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就在苦兒微笑得那一剎那,從空中突破而出的耀眼光柱,從天而降罩向苦兒,苦兒完全不受烈芒的影響,仍然睜眼看著莽漢,而莽漢已經開始有點不能看清苦兒臉上的表情。

然後他看到一道細長的光芒從空中射了下來,那光柱和包圍他四周的銀芒不一樣,是一種藍紫色的光芒,當它接近后直接射中苦兒的額頭,隱沒而去,然後大漢感覺到一股強大刺烈般的疼痛,就此昏了過去。

苦兒承受這股藍紫光芒后,接著一股像是要撕毀他頭腦的力量,在苦兒的腦部橫衝直撞,不禁讓他的臉色微微的一變,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

上千上萬或上億種圖像一直斷斷續續地,出現在苦兒的腦海,就像是我們現在的電視一樣,當電視受到干擾時,會出現一種磁波,然後畫面就受到影響,出現裂痕。

苦兒腦海正處於這樣的現象,當畫面出現裂痕的時候,烈痛就出現,而且畫面被中斷的次數之多,簡直是看兩三個畫面就痛一次。

苦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他看到一架架飛在天空的鐵鳥,又看到許多人穿著露肩露背又露腳的男女,接著他看到一個鐵,從空中掉了下來,「砰~~~~」的一聲巨響,許多人都消失了,留下那顆鐵所造成的巨煙。

畫面一轉,他看到一顆巨大異常的石頭,從一個黑暗的地方射中一顆綠藍的大球,然後大球就這樣消失了,在大球裡面,許多人都仰望著天空,沒有表情。

接著他看到一艄艄的巨鐵,乘載著許多留著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離開那一顆被擊中的巨球,每個人都在流淚,但雙眼卻多了冷酷,那是一種慶幸,慶幸自己不在那顆大球里,然後他們在那些巨鐵里勾心鬥角,只為了搶奪權力。

最後,他看到許多長相怪異的生物,在和穿著怪異,人人手上拿著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有的拿光的劍,有的人拿鐵桶,對著那奇異的生物打了過去,最後留下滿地的鮮血,和無止盡的殘骸斷肢,鋪陳在哀嚎的大地上,可是沒有人理會它。

……

在樹底下的眾人,因為禁不住好奇而下意識圍繞過來,個個睜大著一雙大眼,深怕遺漏了任何一個畫面,那可就遺憾終身了,可是下一秒他們就後悔了。

這道光芒,在寂靜的夜晚正是明顯,只要是在方圓百里之間的人,就一定會看見這突然出現,宛如神跡般從天而降的光柱。

就在眾人還來不及讚歎猜測的時候,只見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光柱,竟然開始越來越亮,剎那間,周遭百里變成一片銀白,光芒奪目耀眼,使的在遠方的人們都睜不開雙眼一看究竟,更何況是離它最近的眾人呢?

只見光柱周圍的眾人,只覺雙眼一陣刺痛,於是緊閉著雙眼,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住烈芒,不敢張開,什麼也看不見,就連最近武功大進,已入境化的愛罘升也是一樣。

接著一陣如雷如電般震地轟天的巨響,從天而降,從四方而來,宛如龍吟深淵一般的叫聲,聽的眼不能視物,眼前只剩白芒一片的眾人驚心膽跳。

在來不及恐懼的時候,接著頭部一陣撕裂般的通天巨痛,開始讓他們忘了一切,只剩下無邊的痛苦。

幸好這道光芒來的快,去的更快,不一會,就像是幻境一樣,隨著那異常刺耳,宛如龍吟的叫聲,開始逐漸消失,恢復之前的無邊黑暗。

直直過了好一會,大約有三柱香的時辰,眾人因光芒而暫時失明的雙眼開始慢慢恢復,每個人臉上皆是淚流滿面,雖然雙眼還是隱隱作痛且視線仍是模糊不清,但已經可以隱約看見身旁同伴模糊的五官,看來眾人都沒有因為那烈芒而產生失明的現象。

