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從天降

第二章 喜從天降

酈懿的全部感情聚為一個萬分渴望的焦點,就是見到闊別十年之久的女兒不知這朵在美好的溫室里培育出來的艷花在滄海橫流的時代變成什麼樣了?他不關注環境幽雅、陳設精美的住宅命運,也不思索等待他的種種可能的幸運。這些都比不了他骨肉情的無可比擬的精神財富。他在監獄里耳聞了不少駭人聽聞的傳說,住宅被瓜分,或被搗毀;那些遭了殃的受牽連的子女,或變得消沉、絕望、墮落,或象垃圾一樣被倒在臭垃圾筒里酵。

這樣的浩劫自然使酈懿第一個產生的念頭是關注女兒的命運而不是工作。在他的記憶里,女兒的形象沒有一絲一毫的污跡。然而現在,他畢竟要為女兒的命運擔憂。他那沒有一點污跡的記憶是否在現實生活中已受到了腐蝕?或許生活的魔爪早已抓進女兒的心臟。每當想到這兒,他就不寒而慄。

妻子沈碧瑞具有人類母性最美好的感情,她一直把自己的靈魂與女兒的靈魂通過祈禱上天來水*戚相關。她擔心一慣得寵的女兒是否會在他們陷入囹圄后束手無策,面對生活消沉、墮落。當陳副檢察長冷峻而又帶點神秘的臉一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立即因激動和期盼而顫抖起來,聲音沙啞地問:「紅兒怎麼樣啦?」

過去的那些絢麗多彩的、其樂融融的幸福生活的幻影又從遙遠的過去向她回,清晰得就象出自一面鏡子。

陳副檢察長那雙忽然變得詼諧活潑的眼睛詭秘地看著她,用一種模稜兩可的口吻說:「不知道命運會製造出怎樣的一個酈紅?你們聽天由命吧。」他掛上車檔,緘默不言。吉普車風馳電掣般地疾駛。沈碧瑞那顆本來就忐忑不安的心就顯得更惶恐不安了。

汽車一停在他們熟悉的住宅前,他們立即大吃一驚,這座被他們想象成荒廢了或被人霸佔的住宅,竟洋溢著一派繁榮景象:高高的圍牆爬滿碧綠的常青藤,點綴著朵朵紫色的喇叭花。一扇紫青色花紋圖案的鐵門鑲嵌其中,顯得古樸又莊重。更令酈懿夫婦驚訝得還是當他們踏進院子時現院內已面貌一新:一條大理石走道直通門廊。走道的中心,搭著一座小巧玲瓏的拱形漢白玉石橋,橋下是一個長方形魚池。走道的左邊是一塊碩大的草坪,其間鑲嵌著一條呈幾何圖案的卵石小道,依牆是一排整齊的五針松;右邊砌有玲瓏剔透的假山與花壇,其間點綴著古香古色的石桌、石凳。一陣陣花木飄溢出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酈懿、沈碧瑞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推開客廳玻璃門。他們立即愣住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穿白色西服的絕美女郎。

酈懿、沈碧瑞與女兒的眼睛難以置信地交戰了足有一分鐘,才顫巍巍地向女兒跨上一步,伸出雙臂,出一聲激動得哽咽、近乎凄厲的呼喊:「紅兒!」

他們的身體已撲向前,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強烈的目光阻止了他們的衝動。女兒象塑像似的屹立不動,雙眸如兩顆玻璃球。這異乎尋常的非凡抑制,使他們呆若木雞,剛剛如清泉般湧出心底的滿腹話兒又凝聚於喉頭,楞楞地看著女兒肅穆、莊重、充滿英雄氣概的面容。

酈紅玻璃球似的烏黑的眸子突然轉動了一下,隨後臉部出現電波似的紋路,雙唇凄苦地翕動一下,向父母無聲撲去。

父母女三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這無聲勝有聲的悲歡離合的場面,感動得旁人潸然淚下,悄悄地扭過頭。

酈懿拍著女兒的肩膀,奇怪浸沉於悲歡離合之中的女兒為何不曾流下一滴眼淚?他這個意誌異常堅強、在最凄慘的場合面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的人,此時也不禁熱淚盈眶。

究竟是什麼鑄就了女兒如此的巨大抑制力呢?

