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藍天不解。她不是要做涼拌嗎?

伸手,他要拿走她的菜刀,她用力一抽,差點兒割傷自己,嚇得他臉色凝重,確定她沒事後,鬆口氣,轉身。

他不懂她在發什麼脾氣,只當她經期不順利,兩手一攤,逕自上二樓沖澡。

他……他就這樣跑掉了?向晴愕然。

他們不是要攤牌?不是要舌搶唇戰?怎麼戰爭還沒開打,她不過擂了戰鼓,敵人就跑得不見蹤影,他是打算把她活活氣死還是直接悶死?要想清楚,一個死女人沒辦法幫他生五個孩子的。

她追在他背後上樓。

藍天拿一件家居T恤。

那是她做的!向晴用力把衣服抽走,他很無奈,考慮等一下要不要去抓幾帖中藥,替她調一調。

他找到一件內褲。

好吧……那不是她做的,但是她洗的。手一抽,她又把他的內褲抽掉。

藍天嘆氣。可憐的女人,他明白她不是故意的,誰教老天爺給了她們痛苦的生理期。

不穿上衣、內褲,那就……大毛巾。

照樣,她把它抽走,恨恨丟到床上,氣沖沖地背對藍天。

他望著她的背影,帶著寬容的笑意,向她靠近,手臂輕輕圈住她的腰,她用力撥開兩隻粗手臂,哼一聲,轉到陽台去。

藍天苦笑,還是讓她冷靜一下好了,這種時候吵架,她太傷。

捨不得老婆傷,他安靜地拿走床上的衣褲和大毛巾,進浴室。

向晴等老半天。藍天竟沒有跟出來?

她回頭,房間里沒有人。他、他、他……他就這樣跑去洗澡,完全無視於她的火大?

以為鎖得很好的淚水狂飆出籠。美女來過,他連安撫她也懶了?!他不想想,子宮在她肚子里,她還是握有生育權,他竟然無視、竟然……

她應該跑掉的。

跑掉一個女人他或許沒感覺,但跑掉一千多萬,他多少會心疼吧?她該為了懲罰他而做這件事,可是她沒做,只是坐在躺椅裡面,默默垂淚。

海風吹著她的頭髮,烏絲紛飛。不當空中小姐,她很少梳髮髻了,長長的頭髮被風吹到頰邊,貼著臉、沾上淚水,好狼狽。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藍天蹲在她身邊,大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臉。

「真的很痛嗎?」

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她的心酥茫茫。

「當然痛。」她悶聲說。

「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那麼痛啊,心疼了,他伸手擁抱她。

「走開啦,把你的手拿開。」

「為什麼?」

「你的手很臟。」

「臟?」他洗過澡了。

「對,臟死了,你的手被別的女人碰過,你的身體被別的女人抱過,不管那個女人多香、多美麗,你都變髒了。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婚姻是很神聖的事情,你不可以為了某種目的去成立婚姻;有沒有人教過你,一日為妻,終生為妻,你不可以無緣無故背棄。

「只在婚約在,你的精子就是我的,誰都不能分享,只要我是你老婆,你就不可以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聽懂了沒有,大、木、頭。」

藍天被罵得一頭霧水,看著她汩汩流下的淚水,心更疼。

「我沒有……」

「不準狡辯,你有!我親眼看見的,法拉利女郎的手指頭在你胸口戳啊戳的,戳的都是我的福利。」

她也伸出手指頭在他胸口亂戳一通,他怕她的手指頭被自己堅硬的胸肌弄痛,只好一步退、步步退,退回房間裡面。

「你們在客廳裡面說得不夠,還要跑到外面去情話綿組曲,萬一被鄰居看見,你說,我的面子要擺到哪裡去;你們要說悄悄話,就指使我讓樓,好像我是你聘的菲律賓女傭,叫我往西,我就不能往東……你、你對我好過份,我不要當你的代理孕母了啦……」