就在眾人又驚又疑,又是讚歎剛剛所見到的影像的時候,接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從那個被光柱獨照的樹上跳了下來,眾人連忙運用現在所能用到的眼力,極盡一切的探望過去。

竟見一個魁梧奇偉,五官模糊不清卻隱約可見那人輪廓,是一個奇貌不揚的貌丑青年,但在這暗黑的夜裡,隨著青年飄揚得長,竟有一種然獨世的赫人風采,絲毫不因為他的容貌受到影響。

這還是眾人因為那刺眼光柱所影響到,沒有更深一層的查看,如果這時有人注意去看,就可看見那貌丑青年,此時紅光滿面,額頭隱隱約約閃著銀芒,宛如狐狸般狹長的雙瞳,此時閃著無與倫比的智慧,以及洞悉人心、看清俗世冷暖生死奧秘的耀眼光彩。

等到眾人的眼力終於恢復正常,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然而他們不知道要說什麼,可不代表愛罘升和棄兒同他們一般。

只見愛罘升眼力一恢復,馬上衝上前對著苦兒問道:「主子,剛剛那是什麼?!你有沒有受到什麼傷?」

苦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然的道:「沒什麼事,寶物出世而已。」

(寶物出世?!這樣還沒什麼!)這話聽的一旁的江子云一行人驚訝不已

早已習慣苦兒調調的愛罘升,也不以為意的道:」喔~原來是寶物出世啊,那是什麼樣的寶物?」

苦兒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從背後拿出一把不起眼的刀,遞給愛罘升后,才道:「這是滅天刃。」

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看了一會這一把引起那神秘光柱的刀,仔仔細細的前後翻看,卻沒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不起,只有劍身那古怪的圖文,看了許久也看不出什麼,於是愛罘升用一臉疑惑的眼神看著苦兒。

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漠然,並且也正看著他的苦兒,想問他為什麼寶物會出現在那種地方,但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啟口,也就放棄,並把刀遞迴苦兒。

默默的收回那把刀,這時跑過來的棄兒道:「主子,剛剛那一個跑上去不長眼的大漢呢?」

是啊!他們都被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光柱,給忘了那一個莽漢的存在了,身為大漢的頂頭上司,有責任去了解。

於是江子云走了過來對著苦兒道:「這位兄台,請問在下的兄弟……」

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愛罘升給岔開道:「哼!我們沒找你算帳,你到跑過來問我們人來了。」

苦兒淡淡的看著他,右手一抬,阻止愛罘升繼續諷刺江子云,愛罘升一看,也只得忍住,但眼神卻控制不住的瞪著江子云和侍衛們看,看得江子云和侍衛們冷汗直流。

尤其是見識過愛罘升的功力(其實愛罘升只露了一些輕功,但一般人認為輕功已如此,相對的武功也大約如此,就算差了一點,也差不到哪去),更讓他們知道眼前這一個長相還算俊秀的中年異族男子,是一個武功非比尋常的狠角色。

苦兒冷漠的看著江子云,再看看因為愛罘升的影響而滿臉恐怖神色的侍衛們,冷淡的道:「他在上面,沒事。」

話一說完,也不再表示什麼,逕自的轉過身子,走向營地,而在他身後的棄兒和愛罘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和苦兒相處過久了,還是怎樣,竟然也同苦兒一樣,神色冷漠的看著他們,看得江子云和侍衛們冷汗直流,心跳加快,哼了一聲後轉過身子走回他們的營地。

看著眼前毫不當他們是一回事的神秘四人團隊,江子云和侍衛們在心底不由自主的,把他們的影子巨大化的想法。

江子云和侍衛們也是由江湖上混過,再轉投向官府吃公家飯,有些人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像是江子云,他在西北武林就有一個還不錯的名聲。