此時,酈懿完全不知道女兒已知道他們不是她的親生父母,更不知道在剛才見面的瞬間女兒想到了親生父親的死,想到了致使她象夢一般度過的數年犯罪生活。

酈懿從悲喜交集的激動中恢復常態,心裡升起為女兒自豪的莫大幸福感。他們雖不知道女兒的一切,但從她的毅力、氣質、精神狀態中已看出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非凡女性。更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女兒的美貌,他們簡直不敢接受上天賜福給他們這麼一個絕世大美人。

「神經質!」酈懿嘲笑自己。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腦子這東西就象機器,越轉越靈活,越用越靈活,不轉就生鏽,不用就遲鈍。他關了十多年的牢,腦子就生鏽了,把女兒看成了包羅世界一切美德、才智的絕世大美女。

酈紅也打量著父母:父親身材高大魁偉,四肢勻稱,體型優美字臉,稜角鮮明,五官端正,透著一種威嚴、冷峻,但並沒有法官的那種冷酷無情和故步自封。他兩眼炯炯有神,總用一種粘劑似的眼光捕捉著周圍的一切。罪犯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他給人的印象是胸無城府,秉公執法,兩袖清風。

母親則生了巨大的變化,生活的艱辛在她的臉上犁下了縱橫交叉的歲月溝痕。昔日的眉清目秀也早已從她的臉上退去,變得深沉,憂鬱,並伴有稍許的麻木不仁。誰說時間不是一把利劍,經過它的切割,萬事皆為今非昔比,滄海桑田。

陳副檢察長見酈懿夫婦與女兒互相凝視打量,內心都有一種難言之隱,便說:

「老酈,大姐,你們不該讓沉默來相互了解,而應讓乾杯來慶祝團聚家入座。」

「好個喧賓奪主!」酈懿爽朗地大笑起來。位,為這大喜的日子乾杯!」他端起酒杯,向在座的司法界各位頭頭揚揚酒杯,然後轉向女兒。

酈紅嫣然一笑,舉起酒杯,向在座的人動作瀟洒地一揚,一飲而盡。

酈懿、沈碧瑞為之一喜,女兒終於以一個不可言宣的微笑向他們敞開了情懷。酈懿懂得這笑的含義,轉向妻子。妻子回眸丈夫一笑,喝下杯中的酒。

午宴后,酈紅陪父母參觀了所有的房間。酈懿詫異地現,所有的房間都保持著原有的特色,但比以前布置得更精巧、雅緻、整潔、舒服。

「紅兒,我真弄不懂,這幢房子在你的手裡會變得如此富麗堂皇,具有濃郁的藝術特色。保全它與改變它是一大奇迹。在那人心刁鑽、世風險惡的環境里,多少被投進監獄的幹部住宅被侵佔、搗毀;多少子女受牽連,顛沛流浪,成為墮落的人。」酈懿看完房間,對女兒感慨地說。

「爸爸,你指得是那些倒霉了的幹部,不是所有的人。有人靠邊了,必有新的人頂替,這叫新陳代謝。我能保全這幢房子,就因為在這世上並不都是壞人,並不都是不合理的做法。現在的揭露文學過分渲染了這一點。」

酈紅按捺住對那些愛誇大其事的作家的反感,回味著她所說的「新陳代謝」父母是否聽懂?她猜想父母一時是無法弄懂她說這話的含義的。她說的「新陳代謝」指的是以毒攻毒,有人用犯罪的方法趕走酈懿,也想用犯罪的方法霸佔這座房子,她也就用犯罪的方法保全這座房子。

