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苦兒聞言停下腳步,淡淡的打量起前方處,站立於眾多嬌娥美婦中說話的男子,此人斯文俊朗著青綠儒衫,看似吊兒啷噹,十足十的紈絝子弟,但在男子玩世不恭的雙眼裡,卻讓苦兒察覺到一絲不欲人知的深沉和機智。
就在苦兒在打量人家的時候,同時間,卿雲敏感的神經馬上現有人正用一雙無禮的視線打量著她,隨那視線一看,卻見一個陌生的貌丑青年,此時正站在從小帶大她的劉伯身旁。
瞧此人一身苦力青色布衫打扮,身材十分高大,自己的身高已經算高,但和此人一比,就只能算是嬌小了,卿雲如是評估著。
打量完卿雲后,苦兒一不語的自行走人,就在苦兒要走往離開這裡的唯一出路時,一群嬌娥美婦都用一付十分厭惡恐懼的臉孔,看著苦兒越來越接近她們的身影。
站在卿雲身旁,一個一臉精明能幹,和卿雲長相有點相似的四旬美婦,看著苦兒不斷朝她們這裡而來的高大身影,清麗的秀眉微微一皺,對著苦兒喊道:「站住,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急急跟上苦兒的劉六和宜卿,聞言,劉六馬上道:「二夫人,此人乃是趁著小小姐回來時,混水摸魚進來的人,屬下馬上趕他出去。」
宜卿一聽,可不高興了,小嘴一扁,對著二夫人撒嬌道:「二娘,這人是我在街上請回來的,醫術非常的高明,大哥平時對我十分交好,我看大哥生病那樣的痛苦,每次病更是痛不欲生,所以請他回來是想要醫治大哥地,但爹他好過分,居然說他是什麼什麼江湖術士,想要把他趕走,爹是不是不想讓大哥好起來啊。」
二夫人一聽,細長的鳳眼大睜,眼底閃過一抹異彩,對著苦兒道:「大夫真有能力,真是人不可貌相,請您不要理會外子的瘋言瘋語,大夫請隨我來。」
不知何時走近的劉正宇,剛巧聽到二夫人說到外子瘋言瘋語那一句,聞言不由生氣道:「你說我是瘋子。」
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夫妻二三十年載了,雖然大半的時間劉正宇都花在打仗上,但也因為如此,使他十分愧對家中嬌妻們,凡事都一一禮讓妻子,所以二夫人哪裡不知道對方的性情,哼,一隻紙老虎,不足為懼。
就在劉氏夫婦正在那裡大戰不知己回合的口水戰時,卿雲和宜卿硬拉著有點不情願的苦兒,走出戰場,越過數多庭院,來到了位於東邊的留風院。
本來正想扯開硬拉著自己左手的人兒,但隨著空間傳來一股低迷沉重,讓人頭痛欲裂的氣壓,苦兒停此了動作。
清澈的雙瞳閃過一道十分刺眼的雷芒,剎那,只是剎那間,隨即消逝,帶著一絲絲的興奮,一絲絲的玩味興緻,看著留風院。
由於位於兩女之後,所以沒有人察覺,包括苦兒本人,都沒有現,他的嘴角皮微微的向上一勾,淡不可查的笑了。
進入這座安靜到叫人頭皮麻的落院,苦兒再也受不了的甩開宜卿柔嫩的小手,快步的走了進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臉色青灰蒼白,一臉深沉陰鬱,安然坐在庭院細細的品嘗手中的香茗,看著庭院的奇花異草,年約**歲瘦弱男童。
男童身後站立著一個三旬青年,此時現闖進來的人是卿雲等人,於是拉到一半的配劍,又慢慢的放了下去。
苦兒可不理會他,直接走到男童的前面,在男子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雙大掌快的打向男童的天庭。
眾人看了大驚,來不急搶救,眼睜睜地看著苦兒大掌覆蓋在男童的頭頂,男童也是大驚,正想怒罵,隨即一股強烈的巨痛從天庭百匯處開始蔓延,且度十分迅的蔓延全身。