雖然只是一個二流的人物,卻也有一個還算不錯的綽號叫永州雙劍,和另一個叫方落的人同為雙劍之一。

江子云深深的看著苦兒他們,卻也不敢再上前說什麼,他畢竟也是一個聰明的人,知道理虧的是自己的人。

於是只有叫一個人上去看看那一個引起這件事的人,順便把人抓下來,他倒要好好的問一問,是什麼重大的原因使他可以隨意脫隊。

等人下來后,卻現那一個莽漢已經昏死過去,江子云看看著莽漢,也看了看四周,生了這樣大的事,也不是他可以做主的,於是下令收隊回去覆命。

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像侍衛們下令守備四周,然後自己就走向馬車,才剛一接近,就現一個面呈黃土,透露著青紫面容滿臉病態的中年男子坐在馬車前,此時正望向他這裡,於是連忙快步上前。

江子云恭聲道:「尚書大人,您怎麼跑出來了,外頭風那麼大,您……」

還沒說完,那病態男子右手一揮,露出宛如枯骨的手止住江子云的話,才道:「剛剛那是什麼事?」

江子云看了看他,知道最後自己一定會被問到這一個問題,嘆了一口氣,才慢慢地把剛剛所生的事,一個也不漏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只是一個武夫,而他也特別崇拜眼前的病弱男子,他那深遠的智慧和公正的操守,也是這一個原因,所以他放棄了在武林逍遙自在,大口喝酒吃肉的痛快生活,轉而吃起為江湖所不恥的官家飯,也就是人家所說的鷹犬。

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就算被以前的朋友所唾棄並遠離他,每每碰到都受到江湖人士的諷刺,也無所謂,這是他所選擇的,侍衛們也同他一樣,他們從來沒有後悔過,如果沒有他們的保護,這一個好官,早就被暗殺死了好幾次。

聽完江子云的描述,朱正深思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抬起頭,對著江子云笑道:「子云,帶我去,我倒要好好的看看這四位十分特別,遊戲於人間的江湖異士。」

江子云一臉不放心的看了看朱正,卻看到朱正一臉就這麼辦,不要再說什麼的表情,只覺得苦惱,卻也沒有辦法,而他也要再回去找找看他那消失的眾兄弟們。

招集了所有人,下令移位,眾人也不說什麼的,於是他們又回到了苦兒他們的營地,看著眼前一堆人馬,愛罘升和棄兒一臉無屑的看著。

苦兒匆匆的一瞥,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默默的喝著手裡捧的熱湯,此時全部的心神全被這熱湯的香味給吸引了過去:(這熱湯真是不錯)。

雖然棄兒煮得還不到會讓人食不下咽的恐怖地步,卻也稱不上美味,所以銀魄一展廚藝,棄兒也甘之若殆。

接過苦兒喝玩的碗,銀魄乖乖的又幫苦兒添了一些,至於棄兒和愛罘升,只有自己添了,這個特權,只有苦兒一個人才有。

朱正撫了撫微皺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才在江子云的纏扶下走向苦兒他們,苦兒本來也沒有什麼事,只是剛好轉過頭,不小心「看到」。

這一看,可不得了,看的苦兒目不轉睛,無波的雙眼異光直閃,卻也看的朱正和江子云莫名奇妙,有種青蛙被毒蛇看到的詭異感覺。

感受到現場奇異的氣壓,原本只是緊盯著朱正他們的愛罘升和棄兒,轉過頭去,馬上就看到苦兒異常的臉色,很熟悉,他們常常看到,當下馬上變色。

此時愛罘升和棄兒同時在心底呻吟:(上帝(老天),別又來了。)

可惜老天不幫忙,上帝遠在西方來不及趕過來,就算趕來也幫不上忙,只見苦兒興奮的看著朱正,雖然還是一臉冷漠,語氣卻十分誠懇的道:」你的病讓我醫吧!」

這話聽的朱正楞在那裡,心底只有一個字:(啥???)

