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價

從緣風的精神之海中退出來之後，奧迪娜看著他的眼神生了很大的變化，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弱小的人類居然會有一個那麼可怕的靠山。

偏偏最滑稽的是，自己會是這個人類的開路，難道說，這男孩真的有成為一界之主的潛質嗎？看著奧迪娜用著極其嚴肅的眼神看著自己，緣風卻是滿腦子的不解，從奧迪娜進入他的精神之海直到出來，對緣風來說不過是眨眼間生的事情，他並不知道剛才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過了一圈。

「你有何願望，說吧...」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奧迪娜搖了搖頭，看向了男孩說道。「讓我知道，六年前害死我母親的傢伙是誰。」見奧迪娜突然答應要實現自己的願望，緣風的心中是何等的激動，也不顧會付出什麼代價直接出口道。

金色的騎士戰甲，在大國的貴族裡並不少見，那是為貴族忠心服務的騎士才有資格穿的高等戰甲。他在這兩年來，走遍了大大小小等國家，但金的英俊男子，單是這一條線索來說實在是太過模糊了，讓他根本就找不出誰才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

「你這願望的要求還真高，想要知道過去生的事情，可是就連大惡魔都辦不到...」奧迪娜皺了一下眉頭，但大惡魔辦不到，並不代表她也辦不到。

要知道，她可是在深淵地獄之中，地位與實力僅在深淵之主之下的深淵之母啊！

「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我就幫你實現這個願望吧。」奧迪娜像是認命了一樣說道，慢慢地高舉起她那釺細的右手，如同魔音般的吟唱從她那性感的唇中飛快的吐露了出來：「不曾停滯過的時空啊，在我深淵之母—奧迪娜.菲麗斯.庫德斐亞的名字下，傾聽我等要求吧！時乃時間、空乃空間，以此為礎，讓時空的流逝倒轉回六年前，將那一年所生過的一切，重現在我等面前！」

奧迪娜不斷地吟唱出動人心絢的魔音，彷彿聽到的人都會迷失去自己的心靈似的，一圈圈白色的神秘咒紋從她的腳底下浮現，並且不斷地擴大了出來。

神秘咒紋所散出來的聖潔白色光芒，籠罩著奧迪娜渾身上下，讓身為惡魔之母的她，此時卻如同高貴聖潔的神女一般。

一道道咒紋般的鎖鏈，開始從她腳底下的神秘咒紋暴漲了出來，將兩人都同時圍住了起來。

「這是...什麼？」緣風驚訝地看著纏繞在他身上的神秘咒紋，這些咒紋上似乎隱藏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在這些咒紋面前，他甚至連抬起手的力量都沒有，彷彿一切都在它們的掌控之間一樣，只是兩人都沒有現，緣風的額頭上閃過了一絲微弱的光芒，從這些白色咒紋中抽取了一點點能源，然後融入了他的身體裡面。

「小風，我能為你做的事也就只有這些了，希望有一天，我會在眾神的領域上看到你。」

充滿磁性的聲音在緣風的耳邊響起，這把充滿了溫暖與關懷的聲音，讓他的腦海中浮起了在他六歲的時候，自己在家後方的山坡上遇到的一位和藹的大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世間上居然有長得如此俊美的男性，一頭連女孩都要嫉妒的飄逸黑，如同寶石般美麗的紅瞳，嘴角帶著那一絲自信的微笑，彷彿世間的一切盡在他的手中。

「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我叫緣風，緣風.比迪亞。」那時候自己吞了吞口水，看著那位帥到掉渣的大哥哥說道。

「呵哈哈...你的名字里也有個風字啊！我們還算蠻有緣份的，小傢伙。」

「別叫我小傢伙，我可不小了。」

「哦？那你現在在幹什麼呢？」「我在練習鬥氣呢，我爸去年死了，現在只剩媽媽一人，我要快點長大、快點變強，才能保護和照顧我媽媽。」

回憶如同潮水般地涌回緣風的心中，他現在能很清晰地記得，那位紅瞳的男子，用著一雙很清澈的眼神對著自己笑道：「小風，也許將來有一天，你會遇到令你痛苦萬分的事情，但不要沉浸於悲傷。你的人生並不平凡，即使以後的路再坎坷難走，也要抬起頭來一直走到最後，知道嗎？」

最後，緣風很清楚地記得那位紅瞳的男子用著他那雙大手，如同自己的父親般的揉搓著自己的頭。

「將來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遇的。那時候你一定要站在三界最強的位置上。到那時不管你有任何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即使是不可能的願望...」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呢？」六歲的緣風，帶著一絲天真與不解對著那位紅瞳男子問道。

「我嗎？等我們下次見面時，我再告訴你。」紅瞳男子笑了笑道，一陣微風吹過，在緣風眨眼的瞬間，那位紅瞳的男子已經消失在他的面前。

「哥哥？」「我們會再見面的...」他現在還記得，那位對自己和藹可親的大哥哥消失之後，回蕩在自己耳邊的那句話。

「原來如此嗎？哥哥...一直在保護著我嗎？」緣風的眼淚再次流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為一個從小隻見過一次面的男子，在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流下流淚。

但這股熟悉的感覺，讓他感覺到，自己從小到大，似乎都在默默的保護著自己，一直沒有消失過。

現在這股感覺卻消失了，也就是說，自己的人生在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開始嗎？不再被保護，而是由自己真正走出自己的路。

