗菱不以為意,能用紫珠鏈換回幽幽的命,也算是為自己積德。

「看來,不趕緊把你給娶進門,我還真會損失慘重。」

「你的意思是說,想從我這邊分到一些福報?」她揚著眉看他。

「沒錯,愛你一人勝造八級浮屠,只要能好好愛你,就是替自己做功德了。」他輕摟著她,撥開她額上掉落的髮絲。

「照你這麼說,愛上我你很委屈?」弗菱嬌嗔道。

「是很委屈……」

「你說什麼?那不愛就拉倒,快回涼州去當你的少爺去。」弗菱一聽臉色一變,雙掌一推便想推開他。

「等等,我是說很委屈沒有超級愛你、特別愛你、無時無刻都能愛你,要是咱們能同枕共眠,那我就不委屈了。」他一把拉回她,讓她的身子重新偎入他懷抱。

「真是越老越不正經……」嬌顏立時浮上兩抹紅暈,弗菱聽在耳里,暖在心中。

「知道我老了,那就趕緊嫁給我,要不然咱們可生不出乖兒子了。」他慢慢將頭靠近她,欲攫取嬌嫩的粉唇。

「誰……誰要跟你生兒子?」她的語氣轉軟,感到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臉上。

「不是你跟我生,還會有誰?有你這樣美麗可愛又善良的娘,加上我這英俊瀟洒又多智的爹,生出的娃兒才會高人一等,傲視群倫。」

「更不知羞,哪有人誇耀自己好的。」弗菱只覺全身燥熱難耐,她不知克佑哪來那麼多熱能能傳給她。

「我本來就好,不是嗎?」

話聲方落,他低首覆上她的紅唇,伸舌與她的小舌纏綿嬉戲。兩人在崖邊吻得渾然忘我,只有遠方竹林里傳來陣陣竹葉沙沙的伴奏聲,還有風兒在耳畔呢喃,一切都是那樣順暢與平靜……

「好了,該去救幽幽了。」一陣天旋地轉后,弗菱含羞地低聲提醒他。

「唉,還不知要被這刁蠻千金折騰多久?」

雖是一句抱怨的玩笑話,但克佑還是心滿意足地將她抱上馬,匆匆往十里亭而去。

此趟前去,克佑雖說是百般不情願,但這是太座大人的命令,他也只有乖乖聽命的份了。

???

幽幽從十里亭被帶回來后,便像個瘟神似的不受大家歡迎。

原本就極差的人緣,經過此一事件后,更是讓人避之唯恐不及,除了田豐身為她的家奴,不得不跟她閑扯幾句外,其他的人一概能躲則躲,能閃則閃。

「你們說說話啊,為什麼都不跟我講話?」

每個人見了她,都故意將眼光避開,不與她來個正面回應,她再也忍不住的攔住小狗子來問話。

「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她雙臂一橫,擋住小狗子去路。

「我還要忙呢,大小姐,你要沒事你想去哪都行,別來煩我上工了。」小狗子一臉的不耐煩,半點跟她對話的興緻都沒有。

「不行,你要先說,為什麼這兩天大夥都死氣沉沉,見了我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她窮追猛問,一點也不放過小狗子。

不管小狗子再怎麼迴避,幽幽就是不放過他,這使得小狗子一氣之下,只好把話說給這害人精聽。

「你自己造的孽,你還要問我?人家原本一段美滿的姻緣,你沒事來攪局做什麼?好好的紫珠鏈眼看就要得手,哪曉得半途殺出你這個禍星,害得人家得用紫珠鏈來換你的一條命,要換成我是克佑少爺,我死也不會答應老闆娘的意見,讓你被趙天寶那淫蟲折磨個痛快!」一口氣將憋在肚裡的怨氣全說出來,小狗子頓時感到通體舒暢多了。

「你說什麼?是那女人叫克佑這麼做的?」她還以為是克佑良心發現,原來是弗菱救了她。

「糟了,老闆娘叫我不能說的,我這張嘴真是大,該死!」小狗子自摑一記耳光,氣自己怎這麼沉不住氣。

「原來,克佑哥從頭到尾都沒愛過我了……」幽幽傷心的低喃,那天若不是弗菱,她恐怕已經死了。

「你還看不破啊?那好,既然說了我就全告訴你吧,克佑少爺本來計劃在拿回紫珠鏈后,要舉行一場婚禮,將兩人的信物一同擺在香案上,象徵兩人情愛永存,終身不悔,可被你這樣一搞,不是功虧一簣嗎?說你是害人精一點都不為過。」小狗子乾脆全說了,被罵就被罵吧!