女兒那深沉而充滿感情的震人心弦的聲音——可能曾使無數人傾倒激動不止的奇妙聲音,就象從雲彩的縫隙里透出的月光一樣令人愜意,使酈懿如痴如醉。他覺得女兒的談吐處處流露著智慧,帶著很深的哲理意味,是一位無可置疑的博學多才的女。

酈懿在沙上坐下,又仔細端詳一番女兒,彷彿就總端詳不夠似的。他的眼睛連他自己也覺出了有一種如飢如渴的貪婪。

「紅兒,我很想請你談談,我們入獄后,你這十多年多多少少有點神秘的生活好嗎?」酈懿的雙眼明顯地流露出他難以置信目前這一事實的疑惑目光。

酈紅內心的隱隱憂慮就象樹陰中的野獸一樣蜷縮在那裡,她歡笑過,流淚過,嚎叫過,絕望過,也經歷過感情的巨大打擊……但她不能這樣說,而是說:

「億萬年來,地球循著太陽以不可思義的度在太空中運轉,被太陽滋育著的地球人無一不隨著她奔向奧秘的世界。說起來我的生活很簡單,也很複雜。簡單得是我與很多人一樣去邊疆幹革命,然後回城;複雜得是人的思想、性格起了巨大的變化。」

「你說的象螢火蟲一樣在浩瀚的天空閃爍。你是否想說,人生是一個很大的題目,浩瀚無邊,包羅萬象;一條生命,對她而言,尤其從永恆的角度看,它只是一個瞬間,稍縱即逝,不值得苦苦回味,是嗎?」

酈懿見女兒十分老練精明地浮起挑逗性的神秘神情,便想點她一下,讓她直言相告。但女兒並不嚴肅對待,很明顯地流露出不想回憶過去。酈懿只好改提一般性的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回城的?」

沈碧瑞狐疑地重複一遍問酈紅,「回來就參加了工作嗎?什麼工作?我奇怪,別人為什麼不願告訴我們你的一切情況?」

「這很簡單,媽媽,他們是想讓你們大吃一驚,獲得意想不到的幸福。我回城后並沒有工作,直到前年才分配到市公安局。」

噢,原來如此!陳副檢察長他們不願過早告訴他們女兒的情況,目的是想讓他們大吃一驚,獲得意外的喜悅:女兒不僅長成了一個出類拔萃的人,而且還接了他們的班。

「你在公安局工作?」酈懿確實吃驚地問。

「怎麼,你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我搞公安工作?怕我也坐牢?說不定我也會象你一樣坐牢,但我不怕。」

「這我很高興。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成為一名正直的執法官。」酈懿略加思索后,又深有所思地問:「我還想問你,你回城沒有工作,靠什麼生活?」

「憑著自己的能力,為生活而謀生活。」酈紅很自信地溢出得意的微笑,對父親的驚訝一點也不詫異,好象早已估計著似的。

「這是什麼意思?」酈懿看著女兒對生活竟能如此輕淡描寫,不禁感到有點意外。

「這就是說,我吃了許多無法言語的苦,經歷了許多無法形容的生活,當然也磨練了意志,改變了過去的那種依賴性格。這都得感謝下鄉。下鄉能培養一個人的獨立生活能力,也能把一個人的性格從這一邊拉到另一邊。」

酈懿與沈碧瑞都驚愕地聽著女兒泰然自若的談吐,她全身閃耀著一團神秘的生活色彩,他們猜不透女兒經歷的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是喜劇還是悲劇?是榮譽還是恥辱?但他們不相信是恥辱。任何人都可以從酈紅身上看到一圈金光燦爛的純潔光環。

沈碧瑞拉過女兒這雙白玉般的手,愛不釋手。她心靈斧鑿刀刻般的傷痕填平了。她疼愛地瞧著女兒清朗、堅毅的面容,不再逼根究底詢問她的生活經歷。女兒說的對,既然生活塑造了她如今的模樣,還回憶什麼過去呢!