沒有意識到緣風的表情，奧迪娜此時完全沉浸在時空倒轉的儀式當中，以她的力量雖然能看回過去生的事情，但也只限於她自己一人能看到而已，並沒有可以做到將過去生的事情實體化在這空間之中。

「原來如此...是追尋到了大黑刀魔刃的氣息才來到這裡的嗎，人類居然也能探查到異空間的存在...」奧迪娜自言自語地說道，似乎看到了什麼事情的生似的。

「害死我母親的人到底是誰，深淵之母，拜託你告訴我吧！」緣風心急地叫道，已經等了六年的他，在這一刻已經是達到了極限。

終於能得知害死他母親的仇人，讓他現在恨不得雙手親自為他的母親報仇。

「急什麼，就以你現在的實力，找到對方的地盤去也不過是送死而已。」奧迪娜用著她那雙散著淡淡白光的眼瞳看著緣風喝道，緊接著右指一點，一道白色的咒紋從她指上輸出，直接融入了緣風的大腦之中。

在這一瞬間，奧迪娜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完全地在他腦海中回放著。

「原來是他！是克狄諾皇室的繼承...」緣風咬緊了牙齒怒道，心裡的憤怒之深，讓他差點沒咬碎自己的牙齒。

縱使大陸再怎麼無邊，在人類所在的大陸、所存在的帝國、領域和皇室，可以說是老傭兵的自己自然也認識不少。

而克狄諾皇室，本身並不是一個大國，相反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獨裁小國，大陸上數十個國家，克狄諾皇室所佔有的地域連前二十名都排不進。

但克狄諾皇室雖小，卻不代表它實力弱。因為克狄諾皇室本身就擁有五名紫晶炎帝和兩位導術師的存在，一名紫晶炎帝，能輕易屠殺掉千人軍團，而一名導術師則更不用說了，十萬大軍也熬不下他們手中幾下強大的禁忌術法。

只是擁有著這麼可怕的力量，可克狄諾皇室卻一直沒有擴展他們的地域，一直只堅守著他們原本的國域，沒有主動去侵犯其他國家的領地。

所以其他國家對克狄諾皇室都是保持友好的態度，畢竟誰也不希望去惹到擁有著一股那麼可怕力量的皇室。

緣風不是一個只會熱血上腦的人，他自然知道，以自己不過高級斗的實力，去到克狄諾皇室那裡，別說要殺到對方的皇位繼承去了，恐怕連對方大門都近不了就完蛋。

看著男孩從憤怒漸漸平復為冷靜的神色，奧迪娜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原本她還以為這個弱小的人類，會不知天高地厚地要馬上跑去報仇，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那麼一回事。凡能忍，必成大事！

「感謝你，深淵之母。讓我知道了害死我母親的兇手，但我還有一個要求，可否在我為母親報仇之後再付出我的靈魂呢？」

周圍的白色咒紋漸漸地消失，奧迪娜那性感的身姿也緩緩降回地面，帶著一絲有感興趣的神色，但語氣卻冷淡道：「你覺得你還有報仇的可能性嗎？在我看來，你就算到了生命的盡頭，也不可能會擁有能為你母親報仇的力量。」

「但我不會放棄最後一份希望，就算到我老死的一天，我也不會放棄。」緣風咬了咬牙說道。

「但你覺得我有可能答應么？本來憑你一介弱小鬥士，是沒資格讓我幫你實現願望的，現在還和我提要求？」奧迪娜帶著不屑地神情，冷漠地盯著他說道。

緣風心中苦笑，果然惡魔還是惡魔，永遠都是最資本的現實主義。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和奧迪娜說的一樣，自己並沒有和她提條件的資格。但是他不甘心啊，難得終於知道了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卻立即得面對死亡，心中這一份不甘與哀怨，強烈的差點沒將自己的理性給崩潰掉。

在大陸上這貧富與地位差距如此極端的世道下，平民的命對貴族與王族等來說，真的如雜草般不值錢。緣風開始理解，為什麼有些人寧願投進惡魔的懷抱，也不願去相信那至仁至愛的狗屁神靈了。

「不過，你也不必這麼絕望，你的靈魂對我來說，可有可無。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而這機會只有兩個可能：死或成為強。」

「恩！？」原本心底一片慘白的緣風，在聽到奧迪娜這句話之後，抬起了頭來驚訝地看著她的臉，似乎認為他自己聽到了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你也沒有選擇的自由。」沒有讓緣風有開口的機會，奧迪娜又再次淡言道，在她眼中，如果這男孩成為不了那顆種子的契約的話，就算死了，那位大人也怪不得她身上。

但如果成功了的話，那麼她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事情也終於可以了結了，至少在這三界之內，沒有人可以惹得起這人類背後的靠山。

她現在擔憂的是，自己能不能在這人間界之主許可的時間內，讓這男孩與那孩子相遇並且成功的達成契約，不然一單觸犯了人間界之主的規矩，即使是全勝時期的她也難以在那老傢伙面前討好半分，更別提此刻只是分身的她了。

「與其沒有抱著那連萬分之一都沒有的希望生存，還不如博上一博！」緣風站了起來，神色認真地說道。

此時他的腦海里只回蕩著那一句話：「將來總有一天，我們會在相遇的，在那之前，你一定要站在這個世界的最強位置上。到時候，不管你有任何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即使是不可能的願望...」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腦海里會不斷地回蕩著這句話，但他卻打從心底相信，那位黑紅瞳的男子是絕對不會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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