痛,宛如身體里有著一條真實的火龍,不顧及他會有什麼感覺,大烈烈的在他身體里隨意亂鑽,凡火龍走過之處,那個地方就痛到讓人無法承受,血液倒流也不過如此,此時行軍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想死。
「啊~~~~~~~~~~~~~~~~」
無法自拔的凄厲震天的慘叫聲,從行軍的嘴裡響起,看在男子的眼底,更是慌怒,睜目瞪眼閃著濃烈殺意,怒斥苦兒道:「你是何人,快放開我家公子。」
宜卿馬上沖向前捶打苦兒的背,一邊急到流下晶瑩剔透的眼淚道:「放開我大哥,我,我跟你拼了。」
卿雲怒火衝天的走向前,白嫩的臉蛋,被劇烈的怒火染上一抹異彩,不一語,快聚集身體里所有的內勁,忍著刺痛,全集聚於右手掌處,使得原本潔白細長的右手,慢慢的轉變成嬌艷的赤紅色。
等到右手紅到刺眼的地步,對著苦兒正要打出一掌時,一個六旬花老人,不知何時出現,看了許久。
此時一看到卿雲的動作臉色一變,出尖銳的聲音阻止她道:「卿雲,住手,劉楊,宜卿,你們都住手。」
來不及了,雖然因為老人那突的尖銳叫聲,使得卿雲下意識的回收一兩成,但剩下的七八成,也是夠看了。
就見卿雲的赤艷手掌,拍在苦兒毫無防備的背部,苦兒的臉色未變,哼也不哼一聲,嘴角慢慢流下鮮艷刺鼻的血來。
所有人都震住了,卿雲一臉茫然地看了看苦兒,又看了看那阻止自己的老人,依然殷紅的臉蛋閃過各種訊息,一是懊惱,一是憤怒,一是錯愕,最後認為自己沒有錯,死瞪著苦兒不放。
而那老人看到苦兒這般輕易的流下血來,也嚇了一大跳,同時覺得有點疑惑,他以為,他以為苦兒是一個會武的江湖中人,誰知……
於是老人開始懊惱,懊惱自已居然看走眼,並開始懷疑眼前的陌生青年為什麼要對著行軍天庭百匯,也不解釋,迎面就是一掌。
苦兒有苦自己知,並感嘆自己的心急,沒有按照一般步驟,其實也是可以一樣一樣的破解,但基於豪門多怪人的想法(眾位客官還記得不記得關府啊),使苦兒決定冒險採用這樣的方法,一個從來沒有人試過,只是一種未完成的理論。
苦兒是利用一種獨特的心法,想要把行軍體內所有危害身體的「東西」,全都轉移到自己身上,然後自己回去慢慢的研究,慢慢的解決,這是苦兒的想法。
至於為什麼苦兒會留下血來,原因很簡單,那是瘀血,行軍體內的「東西」苦兒已經轉移了三分之二了,只要再一會,就能全部遷移,所以苦兒毫不理會劉家流雲赤風掌的厲害,也根本就不怕這毒掌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堅持繼續自己的動作。
終於,苦兒慢慢的收回巨掌,吁了一口氣,然後只見行軍瘦小的身體,隨著苦兒的動作,身體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意識昏了過去。
就在行軍快要接觸地面的時候,那三旬男子也回過神來,快的抱住行軍的身體,隨即把行軍輕柔的放在涼亭的石桌上。
然後轉過身子,一股濃烈的殺氣隨之飄揚,沉重的殺廖之氣針對苦兒而來,但由於功力還未到境界,所以周圍的旁人都感受到這股殺氣。
只見男子快的拔起掛於腰際的配劍,擺了一個起手勢,對著苦兒陰沉的道:「你是何家派來的刺……」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世界上最為驚奇的事情,在他的眼底生,使得他把嘴裡的話,全都吞了回去,睜大雙眼一臉不敢致信的模樣。
……
行軍覺得身體各處都有一種灼熱的刺痛,對於這些疼痛,已經有點麻木了,緩緩的睜開雙眼,所看到的,不是卿雲她們,而是白芒芒的一片天地。