酈懿夫婦同感:女兒一定經歷過難以言喻的困苦,但她象雪松一樣在風雪交加的嚴寒中挺熬過來了,並茁壯成長。

酈懿擔任檢察長后,心裡總感到一股無比的自豪感和幸福感,彷彿整個世界在愉快地向他微笑。生活沒有對他封閉所有的幸福大門,在地獄遭受那邪惡之火洗身之後,正義又為他豁開了一個嶄新的光明世界。人生最大的幸福——政治生命、骨肉情、富裕物質他都享受到了。所有的人都向他投過友好、祝賀、羨慕的目光。

一天,他在象薄紗般罩下的月光新輝下,望著清光瀰漫的庭院,聽著春的回聲大地,突然按捺不住象噴出的喜悅之情,抱住一顆美麗的樺樹,圍著它清醇的芳香,啞然失笑,直快樂得笑出了眼淚。此時,仲春大自然生靈的和平與快樂,命運賜給他的生命之健,生活之美,把他包裹了,滲透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女兒竟是一個在公安戰線上的「反盜竊能手、三八紅旗手、優秀*久將破格提升為分局副局長。她的豐功偉績和嘉言懿行足以卸去他對女兒那段不願講述的過去的擔憂;那段女兒不願講述的過去不可能是墮落的生活。消除了這種顧慮,酈懿對女兒就高枕無憂了。

可不久,他在目睹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之後,心裡又蒙上了一層憂鬱的陰影。他的責任心促使他去思考當前的一些犯罪問題。他從調查中現,很多遭受迫害的幹部子女都變得面目皆非,消沉者極多;一旦父母平反,他們恢復了地位,又迅墮落。做父母的都原諒了子女的墮落。幹部子女犯罪已構成了社會的一大問題,但沒有引起社會的重視,其原因就在於執法官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其實他們也很難衝破那層權力結成的網。

女兒身處逆境為什麼沒有消沉墮落呢?酈懿很想解開這個謎,讓女兒的經驗來教育幫助其它幹部子女。可他猶豫了一陣后,才回家與女兒討論這個問題。

「爸爸,人變好變壞與環境是分不開的,也與本人智力、人生觀是分不開的。我為什麼能成為你引之為榮的女兒,並非說我就是奇人、天才。有的幹部子女的墮落,不能歸咎於他們的意志、人生觀,而在於社會環境。我總覺得我們國家大多幹部教育子女的方法是不健康的,要麼縱容,要麼庇護,要麼寵愛,忽視品德的教育,過多地給了他們享受的條件。另一個原因就是幹部本身就不是一個好乾部,搞特權,受賄,這樣自然影響了子女。這些都是複雜的社會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呢?還有一些人將這人生的苦難推說為老天不公,或者說時運不濟。其實這本身就是一種無奈的託詞,是不敢正視人生的掩飾。我一向認為:精明強幹勇敢者將會在生活里謀得一席之地,畏懼困苦怯懦者終將毫無建樹,甚至被社會淘汰。爸爸,我只是個在苦難中學會承受的勇敢者,但並沒有大徹大悟。所以,我不可能向你介紹什麼『我為什麼沒有消沉墮落』的經驗。要緊得是應該阻止幹部子女的犯罪繼續下滑,對那些因受父母牽連的可以教育的幹部子女應盡量教育,但對那些因為權力的關係越來越明顯而純屬墮落的幹部子女應按法辦事,嚴厲打擊。」

酈懿逐字逐句琢磨女兒的話:為什麼有比例那麼高的幹部子女犯罪?這恐怕與突性的開放政策有關。人們的思想、情操、修養還沒有達到能與開放相平衡的水平,這無疑就事與願違。西方生活中國人並不能適應,也達不到適應的文化水準。可電影、報刊卻捷足先登,出現一些低級廉價的報道鏡頭,使那些無知的人開始模仿,形成現代年青人有趨向於新的墮落與犯罪率增高的現象。

