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突變(上)

「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沈遠客喝著茶，不急不緩的問道。

我卻吞吐起來，不知道如何同他說，咬著唇，左思右想，索性心一橫，原原本本的給他講我被慕容澈從白龍寺劫持到那個山莊，以及他偷竊本門寶物帶著我逃走，被長老追殺，然後遇見謝先生，謝先生亦脫離了本門的事情。當然，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同他講我為了救慕容澈，那一夜用身體為他取暖的事情。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打破沉默道。

沈遠客眯著眼睛，冷冷的望著我。

我如墜冰窟，最怕他會說出我果真是個賤到骨子裡的淫婦，甚至不敢望他雙眼。

「蘇青嫣，」他冰冷道，「如果你不同我說，我不會知道，你又為何一定要說？」

「我不想騙你瞞你。」我低聲答道。

「為什麼？」他面無表情又問道。

「因為我愛你，任何惡意的欺瞞和隱藏都不是真愛。「

沈遠客淡淡望我一眼，道，「可若我寧可你瞞我呢？」

我愕然抬頭。

「蘇青嫣，你覺得有男人喜歡戴綠帽子嗎？」

「不是！」我急道，「你明知道不是，我當時只是為了救他一命――」

「犧牲清白去救劫持你的人一命，救我的敵人一命？」

「是，」我咬著唇道，事實如此，如何分辨，「遠客，我不會瞞你任何，我最初同你說過，我給不起你冰清玉潔的身體，只能給你完全坦蕩的心。我覺得，無論如何自以為善意的謊言，若有一日被拆穿，忙於求取原諒和解釋的那個人，都不能叫做善意了。你怪我，恨我，我都能接受，就算你的憎恨，也比欺騙你的內疚來的好。我……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完全真實的我，立刻求取你的原諒。這樣總比隱瞞又被現之後，還打著為你著想的旗號，讓你諒解好。」

「這是你的高傲，是自私，」沈遠客不屑道，「寧可讓我憤怒，也不能讓你的良心不好過。」

我沉默下來，雙手握住他手，他未推開，才繼續道，「不管你怎樣說，我不會變。我說了，要做你身邊的竹子，野草，要頑強而自信。遠客，你知道嗎，愛上你很容易，承認愛你卻很難，堅持愛你更難，可是我都要繼續做下去，因為……就是很愛你。你說愛你不要我自卑，我就不自卑，是你教我這麼做的。做我自己，你愛，是我幸，你不愛，是我命。裝成別的樣子，我既不會，又覺得慌亂，我的優點屈指可數，就算裝，也裝不出。做自己，無論什麼結果，都不怨天尤人。所以你無論現在怎麼說我，我都接受，因為你指責的就是我本身，無從辯解。」

我輕輕的吻上他手，不管這舉動看起來是否過於輕浮。

半晌，沈遠客道，「若給你重來個機會，你是否還會救他？」

我未加思索道，「會。」

沈遠客眼神冰冷，道，「你為他這般不悔？」

這分明是故意曲解。

我嘆口氣，道，「第一，他是活生生一條命，天大地大，不如人命大；第二，他是為救我受傷，所以算是敵人，又算是恩人；第三，他是慕容澈，他知道一些對你有用的東西，我想他活著總比死了好；第四，是我想跟著他，通過他可能有黑衣的線索；第五……」我停頓下，堅持說出，「我覺得慕容澈是個好人，不該死。」

沈遠客的臉色鐵青鐵青的。

我抬頭直視他雙眼，「遠客，你會原諒我嗎？」

沈遠客突然笑了笑，道「原諒你什麼？」不等我回答，他繼續道，「青嫣，你有你的權力。」

他突然一把把我抱入懷中，我大吃一驚。

他嘆道，「怎麼慕容澈把你劫出來這麼一遭，你也不見消瘦憔悴，還神采奕奕，說起話振振有詞，他到底是綁架你，還是帶你遊山玩水？我想過來救你於水火，結果英雄無用武之地。」

我攀住他脖頸，在他耳邊輕聲道，「你這麼說，是不是原諒我的意思？」

他手一緊，我忙呼痛，他沉聲道，「蘇青嫣，這種事我絕不原諒！你覺得你那麼做有理，我不會反對你，但是，我不允許有第二次。而且，」他聲音冷酷，「我一定要殺了慕容澈。」

「你――」我張口結舌。

「不然呢？我抱著別的姑娘一夜，告訴你是為了救她，你會高高興興大大方方？」

我低頭一想，自覺難以接受，澀澀道，「但男人自古三妻四妾，我出身又……」

沈遠客笑道，「可惜我不是自古來的，而是未來，那裡男人沒有三妻四妾。」說完他話頭一轉，道，「不過慕容澈他劫持你，欺負你，又是捕獵者，從哪裡說，都是非死不可。」

「沈遠客！」我提高聲音，急道，「我不是替他說好話，只是他和你一樣有心尋找黑衣，並不想以屠戮術族為目的，為了這個他差點被長老打死，你們在這個年代究竟人生地不熟，如果可以和他合作，會不會可以事半功倍呢？你不要考慮我好不好，那些事情――那些事情我――」我不知如何才能說下去。

「青嫣，你弄錯了一點，」沈遠客淡淡道，「我從來沒打算和捕獵者合作，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沒有折中的路線，這麼久，你難道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語塞，是，慕容澈給我形容了一種天下大同的美景，我沉醉在裡面不想出來，卻忘記了沈遠客卻不是個溫和的人。他乾脆決絕。就算捕獵者想放手，沈遠客也不想。

「再者，」他慢慢道，「你又如何知道他說的就是真話？他說想和平，就是和平？他說不想殺術族，就是不想殺術族？他所做的，不過是沒有讓長老立刻殺了你，你就全盤都信了。若他說他愛你呢？你是不是也要信？」

突然覺得，我好想真的是個白痴。

我確實什麼都相信了。

「青嫣，」沈遠客似知道我是如何想的，低聲道，「你知道嗎，我身上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命，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未來衰落的術族，我不做任何賭局，因為我一局也不能輸。你可以去信一個人，我不可以。」

我低下頭，是，是我想的太過單純，憑直覺去相信一個人，而沈遠客所考慮亦沒有錯，這一切，都可以做成一個大的圈套，讓我們跳進去。

「我想再去見見謝先生。」半晌，我沉聲道。

沈遠客未問我原因，只是道，「你當心安全。」

「對了，」我問道，「沈荃?他們同你一起來，你怎麼說的，總不能說實話吧？」

「慕容澈乃是長安商行的大老闆，我同他們說是因為商業糾紛引起的，慕容澈綁架你妄圖威脅我。」

細細一想，這似乎也真的是慕容澈做的出來的事。

我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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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很忙，所以更新的很慢，亦不規律，某白總的來說……恩……不善言辭，連告假都是別人幫忙寫的，汗，八月一定努力好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