看著看著,行軍忘了身體的疼痛,獃獃地看著,只覺得一股莫名的感動,出現在自己的心頭,鼻頭一酸,隨之流下淚來。
這是自已從未有過的經驗,從出生開始,他所承受到的,是一次接著一次越來越激烈的病魔折磨,再看看自己明明已有十九之齡,卻如同孩童模樣,怎不叫他心灰意冷。
就在他越來越放棄自己,也越來越自暴自棄的時候,還能看到這一片雖無任何雕飾,卻美的動人的地方,想來此生也能如願了吧。
看著看著,行軍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雙眼呈蒙蒙狀態,等他把臉上的淚舐去,然後不經意的低頭一看。
他看到了,他看到自己身體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好些個看不懂得咒文,大驚之下,他連忙想把這些莫名的符文抹掉,卻是怎麼用都弄不掉。
接著,那些符咒像是有意識一樣,開始出淡淡的光芒,然後在自己身上沿著皮膚到處轉動,隨即身體也開始出現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痛楚。
於是行軍明白的了解,這個符咒,就是造成自己出生以來的「病」,行軍更加努力的想把身上的到處移動的符咒擦掉。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符咒就像紋在自己身上一樣,怎麼都擦不去,身上只留下因為用力而造成的殷紅。
就在行軍想要放棄的同時,一條閃著火焰的巨龍,從天而降,並快的沖往自己毫不抵抗能力的瘦弱身體。
行軍用盡所有力氣,但是所能做到的,只是虛弱的抬起顫抖的右手,揮了一揮,想要藉由這樣把火龍揮去。
但事實怎麼可能如願,那條巨龍毫不理會行軍懦弱的抗拒,像一把合著火焰地巨刀,硬生生的刺進行軍的身體。
在火龍進入的同時,更強烈的巨痛在行軍的身體各處引爆,像是抽離了靈魂一樣,行軍也隨之慢慢的失去意識。
在他快要昏去的同時,他憤恨的望著白芒芒的天際,他恨自己任人擺動的身體,恨自己的虛弱,恨……
……
像是充了氣一樣,行軍瘦小的身體,快的拉長,抽高,在行軍的身體下,不知從何時何處開始慢慢的溢出一攤濃稠刺鼻的黑色液體。
那黑色的液體之濃之臭,就如糞便,也比不上這樣的惡臭,那是一種會讓人聞之昏覺得臭,正在四人忙著抵抗惡臭的同時,腦海閃過一個字眼。
「毒!」
對於這些,卿雲、宜卿以及那一個三旬青年和老人,只是傻獃獃地看著,仔細一看,他們四人不知何時,嘴巴呈現大大的o字形。
而在庭院的外處,因為行軍昏迷前的一道凄厲的叫聲,所引來的劉正宇和二夫人以及若干人等,匆匆忙忙的趕到留風院。
等他們一臉警戒地來到留風院,連忙查看四周,現沒有什麼不對勁,正覺得奇怪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涼亭站立著四座人偶木雕,全都睜大一雙大眼,定定的看著什麼,一臉無敢致信的蠢模樣。
連忙走向前,想要問一問生了什麼事,等他們走近后,也同卿雲四人一樣,全都睜大一雙大眼,嘴呈o字形,傻傻地看著劉行軍。
大約過了四五個時辰,行軍一直變化的身體,才慢慢的恢復並停止變化,只留下微微的震動,和身體內陣陣傳來的劇烈撲氣聲。
在場的劉府眾人,全都看呆了,只能傻傻地看著行軍由「小」變「大」,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直到黑夜的幕簾,慢慢的降下,找尋他們開飯的奴僕叫醒他們,才能從眼前的震撼中醒來。
而苦兒,早在卿雲四人呆傻看著行軍的時候,已經離開。
……