世界上大概很少象中國這麼多的幹部子女犯法。三天前,一位受害少女二虎、韓鵬飛、褚軒****一案」的審判提出抗議。他們**、**婦女不下百人,為什麼郝二虎只判一年零六個月徒刑?韓鵬飛、褚軒只判六個月徒刑?在這之前,酈懿收到過大量揭材料,但在找到受害人作證時,受害人卻心有餘悸,緘默不言。檢察院經過調查后也知道他們犯了大量的罪行,但因證據不足和受到各方面的阻力,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藐視法庭的審判。

面對罪犯藐視法律,面對人民捶胸頓足嘆息法律的無能,酈懿怒火萬丈。法律假如不能懲辦罪犯,那還算什麼法律?!檢察長不能應用法律,起訴罪犯那還算什麼檢察長?!酈懿想。許多幕受害者哆哆嗦嗦、瞻前顧後、心有餘悸卻又骨鯁在喉的哭訴,又浮現在他眼前,使他決心重判「郝二虎、韓鵬飛、褚軒**婦女案」。

他想請女兒幫忙,女兒的法律知識與對法律的應用、見解有她自己獨特的一套,她的一些理論彌補了法律的不足,使他獲益甚夥。酈懿自愧他這個檢察長不及女兒,於是詢問女兒:

「你認為,對那些幹部子女犯罪應怎麼處理?」

「上審判台,以儆效尤。」酈紅不加思索回答道,同時認為:想減少社會犯罪率,必須有嚴刑峻法和不執不扣的執行者。

「可他們是公安局長、法院院長、褚副書記的兒子。」酈懿拖出堅韌的後盾。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不過是一種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與幻想。事實上,王子犯法絕不會與庶民同罪。」

「那還要你這個檢察長幹什麼?一個國家的法律,是它的榮譽,沒有完善公正法律的國家,便是沒有榮譽的國家。」酈紅的兩眼閃射出兩道尖刀般的光直射父親。「一些幹部的威信為什麼這樣低,就是因為沒有一個好檢察長!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父親,應該重判他們。只要你有勇氣,無論他們怎樣抵賴、詭辯,都逃不脫法律的嚴懲。我有足夠的證據,也能叫受害者出庭作證。」酈紅義正辭嚴說。

「我可以相信你說服受害者出庭,可沒有確鑿的證據重判他們。」

有。」酈紅回身從卧室拿出一疊郝二虎、韓鵬飛、褚軒一系列作案的照片。

酈懿一拍桌子,大聲叫絕,似乎在眉飛色舞的興奮中對女兒說:

「你為什麼不早拿出證據作證呢?」

酈紅傷感地搖搖頭說:

「在我次獲得他們犯罪證據的時候,就把罪證寄給了公安局。可他們不僅沒有受到法辦,反而作案得更得心應手了。我只好繼續搜集他們的罪證,直藏到今天。」

酈懿與女兒的心靠攏了,他們為維護法律的公正而甘願承受權力和輿論的壓力。他們有一個共同的願望:呼籲社會拯救一切可以拯救的罪犯,嚴懲一切死不改悔的罪犯。

酈紅在協助父親查辦冤案、懲罰逃避法律審訊的罪犯同時,自己心裡的思想鬥爭也日益加劇。《懺悔自書》完成後,她由於看到社會的「換湯不換藥」的停滯狀況,決定不自了。另一方面她也看到了s市治安在好轉,幹部子女犯罪的現象在逐步好轉。假如這時她自,那麼她父親就無法再繼續工作,那幫被他們得罪了的人也絕不會放過他。她決不會得到寬大處理,相反會成為父親大公無私的犧牲品。不自的決定就這樣在酈紅的心裡定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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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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