而江子云聽到苦兒無理的要求,馬上叱道:「大膽!」

而朱正在楞了一會後,馬上回神,笑了出來道:「哈哈哈哈……咳咳咳……老夫這病,是號稱世上無人能醫的毒病,你若想醫,就醫吧。」

說到此,又咳了一會,又道:「如能治好,老夫因為多年經商,還算有些積蓄,在老夫經濟許可下,一定可以給你滿意的答覆。」

此時江子云也回過神,聽完朱正的話,馬上擔心的道:「大……大爺,朱大爺,這,不妥,大大的不妥。」

朱正笑了一會,抬起右手,成功的止住江子云的話,才道:「ㄟ~反正我這身病體,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咳咳咳……就當作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然後對著苦兒一臉嚴肅的道:「大夫,請。」

苦兒看他們說完話,也不客氣的走向前,右手一搭,就搭上朱正的手腕,直直過了一會,苦兒也不理會因為擔心而圍繞過來的侍衛女眷們,轉過身去,就拿出一粒珠子,看了一會,又放了回去,轉而拿出一些被綁的好好的藥草。

苦兒這番動作,看的眾人一臉莫名其妙,但看苦兒神色冷漠的樣子,誰也不敢上前問話,只有愛罘升敢問苦兒道:「主子,你為什麼把那一個珠子拿出,又放了下去?轉而又拿出這一堆藥草?」

(是啊!是啊!為什麼?)眾人同時心想

苦兒繼續他的動作,但還是回話的道:「那珠子叫龍膽珠,可以去百毒……」

聽完苦兒的解釋,愛罘升更加的疑惑道:「可以去毒,那你為什麼要放回去而不用?」

(是啊!是啊!為什麼?)眾人同時心想。

苦兒繼續搗著加在一起的十幾種珍貴藥草,慢不經心的道:「喔~因為那個珠子我用過了,我想試試其他藥草的功能。」

眾人一聽,莫不心驚,一陣嘩然,一個粗野的漢子更是衝動的怒道:「你把我家大人當作什麼啦。」

站在一旁一個端莊賢淑的四旬婦人,一臉關心的看著坐在木頭上,正定定觀察著苦兒的朱正,雖然不願意,卻還是轉過頭望向那一個相長十分醜陋,此時正有條有序的搗著藥草,看來能醫治好相公病的陌生青年道:「大夫,聽你這麼說,我家相公的病……」

苦兒冷漠微微側頭望著她,也不說話,然後繼續看著手上的缽,搗著自己的葯,看的婦人十分尷尬,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

苦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看著那婦人的眼睛,雖然和其他人一樣,乍看到他都有一種不由自主的厭惡表情,但那婦人的神情,卻讓自己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看到那雖然生下他,同時也十分厭惡,甚至是憎恨於他的狠心娘親,苦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他只覺得望向婦人讓他有種厭煩的感覺。

苦兒無理的動作,看的江子云一幫人怒火中燒,但因為苦兒好像能醫好朱正的病,所以都隱忍不說,但江子云卻不管那麼多,馬上怒道:「大膽,你敢對夫人無理。」

朱正看了看怒氣拔囂的眾人,微笑的道:「大夫請了,這位是老夫請的保鑣,因為帶點貨要去和人做買賣,以及些許積年累月所存的積蓄,怕被路上的強盜給搶了去所雇的,請見諒。」

末了,轉過身去對著江子云一行人道:「你們氣什麼……」

苦兒也不理會他說什麼,他根本就不在意江子云,繼續的搗了一會葯,看看缽里的混淆綠色液體,覺得差不多了,然後就對著江子云道:「這個拿過去,再用烈火熬三個時辰,小火五個時辰,給他服一次,讓他把毒泄出來,就可解毒,如有剩餘毒,就每隔六個時辰喂服一次,直到毒盡就可。」

苦兒說完話,就對著愛罘升道:「走吧,睡不著,趕路去。」

棄兒一聽,馬上走到營地開始收拾起東西,而愛罘升卻在此時,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無所謂的說了一句話,卻是讓江子云一行人氣的要死的話。

只聽愛罘升道:「你們那些消失的人,都在樹上,自己去找,啊~對了,我順便灑了些許迷藥,過兩三個時辰就會自動醒來的,放心,嗯~還有,那迷藥用水是弄不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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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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