藍天終於聽懂了,傻大個兒看著她的淚水,眉開眼笑。

原來她憤怒,因為嫉妒;她的眼淚,因為嫉妒;她的無理取鬧、任性發飆,通通為了嫉妒。

淺淺的笑紋漸漸擴大,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忍不住開心、忍不住快樂奔騰,他笑出聲,帶著磁性的吸引力,笑聲逐漸增加,從輕度轉為重度,他的大手壓在胸腹間,很不給她面子的,笑得前俯後仰。

「沒良心,你還笑,我的心都痛得快要爆掉,你要和誰花前月下,就偷叢去做啊,怎麼可以那麼過份,就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當我是瞎子、聾子還是傻子?告訴你,我不是……」

她還在說,一直說,拚命說,好像把話通通說出來,那顆爆掉的心臟才能拼回一整塊。

他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她掙扎著,他不允許她掙脫,憋住笑,在她耳邊低語。

霍地,向晴停止掙扎,眼睛張大、嘴巴也大到可以塞進滷蛋。

「什麼?你胡扯、太荒謬、太荒謬!」她連連對他揮手。

「沒錯。」藍天鄭重點頭,兼高舉五指發誓。

「怎麼可能?!他、他那麼艷麗……怎麼可能是男人?」

「要我把他的褲子脫下來向你證明?我從十歲之後,就不做這種事情。」他又大笑一輪,原來誘髮妻子的妒意會讓人這麼有成就感。

「可是他穿女生的衣服。」

皮衣、皮褲、豐滿的上圍……他怎麼看都不像男生。

「他有變裝癖。」

這個癖好對阿豐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呃,比起其他的癖好來說。

「他有變性的打算嗎?」

「沒有。」

他是正港的男子漢,但被誤認為女人,誘得男人口水連連,會讓他對自己的容貌更具自信心。

「他是同性戀嗎?」

「不是。」

阿豐交過的女朋友集合起來,可以坐滿一整架的空中747。

「既然都不是,為什麼他要靠在你身上,還故意嗲聲嗲氣對你說話,他難道不是喜歡你?」

說到這個,藍天了搞不懂,阿豐為什麼要用那種口氣跟他說話,家裡又沒有鄰居大嬸可以觀摩他的演技……恍然大悟,他終於弄通了。

「他在逗你。」這傢伙,下次碰到不揍他幾拳才怪。

「逗我?」向晴回想阿豐的動作,那種過度的刻意與挑釁……很好,她也弄懂了,可還是有一點點不放心。「他真的對你沒意思?說不定,他是雙性戀。」

藍天的回答是大笑兩聲。這個推論太怪誕,他無法回應。

「你難道不會被他絕美的外貌勾動心意?」如果是男人,都受不了誘惑的吧,誰教他們的腦容量和精蟲相通。

「阿豐不管穿什麼,對我而言,都是男人。」

「跟我談談他。」她開始對他好奇了,一個漂亮到過份的男人。

「他喜歡開別人家的門、喜歡探人隱私、摘取器官,喜歡用很糟的縫合技術在別人身上製造難看的疤痕。」

總之,他受不了有人比自己更帥,所以把身邊的人都弄成刀疤老六會讓他很愉快。瞧,相較起來,變裝真的不是什麼嚴重癖吧。

「摘取器官?!他是做什麼的?」向晴訝然。

「他是醫生,技術很高明的外科醫生。」

他是天才,美國許多大醫院都想網羅他,可惜,他對那種一成不變的制度不感興趣,寧可自己搞。

他救過很多人,不管是組織內或組織外的人,絕症對他而言,不是絕症而是挑戰,他喜歡挑戰所有的不可能。

「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都是育幼院裡面的孩子,從小一起長大。」

老爹供他們念書研究,他們幫他工作賺大錢,他們服務隊象有富商、有各國政要,每次的任務都能拿到嚇死人的報償。

組織里的能人很多,每個人都是身價數億美金的男女,任務從開始的賺錢到後來的證明能力為主,賺錢為鋪,他們都和阿豐一樣,喜歡挑戰所有的不可能。

這種工作有意思,卻也不免挑上幾條不好惹的人物,阿豐老掛在嘴裡的麥基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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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三年髮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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