照小狗子這樣一說,她真是害人不淺。

「那你老闆娘人呢?」

「她在廚房陪著克佑少爺幹活,你以為每個都跟你一樣好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啊,我看你還是快回涼州吧,少在這邊惹人嫌。」

一個下人都這麼討厭她了,那她還有什麼顏面在這繼續待下去?

想到她對弗菱那麼失禮,言行舉止都對她不尊重,而她還以德報怨救她,光是這份包容心,她哪有資格和人家去爭克佑哥?

幽幽轉身走到廚房,從窗縫的一角望進去,見兩人正站在灶前,一個烹煮食物,一個適時替他擦汗、遞水,這般的恩愛情深,實在不是她能夠相比擬的。

她不得不承認她輸了。

此刻的她,除了心裡有著痛楚外,還能多說什麼,可悲的是她竟想不出她能做些什麼,讓克佑能對她刮目相待,別老是視她為洪水猛獸,是不是替他們把紫珠鏈拿回來,他就會原諒她?

她鼓足勇氣,走進廚房。

克佑一見到她,臉上那滿足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

「你來這做什麼?廚房裡又悶又熱,不是你這千金小姐適合來的地方。」

「克佑哥,我是想問一下,那條紫珠鏈要多少錢,我叫我爹爹買一條來還弗菱姐,這樣你們就……就能成親了。」幽幽低著頭問道。

兩人聽到幽幽的話,不禁怔愣了好半晌。

「是不是小狗子跟你說的?」弗菱猜想,除了他之外,沒人嘴巴會那麼大。

「你不要責怪小狗子,如果不是我逼他,他也不會說的。」自知理虧,幽幽態度始終保持低調。

「所以你現在知道誰對你好了吧?」克佑沒好氣的說。

「喂!你少說兩句,沒見到她都難過成這樣,你還落井下石,你是不是人啊?」弗菱突然倒戈,責怪起克佑來了。

「我……你怎麼罵起我來了?」該罵的是幽幽,不是他。

「反正你現在什麼都別說就是了。」弗菱拉起幽幽的手,「廚房裡悶熱,走,我們到外頭涼快些。」

兩人出了廚房,幽幽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弗菱姐,我知道我不對了,原來在所有人當中,就只有你對我好……」

「不是我特別對你好,是你本來就沒什麼錯,兩個人同時愛一個人當然會有摩擦,這是在所難免。」弗菱本來就把幽幽當自家小妹,對她並沒有敵意,都是幽幽自己要造成兩人的敵對狀態。

「你人這麼好,難怪克佑哥要你不要我。」幽幽緊緊拉住她的手,比賢比德,她都不及弗菱的萬分之一。

「他不是不要你,而是當年他娶我時,曾有個巫師在他的戒子里下咒術,要是他敢三心二意,在外頭搞七捻三的話,那個女人就會被詛咒快速老去,他是為了你好,才跟你保持兄妹情誼,你可要記住,我跟你透漏這個秘密,你千萬別泄漏出去。」弗菱講得煞有介事,幽幽聽得神情專註。

「難怪他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還以為是我長得不夠漂亮,原來是……」幽幽邊說邊點著頭,心態逐漸平衡過來。

「你千萬別這麼想,你長得如花似玉,一定有許多男人等著娶你,你就別再跟克佑鬧彆扭了,吵壞了兄妹間的感情這更不好。」她殷殷勸說著,唯有如此,才能讓幽幽心服口服,不再成為他們感情的絆腳石。

「我真的如花似玉嗎?很多人都這麼說呢!」幽幽一被讚美,整個人便神采飛揚起來。

「沒錯,連我都比不上你。」

弗菱的讚揚讓幽幽開心的笑了起來,站在廚房裡的克佑,打從心坎里佩服起弗菱,這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被她這樣一馴,也乖乖地不再撒蠻、撒野!這他更相信自己沒看錯人。

這時,小狗子一臉慌張地走進廚房,對著克佑說:「克佑少爺,外面有個孫奶娘,說有人告訴她,你就是他們家的少爺,所以特地從太原來此找你。」

「孫奶娘?」克佑聞言一驚,「快帶我去見她。」

兩人火速朝外頭奔去,經過迴廊時,弗菱見到他行色匆匆,趕忙結束與幽幽的談話,跟著他身後而去。

???