苦兒隨著來路,想由那一個側門離去,等他又來到那一座美麗的院子,幾位穿著絲綢宮裝打扮的麗人,陪同數十位高壯英挺的侍衛,擋住苦兒的來路。
苦兒沒有說話,也沒有閃過他們繼續走,苦兒不是沒有能力可以越過他們,而他們也沒有那個能力能擋住自己,苦兒只是不想而已。
一個穿著翡翠綠,嬌艷動人的十六佳人,不著痕迹地像一旁的一個侍衛打了一個眼色,而那一個侍衛也機靈的點了點頭,表示明了。
只見那一個受指示的侍衛走出人群來到苦兒面前,傲氣逼人一臉輕視對著苦兒道:「我問你,你家四姑娘呢?」
感情兒人家是以為自己是劉府的僕人了,苦兒漆黑的雙瞳閃過一抹興趣,但仍然冷淡地看著他,不一語。
驕傲如他,怎麼可以忍受的了苦兒這般冷漠的對待,平時這些奴僕巴結都巴結不了了,哪還會這樣冷眼對待他的。
隨即又聽到自己的死對頭楊軍易似有似無的竊笑聲,這討人厭的小白臉,平時仗著自己比別人好看一些的臉蛋招搖撞騙,還老是和自己過不去,現在居然還嘲笑自己。
隨即惱羞成怒的抽出腰間的藤鞭,毫無理智可言的對著苦兒就是一鞭,想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表現表現一下。
反正只是劉府的一個小小奴僕,且長的如此之丑,一定不可能得寵,打了也不所謂,相信劉將軍也不會怪罪於他。
眼看這一鞭就要打在苦兒醜陋的臉上,一道白影剛好從右邊走廊轉角出現,一看事情不太對勁,馬上運起絕妙的輕功,幾番彈跳就來到苦兒的身前,並擋住這一道不知輕重,且能讓普通人致命的一鞭。
那侍衛一看自己這一個力道八成地一鞭,被人這般輕輕鬆鬆的化解,更是羞怒,彷佛能聽到背後陣陣傳來的恥笑聲,於是也不理會來人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絕妙武功,不知好歹的又是一鞭力道十足十,招式詭譎刁蠻往那人死**打去。
劉遠則何曾看過如此蠻橫無里之人,在自己府第如此傷人也就算了,自己只是劉府總管的二兒子,沒啥權力趕他們出去,因為能進來劉府的,且在此時出現於這一座客院,除了遠嬪郡主她們外,沒有別人了。
險險得閃過這一鞭,再好的泥人脾氣也是會火的,尤其這人還是如此歹毒地往自己的死**打去,毫無練武之人的尊嚴。
火大的抽出腰際的配劍,快地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靈巧的向上就是一劃,砍掉那侍衛的第三鞭。
苦兒在他們打的火熱,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身上時,不慌不忙的離開現場,絲毫不受到劉遠則和那侍衛因對抗所出的內勁影響。
等苦兒終於出了劉府,慢慢的走回大路,這時劉府大門前停了好幾輛精緻輝煌的馬車,苦兒也不去做打量這無聊事,依然顧我的往城鎮走去。
走沒幾步,苦兒的前頭突然出現一道纖細修長的白色身影,苦兒也沒有去打量那人長的如何,腳勢未變的直接走過那人。
那人好似十分了解苦兒的脾氣,在苦兒來到自己身旁時,折腰一轉,抱住苦兒的身子,使苦兒不得以停下腳步,冷眼看著懷中嬌美的頭顱。
那人悠揚嬌美的甜柔嗓音,宛如黃鶯出谷一般,從苦兒的懷裡悠悠響起:「我終於找到你了。」
苦兒不明所以的低下頭,眉頭一皺,冷淡道:「姑娘,你找錯人了。」
苦兒懷中的女子絲毫不受到苦兒冷言冷語的影響,依舊顧我,那纖細嬌嫩的細白手臂,則緊緊環抱苦兒的腰部,確定苦兒不會溜走,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嘆道:「我找你找了數億光年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