「奶……奶娘?!」

五年多不見,克佑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當年在石家將他撫育成人的孫奶娘。

「果然是克佑,瞧你現在黑多也結實多了,我就說嘛,這吉人自有天相,當胡大嬸告訴我時,我就知道一定會是你。」孫奶娘拍拍他的肩膀,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你們究竟搬去哪了?我託人四處打聽,可是都沒有消息,我爹娘還好吧?」克佑拉著她落坐,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

「老爺和夫人都健在,當年那些番邦準備攻進長安城時,幸虧舅老爺請了鏢局裡的幾名保鏢,將我們接到太原去避難,如今還跟舅老爺他們住在一塊呢!」孫奶娘心有餘悸的說,那段逃難的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原來是去了太原,難怪我都找不到。」克佑才說著,便見弗菱也走出廳堂,和孫奶娘四目交會。

「奶娘?」雖然只在成婚當天見過一面,但弗菱對她可是記憶深刻。

「這……這不就是把喜帕給扯掉的新娘子嗎?怎麼會……」

「奶娘,這家客棧是弗菱開的,看看人家多用心,經營得有聲有色,像是娘所說會克夫敗家的命嗎?」

「真是能幹,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我還真不敢相信。你可知道,當老爺和夫人知道我要回長安來找你時,也交代我一聲,如果你能有緣再碰到杜姑娘,一定要把她娶進門。夫人請了算命師一算,說杜姑娘是大富大貴的命,只要把你給她的紫珠鏈和她給你的翠碧戒湊齊,將來咱們石家一定人丁興旺,家財萬貫。」孫奶娘說著,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什麼?還得湊齊紫珠鏈和翠碧戒?」原以為不用再去煩惱紫珠鏈的事,這下子麻煩可大了。

「夫人說這象徵著珠聯璧合,你也曉得,夫人就想要討個好彩頭,你就讓她開心開心。」

孫奶娘說得一派輕鬆,要是她曉得紫珠鏈目前很難拿回來時,恐怕也笑不出來了。

「是啊,娘這點要求是不過分。」克佑心虛的說。

一旁的弗菱見他眉頭深鎖,十分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那就沒問題了,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若是弗菱願意的話,我會建議老爺和夫人早點將你迎娶入門。」孫奶娘自動替他們作主。

下個月初八?

算算日子也不過二十來天,萬一到時沒辦法拿到紫珠鏈,那石老夫人會不會借題發揮,又說她是個掃把星呢?

思及此,弗菱只覺頭痛不已。

???

為什麼惡夢老是纏著她不放呢?

奶娘的一句話,一下子就將弗菱待嫁女兒心的心情打落到深深谷底,還說石老夫人想討個好彩頭,非得要湊齊紫珠鏈和翠碧戒才能成婚。

「你又在煩心了。」克佑看她靠著欄杆看著池裡的魚兒,還不斷朝水裡丟石子,便知她在想什麼。

「沒有啦,只是有點不想嫁給你了。」她懶懶的說,嫁人若是真這麼困難,還不如別嫁好。

「傻丫頭,你在說什麼渾話,你最好以後都別說這種令人聽了生氣的話。」克佑一下子火就上來,這種話怎能老掛在嘴邊?

「不然呢?紫珠鏈又不會自己長腳跑回來,你娘要是沒看到紫珠鏈,她會怎麼看待我?一定認為我很不在乎和你的感情。」與其被人奚落,還不如不嫁。

「跟她明說就是,要不然找蘭二娘出來作證。」

聽到蘭二娘三個字,弗菱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別那麼天真行不行?你說別人我還多少抱點希望,說起蘭二娘……我自己另想法子為妙。」她不敢冀望那女人。

「那我幫你說去,只要……」

「你別擅自作主說我要把客棧給她,這種鬼點子你最好別用。」她把話說在先頭,深怕克佑拿她的客棧當交換條件。

「可是一旦你嫁入石家,那這家客棧……」到時一定不可能讓她再拋頭露面出來做生意的。

「我不會交給小狗子啊,反正他想當老闆想瘋了,等無靖從牢里出來,兩人就可以一起經營,反正不能交給蘭二娘就對了,她一定會搞得一敗塗地。」

講到無靖,克佑突然靈機一動,想到有個法子倒是可以一試。

「對了,我記得無靖有許多道上的朋友,說不定他也有認識賭坊里的人,不如我去牢里問問,看他有沒有可以幫得上我們忙的地方?」克佑心想,只要能和賭坊里的人拉上關係,一定有辦法要趙天寶乖乖交出紫珠鏈。

「要找無靖?」說起無靖,弗菱心頭便是一陣酸。

「別再想以前的事好嗎?如果無靖真為你好,他會答應幫忙的。」捧著弗菱的臉,他不想看她又陷入傷感里。

「你說得好像世上的人都欠你似的。」事情都到這地步,弗菱也只好任由他去處理。

「沒錯,特別是你,欠我最多。」他親吻著她的唇,為她烙上一記安心的甜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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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訂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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